【07】 天下动荡

    谈判大臣爱绅泰更狠，手里握着百个俘虏和三位大人物，又有依克唐阿的军队做后盾。除了皇上交代的两个原则外，自己又加了几项条件，其中一项就是用枪炮交换俘虏，他可见识了这些洋枪洋炮的厉害，既然皇上一时半会儿不能装备给他的军队，只好就地取材，凭此良机，来个顺手牵羊。

    这次战役，得益最大的第二人就是爱绅泰了，缴获的武器弹药和谈判所得足够装备一个营，出于边防安全着想，全数拨给爱绅泰使用。

    黑龙江、吉林和盛京三省总兵力有三万多人，水师两千多人。由于依克唐阿的职责是抗击沙俄，并没有整编东北军队的使命，所以只把瑗珲副都统管辖的军队整饬了一番，仍然由他统领，并帮着训练军队，之后，带着原班人马凯旋而归。

    他们这里大获全胜，李书星在京城可谓焦头烂额，军队整编确实不易，千头万绪，盘根错节。由于旧军队的官兵还接受不了新观念，只好暂时保留原有的官职和称谓，只是在训练方面，完全由新军教官负责。

    即便如此，进展并不如人意，江苏省是典范，早就在两年前整编完成。直隶省更不用说了，京畿重地，原有旧军队四万多人，整编清理后，只剩下一万多人。山西、陕西、河南、安徽和湖北五省，八旗驻军和绿营共有十五万兵力，通过裁减整顿，淘汰了十多万，又通过三个月的强化训练，符合条件的只有四万多人。

    但是，在整顿长江以南诸省军务的时候，遇到了麻烦，以洪秀全为代表的武装起义已经形成。早在道光三十年六月份，洪秀全向各地拜上帝会众发布总动员令，命务于当年十月初一日以前到达金田村集中“团营”。

    各地会众接到团营命令，立即变卖田产家业，偕全家老小奔赴金田。先后参与团营的，包括紫荆山区会众两千余人，秦日纲率领的贵县龙山失业矿工千余人，苏十九率领的桂平饥民千余人，黄文金率领的博白会众二千余人，赖九率领的陆川会众数千人，合计二万余人。其中有汉人、也有僮族、瑶族等少数民族会众。到达金田以后，将变卖家产所得悉数上交“圣库”，各人衣食杂用均从“圣库”领取，所有团营会众皆按男女分营，实行军事编制，禽军械、被服、旗帜，接受军事训练，并开始与清军进行武装斗争。

    十二月初十日，洪秀全率众在广西桂平县金田村誓师起义，太平天国起义正式爆发。是日正值洪秀全三十八岁生日，拜上帝会会众于金田村“恭祝万寿”，宣布起义，建号“太平天国”，起义军称“太平军”。

    洪秀全为太平军制定了五项纪律：一、遵条命；二、别男行、女行；三、秋毫莫犯；四、公心和傩，各遵头目约束；五、同心合力，不得临阵退缩。太平军全体将士蓄发易服，头包红巾，表示与清王朝誓不两立。

    十二月，太平军挥师东进，攻占江口墟。罗大纲、丘二嫂、苏三娘等天地会首领率部加入太平军。十七日，广西提督向荣率清兵万余分两路进犯江口墟。二月初六日，太平军进入武宣境内。二十一日，洪秀全在武宣东乡称天王，建立军师及五军主将制。封杨秀清为左辅正军师，领中军主将；肖朝贵为右弼又正军师，领前军主将；冯云山为先导副军师，领后军主将；韦昌辉为后护又副军师，领右军主将；秦日纲为左军主将。太平军于东乡设立大营，前锋进抵武宣东南三里墟。

    江南诸省之所以如此混乱，还是道光一代的错失，李书星毕竟刚接掌大权不到一年，统治还不巩固。就是京城的大小官员，到底有几人能忠诚于李书星的，还是未知数，更何况这些远离朝廷的江南边疆，贪官污吏何其多，趋炎附势者更是不计其数。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数十年的腐败统治，致使天下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苛捐杂税，徭役田赋，百姓苦不堪言。官逼民反，历朝历代都是如此，说到底，这怨不得别人，只能怨统治阶级失去了民心，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太平天国运动，瞬间就能集起数万人的队伍，主要责任还是清政府的政策不能服人，跟随者大部分是些活不下去的农民百姓。李书星可不想做一个残害百姓的罪人，这个时候派大军清剿，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死于战乱，还是以招抚为主，因为他有自己的打算。

    但是，任何一个统治者，任何一个朝代，都不允许叛乱的存在。天平天国立国封王，组建军队，起兵造反，犯上作乱，身为帝王的李书星当然不能坐视不管，这是任何一个国家领导人的责任。

    是夜，从京城飞出数十骑，急促的马蹄声惊醒了全城的百姓，一个个满腹疑问：朝廷又发生什么大事了？但是，忙坏了全国的驿站，一道道圣旨，瞬间传遍了帝国的各个角落。

    新整编的四万多旧军队，连同两万多新军，全部向长江沿岸结集。从洞庭湖到南京，以长江为天堑，布置了一道牢固的防线，各个渡头都派重兵把守，东海舰队派出小舢板和中等炮船，集中数百条船只游弋在长江上，配合防守。

    到天平天国封王立国的时候，长江沿线已经结集了十万大军，东海舰队和新整编的一部分水师也有八千多人。在安庆、南京和武汉等重要长江口岸，建立团指挥部，分段防守长江流域。

    贵州和云南的军队继续整编，并维护当地的安全，特别是云南省，是清代重要的银矿产地，同时还肩负着边防的重任。因此，李书星向每个省份派出一个团的新军，前去整编，并伺机扩充新军。派往湖南、广东、广西和福建等省的新军配合原有的官兵镇压起义。

    其他省份和边疆地区，全部进入紧急戒备状态，以防怕其他国家趁机犯境，特别是沙皇俄国。僧林格沁被派往乌里雅苏台，纠集蒙古骑兵，加强训练，保护恰克图等北方边界重镇的安全。盛京将军英隆负责东北地区的安全，防止沙俄再次侵犯黑龙江流域。

    不破不立，李书星有着自己的打算，经过一年的考察和分析，晚清的地主阶级太过庞大，严重阻碍了他的改革，自己又不能大力铲除这些大地主大官僚，因为皇帝就是最大的地主。其他皇亲贵族和高官大臣，也是其中的一员，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皇位不保。

    太平天国运动来的太及时了，而且他的主张追求“有田同耕、有衣同穿、有饭同食”的平均主义，每到一处都会抢劫富户大地主，无形中帮了李书星一个大忙。既然这个制度已经腐败不堪了，就让他彻底毁灭吧，所以，李书星暗中下旨意给派出的新军，万一抵抗不住，以转移各地财物为首要目标。

    同时，实行坚壁清野政策，有计划的把粮食和库银财物转移到安全地带，从这些方面遏制太平军的发展。另外，又指令各地的新军，随时偷袭太平军的圣库，并严防各省交通要地，从经济上封锁太平军。

    中兴元年三月初二，广西巡抚周天爵、提督向荣等率清军六千南北夹攻三里墟，太平军奋起迎击，大败清军。初九日，清廷派大学士赛尚阿为钦差大臣，驰往湖南办理防堵事宜。

    二十六日，又命邹鸣鹤为广西巡抚。四月，帮办广西军务、广州副都统乌兰泰抵武宣。太平军撤离武宣，奔象州。五月初十日，太平军在象州梁山村、独鳌岭、马鞍山一带大败乌兰泰，斩清军贵州参将马善宝等二百人。六月初，折回桂平紫荆山和金田地区。

    七月十五日，太平军与清军在紫荆山西之双髻山作战不利，被迫突围。十九日，洪秀全于茶地下诏，要求全国团结一致，克服困难，杨秀清负责全军的军事指挥，经过一系列整顿，太平军战斗力大为加强。

    八月十六日中秋之夜，太平军分三路自新墟出发，经五峒山东至平南县之思旺、官村一带，清军副都统乌兰泰部纵火焚掠新墟，提督向荣率部尾追，于二十日也到达官村，扎营数十座。太平军在冯云山、萧朝贵等率领下，乘敌立足未稳，突袭劫营，大获全胜，阵斩千总杨成贵，缴获大批军火、器械、粮草、服装等军用物资。向荣部全军崩溃，只得收拾残兵，退入平南县城，托病月余不出，自言是其从军数十年来从未有过之大败，并因此丢了提督顶戴。官村之战后，太平军乘胜北上大旺墟，沿大同江水旱两路直指永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