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飞来小界
二人旁若无人的对话，惹得镇和堂外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大长老嗤笑道：“不要杀我，你是说不要杀我？” “有些人自信地没了边，所以，该死！天炎变！”白炎轻喝。 咻！元神再次附体，白炎眼中的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剑指！”白炎骈指成剑，伴随淡淡话语，倏然出现在大长老身后。 大长老那嗤笑之意还残留在脸上，额头至后脑，却出现一通透血洞，红白混合之物沿着血洞，哗哗往下流淌。 秒杀！这幕场景震骇了在场所有人，包括姜家、白家两位老祖。 两位老祖自恃出手也能杀了大长老，但绝不会如此干净利落。 这时，他们才察觉到，姜柳霁的话并非无的放矢，她是真的在挽救白家大长老的性命。 白炎看了看剑指，又看了看白家老祖，缓缓地道：“谁要我死，我就要谁死。刚才你说，杀了我？” 白家老祖被他身上杀气所惊，一时作声不得。 白炎冷哼，忽而剑元一迸，一柄光华巨剑对着白家老祖劈斩而下。 ‘一剑分晦明’！白炎起手便是此招，白家老祖面对如瀑剑意，不敢怠慢，连忙催动体内罡气真元，一记练罡期战技‘星罡锥’轰出，硬憾巨剑。 ‘星罡锥’凝罡成锥，锥体遍布星辰，在白家老祖手中使来，也算威力十足。硬憾之下，竟然击碎巨剑，直刺白炎。 ‘二剑转山河’！两道剑刃虚影急转而出，一道挡住锥刺，一道转动之间拦腰斩过老祖腰间。 啪嗒！白家老祖如钢似铁的两截身子，掉落于地。 “老祖死了！” “白炎把老祖杀死了！” 白家族人全懵掉了，老祖是他们一切信仰的寄托，老祖这杆旗帜一倒，白家便没落了！ 白炎冷眼扫了扫镇和堂外人群，突地发出一道剑气打碎屋顶，腾空飞起。 “帝垣境强者！”姜家老祖手一哆嗦，白炎两剑杀了练罡境大圆满的‘白世兄’，他就已经猜到对方是帝垣境强者，但是真正亲眼看到其腾空飞起，震撼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姜柳霁眼神复杂地看着飞空的白炎，叫道：“你去哪儿？” 白炎道：“去找一个能称之为‘家’的地方，找到了，我会回来找你。” *** 白炎破空而去，但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蓝月城，而是换去衣服行头，恢复飞来宗内门弟子‘张涛’的形象，飞入城主府。 “见过张涛师兄！”蓝月城城主毕恭毕敬道。 “嗯。”白炎点点头道，“听说你是本宗外门弟子，我急着要出远门，不知能否请你帮个忙，将我在蓝月城新收的记名徒弟白炎引进飞来宗？” “万勿说请，当日师兄走得急，师弟还未能当面感谢，这点小忙自然帮得。” “那好，我那徒弟现在城池北门等候，我又着急赶路，这是信物，你自去北门寻我那徒弟，下次见面定有重谢！”白炎说完立即飞空往南行去，旋即拐了个大弯回到北门，褪去伪装。 “这张涛师兄行事真是雷厉风行，一看便是果决之辈。”蓝月城骆城主看着手中半张大饼感慨万千，吩咐心腹照看城主府，自己腾空飞起，去北门寻找‘张涛师兄’的徒弟了。 白炎拿了另半张大饼候在城门边，只一会，便看见骆城主匆匆而来。 两块大饼撕口重合，丝毫不差，白炎作揖道：“您是骆师叔吧，我师傅呢？” 骆城主面带笑意，恍有所悟，原来张师兄上次便收了这筑基三重的小娃娃为徒，因此才嘱咐要收取玄核作为应答资费，供其修练使用。 骆城主语气温和道：“你师傅着急出远门，想来是去柱镇守通道去了。他托我将你引进飞来宗，你且跟我走，到了宗门重地万不可胡乱走动，一不小心触到什么禁制道文，我也救不了你，知道了吗？” 见白炎连连点头，骆城主才提住其腰带，全力飞向无名涧谷。 *** 无名涧谷外，白炎预料中的开山门壮观景象并没有出现，骆城主只是取出一枚令符，简简单单打出一道印诀，便轻松破开道口子，带着白炎步入其中。 白炎觉着自己好像从一个世界转换到了另一个世界，举目望去，周遭雾海茫茫。真正站在飞来峰最底层，才知道这座峰头有多大。整个飞来峰从半山腰开始，分成三个品字小峰头，形成峰中之峰。 无数殿宇琼楼，皆以三个小峰头为根基，在峰体表面一圈圈呈盘旋状修建而成。飞来峰半山腰至最底层，更是一层接一层的建筑，布满整个飞来峰。三个小峰头半腰，均立有一方极高大的金光牌匾，分别镌刻着“弟子峰”“长老峰”“宗主峰”。 骆城主、白炎所去之处，不是这三峰的任意一峰，而是外门弟子和杂务弟子所居住的最底层。 “骆师兄！” “骆师兄回来啦。” “……” 骆城主一路走来，所碰到之人好像无一不识。 到了一处别院‘蘅芜院’，骆城主唤来看管别院的师弟嘱咐一番，才让白炎在这里住下。 “这里是练罡五期完整的修炼心法，还有三百块玄晶，应该足够你修炼所用了。”骆城主放下心法秘籍和玄晶袋道，“想要成为飞来宗外门弟子，最低限度必须迈入帝垣境，因为入宗考核内容，便是进入飞来小界猎杀二十头帝垣境冥妖，取其心脏、眼球和脾脏。” “可一旦成为外门弟子，那就好处多多，像提升练罡五期境界的丹药，都轻易可以做任务换取，自己不用，赐给亲近之人使用也是好事。”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白炎怎么听怎么觉着这外门弟子的身份，像是为自己量身打造一般。他真实的境界不过筑基三重，但借用元神附体，完全能够完成外门弟子考核，到时候再做些任务换取提升练罡五期境界的丹药，连苦修都省了。 骆城主传授了些飞来宗常识方才离去，做到他这一步也算仁至义尽，出色地完成了‘张涛’的委托。 骆城主一走，白炎就满眼放光地打开玄晶袋子，仔仔细细来回数了三遍，差点口水都要流下来。三百块玄晶，可抵四百余块玄核，换成元神附体的次数，则多达二十余次。 *** 时间一天天过去，半个月来，白炎每天都待在别院之中。这座‘蘅芜院’中，住着的多数是关系户，也就是没有达到帝垣境却被提前引进宗门，境界一到即可考核的人。 这半个月，白炎也没闲着，他首先依照心法将阳魂境界提升到了淬体一重，其次与周围关系户打好关系，旁敲侧击了许多关于飞来小界的信息。 这一日，趁着‘蘅芜院’三位初达帝垣境的申请考核，白炎也递交了申请。 四人在一名外门弟子的指引下，很快到了飞来峰半山腰的一方凹岩上。凹岩顶上有一座拱形的古朴石门，石门横幅刻着“入宗考核”四字。 在石门中央，一名二十五六岁模样的青年盘膝而坐，垂眉闭目。并不伟岸的身躯里，发散着一股潮汐般的浩大气息。 这名青年双掌交错虚挽，一件高约七寸，微微散发着白光的门户，缓缓盘旋在双掌之间。他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在他身前，已站立了许多等待考核的人。 看到白炎等人过来，人群中一名刀疤青年突然越众而出，走了上来。 “林跃然，想不到你也晋入了帝垣境通窍期，真是巧了。” 这名刀疤青年面容阴厉，看起来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白炎身边唤作林跃然的男子淡然一笑，道：“见笑。” “哟呵，还有个淬体一重的小家伙，来看热闹么？”刀疤青年轻佻的语气，着实让白炎不爽，白炎捺下性子，笑而不语。 这时候，考核石门处聚集的弟子已经达到了一百多名，人满为患了。 石门前，一直没有动静的青年，这时终于睁开了眼睛，一股摄人心魂的气息，自其身上如波浪般扩散而出，离他最近的一排考核者，均觉如芒在背，一个个向后退去。 “这是飞来宗负责考核的外门弟子，最起码有帝垣境合体期的修为。别看大家同处帝垣境，合体期精气神合一，阳魂已入化境，力量强大势若奔雷，我们这些人就算一起上，都不是他的对手。”林跃然在一旁小声的道。 这时那青年开口了：“你们都听到了，这次考核是我负责，考核内容相信大家都知道，就是进入飞来小界猎杀二十头帝垣境冥妖，取其心脏、眼球和脾脏上交即可。一会你们进去小界后，会分散在不同角落，运气好的，或许会接连遇到落单冥妖，运气不好的，掉进妖群里，死了也休怪他人。所以，考核也存在着危险，如果要放弃，现在就可以走了。” “当然……我们飞来宗不是邪魔外道，凡事总会留一线生机，如果感觉自己无法完成考核，又没被成群冥妖秒杀至死的，可以提前退出小界，不过那样就算失败了，且百年内不接受重新考核。” 这名负责考核的外门弟子说罢，手掌一搓，抛起白光门户。 “界门，开！” 只见半空之中，光芒耀眼，拱形石门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旋涡之门。旋涡之中，一团血色火焰不住跃动，摇曳生辉。 “考核者们，进去吧，记住三月之限！” 在青年淡漠的声音中，大批的考核者已经进入了界门，很快就轮到了白炎。 白炎深吸口气，昂首阔步，跨入界门之中。跨入界门的刹那，一层层属于时空的光晕闪烁不定，四围景物扭曲变异，紧接着，一片黑暗迎面扑来。 当白炎回过神来，眼前已经换了一片天地。 飘着小雨的天空下，到处是林木高耸，脚下略有些细碎的沙土上，依稀有些裸露的兽骨横陈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