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鬼之子
接下去一连几天，达丹老大都没日没夜地守在大门外，双眼早已布满红丝，显然是因为很久没有睡上一晚好觉的缘故，摆在地上的烟灰缸，里面的烟蒂也早已堆积成了一座小山，每一个烟蒂都是其心中的焦虑。 达丹老大给拉西斯的感觉一向是快乐的，充满活力的，如此落寞的身影还是第一次看见，拉西斯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有吐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说到底那三个独自在外过活的小鬼日子过得不差，反而还有点自得其乐的味道，在萨波的提议下，他们三个冒着被布鲁杰姆截杀的危险，跑到了垃圾山里收集了些看起来还算有那么点利用价值的烂木材，利用收集而来的木材在一棵粗壮的大树上盖了一间只属于他们的小木屋，很简陋，但却承载着他们对未来的憧憬，不仅在屋内装了一个废弃的轮舵，更是在树顶上搭建了一个瞭望台，旗杆上的骷髅旗自然也不会少，很有意思，他们把标准海贼旗上的骷髅换成了彩色的字母“ASL”，大概是影射了成年后会一起出海吧。 唯恐天下不乱的他们还弄了几个不上道的小陷阱，很阴，但没什么杀伤力，除了折腾点声音出来，完全是用来恶心人的。 拉西斯开怀的发现，小时候常常出现于幻想中的秘密基地也不外乎如此。 艾斯他们三个为了木材在垃圾山里大摇大摆，却愣是没有引来布鲁杰姆一伙的獠牙，这也是唯一让一直跟在身后的拉西斯内心有所诧异的事情，推测一下，看来布鲁杰姆那个老海贼最近这段时间有着其它的事情要忙，想来也是和高城里的贵族有关吧，也只有那些贵族能够让这家伙低声下气了。不见布鲁杰姆的爪牙，倒是有几个不长眼的原住民为了几个小钱想要截杀艾斯他们，只不过太废物，还没轮到拉西斯出手就玩完了，看来是穷疯了。 自从艾斯他们离家出走后过了整整两个星期才被达丹一伙追到了踪迹，也让达丹老大终于放下了那颗一直悬着的心，不过却还在嘴巴上逞着强，说着让他们自生自灭的话，却背地里在傍晚摸着黑，独自一人偷偷地跑去看了一眼，求了一个心安。 再接下去的日子，那三个小鬼似乎也老实了下来，没有捅出什么大篓子，以他们的实力，只要别去布鲁杰姆面前晃荡，要混口饭吃还是绰绰有余的。 拉西斯再一次和他们一起大鱼大rou着畅谈人生，那已经是好几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拉西斯带着索利亚去找纳格利敲定出航的时间，恰好碰上了他们三个，这才知道他们三个去惹了老山里的大熊，还差点被杀掉，最后还是打野碰巧路过的纳格利将他们三个救了出来。搞清来龙去脉的拉西斯不禁白眼一翻，腹诽道谁不好惹，偏偏去惹那头大黑熊，要知道就连强如拉西斯，也有令其头疼的三件事物，除开了盘踞垃圾山的海贼老手布鲁杰姆，就只有科尔伯山里的两头大型生物了，一虎一熊，这熊就是艾斯他们惹上的那头，至于索利亚的事情，最后本人还是执意出航，大概是受了拉西斯的影响，信奉命运的他还是想赌一赌今生的命。 “啊！？纳格利居然是海贼，而且还是船长！？” 率先表示质疑的是萨波，毕竟纳格利当初在垃圾山表现得实在是太渺小，感觉就像是一日复一日的苟活，如果不是高城里的艾薇塔利用王族的身份，收集了不少当年的情报，拉西斯也一定会在言语上表现出和萨波一样的质疑。 路飞却很肯定地说道他就知道，能做到那种事的只有海贼船长了，路飞的话让拉西斯和落坐在他身旁的索利亚都听得云里雾里，什么那种事？在纳格利的询问下，路飞托着腮帮，很愉悦地给出了答案，就是先前在纳格利救他们时，光是用眼就瞪走了大熊的那一幕，随即又憧憬道和“红发”的香客斯一样厉害，了然于胸的拉西斯侧头对着索利亚小声说道半数是霸气，还是霸王色那种，被崇拜了的纳格利笑得很憨厚，却没接口，很有好汉不提当年勇的味道，拉西斯倒是真觉得小瞧了这老头，原本只以为是个新世界普普通通的老兵罢了，没想到还是掌握了霸王色霸气的那种，只可惜了年轻时候的一次草率决定，以他的能力，就算败给了罗杰，只要立马退回前半段重振旗鼓，成就不应只有如此，如今浑浑噩噩过了大半辈子，就算出了海又能分到几口奶酪？不过这些话拉西斯当然不会说出来，是要烂在肚子里的。 拉西斯对着索利亚小声嘀咕着，萨波和艾斯也是如此，话题瞒不过耳力发达的拉西斯，在和波尔舍米一战前一直独自一人定居在垃圾山的萨波，对纳格利一些低声下气的行为可以说是耳熟能详，基本上嘀嘀咕咕得也是围绕着这个话题，最后下了一个“他是个很没出息的老头”的结论。 对于萨波的结论，路飞一脸的嗤之以鼻，很是高傲地说道：“萨波你真是一个小鬼，这就是海贼呢！” “你不也是小鬼吗，懂什么海贼啊！”对于路飞有点牛头不对马嘴的思路，萨波不由没好气地回道，说实话，一旁静静盯着置于篝火中大鱼的拉西斯也不理解路飞这话是什么意思，转头问索利亚，后者也摇摇头，表示很费解。 感觉被小瞧的路飞立马大喝道：“我懂得！香客斯才不会乱打架呢！” “又是香客斯啊……” 萨波挺无奈的，拉西斯懂他的心情，路飞开口闭口香客斯，不是整天混在一起的他都听出老茧了，更别说朝夕相处的艾斯和萨波，香客斯对路飞影响如此深刻，令拉西斯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个很荒唐的想法：香客斯是卡普的儿子，因为立场不同而反目，卡普一心要将路飞训练成海军士兵，而香客斯立马赶来以海贼的身份对其施加影响，一家子祖孙三代的爱恨情仇，很有那么点黄金档肥皂剧的味道，如果再来一两个美女友情客串的话那就更完美了，瞧那个海军本部的大参谋长，鹤中将就不错。 等那些个篝火上的大鱼差不多都渗出一种勾人食欲的金色油光，一直没说话的艾斯站了起来切分了食物，就连和他有点生分的纳格利和索利亚都有，纳格利救了他们一次小命，理所当然，至于索利亚，艾斯知道他是拉西斯的朋友，不看佛面看僧面，也没表现出什么敌意，只不过因为索利亚不太想表露自己身份而带着头盔的缘故，口头上是客套了下，却没接手，大嚼着鱼rou的拉西斯略显恶趣味的想到该不会鱼人都不吃鱼吧，就好比牛魔王不吃牛rou一样，路飞则对自己分到一块最小的鱼尾对着艾斯一通抱怨。 “纳格利你也吃吧，就当是作为你救了我们的谢礼，真是很不好意思。”艾斯随后又好奇地问道：“话说，海贼船长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要问这个啊……”看来有什么难言之隐的纳格利仿佛在回忆什么以往的故事，若有所思。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也无所谓。”艾斯倒是挺坦然，不想说就别说了。 “不，没关系，你们知道哥尔多罗杰吗？” 纳格利看似不经意的一句问话一下子让艾斯变了脸色，拉西斯当年和艾斯初识时的一战就是围绕着罗杰，在拉西斯看来，“海贼王”的名字在艾斯这里就是禁语，已经知道事情始末的拉西斯对纳格利的故事没什么兴趣，反而津津有味地观察起了艾斯的反应，凭直觉，拉西斯就觉得罗杰和艾斯之间有着什么非比寻常的关系，最起码他们都是“D”的传承者。 艾斯有挂起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姿态，独自一个人向远处走去，剩下的几个都围着篝火，听纳格利讲起了当年的故事。故事不长，除了一些小细节，大体上和拉西斯知道的都差不多，路飞听了那是一脸的向往，已经整个人都燃起来的他很诚恳地拜托纳格利成为他的老师，拉西斯知道一点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约定，谁先灭了科尔伯山里的那头大虎，谁就是船长，和对待拉西斯的那次一样，纳格利答应得倒是十分爽气，后知后觉的路飞这才发现艾斯没了踪影，问起萨波，正在将剩下食物打包的萨波在众人答应绝不到艾斯面前嚼舌头后直接爆了一记猛料：“艾斯是罗杰的儿子。” “‘海贼王’是艾斯的老爸！？” 伴随着路飞的一声惊叹，除了老江湖的纳格利，剩下几个小鬼多多少少都被震惊了一把，就连向来沉稳寡言的索利亚都让一旁的拉西斯确实地感觉到其在气息上有了不和谐的一顿。 稍微猜出了一些的拉西斯喃喃低语：“果然如此，鬼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