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突袭和动乱
这是这个月内亚伯和伙伴们的第三次外出巡逻。 根据奥普军大营的规定，亚伯的十人小队每隔上两天，就要深入东南部边境50里之外巡逻一次，刚来大营的半年时间，亚伯十分尽职，带着同伴们一丝不苟的完成巡逻任务。渐渐地，从一个月的十次减少到九次，八次，直到现在的六次。时间长了，上面的百夫长千夫长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手下儿郎们没有任何油水可捞，又是驻扎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偏远角落里，还能怎样呢？ 亚伯负责巡逻的区域位于布鲁尔境内铁矿场的东南角，再往南就是卡西里自治领里境内的山区地带了。有一次，亚伯怀着打秋风的心思，曾经带着小队越过边界线，深入了卡西里境内六十里之远。令他们十分失望和沮丧的是，一路过来竟然没有看到丝毫有人烟的迹象。 再往南，就是安第斯山脉了。未经开发的安第斯山脉道路崎岖，战马根本难以通行，虽然听说只要再深入一些，就会有土著部落的聚居点，但是，那些据说比亚伯在草原北部的家乡还要贫穷三分的土著们，又能有什么油水值得收刮呢，亚伯根本不屑一顾！ 随着巡逻次数的增多，这一带他们已经非常熟悉，只要到了前面的小山坡马上就可以打道回府了。虽然每月出来巡逻的次数减少了，但亚伯每一次都不会在巡逻路程上偷懒，直到带着小队抵达山坡处，才会回转马头。这也是亚伯能先于同伴们第一个当上十夫长的原因。 突然，亚伯感觉下身一阵尿意，一定是上午的酒喝多了。布鲁尔行省远比草原富有，但酒却太淡了，烈度也不够，一大壶下来竟没有丝毫的醉意，而一路上却方便了三次。亚伯如是想着，一边跃下战马，朝着山坡的树下快跑几步，然后解开裤腰带，掏出了家伙。 亚伯一边惬意的撒着，一遍下意识地眯着眼，扫过茅草丛生的树下，渐渐地，亚伯发现了一些异常。 眼下正值寒冬，虽然在布鲁尔行省南部一带，寒冬的脚步已经放缓，远不如西北大草原那般烈风刺骨，但是无论是树木还是荒草，终究会有一些枯败迹象。离亚伯十步之远的地方，一大片枯草和低矮的灌木明显有被重物拖拽压过的痕迹。 痕迹并不显眼，似乎被人刻意处理过，如果亚伯不是走到如此近的距离，根本难以察觉到。难道这里有人来过？亚伯连忙系紧裤腰带，疑惑的上前数步仔细查看。 亚伯小心地掀开枯草和树叶，地面上赫然有着大量凌乱的脚印一直向着西北延伸，这，这明显是有大队人马通过的痕迹！ 亚伯心中一惊，哪来的大队人马，这里是行省南部边界，波拿郡？不可能！南边，雷克斯大人可是带着整整三万精锐骑兵驻守着呢，难道是…… 蓦然，亚伯身体一震，一股锥心的刺痛从胸口传来，低头一看，令他魂飞魄散的一截箭头带着血迹直接透胸而出。亚伯艰难地转过头来，想要张口朝身后的伙伴们呼喊，却发现口中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此刻，亚伯的九名伙伴同时陷入一阵弩雨之中，如同下饺子般，一个个从马背上倒撞下来。 ※※※※※※※※※※※※※※※※※※※※※※※※※※※※※※※※※※※※※※※ 诺阿得意的撮出一声唿哨。 一阵窸窸窣窣声后，七八名手执单*、身着自治领制式军服的士兵纷纷从上坡后、草堆中、坑洞里现出身影。士兵们或身上绑着草木或头顶带着树叶编制成的头箍，很好地将自已伪装起来，咋一看去，像一个个移动的树人。 两名士兵迅速走到倒地不起的奥普人身边，仔细的查看了一遍。“中队长大人，敌人全部毙命，无一活口！”一名士兵大声回道。 “嗯，把尸体掩埋一下！继续扫清下一个区域。”诺阿下令道。 从昨天开始，休整了数天的自治领大军已经隐秘地向着铁矿场的奥普军大营悄然靠近。为了配合大军的突袭行动，曾在迪纳城一战中立下大功的猎杀大队，已经在铁矿场南部上百平方公里的区域铺散开来，对奥普驻军的斥候进行一一狙杀，以确保自治领的突袭大军能顺利抵达指定的攻击位置。 除此之外，升任为中队长的诺阿还有一个重任，便是带着五百名猎杀队员配合矿工们的行动，以牵制矿场上的三千奥普监工。 看到手下麻利的将亚伯等人的尸首掩埋好，诺阿一挥手，众人迅速朝着铁矿场奔行而去。 ※※※※※※※※※※※※※※※※※※※※※※※※※※※※※※※※※※※※※※※ 铁矿场东面二十里远一处背风的山坳处，一万两千名骑兵静静的列队等待着。除了身下的战马偶尔发出低低的嘶鸣声之外，没有人发出一丝的声响。 为了能让第一骑兵师团能顺利参战，自治领可谓费尽了心力，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生生在自治领北部开辟了出了一条小道，大半原因就为了让第一师团的战马通行，以及运输第三重步兵师团的武器装备。 凯特脸色冷峻，抬头看了看天色。 随着寒冬的到来，天黑得远比平日里早，顶多再过小半个时辰，天色就将彻底暗下来。半响之后，凯特的右手高高举起后轻轻一挥，然后率先提缰跃出，身后的骑兵依次而出，向着西面进发。 二十里远的距离对于骑兵来说，甚至用不了小半个时辰。由于此前猎杀大队的清扫行动异常成功，直到现在，奥普军大营还不知道，在境内的东南部，数万大军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汇聚。一年多来过分安逸，奥普军队的警觉性已经降到了最低。 十五里，十里……五里！第一师团的骑兵前锋甚至可以隐约看到奥普军大营依次亮起的灯光。 到了此时完全没有了隐藏行踪的必要，上万骑兵在空旷的地形上也没有办法能隐藏得了。第一师团的先锋缓缓加速，闷头向着大营杀去。 如雷的马蹄声终于惊动了奥普大营中的士兵。 正在进餐的奥普士兵们疑惑的感觉到地面的地面的轻微震动，甚至有些士兵以为是从波拿郡运送铁矿石返回的骑兵大队，骂骂咧咧着继续啃起了手中烤得油香的羊rou。 直到哨塔上士兵“敌袭”的吼叫声凄厉的响起。 但是，自治领的骑兵太近了，近到奥普军大营已经失去了充分的应对时间。乱作一团的士兵找兵刃的找兵刃，找战马的找战马，更多的人陷入了无组织的慌乱之中，只有不到三千的奥普骑兵及时跨上了战马，挥舞着战刀，呼啸冲出大营，为身后战友争取更多的时间。 自治领第一骑兵师团已经冲进了两里之地，此刻一万二千名骑兵倏然分兵，其中约五千人迎头冲向了刚刚冲出营门的敌人。 其余的士兵中数百人已经点上了火箭，缓缓拉开了弓弦，只待进入射程，即向奥普军大营倾泻而出。更多的第一师团骑兵则是继续朝左右分兵，竟然是要将大营团团围住。 ※※※※※※※※※※※※※※※※※※※※※※※※※※※※※※※※※※※※※※※ 就在大营即将陷入酣战之际，诺阿已经带着五百名猎杀大队的成员悄然向铁矿场方向摸去。此刻，矿工工棚附近的奥普人监工营房外，一名千夫长看到大营处火光冲天和隐隐传来的厮杀声，如何不知道是敌军来袭？ 千夫长脸上一阵阴晴不定。敌人选在黑夜突袭，显然是预谋已久，根据马蹄声判断，敌人至少在万人以上。过去支援吧，如果自已手上是三千骑兵的话或许还能帮上一些忙。但是，手中仅有的战马还不到一百匹，即使带着的三千步兵赶过去，又能帮上什么呢？ 但是，如果眼睁睁看到大营遇袭而无动于衷，无论此战最终结果如何，他都难逃一死！ 千夫长咬咬牙，咆哮着唤来亲兵，“你带一个十人小队，一人双马，立刻朝布鲁尔郡去，向安德鲁大人报告大营遇袭的消息！快去！” 看着报信的骑兵已经冲出了营房，千夫长正要召集剩余的士兵，工棚处突然传来了阵阵呐喊之声。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千夫长大声地咒骂着，来不及聚集更多的士兵，提起武器便朝工棚冲去。 此刻，上百个工棚的矿工在同一时刻突然爆发，两万多人拿着千奇百怪的各式武器汇聚成一股洪流，朝奥普人冲来。他们之中有的拿着木棍有的拿着铁楸，甚至有的顺手捡起路边的石头，但是更多的矿工手无寸铁，嗷嗷大叫着随大队一起冲来。 一年多来，矿工们饱受奥普监工们的盘剥鞭打，无人不对监工们恨之入骨。如果是在平日里，他们或许没有胆量反抗，再者远处驻扎着上万的奥普骑兵，任何无谓的反抗行为只能是自取灭亡。但是此刻，奥普军大营火光冲天，厮杀声四处响起，直到现在仍没有看到一名奥普骑兵来到铁矿场，再加上有了亚瑟等人的煽动，以及马克带着二千多名前联邦被俘的士兵冲在在最前面，其余的矿工顿时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