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戏东涧虎口拔牙(2)
这时朱展走过来道:“陛下妙计迭出,三言两语间退却西凉三千铁骑,展佩服万分!” 刘协笑道:翼宽(朱展字),你刚才在崖上冷静从容、对答如流,成功挑拨了李暹和张绣的关系,也是功不可没。” 朱展谦让道:“臣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陛下教授,何敢居功?不过,展有两点不明之处,还请陛下为展解惑。” “但说与朕听。” 朱展问道:“陛下如何敢肯定二人必会退军?” 刘协觉得朱展不错,是个能分析问题的人,虽说算不上什么顶级谋士,但是总比魏桀、李烈这样的二愣子好,还算是个可造之材,而且为了满足一下自己那颗旗开得胜想要炫耀的心,便耐心解释道:“首先,朕解散了大军,那一千人给他们带去了曹cao大军勤王已到的消息。其次,翼宽应该知道朕曾派魏桀领了八十人上山去了,他们去干什么去了?他们在西凉大军身后设下了两处路障,每次都在西凉大军之后,西凉大军已经开始相信曹cao大军已到,派人设下路障是要他们有来无回。最后,经过翼宽的一番离间,二人已经有了嫌隙,再受到两面山崖上扔下的密集的戈矛攻击,又看到沮俊在东边放的火,自然很容易联想到曹cao大军追至,他们有覆亡之虞。谁都知道骑兵在这狭窄的山涧中好无用武之地,大军杀到若不及时撤离只能被歼灭,所以他们会慌不择路的退去。但是他们也不是不知兵的人,自然会再多派斥候前来打探。” 朱展皱眉道:“要是西凉军不退反进陛下又当如何?” 刘协哈哈笑道:“朕其实有两策,其一是西凉军暂退兵锋,朕取他良马。其二,西凉军不受朕的疑兵之计,待西凉铁骑过去之后,朕可以带着百名精壮反其道而行之,沿着东涧西行。西边虽有路障,但那路障对马管用,人要过去也不会费多少力气。这也是朕为何遣散大军的道理,一百人可比一千人容易隐匿行迹。再说,这边西凉铁骑已经东去,那边西凉大军还未赶到,中间这么大个空挡,朕自可以从容脱险。只是相比之下朕更想要那百匹西凉骏马,恰好李暹又这么给朕面子,那朕就只好笑纳了。” 朱展听得一愣一愣的,呆呆的看着刘协说完,才叹息道:“天佑我大汉,展今日才发现陛下竟有孙武之才,如今大汉天下凋零,以陛下之才,定然可以横扫宇内,中兴大汉。” 刘协听朱展拿自己跟兵圣孙子相比,心里那个美得,心道,改日做把羽毛扇子,弄个轮椅,嗯,在弄个纶巾,嘎嘎······ 这时有士兵来报:“陛下,西凉军总共留下三百八十七匹战马,其中能跑的好马约一百四十匹,其余的或是伤马或是次马。” 刘协道:“只留好马,其余就地斩杀。” 那士兵领命而去了,一会儿就传来战马的嘶鸣声。 朱展报道:“陛下,这样杀马会引起西凉大军注意的。” 刘协笑道:“就是要让他们心惊胆战。” 刘协这边杀战马,战马悲鸣暂且表过不提,却说西凉大军急速退去,李暹坐在马上听着身后传来的战马嘶鸣之声,更是大惊不已,心道,这曹cao果然名不虚传,进军如此迅速。 张绣纵马来到李暹身前,拱手道:“李将军,就因为那人几句话和崖上扔下的长枪长矛,我们就这样仓皇退走是否太过鲁莽了?” 李暹没好气的说道:“怎么?难道让本将大军被曹cao包围了才算好吗?你没有听见那些惨厉的战马嘶叫吗?那肯定是曹cao在杀我们留下的那些挡在路上的战马。” 张绣知道李暹一向跟自己不合,而且又经过刚才山崖上的人一番离间,二人之间的隔阂自然更大,便说道:“将军纵然退兵也该派些军士过去查查,看看是否真有曹cao大军追来,就算有还可以及时作出防守准备,没有的话我军还可以继续进军。就这样毫不知情的逃走,身后敌兵追到我们也不知道,况且若没有追兵只是别人的疑兵之计我们可就误了大事。这样李将军回去也不好想你叔父交代吧。” 李暹想了一会,觉得有理,但是心中已经对张绣生了芥蒂之心,尤其是刚才张绣长枪直指自己脖子,让他在大军之前丢尽了颜面,心中自然恼怒,李暹便派了自己下属派人前去打探。 再说刘协一边,魏桀领着八十人归来,沮俊也带着五骑归来,共计一百二十三人。 刘协现场任命一百余士兵骑上西凉战马,一人一骑,还带走了几匹空马,刘协让每个士兵都用布条栓成两个马镫,然后纵马东去,只是在离去前还给李暹张绣留下一点点纪念品。只是那些士兵们也想不起要大战西凉铁骑的诺言,见到皇帝的三言两语就哄走了三千西凉铁骑,个个面露崇拜之色,心中高兴,这么久了跟着皇帝终于打了一会胜仗,虽然没有打,但却赢了。 刘协骑在马上对那些喜形于色的士兵们吼道:“你们记住,只要跟着朕,你们就永远败不了!谁能打得过皇帝?” 士兵们群情激奋的吼着:“皇帝万岁。”
却说掉在队伍最后的沮俊却看着西凉军的方向面露难色,似有心事。 刘协领着百余骑趁着夜黑风高逃之夭夭了,而李暹却勃然大怒,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一个斥候身上,怒喝道:“你再说一遍。” 那骑兵只好战战兢兢的说:“将军自去看看便知。” 李暹火冒三丈,正待再抽这小兵一鞭子,谁知张绣一把抓住他的手,李暹使尽了全力也抽不下这一鞭子。 张绣却道:“李将军,咱们去看看吧。” 李暹、张绣带领百余西凉铁骑又回到了刚才遇袭的地方,人马俱惊,只见数百匹战马被斩杀,尸体堆积在路边岩石下,足有两丈多高,血腥不已。那些马尸之上插着一支长矛,长矛上又挂着一张黄绸。 这时已经有人取来绸布,张绣读到:“朕体恤尔等鼠辈,故遣散大军,只率百余残弱于东涧之东,坐等汝等卖首,尔等却望风而逃,朕心甚望。” 李暹听完脸色骤变,大骂道:“黄口小儿,某当取他首级,通令大军急速前进,追击王驾。” 张绣却道:“恐怕不妥。” 李暹怒道:“有何不妥?你堂堂枪王不是一直说要进军的吗?如今我要进军你却阻拦。” 张绣说:“如果皇帝真的只有一百残弱,他怎么不在路中设下路障阻挡我大军前进?反而要用激将之法逼我军追击?难道皇帝不怕?我认为此中有阴谋,还是派人前去仔细打探一番再作决定。后方军士继续清理道路不要停止,以防有变。” 李暹冷哼一声没有反驳。 西凉大军就地休息,一面清理路障,一面派人出东涧打探消息,夜色已深,已到了戌时,初更。 这时候又有一斥候从东边飞马而来,呈上一卷绸布,说道:“禀将军,我军斥候查遍了东面四十里内所有地界,没有发现任何兵马,更我曹cao大军痕迹。” 李暹打开黄绸一看,狂嚎一声,把绸布掷于地上,狠狠地往绸布上砍了几剑,才上马往前冲去,口中大叫:“黄口小儿,胆敢戏耍于我?” 张绣捡起绸布看了一眼,然后怪叫一声,也把绸布扔在地上,拿着长枪一阵狂戳。 其实,绸布上面写着:曹cao还没来,朕先说着玩玩儿,谢将军赠马,朕去曹阳吃个饭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