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后果

    大卫斯特恩把那份文件拿在手里，却没有打开，望向对面的萨姆普莱斯蒂：

    “这就是你们当初想到的方法？认为联盟不会处罚裁判，然后你们用比赛录像和这份资料向FIBA提交质疑？”

    萨姆普莱斯蒂点点头，没有否认，他感觉对面这个老人在电视上那张慈祥表情绝对是伪装，这一刻看起来的教父形象才是他的真面目，二十六岁的自己在这种人物面前实在压力巨大。

    “你知道如果你们递交这份资料给FIBA之后会发生什么？孩子，你们太年轻了，刚刚接手一支俱乐部就去触碰这种沉重的事物对你们没有好处。”

    “您对昨晚那场比赛的判罚怎么看？”萨姆普莱斯蒂温婉这句话，屏住呼吸，准备接受答案。

    ……

    派瑞克鲍曼对昨晚突如其来的电话很不满，自我介绍完之后，电话那头居然挂掉了，这让他失去了继续欣赏夜景的心情，上床睡觉，可是今天早上，他看了体育新闻，马上意识到，昨晚，纽约尼克斯一定是陷入了某种纠结！他们认为联盟无法给出公正的裁判，向FIBA寻求仲裁！

    “希望现在还来得及！上帝给了我一次机会！一定是听到了我昨晚的抱怨！”派瑞克鲍曼没了吃早餐的念头，对自己的助理说道：

    “推掉我上午的邀约，我现在要去纽约尼克斯俱乐部。”

    就在派瑞克鲍曼坐上汽车准备朝着纽约尼克斯出发时，布莱克多兰此时已经连夜飞回纽约，正坐在凯瑟琳那波切尔的对面，接受问责，此时他的南茜阿姨可没有之前的和煦微笑，一副标准的女王表情，眼神凌厉：

    “布莱克，我需要你为昨晚做出的一切给出合理解释，你父亲安排我来这里问责，三个问题，你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要做什么？后果如何？回答我，你的回答将会被记录，用于MSG集团决定是否继续聘用你，因为我们现在认为你无法正确的运作一支球队。”

    一旁的德罗妮布雷克用钢笔流畅的记录着南茜阿姨的话，不时抬头看一眼布莱克多兰。

    布莱克多兰的脸色有些憔悴，听到凯瑟琳那波切尔的询问，他点点头：“当然，我昨晚执教比赛时和迈阿密热火队发生了冲突，原因是当值裁判的判罚尺度过于夸张，同时我殴打了一名球迷。”

    “这件事发生后，你做了什么？”凯瑟琳那波切尔双眼盯着布莱克多兰的脸，问道。

    “打电话给萨姆，让他去出面联系了一些媒体为纽约尼克斯制造舆论，让球探主管罗德尼赫德出面邀请NBDL球员接受采访，制造斗殴起因的动作不值得大惊小怪的烟雾，连夜让谢尔顿库珀通过非常规手段收集某些资料，让萨姆深夜联系FIBA美洲委员会主席，这些事整合在一起，就是我想尼克斯占据这次事件的主动权。”布莱克多兰对南茜阿姨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构思。

    “这套计划看起来非常强势，你所说的某些资料，我需要它的信息。还有，你想过后果没有？”凯瑟琳那波切尔点点头，继续问道。

    “关于这个联盟的裁判涉及赌球的资料，从一些投注网站和赌场拿到的资料，部分资料甚至来自于NSA和FBI。”布莱克多兰说道。

    凯瑟琳那波切尔看起来仍然面无表情，但是正在记录的德洛尼布雷克手里的钢笔一颤，在笔记本上划出了一道不该出现的笔痕，NSA，FBI，这两个单词让她感觉对面的男人已经疯狂了。

    “如果我们把资料递交给FIBA，他们绝对会介入，同时，如果赌球事件曝光，NSA和FBI也会介入调查，战火扩大，我们可是把这次事件的矛盾转嫁到联盟的身上，这种爆炸力惊人的信息会让人们失去对这次斗殴事件的关注，同时，我们占据主动权，悄然转换身份，从暴力球队变为赌球的受害方。”布莱克多兰平静的说道。

    凯瑟琳那波切尔深呼吸了一下，她从昨晚得知布莱克多兰做出的某些事后，就能猜到他试图把这件事的影响无限扩大，可是现在听到他亲口说出了，仍然感觉一阵心悸，对面的年轻人还没意识到他会造成什么后果。

    “这件事的其他后果你想过没有？”

    布莱克多兰掏出香烟自己点了一根，长时间没得到休息，让他的头脑有些迟钝，需要用香烟来提神：

    “NBA爆出如此大的丑闻，所有官员都会焦头烂额，如果可能，也许斯特恩会在压力下辞职，接替他的自然是这个联盟最公正的副总裁斯图杰克逊，纽约尼克斯出身的他，应该能给这件事划个圆满的句号，我相信他能看出这场比赛的判罚问题。”

    “你错了！”凯瑟琳那波切尔直接打断了布莱克多兰的话语：“如果你们把这份资料递交给FIBA！你们就将这个联盟拖入了地狱，无差别！布莱克，也许你这套方法在战场上效果很不错，但是这里不是商场，战场上的胜利可以不择手段，但是这里不可以，让我来告诉你这件事如果发生的真正后果，首先，FIBA介入，就意味着NBA现有规则必须有所改变，这是一个职业联盟，它会成为FIBA的猎物，FIBA那个可怜的机构会像牛虻一样在NBA身上吸取血液，三十支球队的收入会不可避免的流入FIBA一部分，所以，后果一，你和所有球队都成了敌人，其次，赌球事件大规模爆发，我们抛开这件事的真假，只是爆发，NBA的受众率就会大幅度下滑，同样，收入就会下滑，也许要很长时间才能缓回元气，那些商业广告商人会选择其他联盟的明星球员代言，比如NFL或者棒球，球星们的商业合同会下滑，所有球员都会对你有看法，同时，如果赌球事件真的存在，那么，查出来某场重要比赛存在问题时，获胜的球队球员会怎么样？比如上赛季的马刺和篮网，如果没有赌球和黑哨，应该篮网拿冠军呢？马刺队不会承认，因为你否定了他们的努力。最后一点，三十支球队的老板都是上市公司的背景，无论哪一支球队卷入这种丑闻，股票下跌都是必然的，当然，最严重的，一定是MSG，因为除了股民失去信心，还会有你得罪的其他老板阻击你。”

    说到这，凯瑟琳那波切尔沉默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最后，大卫斯特恩会把尼克斯踢出局，没有人能触碰由球队老板们定制由大卫斯特恩强制运行的游戏规则，哪怕你是定制者之一，这里不是战场，却比战场更加凶险，孩子，这件事你处理的非常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