７

    武朝１５0年，郑成功不满武朝消极的作风，在台湾成立了延平王府，誓要把满清赶出中土。武朝１５２年，延平王手下得力猛将陈永华，化名为陈近南，在中原建立了反清组织天地会。此後的十年时间，满清没能力侵武，除了内斗这一个原因外，还要疲於奔命地打击天地会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虽然延平王府成立後的所作所为都是针对满清而去，但却始终不为武朝的官方认同。为了杜绝再有类似郑成功的大将恃兵弄权，武朝政府下手非常严厉，例如七、八年前的庄廷鑨，因为所写文章中，稍微有一丝出兵北伐的意思，遭人揭发後，被武理宗下旨抄家灭族。襄阳早前的北伐提议也被武理宗狠狠否决了，但因为襄阳乃抵抗蒙古的重要屏障，武理宗还未蠢到自掘坟墓，把襄阳的国之干城吕文德和王坚给换了。

    「天色已晚，我们就在这间饭店打尖吃饭吧。」韦小宝向徐天川和高彦超吩咐道：「请两位大哥看守这马车，我们吃了饭就会回来替换你们。」

    「好的，韦香主和众位兄弟先吃吧，我们会看着这两个人的。」

    韦小宝、天地会群雄和随行的满清官员士兵进了饭店，再过多一会儿，王希仁和李文秀才纵马上前。「徐大哥、高大哥，可以麻烦你们照看这三匹白马吗？」李文秀跟徐天川和高彦超道。

    「当然可以。」

    「谢谢你们！」

    李文秀跟王希仁走进那间饭店，韦小宝一行人已经在饭店大厅中坐满了好几张桌子。王希仁和李文秀静静地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我还未想到小白马的名字！」李文秀嗔道。

    「你想了一整天还未想好？」王希仁笑道。李文秀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小白马一定是姓白，你用这个字开头想到了什麽？」

    「白……菜？」

    「你喜欢这个名字？」

    「不喜欢！」

    「那你再努力想一想。」

    「白……米？」

    「你不要只顾吃好吗？」

    「你帮我想吧。」

    「真的？你不要後悔。」

    「不後悔，只要你不改成白痴什麽的就行了。」

    「好吧，让我好好想一想……白蛇？白日梦？白兰地？」

    「呸，你想的名字也烂得很！白兰地是什麽？」

    「是一种烈酒。骏马配烈酒，是英雄豪侠行走江湖的象徵呀。」

    「不要，牠主人我又不是英雄豪侠。」两人说话之间，饭菜送上，这间饭店的水准当然及不上王希仁，只是出门在外，也不能要求太多。

    「咦！」进餐之际，五个人走进店来，王希仁一见之下不由自主叫了出来。

    「什麽事？」

    「没事没事，遇见了华山中人。」虽然《鹿鼎记》被倪匡誉为金庸作品中最好的一本小说，但王希仁就是不太喜欢，所以内里的剧情记得不是太清楚，此时看见了进店来的几人，终於唤起了自己的记忆。

    「你坐着不要动，我过去跟他们打招呼。」王希仁正待过去跟那几人打招呼，那知他们看见了韦小宝便二话不说的拔剑动手。

    「归师伯，请你手下留情。」王希仁踪身跃起，跳到了那几人的面前，阻止他们出手。

    「有刺客！」虽有王希仁挡在前面，韦小宝还是第一时间大叫，好让天地会群雄和众清兵把自己围着，面对刺客，实在是半点大意也不可以。

    「你是什麽人？为什麽叫我当家做师伯？」五人中的一名老妇问道。

    「他是鲜于师弟那个会煮菜的徒弟。」不用王希仁回答，老妇旁边的老翁代答道。这个老翁满面红光，精神矍铄，一看就知是武功高强的前辈高人。

    「归师伯、师婶，晚辈正是『神机子』门下弟子王希仁。」

    「你挡在我们前面是什麽意思？」那老妇道，大有一言不合便下手痛殴王希仁之势。

    「请师伯、师婶借一步说话，这里人多口杂，不宜说话。」王希仁说话之间，那老妇身後一个眉清目秀的中年男子在她耳边喃喃地说了几句。

    「当了丐帮的副帮主又怎样？你既知我们是你的师伯师婶，还要跑出来阻挠我们杀了这些清狗，未免太过不分尊卑。」那老妇冷笑道。

    「请容许晚辈解释……」王希仁话未说完，那老妇又抢着道：「我数三声，再不让开，休怪我们不顾同门之情。」

    「且慢……」

    「一、二、三，动手！」那老妇喊声甫落，身後两男一女便攻向王希仁，而她自己则与那老翁绕过王希仁杀向韦小宝。

    王希仁心知天地会群雄武功都是普普通通，绝不是这老翁和老妇的对手，於是打算避过这两男一女的夹击，先把那两个固执的老家伙挡着再算。那知这两男一女武功不错，两个男子手执长剑，剩下的女子空着双手，竟把王希仁缠得抽不出身来阻挡那老翁和老妇。「哎呀」之类的惨呼不断传来，应该是那些普通的满清士兵遭到了那老翁和老妇的毒手。

    「师兄、师姐，得罪了！」眼见情况危急，王希仁只好拔剑而出，一式「狂歌」分向三人急袭而至。三人只见漫天剑影攻至，吃惊之下唯有向後一退。那知王希仁只是虚使剑招，待三人後退之际便收回长剑，窜到那老翁和老妇身前，施展剑招「雷池」，不再让他们前进半分。

    「想不到你剑法这麽好，但这不是华山剑法，你真的是华山弟子吗？」那老妇问道。

    「晚辈的确是华山弟子，这招是晚辈自创的一式剑招。」趁着说话的空档，王希仁往身後一看，倒下的满清士兵已有二十多人。除了天地会群雄外，韦小宝只带了三十多人来武朝，这对夫妇顷刻间打倒了超过一半的满清士兵，武功真的强悍至极。

    「看来我们不能少看了你。娘子，你跟剑和他们先把韦小宝杀了，让我跟他玩玩。」那老翁道。

    「好的。」这间饭店的大厅足够宽敞，王希仁的雷池剑网不足以守死每一个角落，老妇带着那三男一女，就要绕过王希仁，继续追杀韦小宝。

    「唯今之计，还是先叫韦小宝走为上着。」王希仁自忖应付不了这个老翁，而且他是本门前辈，自己更不应该出手跟他硬拚，唯有先让韦小宝逃之夭夭，他再找机会解释一切。王希仁正待开口叫韦小宝逃走之际，门外一人走了进来，此人身材高瘦，神情飘逸，腰间系着一把长剑。

    「请『神拳无敌』归辛树伉俪停手罢斗。」那人对着老翁和老妇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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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他们为什麽要杀我？」

    「为师刚才跟他们谈了好一会儿，才让他们相信你是天地会派到康熙身边的卧底，放过你不杀，但他们不肯透露是谁请他们出手杀你，以他们的武功，真的是杀鸡焉能用牛刀。」

    「那他们还待在这里干什麽？」

    「他们改变了目标，要到北京刺杀康熙，所以会跟着你们上路。」

    「什麽！他们要到北京刺杀康熙？」

    「没错，他们说杀了康熙後，便到邺城杀乾隆王。只要这两人一死，满清必定大乱，到时我们天地会自可以乘机揭竿起义！」

    「这个……」

    「不要磨蹭了，待你的小婢拜祭後，你们便出发到北京。」

    「师父不跟我们一道上京？」

    「师父有事要办，办妥後便会赶到北京与你们会合。有舒奇的师兄王希仁王副帮主陪你们一路上京，那就安全得多了。」

    「没错没错，王副帮主武功高强，若果不是他出手阻一阻那两只老乌龟，恐怕小宝已经一命呜呼了。」

    「归二侠夫妇是华山派的名宿高人，你对他们要尊重一点。到北京之後，你可不能暗中通知康熙，让他有了防备。」

    「满清鞑子占了我们汉人的江山，我在朝中做官，是奉了师父你老人家的命令，怎能真的向着他呢？」

    「这就对了。你如言行不一，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我第一个就饶你不得。」

    「师父你放一百……一百二十个心。」

    「你们到了北京後不要仓卒动手，一切要等为师来到并且商量妥当才行事，知道吗？」

    「这个当然，没有师父的英明领导，我们怎麽可以贸然去刺杀皇帝？」

    「好了，不要再拍为师的马屁。我去跟王副帮主及归二侠夫妇告辞，你自己万事小心。」

    天地会青木堂香主韦小宝的师父自然就是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他跟王希仁及归氏夫妇告辞後便离开了，而韦小宝的小婢双儿也报仇成功，杀了庄家的大仇人吴之荣，以祭奠庄廷鑨在天之灵。众人重新出发，前往满清首都北京。

    归辛树等五人和王希仁及李文秀稍为殿後，远远吊着韦小宝的队伍。那个眉清目秀的中年男子叫梅剑和，那个冷冰冰的女子叫孙仲君，剩下的一个汉子叫石骏。归氏夫妇、梅剑和跟孙仲君都不太理睬王希仁，只有这个石骏跟他攀谈了几句。

    王希仁对他们印象也不是太好，礼貌地跟石骏说了几句後，便和李文秀带着三匹白马，默默地赶路到北京。

    「喂，到了北京可能有事发生，我们未必有机会逛北京了。」

    「不要紧。」

    「你不是很想到万里长城去吗？」

    「是呀。」

    「那为什麽不要紧？」

    「不要紧就是不要紧。」李文秀口里答道，心中却想：「要紧的是你在我的身旁，傻大哥！」

    赶了几天的路，终於到了北京。除了原先随行的人马，沐王府和王屋派也来到韦小宝的忠勇伯爵府，一齐商量刺杀皇帝的方案。

    众人对於刺杀康熙都深表赞同，只是对接着下来的刺杀对象产生了异议：沐王府与吴三桂有仇，希望归辛树夫妇下一个的目标就是吴三桂；归辛树夫妇却极度支持吴三桂，狠狠地拒绝了沐王府的提议。双方争持不下之际，陈近南也赶到了。

    「出手的是我们，你们凭什麽让我们去剌杀吴三桂？我们两夫妇已经决定了先杀康熙，再杀乾隆王。」归二娘不屑道。

    「没有我提供皇宫里的情况，你们找得到皇帝吗？」韦小宝反驳道。其实他只想康熙帝安然无恙，吴三桂或乾隆王哪个死了也与他无关，但归辛树夫妇的傲慢态度实在太讨厌了，所以他挺身而出，帮沐王府说话。

    「小弟有一个提议，请归氏伉俪先杀康熙，再杀乾隆王，最後才把吴三桂这个大汉jian给杀了。满清没有了这三个主事人，势必大乱。」陈近南建议道。

    「没得商量，我们两夫妇是不会对吴三桂下手的。」归二娘决绝地道。

    双方都不肯妥协，最後在陈近南的提议下，韦小宝和归辛树进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掷骰比赛。

    「归老爷子，你……你……你作弊，呼，呼，呼！」韦小宝胀红了面大声道。

    「二十九点，你输了！」归辛树道，然後伸手拿起一粒骰子，夹在拇指和中指之间一捏，「喀」的一声，骰子碎裂，流出少些水银。水银散在桌上，登时化为千百粒细圆珠，四下滚动。

    「原来骰子里注有水银，归老爷子你可教了晚辈一个乖。骰子是牛骨做的，今日才知道水银是从牛骨头里长出来的，我原以为是银子加水调成的呢。黄牛会耕田，牛骨头又会长水银，了不起！」被人拆穿了用水银贯注的骰子作弊，韦小宝连忙胡说八道一番。

    「大伙儿再没话可说了吧？韦香主，皇宫里的情形，劳烦你详细道来。」归二娘说道，无视韦小宝的胡言乱语。

    「天意如此，小宝你老老实实的向二位前辈说吧。」陈近南道。

    「既然输了，愿赌服输，赌帐是不能赖的！大丈夫偷抢拐骗，都没什麽大不了，赌帐却不可不还。皇宫里的宫殿太多，说也说不明白，我去画张地图出来，众位请在这里稍候，我去画地图。」说完，韦小宝就离开了大厅。

    「去了这麽久，莫非韦香主是要到皇帝那里告密？」归二娘皱眉道。

    「小徒不会这样做。若果几位不放心，可以去他的书房监视他。」陈近南淡然道。归辛树冷哼一声，便带着妻子门人离去。

    王希仁连忙代表着华山派为归辛树等人的不礼貌道歉，众人连声说不介意，并与这位武林中新崛起的少年英雄结识一番。

    「这位姑娘是？」沐王府家主沐剑声问道。

    「她是在下的朋友，姓李名文秀。」

    「哦，原来是『剑之子』的好朋友。」众人纷纷露出明白的神情，让王希仁及李文秀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归辛树好像有个大不透的儿子，去了哪里呢？」王希仁一边跟众人应酬着，一边回想天书的剧情，记起归辛树有个儿子，理应在这时出现，但现在明显没有跟归氏夫妇前来。「算了，待会找个藉口出去溜溜，等到大炮炮轰伯爵府後，才找回他们吧。」王希仁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