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

    「哪一位英雄前来赐教？」周芷若手执长鞭，朗声问道。

    她凭着一手诡异莫名的鞭法及爪法，连败殷梨亭、俞莲舟及张无忌三人，技惊四座。在场有资格与之一拚的，恐怕只剩下岳不群、王希仁及虚竹三人，其他诸如鲁有脚、郝大通及朱子柳之流，恐怕只是送死收场而已。

    场上本来还有几人正在比武，此时也什有自知之明地退下。周芷若单独一人站在场中，山风吹动衫裙，似乎连她娇柔的身子也能吹得摇摇晃晃，但半个时辰之前，谁又想得到她竟是当世一等一的高手。

    「五毒教教主驾到！」一道颇为销魂的女子声音传了上来。过不多时，十多个苗女走了进来，大部分都是约莫十七八岁年纪，其中有两三个苗女年纪更少。她们划一穿上蓝布染花衣衫，腰中缚一条绣花腰带。

    随後，一个三十多岁、容貌艳丽的女子走进广场。她身穿蓝布印白花衫裤，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金碧辉煌，耳上垂一对足有酒杯口大小的黄金耳环。

    「天呀！是我最喜欢的类型！」王希仁心中食指大动，两世为人的他最喜欢的就是熟女了。「五毒教教主？是袁承志提过的那个五毒圣姑吗？」脑海里意yin过後，王希仁才记起袁承志曾向他提及过五毒圣姑此人。

    五毒教僻处云南，极少在中原行走，但「名声」极为响亮，皆因五毒教用毒之精，闻名江湖。以前毒手药王还在世之时，若有武林中人中了难解之毒，便会猜疑是毒手药王或五毒教所为。随着毒手药王已死的消息传了开来，现下江湖中人若是中了奇毒，十之八九会怪罪在五毒教头上了。虽然来者尽是青春可人的少女，但各路群雄实在怕极了五毒教，心底非常的惴惴不安。

    「请五毒教的女施主到这边的木棚就坐。」那个少林老僧道。理论上，他应该先跟来宾客套几句，可是他也害怕五毒教的威名，请她们就坐後，匆匆说了几句比武的规矩，便返回几位神僧旁边。

    「哪一位英雄前来赐教？」因五毒教的到来，众人注意力被分散了，周芷若唯有再度发言挑战在场群雄。

    「岳某向周掌门讨教。」岳不群朗声道。

    「岳掌门请。」

    「周掌门请。」岳不群一出手就是辟邪剑法，与周芷若的长鞭以快打快。王希仁睁大双眼，不愿放过这两人比试的每一招。

    刚才周芷若宛如鬼魅的出手，已经吓傻了在场群雄，但岳不群的辟邪剑法却更快更诡异，着着争先，誓要抢前与周芷若近身作战。周芷若一改之前的作战风格，长鞭固守於自己身周两丈之内，让岳不群不得寸进。

    在金大侠的原着中，兩人皆是获得了秘笈，然後在短时间内实力急升。不过，岳不群自幼勤练气功，再加上有紫霞神功之助，根底稳妥，而周芷若只有廿岁不够的年龄，即使获得了九阴真经的速成版，但根基不稳，内力不纯。岳不群很快发现了周芷若这个弱点，便把真气贯注剑身，与她的长鞭来个硬碰硬。

    周芷若发现了岳不群的意图，当即把长鞭急剧抖动，脚下向後急退，就是不与岳不群硬撼。多得占了兵刃的便宜，岳不群始终无法逼得周芷若正面对碰，形成了一个僵持的局面。

    「看剑！」岳不群突然改辟邪剑法为华山剑法，一招「天外飞龙」，长剑脱手飞出，直向周芷若面门急射而去。

    长剑来势极猛，周芷若全力抖动长鞭，方始把长剑拂去，那知岳不群已经站到她的身前，只有约莫半米的距离。原来，岳不群靠着长剑开路，同时诡异的左闪右避，跟着那柄长剑的飞行路线，跃进了周芷若的防线之中。

    周芷若大吃一惊，正要向後一踪，避过岳不群的突袭，不过岳不群难得抢近她的身前，又岂会让她从容退走。他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剑，就往周芷若的手腕划去。

    短剑划中周芷若的手腕，她吃痛下呼叫，手中长鞭亦应声落地。得势不饶人的岳不群短剑再向前伸，就要在周芷若胸口捅个透明窟窿。周芷若咬一咬牙，左手虚握爪形，就往岳不群咽喉抓去，竟是同归於尽的打法。岳不群当然不愿跟她拚命，连忙往後一退，同时左脚挑起地上长鞭，收在手中。

    「周掌门承让了。」岳不群拱手道。古时男尊女卑，江湖上性别歧视的风气略少，但群雄都不愿看见一个女子技压全场，所以当看到岳不群取胜，群雄纷纷拍掌叫好。

    「为什麽她输了你们这麽高兴？」五毒教那个三十多岁的艳丽女子走出来大声问道。众人看见是五毒教的人问话，惊愕之下，没有人应答，一时之间全场静了下来。

    「你们瞧不起女子是吗？meimei莫慌，你的长鞭练得很好了，只是仅败而已，让jiejie帮你报仇。」语毕，那艳丽女子不知从何处抖出一条软鞭，但见鞭上全是细刺倒钩，只要给它扫中一下，皮rou定会给扯下一大块来。「岳先生，这叫做蠍尾鞭，刺上是有毒的，你要加意小心，好麽？」那艳丽女子娇笑道。若果她面对的是普通男子，可能已被她所迷惑，但是她的对手是岳不群，是一个练了辟邪剑法的男人。

    「姑娘是五毒教教主？未请教姑娘尊姓大名。」

    「没错，我就是五毒教教主，你叫我圣姑吧。」

    「圣姑姑娘请！」岳不群没兴趣跟她再行谈话，提气踪身而上，快捷无伦的连刺七剑，剑剑不离五毒圣姑全身大xue。

    「岳先生真不懂怜香惜玉！」五毒圣姑娇嗔道，手底也不含糊，把软鞭在身前上下挥舞，抵挡岳不群的进攻。岳不群心中极恨此类女子，正要加紧压逼，但鼻子嗅到一股腥风，心底不禁一凛。

    「她是五毒教教主，用毒如神，我可不能小觑了她！」岳不群毕竟是一代宗师，战斗中能及时端正心态，才再与五毒圣姑交手。

    转瞬间拆了二十余招，无论身在局中的岳不群，还是处於局外的各路群雄都十分讶异，因为五毒圣姑不用毒物，单用鞭法，已能跟岳不群斗个不相伯仲，旗鼓相当，实在大出众人所料。需知道岳不群从打败左冷禅开始，与侠客岛的罚恶使者李四战成平手，今日又接连打败了无数成名英雄，当中包括了神山上人、震山子等，到最後更把强势的周芷若击倒，五岳派掌门的实力在江湖中人心中已昇华到另一个层次。五毒圣姑单凭武技便能与之打成平手，那麽她必定是另一个绝顶高手！

    「鞭子奈何不了你，那麽我用别的玩意儿了。」激战中的五毒圣姑笑道，「嗖」的一声，她手上的蠍尾鞭已然换成了十多条非金非丝的绳索。「这是软红蛛索，请岳先生来试试看。」说着，她右手一挥，软红蛛索便往岳不群拦腰卷来。这蛛索细长多丝，一招既出，四面八方同时打到。

    岳不群侧身闪避，想抢攻对手空隙，那知她十多根蛛索有的攻敌，有的防身，攻出去的刚好收回守御，原来缩回的又乘机反击而出，攻守连环，可谓毫无破绽。

    「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岳不群心想，乘五毒圣姑一招使老，进攻的索子未及收回，而守御的索子已蓄势发出之际，身形一斜，陡然欺近她背心，伸剑向她胁下刺去。这一招是辟邪剑法中的奇招，快极险极，眼见五毒圣姑万难避开之际，岳不群但觉眼前金光闪动，大吃一惊，百忙中一飞冲天，跃起丈余，「嗖嗖」连声响起，几十枚暗器便从他脚底处掠过。

    岳不群跳起避过了对手突如奇来的暗器，但却可怜了他身後的一大堆群雄，只见这一大堆中了暗器的群雄犹如杀猪似的大叫大嚷，不住翻滚，显是中了五毒教的奇毒。

    「不妙！」甫一落地，右脚一阵酸麻，岳不群知道百密一疏，还是给对手的暗器擦破了小腿外侧。岳不群为保颜面，强忍痛楚，不让自己呼叫，暗里急运紫霞神功，意图把剧毒逼出，可是五毒教的奇毒非比寻常，酸麻的地方逐渐变成剧痛，岳不群额头满是大汗，快要抵受不住剧毒的入侵。

    两个男子一老一少跑到群雄中毒处，俯身为众人视察伤势。那名少年下指如风，替每位中了奇毒的群雄点了几处大xue，之後跃到岳不群身旁，又在他身上连点数下。

    「五毒教奇毒天下无双，我师叔只能替他们止住疼痛，若要全然解毒，劳烦几位神僧代为向五毒教教主请求解药。」那老者向几位少林神僧说道。有识之士都认得他是「阎王敌」薛慕华神医，听他称呼那个少年为师叔，均感到奇怪之极。有人因此凝神细看那名少年，才发现他就是在少室山上与丁春秋激战良久的少林和尚，只是现下留长了头发，才未被立时认出。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五毒教教主赐予解药。」玄寂神僧对着五毒圣姑说道。

    「这位大师言重了，我没想到他竟能避开我的毒蟾砂，才累及这麽多人，真的不好意思了。小烟，你把解药给这位公子吧。」一个年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女应声而出，把解药递了给刚才出手为众人解救的虚竹。虚竹拿了解药後，便给岳不群及一众中毒群雄解毒。

    「小烟？是曲洋的孙女曲非烟吗？她果然是投靠了五毒教。」王希仁心中暗道。距离当年刘正风的金盘洗手大会，已经过了两年多的时间，曲菲烟也由小女孩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善哉善哉！五毒教教主慈悲。」玄寂神僧说完便退了回去，那个少林老僧又接着道：「五毒教教主已击败了五岳派的岳掌门，请问哪位英雄好汉要挑战於她呢？」连岳不群也敌不过五毒圣姑，再加上她的暗器阴毒厉害，在场群雄都有自知之明，为保小命，都留在原地不动，甘愿将谢逊和屠龙刀拱手让给这个苗族女子。

    「哈哈，我上来不是为了打赢你们，现在有事，我们要离开了，各位再见。」语毕，五毒圣姑便带着一众门人缓步下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此举大出众人的预料，一时之间，整个少林广场寂静无声。

    「她临走的时候，是看了我一眼吗？」王希仁望着五毒圣姑的背影，心下大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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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师伯，你没事吧？」屠狮英雄会比武之後，王希仁到了五岳派的厢房，探望中了毒的岳不群。

    「希仁有心了，解药有效，只是手脚还有些麻痹，不过薛神医说不碍事。」

    「那就好了。我师父和薛师兄没有跟来，是要留守华山吗？」

    「没错，他们要留守华山。」

    「那麽宁师伯、陆师兄和小师妹呢？」

    「他们全都留在华山。舒奇怎麽突然加入了天地会？」岳不群转话题道，王希仁三言两语交代了舒奇加入天地会的经过。

    「原来如此，天地会名声什佳，舒奇加入其中也可以继续为中土武林出力，不枉费我十多年来的教导。」

    「没错，希望师弟能在陈总舵主的麾下学习到为国为民的真谛。」

    「希仁你会来华山学剑吗？」

    「应该会来，不过待明天屠狮大会完毕後，我要先替丐帮办些许事，才能赶来华山。」

    「你是丐帮副帮主，正事要紧。只是你要在五天後赶到，不要迟到。」

    「希仁知道了。」

    「袁师弟会不会来？」

    「我曾跟他提过，他说若有空闲，也会抽时间回华山一趟。」

    「好的。可惜师伯明早就走，未能亲眼看见希仁夺得屠龙刀和手刃谢逊。」

    「为什麽师伯不等屠狮大会完结後才离开？」

    「不了，我要回华山准备教剑的事宜，师伯在这里预祝希仁明天夺屠龙宝刀而还，为五岳派增光。」

    「多谢师伯的祝福，希仁会尽全力的。」王希仁跟岳不群假意的闲聊几句後，便告辞离开。

    「给那个不男不女的伪君子打乱了我整个部署！」王希仁原是打算闯过金刚伏魔圈後，清理完进攻少室山的蒙古军队，便暗里跟踪岳不群而去。那知他竟在明早便走，让王希仁的全盘计划落空。

    「我要冷静！先跟原计划找齐帮手！」王希仁走到灵鹫宫的厢房，朗声道：「丐帮王希仁，求见虚竹子先生和薛神医。」

    「希仁小弟你来了？」开门的是薛慕华。

    「薛神医你好，正是小弟。」

    「快进来！」

    「王兄，你是来找小弟吗？」虚竹闻声也走了过来。

    「没错，在下是来请虚竹子先生帮忙的。丐帮得到可靠消息，明天少林寺会安排三位心禅堂长老看守谢逊，但在下怕力有未递，所以想请虚竹子先生与在下一起联手破阵。」

    「他们会容许我出手帮忙吗？」

    「少林派是名门正派，他们绝对不会明着以多取胜，所以在下想请虚竹子先生帮手。不过，虚竹子先生源出少林，饮水思源，势必不想对少林弟子出手，在下冒昧前来，实在唐突。」王希仁从怀中取出两本书来，继续说道：「有见及此，在下准备了两本秘笈送给先生，一本是医书，一本是内功心法，希望先生能答应在下的请求。」

    「什麽医书？什麽内功？」這两个项目正是薛慕华的最爱，是以他很好奇地问道。

    「这本医书叫做《药王神篇》，是毒手药王无嗔大师留传下来的医学至宝；另外这本是丁老怪的化功大法秘笈。」

    「竟有此事！可以借老夫一观吗？」薛慕华急急地从王希仁手中拿过两本书，然後研究起来。「师叔，是真的呢！」薛慕华兴奋道。

    「师侄你想要？」

    「当然，这两本书对我们很重要呢，《药王神篇》可以提高我俩的医学修为，化功大法与本派神功路子相同，也是重建本门武库的必需典籍。」

    「可是，我们……是为……是为了……」

    「噢，我一时间忘记了，不过两者没有冲突呀。」

    「但是……我们到现在还未找……」虚竹想起王希仁在旁，连忙住口不说。

    「两位需要在下帮忙吗？」王希仁察觉有异，便问道。

    「这个……希仁小弟你稍等一会，我俩商量商量。」说完，薛慕华与虚竹回到内室中。王希仁呆在原地等待，期间，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声音，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商量什麽，但他知道内室中不只他们两人，还有一两个女子在跟他们讨论。

    「王兄，在下前来少林其实是为了找玄慈方丈问一件事。」

    「哦，怪不得你今天不下场比武，原来你志不在屠龙宝刀。」

    「是的。我们来了两天，玄慈神僧也没出现过，师侄说他突患重病的机会其实不大，所以我们猜疑少林里有……有弟子兴风作浪！」

    「英雄所见略同！我们丐帮也查到一些蛛丝马迹，证明有少林弟子在阴谋造反，而且茅头直指圆真和尚。」

    「是圆真师叔！」虚竹脱口惊呼道。

    「没错，我暗里正在策划如何把玄慈及空闻两位神僧救出来，只要我们如此这般……」

    搞好虚竹这一边，王希仁就直去明教处身的木棚，那知张无忌竟然不在这里。王希仁想了一想，觉得他可能是去了峨嵋那边，不久後便会回来，便打算在明教木棚等他。只是，明教的守卫目光不善，对王希仁好像满有敌意。

    「这应该是正常吧，我带领丐帮烧了光明顶的总坛，今天先阻止了韦一笑和说不得行凶，後又打败了范遥，他们会对我友善才怪。」王希仁最终还是决定直接前去峨嵋派的厢房。未几，去到峨嵋派厢房附近，有几名男弟子在守夜。

    「几位兄台，在下丐帮王希仁，想找我的meimei王希善。」

    「王师妹出去散步了。」一名男弟子答道，态度也不什友善，也许是因为王希仁用铜钱轻松地截住了他们引以为傲的霹雳雷火弹。

    「原来如此……那请兄台在她回来时转告一声，她的哥哥来了找她。」峨嵋派厢房处水静鹅飞，张无忌似乎没有到这里来，王希善又不在，王希仁免得自讨没趣，唯有返回丐帮的厢房。

    殊不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丐帮厢房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