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客如归
“客如归”在“食为天”的斜对面几十米远,秦孝一边走一边瞧着两边的光景,没几分钟就来到“客如归”的门前。 这家客栈不愧是新开的,门面和大堂里的陈设全部装饰一新。秦孝进去要房间的时候,四下里环顾一周,大堂里不多的几张桌子旁,都坐着一个个锦衣华服的青年公子,这些人品酒闲谈,手中折扇轻摇,时而还吟上几句诗文,听得秦孝一阵发冷,不由在肚子里吐槽:“这些高富帅真不给力,要是换做大爷我,看上人家就直接上了,就算拿钱也要砸死她,在这里吊诗拽文装B,真特么的恶心透顶,活该吃不到天鹅rou。” 也怪不得秦孝这么想,他哪里懂得这些富家公子的调调,什么吟风弄月,附庸风雅,一概不行,要让他打一趟拳脚倒还勉强将就。 要了一间上房,秦孝正要上楼,忽然听那几桌高富帅一起起哄,转过头去看时,只见一个穿了淡绿色丝绸长裙的女人出现在视线里。这女人年约二十八九,双靥如花,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酥胸半掩,其肤色如羊脂白玉,腰如细柳,盈盈一握足矣。 “尼玛,这要是放到地球上,神马选美大赛,神马亚洲小姐,世界小姐,全都滚粗,一个个的都得羞愧到她姥姥家去。这才是真正的美女,纯天然,不含硅胶。” 秦孝也是男人,但却不是那种见色起意,见到美丽的妹纸就忘了上半身的下半身动物,他微微一愣,不去理会那些犹如打了鸡血,对妹纸不吝赞美之词,极尽讨好的富家公子,自顾自上楼。哥可是来睡午觉的的,不是来欣赏妹纸的,虽然妹纸很漂亮,可睡觉睡到自然醒似乎更加的吸引秦孝一些。 秦孝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只觉得神完气足,状态十分不错。他打开窗子一看,外面街上的人群熙来攘往,小摊小贩的叫卖声也声声入耳,远处不少屋舍的顶上,炊烟袅袅,随风而去,看样子竟已经是傍晚。 秦孝望着蔚蓝的天际,一时间竟有些怔忡,生出了“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感慨来。人生真是如梦如幻,只有我自己才能看透罢了,谁能够想到,一个寻常的平凡人物,忽然能够灵魂穿越时空,从地球来到了这一处陌生的世界,到如今,竟然还不知不觉的过了一年多的时间…… 恍恍惚惚来世间,不知岁月已经年。敢问世上有神仙?定要扶摇上九天! 秦孝忽然心中似乎有一种感悟,上天既然给我一次穿越重生的机会,我若是平平凡凡的过了,不但愧对上天,更是愧对我自己。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我要做那扶摇九天的大鹏,方不负了这一生,岂能庸庸碌碌,虚度年华! 有了这般想法,秦孝便熄了去街上闲逛的心思,只在房中坐了片刻,看看时辰将至,才下了楼。 “食为天”依然红火,秦孝进门的时候,整个宽敞的一楼大厅已经只剩下两三张桌子。 中午接待秦孝的小厮满面笑容的迎了上来,“少侠,您来了。” 秦孝点点头,抛出一颗碎银子在他手里,“跟中午一样。” 那小厮见了这一颗分量十足的碎银子,脸上笑得更加开心,忙道:“好嘞,您稍待,小的马上去准备。” 趁着小厮去准备酒食的空当,秦孝拿眼来看“食为天”的规模装饰,与自家的醉香楼比较一番。这食为天在江右城也算是大的饭馆了,可放在江州城里恐怕最多只能算中等,跟醉香楼那是更加没法比了,规模档次差了好几个层次。若是这食为天的梨花清放在醉香楼,怎么都要卖到一两银子一壶。 小厮手脚勤快,不用片刻就端了酒菜上来,有小厮殷勤的招待,秦孝这一顿饭吃得颇为舒服,吃了一个多时辰才在小厮恭敬的送客声中回到了“客如归”。 大约是酒喝得多了些,秦孝睡到半夜突觉下身一阵尿意难忍,只得起来解决生理问题。客栈准备的倒还周到,每个客房里都有夜壶,秦孝舒服的撒完尿,正要上床继续睡觉,忽的耳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若不是他现在清醒,这些微的声音根本听不见。秦孝凝神屏息,仔细听时发觉那声音是从房顶传来的。 “想必是梁上君子。” 秦孝心道:“管你是否梁上君子,只要惹不到你秦大爷身上便不关我的事情,别家你爱偷谁就偷谁去。”此时的天气着实有些热,秦孝这一醒来就睡不着了,他静静的躺在床上凝神细听,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远,想来是那小偷去了别处。 既然睡不着,秦孝也不勉强自己,索性就放空了自己,心思如脱缰野马一般发散开去。 过了片刻,忽然客栈的后院响起一阵噪杂声,接着便有刀剑叮当之声传来。 秦孝刚在脑海里YY到自己被某个世外高人收为弟子,然后学得一身好武功名扬武林就被这一阵打斗声惊醒,他一个鲤鱼打挺,直挺挺的从床上蹦了起来,嘴里来了句国骂。 骂归骂,秦孝却不想多管闲事,他抱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不出房门,只密切注意房间周围的动静。他对自己有几斤几两十分清楚,才不想贸贸然去送命,刀剑无眼,这里的江湖中人与地球上小说里那些似乎不大一样,貌似不讲什么江湖道义,更不会顾及欺负不欺负,被随手杀了那就只能怪自己倒霉了。
好事不进门,坏事赶脚跟。秦孝不想参与别人的争斗,然而事情却找上门来了。秦孝只觉得喀拉一声巨响,数公分厚的门板挡不住撞击,他所住的房间竟然被砸开了一个大洞,木屑乱飞之下,撞进来的人重重的砸在楼板上。透过门洞,外面是漆黑的夜,凭着秦孝的目力,虽然不至于睁眼瞎,却也是只能看到几米远。 房间不大,这一次突发事故将整个房间弄得乱七八糟,甚至有飞射的木片撞在他的身上,幸好力度不大,没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秦孝大惊,他看了眼墙洞,又警惕的注视着倒在楼板的那人,隔着漆黑的夜色,秦孝勉强能够模模糊糊的看到她穿白色衣服的身影,约略是个女人。 “咳,咳。”那人趴在地上,一只手撑起身体,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弱与痛楚,果真是个女人。 虽然是个女人,秦孝却不敢有半点放松,他站在离女人四五米远的地方全神戒备,如临大敌。那女人似乎已经发现了他,转过头来看着他,嘴里却不停咳嗽。她又转过头去,整个人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秦孝鬼使神差的拿火折子点亮了床头那盏昏暗的油灯,灯光下是一个闭着眼睛的白衣女子,头上盘着朝云近香髻,脑后秀发如柳丝垂绦,一张侧脸眉清目秀,淡白如纸,应是双十年华。 白衣女子不为所动,过得片刻,喉部涌动,张嘴喷出一道血箭在楼板上。吐出了血箭之后,她似乎恢复了不少,才睁开双眼站了起来。 白衣女子捡起跌落在楼板上的佩剑,瞥了一眼站在床边的秦孝,转身就要从那被她撞破的洞口出去。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吟香姑娘别来无恙,数月不见可是安好?” 不知何时,一个衣冠楚楚的青年秀士已经站在了墙洞的口子上,这人精神俱佳,英俊潇洒,手中一把折扇轻摇,扇面上画着一副仕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