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征途将起
九月，秋高气爽。依然是平顶山，依然是那个少年。 此时他白衫飘飞，望着远方的天际，目露沉思之色。想起昨天晚上跟爷爷的对话，脸上不禁露出凝重与坚定之色。 昨夜他又一次去找楚天魁，询问小婉婷的情况，楚天魁却告诉他，家族已经尽了最大了努力。 最终的结果是，由三位灵侯后期巅峰的太上长老加上楚天魁四人，组成四象大阵，暂时的封住小婉婷的玄阴之体。 即使如此，也只能封住百年而已。百年时间一过，玄阴之体便会再次恢复，而且来的更猛烈。 若是凡人也就罢了，可在修道家族之中，百岁的人只能算年轻，而且是非常年轻。 修士只要修得灵侍，就有三百年可活；灵者期再增加五百年，达八百年；而灵卫期，会有一次蜕变，寿元直接增至两千年；以后的灵将期五千年；灵侯期一万年；灵王期三万年，而到了灵帝期，直接享有十万年的长寿。 楚毅几乎绝望，追问之下楚老爷子才说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请一位灵王出手，用其深厚的灵力再加上一些特殊的手段为小婉婷凝练rou身，扩充经脉，再服用上好的灵药，增加经脉的韧性，以承受灵气的冲刷。 不过这事需要最少花费一年的时间，而且事后即使是灵王强者也要虚弱半年。 先不说楚家能不能拿出让灵王强者出手的代价，就算有这样好心的灵王，也只能保证四成的成功率。 如此种种，真真让人徒呼奈何。而当楚毅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问道：“爷爷，我们楚家不是也有好几位灵侯巅峰吗？有没有可能在百年之内突破呢？”楚天魁当时只说了三个字：“难、难、难！” 楚毅沉默片刻，再次开口问道：“请问爷爷，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提升修为？” 楚老爷子也正烦恼，当即想也没想就说道：“我辈修士修炼顺道而逆天，最好的修炼方式莫过于荒山大泽之间明心见性，于绝境之中，生死之间的历练最能增加修为，突破桎梏。” 说完一愣，随即凝重的望着楚毅，“小毅，我知你爱妹心切，但是我不希望你做傻事。有些事，毕竟不是想到就能做到的。”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一阵凉风吹来，楚毅看看天色，已是傍晚，暮色下的平顶山略显苍凉。“绝境之中，生死之间……，是该出去闯闯了，家族试炼，也快了吧。”楚毅喃喃自语，随即双拳紧握，眼露坚定之色。 楚家的子弟在年满十五就可以外出历练，一般都会由长辈带队，完成一些简单的家族任务。 与此同时，也可以赚取一些家族贡献值，贡献值越高，家族越是重视，所领取的月例及任务奖励也就越高。 待得历练有成，就会被家族委以重任。 而历练也是有名额限制的，需要通过考核才能参加历练，而这个考核就是家族试炼。 三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楚家子弟都可以参加，每十年举行一次。 也就是说，每一个楚家子弟都可以有两次次参加试炼的机会。 如果两次都没有通过，那么等待他的，就是杂役、伙夫等下人的工作，而这其实是大部分楚家子弟的结局。 这也是大家族的通病，有能力的才能享受更好的待遇，而没能力的，也要对家族做出相应的贡献。当然，家族嫡系子弟不在此列。 灯火初上，楚毅一家三口正用着晚膳。 “父亲，母亲，我要参加家族试炼。”楚毅突然放下碗筷，郑重的对自己的双亲，满脸坚定之色。 柳雯眉头一皱，在她心里，自己的独子当然是一辈子留在自己身边才好。 而且，儿子的资质很好，才十岁便是灵侍了，整个楚家无出其右者。 再加上身为嫡系子弟，修炼的资源不缺，她实在找不到什么理由让自己的宝贝儿子离开自己。 刚要说话，便被一旁的楚云翔抢了先：“谈谈你的理由”，楚云翔施施然的抿了一口美酒接着道：“要是说动为父，为父可以答应。” “父亲，男儿志在四方”； “你还只是个男孩”； “父亲，我觉得家里的生活太安逸”； “那便每天多修炼两个时辰”； “父亲，我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的能力还不足以自保”； “父亲……”； 一刻钟过去了，两父子大眼瞪小眼。不管楚毅说什么，楚云翔总能找到理由拒绝他，着让他倍感无奈。 沉默片刻，楚毅一仰头，直视楚云翔，一字一句的说道：“父亲，我想成为强者，我想治好婉婷。” 楚云翔盯着楚毅，良久才说道：“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吧？你爷爷让我这几天看着你点，就是怕你冲动。” “毅儿，你有抱负为父很是高兴，可凡事都需量力而行，我楚家也有几十万年的历史，可除却先祖外，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达到过灵王的高度，你可知这其中的艰难，更别说只有区区百年时间。” “想当初楚帝惊采绝艳，也用了一千多年的时间才修到灵王，而且他还有种种奇遇，旁人难以效仿，你可知……” “父亲”，楚毅长着么大第一次打断父亲的话。 只见他继续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我做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可我若是不去做，我会后悔一辈子，愧疚一辈子。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尝试一下。” 楚云翔愣了愣，正在比划的手也僵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的独子，感受着他的坚定，他突然感觉到，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良久，楚云翔才叹了口气，道：“毅儿，你真的想好了吗？” “是的，请父亲成全。”楚毅毫不犹豫。 “不行，我坚决不同意，毅儿，婉婷的事家族会想办法的，你还这么小，外面人心险恶，我们家可是只有你这一根独苗，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母亲，现在就答应母亲不去参加这次的家族试炼了。”这次不等楚云翔开口，一旁的柳雯却是急了。 如果是平常时期的试炼她倒是不会反对，反而会鼓励，毕竟她也明白温室里的花朵外表光鲜却经不起摧残。 可现在，楚毅听了楚天魁的话，认定了只有在生死之间的绝境中才成迅速突破，成长。 现在让他去参加试炼，他必然是哪里危险往哪里去，外面的世界可不是处处都像楚家堡这么安宁。 以楚毅剑侍的修为，出去若是不听家族长辈的忠告，趋吉避凶的话，肯定是九死一生。 而楚毅现在会听这些忠告吗？肯定不会，这样做的后果是她这个做母亲的坚决不能接受的。只见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拽着楚毅，生怕他跑了似的。 楚毅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看母亲这个样子，是不可能同意自己参加家族试炼的，而父亲向来对母亲爱护有加，是不会反驳她的。 正想着是不是偷偷溜出家族，就听到楚云翔一反常态的喝斥柳雯：“闭嘴，妇道人家懂什么，哪有这样跟孩子说话的。”柳雯也是一呆，嫁过来这么久，这大概是丈夫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自己说话。 “我……”，刚想辩解，就见楚云翔更大声的吼道：“你什么你，给我滚回屋呆着去。” 柳雯脸色顿时一白，一双美目已是满含泪水。只见她用不停颤抖的手指着楚云翔，憋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一转身夺门而出。 楚毅这会儿看的是目瞪口呆，从小他就知道自己父亲有“妻管严”的痼疾，尽管他看的出来楚云翔是爱惜不是怕，可是今天这一幕依然把他震的有些不知所措。 正要说话时，就听见楚云翔大手一挥，背对着他道：“行了，你的事情老子同意了，你也滚吧。” “是，孩儿告退。”眼见楚云翔正发着无名火，楚毅哪敢多留，顺势就退了下来。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自己的父亲自顾自的嘀咕：“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晚上铁定又要睡地上了，不对，这次能不能进门都难说，要不，买个冰糖葫芦先？嗯，还不够……” 楚毅听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这、这都哪跟哪啊？ 深夜了，院子里都安静了下来，下人们也都睡了。 只见楚二爷蹑手蹑脚的走到自家窗户下，用尽量压低了的声音喊道：“夫人，开开门，是夫君回来了”，隔了一会，门没有开，他又继续喊道：“娘子，官人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冰糖葫芦，快开开门，等会化了就不好吃了。” 许久，门还是没有打开的迹象。“我说柳雯，你还没完了，再不开门我走了啊，我真走了啊，我走了可就不回来了啊……”，楚二爷开始耍无赖了，可是房门岿然不动。 他倒不是不能强闯进去，毕竟他自己好歹也是灵将初期的强者了，而柳雯如今还在灵卫巅峰境界。 可是他不敢，想当初外出历练时，他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刁蛮可爱的姑娘。 那时楚二爷就知道，自己一辈子都离不开她了，后来几经波折，才赢得美人入怀。 成亲之后，楚二爷更是对其千依百顺。 今天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闹矛盾，楚二爷都要想尽办法才能上床，不能让夫人满意就只能睡地上，只是今天貌似惩罚升级了，直接连门都锁了。 思副良久，楚二爷才悠悠的道：“孩子他娘，我知道你生气，怪我责骂于你，可我若不如此，你必然不会同意毅儿的请求。” “我也心疼儿子，但我认为他的要求不过分，男子汉就是要有这样的担当和勇气，纵然因此葬身草莽，也不枉活这一世。” “历来绝顶高手哪一个不是历经了水与火的洗礼，我对毅儿有信心。再说，我也不是没有准备，我打算让忠伯暗中保护，以忠伯灵将后期的修为，想来不会有事的。” “吱……”，房门慢慢的打开一丝缝隙，楚二爷精神一振，正高兴着呢，就听见里屋传来柳雯悠悠的声音。 “堂堂的楚家二爷老是在门外站着会惹来不少闲话，地板我已经让下人打扫干净了，你自便吧。” 楚二爷的笑容顿时就僵在了脸上，嘴角抽了抽，欲言又止，终于是无精打采的进了房间。 于此时，楚毅躺在床上，两眼对着屋顶，毫无睡意，这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他即将踏上真正的修行之路，前路未知，前途坎坷。楚毅没有一丝害怕，反倒有一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