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六磅小拿破仑炮

    阿方索这么重视炮兵，自然不会不重视火炮的装备了。作为一名半吊子的军事迷，阿方索还是知道三磅炮和六磅炮的赫赫威名的。甚至，这两种炮的数据和图样，都记在脑海里。还有更有名的12磅的“拿破仑炮”，阿方索也很熟悉。

    六磅炮重约389公斤，炮管长1.52米，口径93毫米。实际上，这个数据，就是美军南北战争时期的M1841型老式6磅炮的数据。而6磅级的M1841式炮，在美国“南美战争”时期，又被称为“小拿破仑炮”。与之对应的，则是M1857型12磅的“大拿破仑炮”。

    而12磅的“大拿破仑炮”，重达750公斤（铸铁），或500多公斤（青铜）。实际上，大小拿破仑炮的射程差别不是太大。在同样使用颗粒化的高纯度黑一火药的基础上，6磅炮的有效射程约1300多米，而12磅炮的有效射程约1400多米。

    但是，两种炮弹有着不同的效果。很简单的道理，12磅的铁球和6磅的铁球，分别以同样的速度砸过来，那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据说，在600码的距离上，12磅拿破仑炮的炮弹可以打穿整个连纵队。而6磅的小拿破仑炮，在200码的距离上，只能打穿半个连纵队。

    饶是如此，6磅的小拿破仑威力在17世纪也是极大的了。当然了，这不好比，17世纪的炮兵还在使用粉末状火药呢。而19世纪的炮兵，都是用的高纯度的颗粒化火药，射程完全不能比。

    而且，据阿方索所知，目前改革军队的古斯塔夫二世，军队所用的，也只是3磅军团炮。为什么选择3磅炮，是因为三磅炮很轻，才一两百公斤，用马匹拖着很轻松。

    不止如此，17世纪的欧洲交通环境和19世纪也无法比。19世纪的时候，欧洲大部分地区都通了公路，运送火炮方便，运送重型火炮也没问题。

    但在17世纪，欧洲仅有一些大城市之间，才有一些石子路。而19世纪，都流行沥青路了。

    也因此，阿方索选择了6磅炮，而不是12磅炮。6磅炮加上炮架，也不过500公斤。而12磅炮，算上炮架，都快一吨重了。采用青铜炮，倒是能减重200多公斤。但是，青铜炮价值太高。眼下可是17世纪，不是19世纪大工业时代。即使是在19世纪的大工业时代，美国南北战争时。北方因为工业发达，比较有钱，所以才能大量装备青铜炮。而南方，却没那么多钱，很多都是铸铁炮。

    好在阿方索掌握了高纯度的碳钢的冶炼技术，虽然成本比铸铁高很多，但却比青铜成本低很多。

    因此，阿方索可以使用成本较低，但质量更好的中低碳钢炮。但中低碳钢，不管怎么说，还是钢铁，重量下不去。阿方索不是专业的，也不敢随便给火炮瘦身，要是炸膛炸死炮兵，那可就亏了。

    所以，阿方索干脆选择更容易用马车拖运的6磅炮。反正，6磅小拿破仑炮，也比古二爷的3磅军团炮厉害多了，足以对其产生火力压制。

    最终，阿方索亲自赶到新铸炮厂，指挥生产6磅的小拿破仑炮。阿方索亲自画下图纸，并监督工匠们铸造。

    然后，他又指挥工匠们，制造了相应的炮架，采用的是19世纪的样式。

    火炮铸造出来后，阿方索亲自去靶场观看了火炮的试射。虽然使用了目前保密的颗粒火药，但是，因为纯度不高，远不及19世纪时的质量。所以，火炮射程并未达到预期中的1300米，而是只有1000米不到。

    但这，也让阿方索很满意了。实际上，目前军舰上使用的重炮，因为使用的是粉末火药，有效射程也不超过1000米，红夷大炮更是只有500米的有效射程。

    1000米的射程，在陆地上绝对恐怖了。古二爷的3磅军团炮，只有两三百米的有效射程，也就是比火枪多了一两百米而已。

    但阿方索的6磅小拿破仑炮，有效射程近千米。也就是说，对方军队远在1公里的距离上，本方火炮就能开火了。等对方步兵走到100米内的火枪射程内的时候，本方炮兵已经打了N轮炮了，不知道给对方造成多大的伤亡。

    当然，因为不是线膛炮，其实射击精度很差。在1000米的距离上，想准确命中对手，只能靠上帝。其实，滑膛炮最佳的射击距离，还是在400码内。在这个距离内，瞄准是有效的，可以精确打击对方，甚至可以做到炮打一条线。超过600码，滑膛炮的铁球炮弹就乱飞了，天知道会打到哪。那个时候，谁被炮弹碰到，就算中大奖……

    不过，如果是万人级的大会战，只要朝前开炮，600码外，总有倒霉蛋会被砸到的。因为，那时人站的太密集了，难免有中招的。

    在试用火炮时，阿方索发现了一个让他很挠头的难题——轴承问题……

    在后世，基本所有的车轮上都有轴承，立面有钢珠，再抹点机油，车轮的摩擦力就变得很小。车子在行走时，阻力也很小，可以说是轻松上路。

    但在17世纪，轴承还没有出现。阿方索自己，也不太懂。只记得以前骑自行车时，看过修车的把僵死的车龙头拆下来，然后换上钢珠，抹上黑黑的机油。但是，具体轴承啥样子，他也没有可以去记。因为，那机油太脏了，阿方索自己爱干净，遇到修车师傅摆弄机油时，就躲一边去了。这也导致，小小的轴承，阿方索不太闹得明白。

    没有轴承的车轮是很可怕的，其摩擦阻力比较大。在大道上还好，但脱离了大道，到了普通的草地上，500公斤重的6磅炮，两匹重型挽马拉起来竟然很吃力……而且，那“咯吱咯吱”的摩擦声，让阿方索听起来也很烦躁……

    但是，在具体作战的时候，火炮不可能布置在大道上，肯定要拉到空旷平整的地区（一般是草地）使用。所以，这个问题其实也蛮严重的。如果火炮布设过慢，就抢不到先手了。

    “尼玛，这么难拖的火炮，谈毛的快速机动啊？难道真要学古二爷玩3磅的轻炮？”阿方索郁闷不已。

    好在作为绝对主角的穿越者，是有挂可以开的。这不，伽利略来了……

    阿方索不知道的是，早在1500年，第一个“疑似穿越者”达芬奇，就描述过一种球轴承。而在不久前，在阿方索的大力赞助支持下，伽利略正好研究了一种“笼装球”的轴承模型。当然，阿方索虽然提供了资金和器材的支持，但他没问具体的细节。所以，他也不知道伽利略具体研究的是啥，直到伽利略来找他。

    这段时间，伽利略以达芬奇的球状轴承的理论为基础，推演出一种更合理的“笼装球”轴承。这个轴承，很类似现代的低级轴承。

    但在这个年代，研究轴承还是个很高端的科研项目。为此，伽利略花费掉了上千个杜卡特金币，玩坏了几千个“笼装球”轴承。甚至，因为研究这个，伽利略的科研资金都被玩枯竭了。于是，他就来找“散财童子”阿方索了……

    “什么，老师您在研究轴承？”阿方索惊得跳了起来，简直就是瞌睡有人送枕头啊！

    “是啊，难道你绝有什么不妥？”伽利略心里也有些惴惴，毕竟，他花费的，都是阿方索的钱，还把阿方索手下一群工匠指挥得团团转。

    “没啥不妥，而是太妥了！”阿方索一脸兴奋，并拉着伽利略，去了伽利略的实验室。当然，走之前，开了1万金币的条子，让伽利略放心大胆地研究……

    虽然不记得前世自行车轴承的具体样子，但看到伽利略摆弄的初级的“笼装球”轴承，阿方索还是脑洞大开了……

    于是，一老一小埋头在实验室里，就研究上了。同时，一群手艺好的钟表匠，受命制造大批的钢珠和钢圈，供应研究……

    制造钢珠，钢圈这种小玩意，还是钟表匠最给力。那些兵工厂的工匠，让他制造大铁球炮弹还行，制造钢珠这种“精密”的玩意，还得靠钟表匠。

    阿方索陪着伽利略，外加十几个钟表匠，经过一个月的奋战，终于制造出了类似前世自行车轴承的简易滚珠轴承。其结构就是——内外两个钢圈，中间有间隔的铁板，而铁板间则填充钢珠，让两个钢圈不直接接触。而且，钢圈一侧是封闭的，另一侧，则是可以打开和闭合的，以方便上油和更换钢珠。

    因为没有机油，阿方索就奢侈地使用了牛油。因为撒丁岛本身有了冶炼高碳钢的能力，所以，钢圈和钢珠都是耐磨的高碳钢制造的。唯一的缺点，就是不防锈。为此，阿方索只能在外壳上喷点油漆，好延缓不见生锈的速度。

    而且，轴承是可以更换的嘛，前世他骑自行车就更换过不少次轴承或钢珠什么的。

    给火炮车轮更换上滚珠轴承后，火炮前行时的阻力果然大大降低了，一匹挽马都能拖着行军，只是速度稍微慢点。两匹挽马的话，效率就很高了。

    只是，也不是全是优点。比如，在开炮的时候，因为车轮阻力太小，火炮因为发射时的后座力，后退的距离也增加不少，这使得炮兵在调整时麻烦了一些。不过呢，即便不用轴承，每次开炮，火炮也是要后退的，同样要重新调整位置。所以，总的说来，轴承带来的好处，还是远远大过坏处的……

    原本华伦斯坦手里，其实也是有十几门步兵炮的，不过都是3磅左右的轻炮，而且也使用粉末火药。阿方索打算制造50门6磅炮给华伦斯坦。但这个需要时间，不过也不算啥难事。因为，华伦斯坦的军队，就驻扎在荷兰的沿海省份，火炮制造好了，直接派快船送过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