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信仰

    刘聪笑着点点头道：“路在脚下，只要不到下，终究还有路，我不能倒下，我还有牵绊。大叔今天也累了，早点喝了药休息吧。林静，你去帮忙把药端来吧。”

    林静起身离去，无崖子问道：“你们如今不过小小少年，可我看你们根骨奇特，却是有一身外功在身，而且有了成就，为何你们却不会内功？”

    刘聪苦笑道：“我们没有修炼功法，如何能修行内功，我看大叔体内一口真气深厚雄浑，循环不断，只怕已入化境，否则那万丈悬崖落下，也不会留下一口气了。”

    无崖子只是笑了笑，二人如同忘年交一般，看着对方双眼就能从中看出所有。林静端来药，喂无崖子喝下。无崖子平静的喝完药，心中却是惊异不已，这一碗药里面的大概药物，他都知道，可是有几种东西却不清楚，而且这药入腹后不久，他就感觉到药效奇特。主神出品岂会是他能明白的。

    接下来的日子，无崖子很少说话，也不再多问什么，只是安心疗养身体。也不知那药的特性强大，还是他的身体强悍，一个月之后，无崖子竟然能动身了。如今已可以躺在木质轮椅上出来晒太阳。

    看着场地上练拳的一对金童玉女，无崖子回想到了曾经拜师学艺时的情景，自从他能出来晒太阳之后，就会每天观看二人练拳，二人所练拳法很简单，但是二人练习得却很认真。无崖子一生经验老道，自然也看出这普普通通的一套拳法中包含了许多的奥妙。

    “呼”二人同时收拳吐气，面对朝阳神色肃穆。无崖子忽然开口道：“张文，我看林静不适合练习这套拳术，她毕竟是女子。”

    二人回头看着无崖子，张文忽然笑道：“好啊，前辈既然想教林静，我自然不会反对。林静，还不快拜师。”

    无崖子连忙摆手道：“拜师就不必了，我这套功法也是故人所习，只是往事已成空，我也希望这套功法有个传人。”

    林静上前，端起桌上的茶杯，跪在无崖子面前，敬道：“既然老师不愿收徒，弟子只能敬茶了。不过老师毕竟有授业之恩，弟子必须执半师之理。”

    无崖子接过茶杯，林静叩首三下。无崖子笑着喝下这半杯拜师茶。

    往后的日子，林静在无崖子教导下开始专心修炼《小无相功》，李秋水当初和无崖子乃是夫妻，二人的功法相互交换，无崖子自然对这功法知道得一清二楚。

    有了名师指点后，林静轻松找到气感，修炼出第一道真气，而且少了摸索阶段，进步神速。

    林静的身体强悍，自身细胞比常人强大，经脉也强大的多，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经脉畅通。精神力强大的她控制真气运行也简单，《小无相功》需要无色无相的意境配合修行，说白了就像是《易筋经》中指导的一般，不能抱有修炼心态，无为而为。

    林静思想单纯，一心信仰张文，除此之外就是对万事万物都抱着科学观察态度，意境自然能做到。而她和张文都能最大限度的开启脑域，如今已经开发到30%，只要身体能量供应足够，以后完全开发脑域也不是不可能。

    时间匆匆而过，无崖子落崖后有张文救助，苏星河自然是没能找到他，但是也没放弃寻找。三年搜寻之后，总算找到了众人。

    张文看着跪在无崖子身前的男子痛哭，心中无奈道：“剧情连贯性，果真强大，此刻任务剧情没开始，无崖子终究还得回擂鼓山去摆珍珑棋局。”

    无崖子叹了口气，道：“星河，为师如今已看开了，只是你却被为师引入歧途，可惜，可叹。也罢，为师便摆下珍珑棋局，等待他人前来破局。你带走此局，广邀天下英雄前来破局，若有人破解，你可带他来寻我。”说罢不待苏星河哀求，让林静将珍珑棋局画好，交给他。

    看着独自离去的苏星河，张文皱眉沉思。无崖子见得他如此，笑道：“莫不是张文你想要破局？”

    张文摇头道：“非也，我只是不明白前辈为何这般做？珍珑棋局一出，只怕有些东西会泄露了。”

    无崖子愣了一下，随即叹气道：“唉，老糊涂了，我却是害了他啊。”

    张文道：“好事多磨，前辈布下珍珑棋局，就为了寻找一个传人，他人不识其中奥妙，只怕会将自身陷入其中，不得自拔。但也能让敌人不知所以。”

    无崖子笑道：“烦人事庸人恼，张文来陪我下棋吧。”

    张文点点头，林静连忙取了棋盘摆好，观看二人下棋。这么久以来，无崖子对张文的学识也是颇为赞叹，能在小小年纪精通各种技艺的绝对堪称天才，即便和自己相比，也是更胜一筹。只可惜，无崖子对张文那一身杀气十分不喜。

    二人相互对弈，招招都有后算，棋盘中凶险万分，但这些凶险全部收敛，隐而不发，只待时机成熟，便会爆发出来。无崖子精通棋道，经验充足，张文头脑聪明，仗着脑域开发超越常人，自然能估算出后手招数，基本上和电脑差不多。

    一个时辰后，棋盘中遍布棋子，仔细看去，这棋局竟然是另一副珍珑棋局。林静惊讶的看着棋盘，随后再看张文，却发觉张文眉头紧皱，眼中凶厉之气含而不发，整个人似乎随时会暴走一般。

    无崖子轻轻摇头制止惊讶的林静，静静看着张文。三年的相处，张文的性格差不多被无崖子看出一点，虽然他隐藏极深，但无崖子毕竟是经验老到之人。二人也曾多次下棋，只是张文隐藏够深，下棋的时候仍旧留了一手，无崖子无论怎么引诱也不能引出张文心中争执之心。

    今日苏星河到来，领走珍珑棋局，张文这三年都没学到内功，虽然他也知道了《小无相功》却没学，毕竟无崖子就在这里，被看出来就不妙了，而且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获得《北冥神功》以求速成。等到吸了李秋水和天山童姥功力之后，才有把握干掉无名老僧，赚取C级支线剧情。

    今日心中执念被引出，无崖子顺势邀他下棋，暗自发招，欲要布置珍珑棋局，张文自然看出其中门道，却不想无崖子一步步引他入瓮，如今竟然将心底戾气引发，想要再保持平静之心，却是不能了。

    张文拿着黑色棋子，迟迟不愿落下，无崖子道：“前方无路，后退无门，你还要怎么走？”那声音中带着无限诱惑。

    张文面色阴沉道：“路在脚下，我要走的路就在前方，为何无路？”

    林静忍不住开口道：“少爷，您清醒下，别再这样执着了。”

    张文皱眉道：“这是我的选择，你别插手，我知道该怎么走。”说着执子之手慢慢朝自己的死路上靠去。

    张文即将落子之时，无崖子眼中现出一道精光。张文猛然收手道：“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就是我的唯一选择吗？不行，我不能赌，我不是赌徒，没有绝对把握，绝不能赌。”

    无崖子微微蹙眉，随即诱惑道：“已经没路了，既然还有最后一条路，为何不走？”

    张文脸色阴沉道：“既然你阻我去路，我就杀光你们。”说着将黑子落在一颗白子上，硬生生将那白子压成粉末。

    无崖子随即取了一颗白子将张文的黑子压下，道：“同归于尽又是何必，你有唯一的路不选，却非得这般逼迫自己，又是为的什么？”

    张文颤抖的拿起一颗黑子，慢慢放在棋盘山，他还是选择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条路，杀了自己一片黑子，清空棋盘。

    无崖子微微一笑，道：“既然选择了为何不走下去？”

    张文盯着棋盘，看着无崖子扫了自己一片黑子。猛然抬头，张文眼中戾气尽去，一脸笑意的看着无崖子道：“生死之间顿悟吗？前辈的珍珑棋局其实就那么回事，真正引动人心的还是自己的执念。此局，我已经输了，即便赢了，也是输。”说罢站起身来。

    林静担忧的看着张文道：“少爷，你……”

    张文打断林静道：“不必说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最清楚，你也很清楚，这一次是我的机缘，说不定能成功。”说罢转身离去。

    林静看着远去的张文，最终还是放弃追上去，她毕竟是最了解张文的。其实她哪里知道，就在刚才，张文忽然惊醒，全是因为她。

    “信仰果真是好东西，林静是圣徒级的信仰我，我平时还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只当是为了保证她对我的忠心，想不到今日却被我发现了一点信仰作用。”张文盘坐山峰上，静静的看着天空。

    在对弈之时，张文也被心底戾气控制，最后能落下那自杀式的一子，就是因为林静在心中祈祷，向他祷告。圣徒的信仰纯粹无比，没有半点杂念，张文不是神，也不是半神，连B级也没达到，平时自然感应不到信仰，但是这些信仰却会留存在他灵魂中，今日那瞬间的清醒，全是依赖这一点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