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都市小说 - 蒙古回归梦在线阅读 - 第32章 这事还没有完

第32章 这事还没有完

    特木尔的车子开的很快,过了巴音河大桥不多远,车子从都兰路拐上了昆仑山路一路向北,过了柴达木路后,一直开出了北环路,车子最后停在了城乡结合部的的叫做乌察罕的小村子边上的一个院落里。

    这里其实已经是大草原了。

    “额吉,来客人了。”特木尔喊道。

    一个穿蒙古长袍的妇女从屋里走出来,她就是特木尔的mama。

    几个人进了屋,特木尔的mama给几个倒了酥油茶。

    看到晏扬清脸上血渍,特木尔的mama心疼地用毛巾蘸着温水给他仔细地擦洗。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伤,伤是在晏扬清的心里。

    晏扬清觉得今天的表现还不如王嘉禾。王嘉禾还能给维吾尔人一个大嘴巴,自己却是被打倒在地。

    被欺诈,被打,晏扬清对这几个维吾尔人是恨到了骨子里。

    可是恨归恨,自己是打不过他们的。晏扬清想,这次回到了北京,就要狠心地锻炼,下次在女生面前才不能如此丢人。

    特木尔的mama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好打架惹事,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佛爷是如何说的?要与人为善呀。”

    王嘉禾说:“阿姨,这次不是我们惹事,是人家惹我们了。”

    特木尔的mama说:“那也不能打架,要与他们好好地说。”

    特木尔双手扶着mama的肩头说:“额吉,好啦,下次要是狼来了吃我们的羊,我就和它好好说,狼呀,你不要吃我们的羊啦,佛爷说过,我们要好好相处,要不然,额吉还是要埋怨我们的啦。”

    说得大家都笑了,特木尔的mama也笑着说:“总是你有理,可是佛爷的话总是对的。”

    特木尔的家里供着佛像,特木尔的mama也是佛教信众。

    特木尔说:“额吉,我们都可是饿了,你不想一直说下去,让我们听饱肚子吧?还有阿杜和阿哈人呢?”

    特木尔的mama说:“好吧,你陪着朋友,我去做饭。你阿杜和阿哈刚才打了电话,人很快就要回来了。”

    蒙古人家,以前是一大家住一个帐篷,帐篷里是又做饭又睡觉。

    不过现在大部分中国境内的蒙古族都改变了很多,基本上是定居的多了,房屋也不再是蒙古包,房屋功能也进行的区分,做饭的部分也是单独出去,与其它民族没有了太大的区别了。

    王嘉禾对特木尔说:“特木尔大哥,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今天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那个钱,我给你,不能让你出。”

    晏扬清也抢着说,“我出我出。”

    看到mama出去了,特木尔轻声说,“你们胆子也真大,难道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王嘉禾说:“什么人?不就是4个****维吾尔人吗?”

    看着王嘉禾和晏扬清的一脸懵懂,特木尔唉了口气:“看来你们是真不知道。你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切糕党吗?”

    王嘉禾和晏扬清马上低下头,百度了一下。

    这一下,王嘉禾还没有什么,晏扬清却是吓了一大跳:“特木尔大哥,他们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吧?”

    特木尔说:“他们找麻烦是一定的,钱你们不要出,因为,我给他们的钱,本身就假的。”

    这下是王嘉禾和晏扬清都张大了嘴巴。

    “这事,你们要为我保密,不能让我额吉知道了,不然她起码要说一个星期。”特木尔说:“其实,我也不是有意的,今天来了一个收羊的回回,给我的钱里面,有1000块鍜的,不过这鍜钱还做的真不错,水印、号码都跟真的一样,我当时都没有发现。我已经打电话给回回了,他也认了,是接了别人的假钱。我正要去找那个收羊的回回,就遇到了你们这事。我想,切糕太可恶了,就用这假钱整他们一下。”

    切糕党是指卖糕的人强行要你买他的切糕的人,一般特指新疆的维吾尔人。

    这些切糕党,又以新疆南疆的喀什、和田、阿克苏为主。

    他们一般三五人一伙,手中挥着长刀,****人通过强买强卖,态度极其恶劣,全国各地有不少网友表示有过类似遭遇,网友们为这些****商贩取名为“切糕党”。

    切糕价格极高,通常一整个切糕进货价1200元-1500元,卖出去最少是20000元-25000元。

    王嘉禾说:“政府难道不知道这些事吗?为什么不管管呢?”

    特木尔说:“政府胆子小,在处理汉人与少数民族之间的矛盾时,一般都会偏向少数民族,怕引起民族矛盾。我也是少数民族,我们自己都知道这一点。不过,有的少数民族就利用这一点,做不好的事情。你们恐怕也没有听说过湖南岳阳的切糕事件,当地政府赔了切糕党16万呢,还把他们礼送回新疆;不过对与维吾尔人发生矛盾的汉人,却是又拘留又罚款。”

    王嘉禾一拍桌子,把个茶都拍得跳了起来。

    “真是让人生气!”

    不过,晏扬清没有搞明白,王嘉禾是气新疆人还是气政府。

    晏扬清说:“特木尔大哥,你能送我们去火车站吗?我想我和王嘉禾还是今天晚上坐火车就走,晚上还有车。”

    王嘉禾横了他一眼,说:“特木尔,你说怎么办?没想到会让你惹上麻烦。”

    “哈哈哈,”特木尔的笑声很爽郎,“不怕。”

    特木尔喝了口茶,接着说:“麻烦不是你们给我惹的,是我自己惹的,与你们无关。这里是我们蒙古人的地盘,不是他们维吾尔人的。就是今天没有你们的事,这个事我也会管的,他们这个切糕党来我们德令哈,已经快10来天了,可是坑骗了不少人,有你们外地来的游客,也有我们德令哈当地的百姓,这群害人虫,我们要把他们除掉,德令哈才能干净。”

    院外传来了突突突的摩托车声。

    特木尔笑着说,“我阿哈和阿杜他们回来了,这回有好戏看了。你们也不要怕,在我家里,比旅馆更安全。等事情完了,我再送你们回去。”

    笑声中,几个年轻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

    在德令哈的南面,有一个尕海镇。

    尕海镇的边上有一个叫额勒森包格其的村子。

    在村子最西边的一个院子里,有四部小三轮车,其中两部正是今天在巴音河桥上卖节糕的维吾尔人的三轮车。

    这处院子的主人现在都在西宁上班做生意,院子平时都空着,现在有这群维吾尔人来租,就由邻居帮忙把房子租了。

    房子大概有五六间。

    其中一间屋子里的大坑上,坐着七八个维吾尔人。

    屋子里还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男人的边上一个年轻的维族女人,女人正在用验钞机数着一叠叠的钞票。

    突然验钞机的红灯亮了,机器同时发出了报警声。

    “有假钞。”女人说。

    这下大家都立起了身子。

    假钞很快就找了出来,共有七张。

    “吐尔逊汗,是谁收的?”那个坐在桌子后边的男人说。

    “吾尔开西,是古尔邦和库尔班江收的。”点钞的女人名字叫吐尔逊汗。

    “古尔邦、库尔班江,你们说怎么办?”吾尔开西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手指敲着桌子。

    那个有点阴阴的维吾尔人叫古尔邦,他站起来,恭敬地对吾尔开西说:“吾尔开西阿訇,对不起,是我没有看清,收了假钞,你就从我的工资里扣吧。”

    “那好吧。”吾尔开西说,“可是你想起是谁敢这样对等我们,给我们假钞了吗?”

    “一定是那个蒙古人,因为只有他一次给我七张100块的钱。”古尔邦说。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另一个叫库尔班江的人也这样说。

    “大家明天留心一点,如果能找到那个蒙古人,就给他点教训。阿不都艾尼,明天你负责去找那个蒙古人。”

    “是。”阿不都艾尼回道。

    “还有,我们来海西已经有10几天了,这个地方不大,钱也搞得差不多了,教训了蒙古人之后,大概一一二天吧,我们就离开这里去西宁。大家都散了吧,睡觉,早点起。再好好上二天。”吾尔开西说。

    等人都散了,吾尔开西对吐尔逊汗说,“吐尔逊汗,老板有发指示吗?”

    吐尔逊汗说:“老板还在叙利亚,那边打的很凶。别的没说,只是让我们快点把钱打过去。”

    吾尔开西说:“除了留下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和车票,把其余的钱,全部送出去吧。”

    “好的,吾尔开西。那我是不是先把东西收拾一下?”

    “那就收拾吧。”

    特木尔拉开门,进来了三个年轻人。

    特木尔先是把进来的人介绍给王嘉禾与晏扬清,一个特木尔的哥哥那日松、一个是特木尔的弟弟呼日乐苏和,还有一个是哈萨克族的小伙子,叫古力巴哈尔阿不力米提。之后,又把王嘉禾与晏扬清介绍给大家,又特别把王嘉禾打新疆人的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让几个人都很佩服。

    “阿哈,我们查清楚了那些新疆人的老窝和底细了。”呼日乐苏和对特木尔说。

    “他们总共是10个人,其中留守在老窝里的是二个人,包括一个女人。其它的是八个人,这几天都是分成二个组,每组两辆三轮车,四个人。他们一般都是早上八点太阳一出来就离开租住的地方,人倒是都很能吃苦,骑上10来公里,找一个人多的地方。他们一般对游客下手,对本地人一般只对妇女和老年人下手,比对外地人下手要轻一些。晚上太阳下山了,他们才回去交钱和睡觉。他们早上晚上都是回去才吃,中午有自己带的馕,有时候也去吃一碗拉面什么的,一般不会超过10块钱。”呼日乐苏和说。

    “看来,他们还不是很笨,生活也很艰苦。”特木尔说。

    那日松说:“他们卖的这种玛仁糖,是新疆南疆特有的食品,已有至少数百年的历史。喀什是古丝绸之路南北两道的交会点、跋涉商队的休整之地。南来北往的旅人还要继续穿越漫漫黄沙、翻过高原雪山,紧实、营养且因糖分丰富而不易腐烂的玛仁糖,是最先要采购的补给物。我今天有意买了一点,他们倒是没有骗我。这种玛仁糖,确实吃起来还不错,不过我是没有吃上多少,都被呼日乐苏和这帮小子给抢了。”

    呼日乐苏和和古力巴哈尔阿不力米提都大声笑起来,说:“你是啊哈,我们不抢你抢谁?”

    那日松说:“他们的那个玛仁糖,是把熬好的糖稀,倒入洗净切碎的核桃等物,用木棍搅拌之后,放进长宽半米的木槽之中。糖块凝固之前,用木板将其压实,冷却之后,便是一块近100到200公斤重的玛仁糖。”

    古力巴哈尔阿不力米提说:“没有点力气,每天搬来搬去的,还真不行呢。”

    王嘉禾觉得这帮人很热情,很有活力。

    晏扬清觉得这帮人很粗俗,没有文化。

    特木尔说:“我们的人联系好了没有?战术安排好了没有?”

    “都安排好了,我再说一下,你看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呼日乐苏和说。

    “我们计划是,组织三十个左右的人。也分成三个组,两个组分别是十二个人,每十二个人对付他们四个人;另外再安排四到六个人去他们老窝。时间上是他们离开老窝后,等他们在路上动手,他们这样没有了租住的房屋做依托。因为他们有刀,我们除了刀外,每个人都准备了长棍。基本上,在五到十分钟内解决战斗。”

    等呼日乐苏和说完,那日松、古力巴哈尔阿不力米提都问:“特木尔,你说怎么样?”

    王嘉禾觉得是很不错的布置。

    晏扬清听到他们有刀有棍,心里特别地紧张。

    特木尔想了想,说:“布置的是不错,以我们的人的实力,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今天我也与他们的一个人交了下手,他们是有点力量,不过还不是我们的对手。”

    大家就都高兴起来,说:“特木尔都说没有问题,那就没有问题了。”

    特木尔说:“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事都不准跟阿布和额吉说。还有,明天我也去,我开这个面包车跟一组作支援,另外,去他们老窝的那组,也抽出一个人来,开一辆车作机动支援。还有,无论如何,都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

    王嘉禾说:“特木尔,我也去,你们放心,我一定不给你们添乱子。”

    特木尔看了王嘉禾二分钟,才说:“好,一起去。”

    特木尔又看了一下晏扬清,说:“你就在家等我们,我们会很快就回来。”

    晏扬清觉得手心里都是汗,说:“好,我在家等你们,要不然我去也是给你们添乱子。”

    呼日乐苏和、那日松、古力巴哈尔阿不力米提看着晏扬清,都觉得有些不屑。晏扬清自己只当没有看见。

    特木尔说:“一会儿大家吃完饭,早点休息。”

    库尔班江和古尔邦睡在一个房间里。古尔邦回到屋里,很快就扯起了齁。

    库尔班江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库尔班江来自喀什克孜勒博依乡。克孜勒博依乡经济相对落后、人口众多,这里的年轻一般都家境贫困,汉语能力较差,就业困难。年轻人的就业渠道狭窄:第一,摘棉花;第二,进工厂;第三,做小贩,成为城市里的游荡者。

    在城市里做小贩,大多是卖烤馕、切糕和羊rou串。

    库尔班江在广州打了二年工,因为语言和文化习惯,就离开了工厂,在天津投靠老乡卖了一年的切糕。

    在天津把名声卖坏了之后,他就回到了喀什。

    在老家遇到了吾尔开西,就被他说动了,又出来卖切糕。

    库尔班江现在不想再卖切糕了,他觉得如今这种卖法,是没有出路的。

    在喀什,切糕保持着朴素而原始的售卖方式——商贩们将切糕切成2厘米宽的大小,整齐摆放,并按照不同的干果种类明码标价:核桃7元1块,杏仁5元1块,瓜子、花生等则1元1块。

    然而当切糕进入城市,却发生了奇异而微妙的变化:原先的切糕,都是使用云南个小仁白的核桃,再用木板压得紧实。最近几年,每斤核桃由20元涨到了45元,制作者就只使用花生代替,只在表面铺一层薄薄的核桃。

    新疆人还学会了迎合城里人的口味的喜好,用葡萄干、果仁等在表面铺展成花纹,“城里人喜欢花哨的”。

    最大的改变则来自售卖方式。

    由于终日游走、东躲西藏,将切糕切成小块不再便于搬运及保存;相较南疆百姓而言,城里人显然更具购买力,“一小块一小块地售卖,赚钱太慢”,依据顾客需要来切割售卖遂成习惯。而这一售卖方式随之又被“发展利用”了,变成了强买强卖。

    但是那糖稀裹着核桃的“玛仁糖”呢,那渗入唇齿的香甜呢?没有了,它们现在只有一个硬邦邦的名字:“切糕”。

    这一切,都与维吾尔人的诚实是那样地格格不入。

    与***教义也是不合的。

    所以,库尔班江想,这次不再去西宁,他要回喀什。

    他想参加一个乡里的培训班,学习种植和养殖技术。

    他知道与他们一起的还有两三个人也与他的想法一样,不想这些赚钱了。

    就这样东想西想的,快到天亮了才迷迷糊糊地入了睡。

    德令哈的早晨,还是很有点冷。

    现在是9月份,在内地还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可是在德令哈,已经是要穿上厚厚的外套了。

    8:20,天才亮,古尔邦就起了床,然后就是喊同一组的几个人起床,简单地吃了饭,大家就把大块的节糕搬上了三轮车,向着城里骑去。

    对他而言,城里就是花花的钞票,不管用什么方式。

    有了钞票,就可以战斗。

    他是吾而开西发展的。

    在他们这一批****人里面,目前他还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加入那个组织的人。

    他骑得很快,他觉得自己的全身都有力量。

    他不知道,前面其实路不好走。

    当他们二辆车子快来到德令哈城的时候(另两辆三轮车去了火车站和飞机场),前面就出现了十几个蒙面的年轻来,没有任何的话语,动手就打。

    古尔邦甚至没有来得及抽出他的维吾尔长刀。

    库尔班江根本没有任何反抗,他早早地就举手投降。

    战斗基本是一面倒。

    两辆三轮车被砸毁,切糕被仍进了污水中,手机被摔坏,最激烈反抗的古尔邦被打伤在地上,肋骨断了三根。

    之后那帮人就一眨眼不见了。

    库尔班江将古尔邦送到了医院,在医院里遇到了另一组两个受伤的人,还有受伤吾而开西。

    他们没有报案,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报案。

    再说,他们本来就不想报案。

    治疗了一天,几个维吾尔人就全部从医院消失了。

    从此,德令哈再也没有人见到****。

    王嘉禾与晏清扬告了别,她觉得,这个喜欢拍照与旅行的阳光男孩,也永远告别了她的短暂的情感。

    也就是在这一天,王嘉禾在蒙古研究论坛上,看到了无锡聚会的邀请函,同时接到了一个来自无锡的叫李北进的人的电话。

    王嘉禾调整了自己的行程,她决定国庆节期间到无锡参加聚会。

    后记:《史记乱弹·切糕传》:贩切糕者,多为西域人也。富可敌国。其业暴利,因有民曰:“一两八十,一刀三斤。”更有甚者曰:“一刀杨幂上床,两刀帝都买房,三到兰博到手,四刀盖茨认娘”。故欧美人遇奢侈品且无力购买之物时大多惊呼:“哦,卖糕的!(Oh,MyG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