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弗兰克的愤怒
接下来的日子里，王大川变得很沉闷，他满脑子都想着回家的事情，他是个正常人，普通人，人类的情感他像常人那样几乎都拥有。所以，他知道，自己属于地球，不属于这里，他知道，自己在这个封建的社会里，没有任何能拿出手的能力，只能做一个下等人。尽管在地球上他也属于社会的底层，可是那里起码是个开明的社会。不像这里，得罪了贵族，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在这里生存的压力要比在地球上大更多。 这里还有魔法的存在，有魔法的存在固然也会有传说中的怪兽，王大川想起了老弗兰克说道的昧瑟湖大水怪的事情，不由得更加担心起来。自己就在昧瑟湖边居住，说不定哪天真的有水怪从昧瑟湖里跑出来讲自己吃掉。 但不论怎样，他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份工作，索菲亚女士的泥瓦匠。依旧是个底层的工作。报酬比老弗兰克要多，也许是索菲亚女士看在他是个东方来客的份上，故意多给他的，一年二十枚金币，而且提前支付给了他。 这让老弗兰克羡慕了好些天。但王大川对此并没有感到兴奋。这二十枚金币根据这个大陆的物价兑换成地球的年薪来看差不多也该有二十万人民币，在中国算是高新了。可是王大川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宁愿自己在地球上拿着五万块的年薪，起码那里有电视有网络有着这个世界没有的娱乐设施，没有贵族的霸道没有怪兽的可怕，没有人与人之间那明显得露骨的等级差距。 ******，老子要怎么办？王大川不敢在没事的时候躲昧瑟湖边发呆了，因为他真的相信昧瑟湖里有水怪的传闻了。 现在，他坐在靠近昧瑟湖旁的小树林里，一棵高壮的白榉树下，他一边往那新烟斗里装烟叶，一边照看着刚生火烤着的从田里偷来的地瓜。王大川把索菲亚女士的花棚打理的井井有条，原来据说不下雨都漏水的花棚现在很结实，而且还有一定的保湿保温的功能，这些对于王大川这个地球上的建筑人才来说，并不困难。对此，索菲亚女士很高兴，多给了他十个金币的奖赏，这让老弗兰克很乍舌，为这个黑发小子的财运而意外。 “白袍法师？那些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王大川依旧不知道这个世界的魔法师们究竟是怎样的，他毕竟没有听谁系统地描述过，弗兰克跟他说得很含糊，而且当时他也没当回事，而索菲亚在告诉他这些的时候，也被他自己略过了，他也仅仅只是知道有灰袍魔法学徒和白袍魔法师，以及更高级的银袍魔法师。至于其他的魔法师是不是能一样施展这些神奇的魔法，他一无所知。 “妈的，我怎么这么倒霉！”王大川狠狠地用手里的石头砸进了火堆。火焰忽然窜高将他吓了一跳。 就在火焰窜高的一瞬间，他似乎在火焰里看到了一双眼睛，深深凝视着他，这让王大川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两步后再细看着恢复正常高度的火焰，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王大川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除了一边伸着舌头等着王大川赏他地瓜吃的馋狗拉奇外，没有其他人。 这种被人凝视的感觉，王大川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有一次他睡在他的“床”，那个破旧的餐桌上的时候，被噩梦惊醒的一瞬间，他也看见了那双眼。当他醒来后看到的却是老弗兰克站在他身边看着他，担心他是否做了恶梦。 “或许，我该去学习魔法。******！老子自己学习，等变成白袍法师，老子自己用那什么空间魔法，然后回地球！****的，等老子学成魔法，成为白袍法师，再让那个****看看，咱们东方人的牛逼，妈的，到时候先强jian她，再回地球！哈哈”王大川看到了火焰中的眼睛之后忽然灵光闪现，然后自我意yin起来，显然，他认为自己找到了一条适合自己的路。 “可是，该上哪儿去学魔法呢？”王大川想到曾在老弗兰克的那堆书里看到了一些关于魔法描述的书籍，可是已经记不太清，想到这里，他决定回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妈的，要给老子找到本秘籍之类的东西就好了！”王大川继续意yin着，同时灭了火，不再管那半生不熟的地瓜，开始往回走。 王大川在弗兰克的床下翻寻了几本书，看了看，都是一些关于魔法的传说，对于魔法的分类，魔法师的等级，甚至魔法的效果都没有什么详细描述，那些书也就相当于一些异志小说，根本毫无价值，这让王大川感到郁闷无比。再仔细翻寻了片刻之后，王大川忽然发现床下有个暗格，这让王大川突然来了兴致，他倒没想到弗兰克居然还有这样的小机关，他实在想不到弗兰克会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连弗兰克平时藏钱的地方，王大川都知道，可是这个暗格却是他头一次发现。 折腾了一会儿，这个小暗格给王大川弄开了，不过麻将盒的长方，却有半米深，王大川伸手进去后摸出了一件软袍和一根细长的约摸一尺长的木棍。 拿出来展开看了之后，王大川乐了，这玩意儿多半就是传说中的魔法师的袍子和魔杖。没想到，弗兰克还藏着这种东西，难道他是魔法师？王大川越想越高兴，显然，弗兰克的身份就要呼之欲出了，如果弗兰克真是一个隐居在昧瑟庄园的法师，那王大川想要学习魔法的愿望很有可能就要达成了。 这或许就是王大川的希望了。 水蓝色的法袍？这又是怎么一个等级的魔法师呢？应该不会太差劲吧。不知道老弗兰克会不会那种破开空间的魔法，如果他很牛的话，说不定能直接将我送回地球！ 王大川越想越乐，迫不及待地向屋外望去，希望弗兰克早点回来，向他询问。他兴奋地甚至都没发现拉奇开始冲他龇牙咧嘴地恨不得吞了他。 他不认为自己随便翻出了弗兰克的东西会引起他的反感，以前偷他的烟斗烟叶，甚至偷拿他的私房钱去镇上喝酒，老弗兰克都只是笑笑不会追究，总的来说，王大川感觉自己与弗兰克是很投缘的，甚至，王大川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已经渐渐将老弗兰克当作自己最亲的长辈了。而自己就像个孩子，给这个长辈捣捣蛋，是不会让长辈真的生气的。 然而，王大川错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和底线。老弗兰克的烟斗，那是他曾经的一个回忆，他可以看淡一切，将那个回忆忘记，将烟斗送给王大川。可这件法师袍和魔杖，那就是弗兰克更加隐私的东西了。 “王！先生！您真的不应该这样做！这些东西不该再次出现在阳光之下！您怎能未经主人的许可。就将它们翻出来！”弗兰克从未有过的暴怒，他一把抢过王大川手中的法师袍和魔杖，慌忙地藏进了床下的暗格里。 王大川第一次看到盛怒的弗兰克。他从没想到那么个和蔼慈祥的老人居然也会有怒火，他成功地触及到一个人的底线，代价或许是失去一个人的信任。 “这怎么了？弗兰克老爹！您从没告诉过我您是魔法师？您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王大川奇怪地问道，他看见老人如此发怒，有点担心老人家会不会突发心脏病。 “我不是什么魔法师！该死的！先生请你不要再提起这件事！先生，我这个小地方，实在是太小了，您现在已经有了稳定的收入，请您考虑还是搬出去吧！”老弗兰克这次真的是气得不轻，他竟然说出了赶人的话来。 “弗兰克，你要撵我走？见鬼！就因为我翻出了这件袍子和法杖，就要撵我走？天哪，你疯了吗？你是我的亲人，不管怎样，我在这个地方无亲无故，你救了我，我真的感激你，希望能在你身边，将你当我父亲，那样照顾你，可是你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赶我走？”王大川被弗兰克的话吓住了。一方面他真的将弗兰克当成了亲人，以为这个慈祥的老人帮助他太多了，再就是他确实也在这个世界无亲无故，唯有弗兰克一直以来无私地帮助着他。此时，王大川甚至都记不起自己还想学习魔法的事情。 “王，您不是个孩子了。我知道您来历非凡，但最难的那段时间，您已经顺利地度过了，后面的路要靠您自己走了。先生，您现在的收入足够养活一个普通的四口家庭，而且会过得很富足，你完全可以离开我这个小破屋，去镇上找一个不错的房子，找一个不错人家的女孩儿，结婚生子，安生过日子。而我只是一个孤独的老头，我只有我的拉奇。我不需要谁来陪我，你现在可以自立，我对你的帮助也该到此为止了。”弗兰克的脸色慢慢平静了，他又转回了那张慈祥的脸，但此刻仅仅是看上去慈祥。 “难道不能告诉我原因吗？弗兰克？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您的一切秘密我都会替您保守的，如果因为我翻出您这两件物品让您感到生气，请您惩罚我，也要请您一定要原谅我。您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朋友。您要知道，如果我没有一个朋友，我想我一天都活不下去了。见鬼，这里不是我的家！我只是想回家！”王大川眼睛红了，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他想挽回一个老人对他的信任和友情。 “不，我想我刚刚的气头已经过了。王，你需要离开，很多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而我也要离开了。”弗兰克叹息一声之后，真的开始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见鬼了，老头你还是在生气！我的行为让我失去了我的朋友、我的恩人、我的长辈！是吗？”王大川后悔极了，他此时觉得，有些事情也许首要水到才能渠成，自己想回家的心情实在是太急切了。 最终，王大川离开了弗兰克的家，他看见弗兰克苍老的身影在屋子里忙碌着收拾他并不算多的行李时，非常后悔，他不知道为什么老人会这样急切地离开，或许和他隐居在这里是有关系的。也许自己真的干了一件大错事。 拿着弗兰克留给自己的烟斗，王大川几乎想再次回去劝说弗兰克，可他还是忍住了。刚才弗兰克给他说了烟斗的故事，那是弗兰克曾经想送给他父亲的礼物。那还是他年轻时候的事情，那时候弗兰克遇见了一个蓝袍法师，那个法师送给了弗兰克一段胡桃木，弗兰克曾是个手艺不错的木匠，将胡桃木雕成了烟斗，想送给父亲。拿到了礼物后，父亲很高兴，当天就带着新烟斗去上工。可是就在那天，父亲死了。而烟斗一直还没来得及使用。带着血的烟斗深深刺痛了弗兰克的心灵。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会被传说中的禁忌魔法杀害。这一切他至今都没能想通。 也许那个蓝袍法师，后来成了弗兰克的老师。王大川这么想。 而他想着想着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昧瑟湖边，此时他心情糟透了，根本不去管那湖里的水怪是否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