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回忆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商量什么秘密，一个没错，一个是啊，快给本王子说说，你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这桥，每次只能通过一个人，若是有一个人先上去了，那么就不可能再有第二个人上去。”小澜道。 “我说呢，我一上来你就上不去了，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表演给大家看呢，我想你小子也不会演技这么好啊。”胖子道。 梵疯环顾四周说道：“这样吧，咱们一人一座桥，然后到对岸去会合。这洞府的人之所以这么设计，肯定是想把人分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玄机，大家要小心一点。” “好！” 四个人选了相邻的四座桥，果然，都顺顺利利的走了上去。这说明这些桥都是空着的，前方没有人，后面也不可能再上来人。这让梵疯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担心被人偷袭了。 梵疯朝前走去，他透过黑暗隐隐约约能看到旁边的其余三人也在朝前行走。 慢慢的，梵疯接近了桥的中心，他放慢了步伐，生怕会生出什么意外。但令梵疯宽慰的是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脚步踩在桥面上，发出嘎吱的泥土之声。梵疯继续行走，很快便来到了桥头。 此时，桥头的黑暗已经散去，梵疯向前一看，却见眼前竟然高耸着一川巨大的山脉，那山长宽不知多少里，一望无边际。 “真是大手笔，竟然能在洞府中构建一座山脉！”梵疯不由得惊叹，看来他先前实在是小看了这洞府的主人。 “不对！”梵疯突然发现眼前的这山脉似乎有些眼熟，仿若在哪里见到过一般。 “不会的，天下的山大多一个样子可能是我记错了。” 可当梵疯再细眼观瞧之时，他猛然间发觉这山脉中央，也就是自己的面前，有一座巨大的山峰。那山峰高耸入云，仿若直入云端，要将苍穹戳破一个窟窿一般，其挺拔的气势，让四周的山峰顿时都矮了半截。 “这是……”梵疯愣住了。 那熟悉的模样，以及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屹立在天边的形态。 这是青山！ 青州青山惊云寺！ “怎么可能！“梵疯睁大了双眼，眼前看到的情景让他难以置信，他想一万遍也想不到，这桥的尽头，竟然是青州而且还是在青山脚下。 “到底怎么回事！”梵疯一步朝前跨去，这里的确实青山，连空气的味道都相同。梵疯甚至能隐隐约约看到青山顶峰的那座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的惊云寺。 “我又回来了……”梵疯一脸的惊骇。要知道，青州距离这禹州可是足足有着上万里地，没想到自己跨过了一座桥，竟然直接回来了。 梵疯心里惊疑不定，他向前走去，不断的靠近青山。接着，他踏上了青山的小道，顺着这自己走了无数遍的九曲回肠的小道，一步步向青山的山巅走去。 梵疯甚至惊讶的忘记了自己已经可以飞行，他就这么一步步的朝山巅走去。 不到半个时辰，梵疯已经站在了这青山的顶端。 他睁大了双眼，因为眼前的，正是他日日夜夜都会在梦里梦见的惊云寺！ “惊云寺！”梵疯没想到，时隔一年有余，自己竟然又回来了。 他顺着惊云寺的大门进入，路上竟然没有碰见半个人，整座寺庙就如同一座空寺一般。 梵疯正在疑惑之余，来到了惊云寺的大院之中，他猛然间看见，全寺的和尚竟然都集中在院落里，怪不得自己一路走来，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发现。 他悄悄的来到围成一圈的众人身后，只见惊云寺中大大小小的和尚都在朝里面张望着什么。 梵疯猛然间愣住了。 他只看到地上停着一张巨大的白色的灵床，上面放佛躺着一个人。周围不断有人在哭泣，巨大的白布盖住了灵床。而方丈正站在那里，口年佛号。 “这……”梵疯又看到，就在院落的中央，几个身着紫色衣袍之人站立在那里，他们身上皆绣着一个巨大的“雷”字，其中的一人正是那金光和尚，他还在不断的冷笑， 梵疯顿时满头大汗，身体上的全部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双手甚至浑身都忍不住的颤抖，一滴滴的汗从自己的额头上流淌下来。 “大雷音寺，方丈，那张灵床，这难道是……”梵疯不敢相信，几年前自己吞噬散魂丹，被迫假死，大雷音寺咄咄相逼，方丈被迫自尽。这些事情，如今竟然再次重演。 不过梵疯已经由躺在那张灵床上，变成了一个看客！ 梵疯看见，那大雷音寺的金光和尚走到灵床前，掀开盖在上面的白布，露出了梵疯苍白的脸庞。 “这是我！”站在人群的最后方，脸色煞白，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一刻也停不下来。他还看到了在人群中痛哭的小雨，还有小雨一旁的梵惊云。 “不行，尸体必须带走。来人，将梵风给我带走！”金光和尚大声道，说着便招呼手下，要把梵风从床上抬下。 “阿弥陀佛，看来大雷音寺毫无佛门怜悯之心。既然是这样，那我有一建议不知可否一听？”方丈面露急迫之色。 梵疯的汗水止不住的留下来，内心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食一般。 “梵风此弟子，生，是我惊云寺的人，死，是我惊云寺的魂，任何人都夺不走他。既然你们执意要带走他的尸体，老衲有一建议。 “以命换之，如何。” 方丈说着坐下身来，浑身猛地一颤，直接喷出一口鲜血。 “惊云寺方丈圆寂了！” 整个惊云寺哭声震天。 大雷音寺的人在一片哭声中绝尘而去。 而梵疯站在那里，心如刀割一般，整个人都呆若木鸡，眼泪混杂着汗水从脸上滑落，他的指甲也因为用力过大而刺入了手掌之中，流淌下殷红的鲜血。 “梵风此弟子，生，是我惊云寺的人，死，是我惊云寺的魂，任何人都夺不走他” “梵风，我惊云寺，虽是小寺，与那大雷音寺以及四大名寺根本无法相比，但我惊云寺中人，并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更不会因武力的压迫而屈服。出家人早已将性命交给了佛祖，死，只是另一种形式的解脱而已。” 方丈的话一遍一遍的在梵疯脑子里回荡，而梵疯则伴随着悔恨和泪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整个惊云寺的天空都在此刻失色。 “啊！”梵疯再也忍不住这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仰天大叫起来，悲痛的声音似乎能够穿越整个天空，一直到漫无边际的宇宙深处。 当梵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觉自己依然站在桥头。 只是心脏还在隐隐作痛，眼中依然噙着泪水，手上依然流淌着殷红的血。 “方才的，只是一个幻境吗？”梵疯顿了顿心神，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简直如同真实一般，难道这桥能够引发人心底最痛苦的事情吗？”梵疯喃喃自问道。 他一抬头，眼前的黑暗大都已经散去。 “这是什么！”梵疯再次陷入了无比的震动和惊讶之中。 眼前是一篇连绵不绝的山脉，山脉的中央，立着一座巨大的山峰，那山峰高耸入云，好像要冲破云霄一般。 梵疯浑身都在颤抖。 “青山！” “这不是幻境，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怎么可能！” 眼前的青山让梵疯明白，方才自己看到的一切，都不是幻境，而是自己再一次真实的经历了一次从前的经历。 梵疯一步步的超前走，他要弄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再次经历这件事情，为什么方才还在寺中，现在又回到了桥头。梵疯顺着青山的道路，一步步向上爬，接着，便看到了坐落在青山顶峰的惊云寺。 门口依旧没有人，梵疯朝里面走去，看到一群和尚在院落里，围成一个圈，不在朝里面张望着什么。 紧接着，梵疯看到了灵床，看到了大雷音寺的和尚，看到了方丈，看到了粗眉毛，看到了小雨、梵惊云。 梵疯的眼圈变得无比通红，他呆若木鸡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控制不住的滴落下来，内心最刺骨的痛又在提醒他，这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一切。 …… 梵疯再次站在桥头，他抬头看去，远方依旧是一片熟悉的山脉。 青山依旧是青山，惊云寺依旧是惊云寺。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事情还在发生着。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折磨我！”梵疯仰天长啸，面对命运的捉弄，梵疯发誓要打破宿命。 “一次又一次皆是一模一样，轮回吗？”梵疯喃喃道，一步步的朝惊云寺走去。 与此同时，在另一座桥的尽头，小澜正站在桥头，双眼中噙着泪水。 在他的眼前，是一片被鲜血染红的戈壁，戈壁之上碎石密布，如尖刺又如利刃一般，阻止着想要踏足这里的人。就在隔壁的远处，三个遍体鳞伤浑身鲜血的人正拖着疲惫的躯体，在这如刀刃一般的戈壁之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