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蠢死算了
老神婆与游魂都在养伤,沈遥华便一个人上路,在似梦似幻与老神婆相对之时,她身体上的伤竟是好了许多。 沈遥华心下开心,赶路便也欢快,如此又走了两日,离开了兀州地界,境况慢慢好了起来,愈往前走愈见繁华,也未再见过什么恶人与恶鬼。 这一日傍晚她跟着几辆华丽的马车一同进入了锦城,又跟着走到了主街上,接着便被酒楼饭倌中飘散而出的饭菜香气扯住了腿,说什么也挪不动步了。 要知道她可是十几日没有吃过一顿正经饭了,刚开始还有两块饼子,后来不是吃草便是吃果,直吃的脸都发了绿。 她正站在街上发呆流口水,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凑了过来,笑嘻嘻问道:“小姑娘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啊,可是与家人走散了?” 沈遥华转过头瞧了瞧中年男子,见他穿得华贵,笑的可亲,虽不知哪里觉得奇怪,却还是很有礼貌的答道:“我只是路过,大叔有事?” “无事无事。” 大叔笑的愈发和蔼了,眯起眼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瞧着她眼角余光一直盯着街边的吃食,便十分贴心的问道:“小姑娘可是饿了,大叔的酒楼就在附近,不如大叔请你吃碗面吧。” 啊? 沈遥华又露出呆相,不敢置信的望着和蔼大叔,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有人要请她吃面呐! 沈遥华拼命忍住点头的欲望,颇有些羞涩的呐呐道:“那个……大叔……我没钱。” 中年男子一见有戏,立刻便道:“一碗面罢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小姑娘莫要多想,大叔请你吃,不收钱。” “真的?” 沈遥华眼睛一亮,看见中年男子点头,立马喜笑颜开的扯住了人家的衣袖,催促道:“多谢大叔,那咱们快走吧。” 她乐颠颠跟着中年男子走了。 “她就这么跟人走了?那人可是‘十里春风’的管事啊!” 停香楼二楼临窗的包厢中,有两位正在喝酒的男子恰恰将她与中年男子的对话收入耳中,见她如此轻易便跟陌生人走了,其中一位穿着蓝衫面貌敦厚的青年男子不由愕然。 他的脸膛被阳光晒成了麦色,五官端正,穿得是普通质料的衣衫,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模样。 在他对面的少年也是一身质料普通的玄衣,看起来小他三四岁,相貌冷峻而普通,但一双幽沉的眸子,却有着炸破黑夜的锋锐之气。 玄衣少年饮尽杯中酒,看着对面坐卧不宁的青年淡淡道:“你该不是又想多管闲事吧?那男子应是本地的地头蛇吧,你可得罪得起?” 蓝衫青年摇了摇头,老老实实道:“我不过是个守城的,得罪不起,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他们糟蹋人。” 话说完,他便一撩袍摆匆匆跑出酒楼,顺着街道追了下去。 玄衣少年摇头微微一叹,在桌上扔下两片金叶子,顺窗飘出却未落地,像只燕子一般轻盈的掠上屋顶,一阵清烟般追了过去。 此时的街上已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人注意到有人正在屋顶之上飞掠。 沈遥华这时已经随着中年男子进入了一座十分宽敞的院子。 院前有座十分华美阔大的三层楼阁,院有两进,每进都有着亭台湖泊,花木成林,优美的景致之中散落着数间精致小巧的木屋。 园中亭中,桥上,花木之间,处处有着少女娇俏的身影,或歌或舞,或琴或萧…… 沈遥华看上去,只觉得这些少女跟仙女般逍遥自在。 她等着吃面,中年男子却非要她先去沐浴更衣,沈遥华不干,她都要饿死了洗什么澡换什么衣,给面吃不?不给走人! 小气巴拉,言而无信! 她甩脸子就走,没看到中年男子突然抽搐的脸颊和突然阴冷的眼神。 她没走几步便被扯了回来,中年男子沉着脸让人给她煮了碗面,条件是吃完面便去沐浴更衣。 沈遥华问:“要钱不?” “不要!” 中年男子甩袖而去。 沈遥华撇了撇嘴,在一棵树下搭的秋千上坐了下来,边晃悠边等着吃面。 她不知这时有不相干却想救她的人正因为进不来而苦恼着,也不知道游魂与老神婆一个为她担忧不已,一个已快被她气死。
老神婆与游魂还在灵池之中静坐,一男一女两只恶鬼已经消失了。 游魂急道:“婆婆为何不准我提醒于她,那男子一看便知不是好人,这地方也非善地,再待下去,怕是遥华会吃大亏。” “蠢到这种地步,让她去死!” 老神婆气的全身颤抖,双眼发红,看样子不光不想救她,反倒想亲手捏死她一般。 游魂便也不敢多说了,只是十分忧虑的聆听着外界的动静。 他方才已悄悄溜出去过两次,一次是沈遥华答应跟人走时,一次是进入园中,他是想提醒沈遥华的,可是每一次都被老神婆扯了回来,还将他缚了无法动弹。 唉~~ 游魂只能长叹,希望沈遥华机灵些,快快逃了才是。 沈遥华呢,不但不逃,还悠悠然荡起了秋千,听着曲看着舞等着吃面,好不快活。 很快便有一个粗壮的妇人端了一大碗素面过来,看到沈遥华脏兮兮的模样后,嫌弃的将碗向她怀中一塞,转身站到不远处,虎视眈眈的盯住了她。 沈遥华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捧起碗风卷残云,片刻便将一大碗面连汤都喝了个干净,之后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笑嘻嘻道:“婶子,我还要一碗。” 妇人翻个白眼上前抢过碗筷,没好气的说道:“没了,快去沐浴换衣。” “可是我没吃饱呀。” 沈遥华摸着肚子嚷嚷,结果被人一把揪起后领,半拎半拖丢进了浴房。 “哎哎哎,别撕我衣裳,我自己脱,我自己洗,你们干什么啊,救命啊……” 沈遥华被两个守在屋中的粗壮妇人强行剥光了衣衫扔进了浴桶中,她越挣扎妇人手下便越用力,扯得她头皮生疼,捏的她手臂欲断,于是她便很快老实下来,任搓任刷的被人蹭下两层皮去也没再吭上一声。 这时她便是再不经世事也觉得不对了。 两个妇人给她换上一身鹅黄并淡粉的衫裙,由头到脚打理妥帖将她推出门时,她便趁二人不备将裙子往腰间一系撒腿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