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都市小说 - 一世荣华在线阅读 - 第一章 红颜祸水、谁沾淹谁

第一章 红颜祸水、谁沾淹谁

    公元2010年5月20号清晨六点整,南寻市锦绣湖小区一间十几平方的房间里,一个声音忽然传出:“放开我!我不去!”

    十秒后一个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揉了揉眼继而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抓起桌上一杯水就猛灌,头很晕,甩了甩,还是很晕,这一夜的梦让他这一觉仿佛过了漫长的十年。

    青年摇摇晃晃站起来,从桌子下摸出一本日记本,日记本已经很陈旧了,但是青年似乎毫不在乎,打开本子就往上面写了起来。

    内容很简单,就一行。

    “第65次。——————李观棋梦。”

    日记上面的内容很相似,往上一条条分别是第64次、第63次、第62次…..

    真是很奇怪的梦,这些年间不知是李观棋太思念年少时代的温馨还是太渴望再见到亲人,他总是在不断重复的梦到年少时的片段。就像今年,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梦到了和大哥李光耀、二叔李二毛去苍茫山打黄皮子的事,也梦到了那四个他恨的咬牙切齿的怪物,尤其是那个蛇一般妖艳的旗袍女人。这几年他一直在打听他们,可是却一直一无所获。

    大哥,二叔,你们在哪?

    李观棋站在窗台,看着外面浩瀚的天空心里一遍一遍的问道……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十五年了啊,李观棋叹了口气……

    十五年的时间到底有多长?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十五年不会让一个人经历生老病死,不会让一颗树经历晨荣暮枯,不会让一块石头经历水滴石穿,不会让一个世界经历沧海桑田。

    十五年后,太阳依旧在发光,地球依旧在转,李家村子依旧落后闭塞,李观棋威风八面祸害四方的记忆仍然深深刻在村人的脑海里,李家村头号妖孽的称号依旧牢不可破。

    人生就是一幕由喜剧到悲剧的舞台秀,途中看过别人演小丑,很开心,笑着骂一声傻逼,也演过小丑,很无奈,忍着被人骂一声傻逼,最后在谢幕之时看着台下的嘿嘿讥笑的唯一观众忽然明白了,我们都是上帝豢养的小丑......

    李观棋今年刚好二十五岁,能把人生看的这么透彻不能不说是有些智慧的。可惜他还只是停留在明白了自己是小丑却无能为力的阶段,到自己成为那个上帝还有十万八千里要走,可是他会一直一步一步走下去,为了解开所有的迷,也为了找到大哥和二叔,也为了那个一世荣华的梦……

    …………………………………………..

    李观棋出身在中国中部长江中游横霸三省的苍茫山区的一处旮旯地,三面环山,极为闭塞,地图放大一万倍你也绝找不到这个小地方。当然,村名还是有的,俗,李家村。

    有人说衡量一个城市的大与小,两种数量作为指标就可以了,*和城管。当然,李家村没有*,也没有城管,它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子,说不上多偏僻多落后,但也绝说不上多发达多鲜亮。它就像满地大众现代奔驰宝马里面的一辆患有哮喘的老爷车,还是最老的那种,所幸它还能跑,虽然爬的像乌龟。

    李家村所在的灵州市在地理位置上只是不起眼的小小一方土地,既不在国家大力推行的世界窗口东部某著名的经济圈内,也不在西部享受政策受益的的西部待开发经济圈内,处于那种不上不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夹缝中求生存的尴尬境地。数年前眼瞅着东部一山之隔的穿一样裤子吃一样饭的南寻市一夜之间那高楼大厦像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开花,灵州的领导层们那眼睛像涂了红药水一样,再也闭不到一起去了,组织了一批又一批的青年才俊前去南寻市取经。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经济模式这东西比枳要难活的多,适合南寻市的并不一定适合灵州市,哪怕只隔一个苍茫山也不行。当时灵州市招商局有个秘书意识到了这点,连夜赶工做了一份《关于灵州市行业集中发展的可行性报告》递交了上。被金银遍地迷住了双眼的领导们哪有心思看这份报告,当即发了狠话:树挪死,人挪活,搞则生,不搞,则贫穷万代!

    那位秘书咽了咽唾沫,心里琢磨着看来这潭水得选择性的趟了……

    几个月后,灵州市完全照搬南寻市的经济模式轰轰烈烈的开展起来了,南寻市过来的地产商们的圈地运动也正式开始了。

    南寻市的发迹不不是一种巧合,当地的小私营手工业作坊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特别发达,行业性集中整合是趋势之中的事情,不需要任何催化剂,就比如西红柿成熟了就会自动掉下来。而灵州市地处中部,要资源没资源,要交通没交通,当地几百年来的经济模式一直是农业占据主导,巴掌大的市场现在却想做些没有能力容纳的的事情来,这无疑是一场自杀行为。南寻市在发展新政策的带领下,用了大约三年时间完成了小型私营企业的战略重组,此间,南寻市涌现出一批独具特色和竞争力的本地银行,这些银行在企业重组整合的过程中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往往投资一百万能获得高达两三倍的回报,如此大的回报率也给予了投资者们相当的信心。现在灵州市也再走南寻市的老路子,所以他们一鼓作气干掉外地的竞争者,资金大量涌进灵州市,几乎半年的时间,这些热钱就将灵州市的房价物价给炒了起来,只是他们没有料到,灵州市并不是南寻市,它没有那么大的市场容纳率与行业底子,待到他们发现投资出去的钱像像雨水一样渗入到灵州市的每一寸土地时,这些投资者慌了,又加上灵州市某些因蛋糕分配不均而与此意见不合的在市场上背地里使些暗箱行为,最终这些资本家们损伤惨重,逃回了南寻市。

    他们走了不打紧,打紧的却是灵州人民,资本回撤导致的结果就是:政府无力补偿大量的土地补贴款项、房价物价市场动荡、企业框架成型工人就位却没有产品生产、社会治安持续走低……

    只是,这几年灵州市在经济上的剧烈动荡似乎一点没影响到李家村,这就是农村的好处,富没我穷也没我。

    李家村人还是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经营着那一亩三分田。

    似乎平淡,已经刻入到李家村的血液里,永远的那么任劳任怨,无欲无求,风来便吹风,雨来便听雨,然后平淡一辈子后躺在玉米棒子地下,化为肥料,永远守候着那一方厚实的土地。

    然而,李观棋,却是一个异类。

    从出生时起,他便注定着要做一个刁民,做一个不甘平淡不甘人后的刁民,不为什么,也许为了那个不晓得真假看似荒唐的故事,也许为了拼得一世荣华尽享,也许仅仅只是为了争一口气。

    因为我他叫李观棋。

    梆梆梆!

    李观棋打完拳回来一支中南海刚抽到烟屁股准备扔掉门就被拍的山响。

    “喂喂喂!李观棋!起床没!都十点了,快起来!”一个豪放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李观棋本来坐在书桌上正在抽烟,一听到这个声音,整个大脑神经仿佛触了烙铁一样,猛的收缩,飞快掐掉烟头缩回被窝里打起了呼噜声。

    不是李观棋如临大敌,而是……这女人实在是个……妖精。

    每次见到她,李观棋都头大了三分。不用想,敲门能搞出如此大动静且是女孩的人必是那个女人—这栋八层楼小圈子里绰号人见人怕的女鬼—聂小倩!

    有时候李观棋真想问个究竟,你怎么会叫聂小倩呢?电影里那个痴情而又美丽的聂小倩的形象跟你这个聂小倩简直是格格不入嘛。

    “大姐,行行好,我还在睡觉,让我清静会行不?”

    “不行!上星期是你自己说这周末陪本小姐去付刑场的!赶快起来,不然我踹门啦!”

    听到这话,李观棋立刻起身,将桌上早餐盒什么的胡乱整理一通,顶着一具自然效果的爆炸头头皮发麻的去开门,这个疯女人什么性格他在这住了一年,简直太熟悉了。

    门开了,噗,李观棋差点将头撞到门。

    这女人……

    “怎么?有异议?”

    “没,没。”

    李观棋汗水淋漓,小声嘀咕着,“就是有也不敢说啊……”

    女人通常都知道如何打扮自己,这仿佛是天生的本事,没有丑女人只有不会打扮的女人,而聪明的女人更是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打扮方式,优点,无限放大之,缺点,无限缩小之,比如瘦小的女孩子在身高和胸围的尺寸上肯定比不过其他人,但是她们小巧玲珑,给人的感觉很精致可爱,做个*大卷或者减个干练的日式短发便很精神,衣服上可以穿些短宽的韩式小衬衫加个精致的腰带小脚裤或者翻边7分裤;腿比较好看可以穿短裤,平时可以穿些高腰的雪纺裙视觉上拉长比例的,搭件小坎肩小马甲或者小西装,这样一搭配就会尽量的减少身高和尺寸上的差距了。

    李观棋可以确定的是,眼前这个叫做聂小倩诡异名字的女人肯定是个会打扮的女人,而且是个聪明女人。

    女人面容说不上祸国殃民,但对得起英气逼人四字,嘴角有颗小痣,乍一看很有点朱莉的感觉。穿的很惹火,清凉白色吊带,胸部波澜壮阔,那深深的凹地吸引了路过她身边的百分之八十的男人目光,另外百分之二十都去看她的脸了。

    她个子很高,李观棋一米七六的个头在她面前讨不到什么便宜。个子高的结果就是腿显得异常修长,一条淡色牛仔裤恰到好处的将曼妙的臀部和腿部包裹在其中,也将大部分男人的口水挡在了嘴里没有流到地上去,脚底登着一双白色平底环网凉鞋。

    李观棋是什么人,他可是深受现代神棍陶冶并对自己出生之异常报以极大期望的刁民,正因为他有了与众不同的故事,所以才能在这么多年路途不顺霉事连连的人生道路上没有丢掉希望丢掉幻想,他渴望着某一天他能忽然发觉自己醒来原来真是无色大师口中听起来荒诞无稽的“局外人”,拥有着多么与众不同的能力,这是他的梦,他的精神支柱,也是他一直未曾放弃的动力源泉。如此高定位的好处就是让李观棋的定力出奇的高,所以他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大部分男人”这个圈子,再漂亮的女人一百年后都一样,所以对于女人,李观棋觉得,不是红粉骷髅,就是一具骷髅。

    聂小倩完全无视李观棋那对看骷髅似得眼神,大大咧咧的走进李观棋的房间,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猪!这简直就是猪圈!看看这衣服都什么味儿了,被子也不叠,还有这个饭盒也不放到垃圾篓里,窗台上的灰比你脸上的还要厚,还有还有这烟灰都快成骨灰味了也不清理,还有这…….”

    听得李观棋一震头大。

    聂小倩一阵指点江山,看着李观棋那怂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这笑不打紧,李观棋只觉得一个眼前女人那高耸的所在在随着她的全身微微颤动着,仿佛承受不了那紧紧的束缚,想要爆炸似得。

    咳咳!李观棋唾沫蹦进了肺里,差点被呛死。

    显然,他还没达到火候,面对着这个浑身上下都透着诱惑的妖精,李观棋实在没法把她当骷髅。

    该死的,真糗!

    “给你!擦完鼻血快点跟我走,早点结束早点解脱!”

    说完,一脸戏谑的递给李观棋一张纸巾。

    李观棋恨不得钻个地缝,“呃……这个……最近有点感冒……身体不适而已……咳咳……那个小倩不是说要相亲吗,那快走吧,耽误了可不好。”

    “好了好了,不跟你贫嘴,快点准备下,上星期说好的这周末你要做我一天的男朋友的,那个赵金生实在是太烦人了,狗皮膏药一样,不给他说清楚没个清静日子了,”说到这聂小倩凑到李观棋脸边魅惑一笑,低语道,“这份差事好多人排着队都排不到哦……”

    李观棋一阵鸡皮疙瘩。

    怪不得在这栋八层楼的单元里,没有男人敢招惹一下聂小倩,敢情这小妞就是个小妖精,逮谁咬谁,吃的你骨头都不剩!

    李观棋在聂小倩的“柔情”鞭策下,用最短的时间洗漱完,又换了套自认为还精神的西服,人模狗样的立在镜子前。

    望着镜子里另外一张妖孽的脸,李观棋忽然想起了一句话:红颜祸水,谁沾淹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