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都市小说 - 东拐子日记在线阅读 - 第六十二章:刘姻脂的红裤衩

第六十二章:刘姻脂的红裤衩

    刘老栓夫妇俩,一门心思巴结王林,可化肥厂的事他们左右不了,刘姻脂的工人地位忽高忽低。前几天说要下放。刘老栓两口子心急如焚。加上邢二相亲,他们生怕弄个鸡飞蛋打。王林那边巴结不上,邢二这头也落了空。看邢二相亲那情景,要不是姻脂娘俩搅局,那亲事非成不可。娘俩也听说邢二当上科长。这才闹起来。单等那相亲母女一离开,刘姻脂随后便溜进邢家,和邢二和好。还在邢家住宿,总算把邢二稳住,保住了邢家这一头。不曾想化肥厂又和市有机胺厂合并,刘姻脂意外保住了工人地位,王林那头也有进展,王林的父母要来姻脂家看看。城里相亲的叫法跟农村不一样。农村相亲直接就叫相亲,城里相亲叫看看。行的话就确定恋爱关系。不行还是普通朋友。

    王林的父母加上王林,三口人骑着两辆自行车到刘姻脂家时,刘老栓两口子提前一天早把家中打扫干净。鸡鸭大鹅这天都蹲禁闭,关在笼里沒放出来,怕的是它们不识好歹,在院里胡乱拉屎。尤其那诚里人,脚上穿着皮鞋,擦的铮眀瓦亮,一脚睬在一滩鸡屎上,粘乎乎粘在鞋底上,鞋帮上也有不少沾在上面。要多泄气有多泄气。低头擦吧,显的太讲卫生,对主人不够尊敬,不擦吧,实在有些恶心。农村老百性喂鸡惯了,走在院里都是两眼除看着主人的笑脸外也兼看地面。一般踩不上鸡屎。城里人沒有这方面的经验。进了农家后光顾着看院中风景,不知道还要兼顾脚下,十之要中招。为避免这种尴尬的局面发生,所以刘老栓嘱咐他老婆,不撒开鸡鸭鹅。给它们各自笼里放些棒子,让它们自便。{棒子是玉米的俗称作者注}

    刘老栓把王林爸妈笑容满面迎进屋里。分宾主坐好,泡茶款待客人,敬烟时发现盒里烟卷不多,是上回邢二定亲时剩下的半盒烟,他立马吩咐姻脂:“去买盒烟,不要一毛五的金鱼,买那三毛一的大金鹿。”

    姻脂点点头出的屋门,推着自行车去供销社买烟,王林见双方父母在互相探听对方底细,插不上嘴。便信步走出刘家正房,边看风景,踱步来到邢刘两家隔墙边上的小北屋。这是刘姻脂的闰房,这屋的小窗户是老式窗棂做的,里头用毛头纸糊着,里外不透明,互相看不见。王林进的屋去,顺手把门一推,关的只留一条小缝。屋内靠窗是一张三抽桌,桌上有镜子、木梳、雪花膏,还有一盒姻脂。窗台上放着煤油灯跟火柴,另外。桌上还有一本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是写苏联英雄保尔柯察金与女友冬妮娅的爱情故事。王林拿起书,坐在桌前椅子上,有意无意的翻看这本小说。

    刘姻脂买烟回来,刚推车进家,就见邢二趴在墙头上,用手向她打手势,叫她到墙根来,还不时用手指向天空。

    刘姻脂不知道邢二在比划什么,便把自行车支在北屋门口,顾不上进屋。先来到隔墙跟前,邢二低声对她说:“天上的喷气飞机飞的真高,看它拉的那白烟真直呵。”

    刘姻脂抬头顺着邢二手指的方向看上去,天上确有一架喷气飞机,在很高的天空,拖着长长的白烟,直直的往前飞。那飞机发着白光,亮晶晶光闪闪。

    邢二把姻脂招到墙跟前,从身后拿出一包东西递给她,神秘的嘱咐道:“小点声说话,且莫让外人听见。这是你的红裤衩,前几天落在我炕上的,你也是,黑灯瞎火不点灯,错把我的裤衩穿走,你不觉的穿在身上有些大吗我穿上你的红裤衩才一天,就把下头勒的又红又肿,真是不得劲。”

    刘姻脂四下瞄瞄沒人,便放低声音轻轻还一句:“当时不是沒摸着火柴么。”

    邢二说:“你的红裤衩我给你洗净哂干了,用报纸包着还给你,千万别叫人看见。另外,我的裤衩那不晒在你身后的窗台上么随手给我扔过来。“

    刘姻脂接过邢二递过来的裤衩,顺手把邢二的裤衩给他扔过去。不想一下全贴在邢二脸上,邢二为躲裤衩,身子一闪,不料脚下椅子歪向一边,他一个仰八叉坐在地上。不由自主惊叫一声,这叫声惊动了刘姻脂她娘,她从屋内出来看看隔墙,没人,再看姻脂,正从隔墙边上往正屋门口走,看女儿脸色有些慌张,便白她一眼,接过姻脂递过来的两盒烟,转身回到正屋。

    柳姻脂推开自己房门,吓了一跳,王林趴在她靠窗桌上睡着了。她轻手轻脚进屋,先把手中用报纸包着的裤衩塞在叠好的红被子底下。回身拿件棉袄,轻轻披在王林身上。然后嗫手嗫脚走出屋去。慢慢带上屋门。等她脚步声走远了,王林起身来到床前,伸手从红被下边拿出方才姻脂塞进去那东西粗看一眼,刚才邢二说的不错,纸里果真包个红裤衩。他把东西照原样放好,也不再装睡,信步来到正屋,催促他爹妈早点走。

    姻脂她娘热情的说:“贤侄,你经常来,吃不吃饭不要紧,你爸妈头一回来,总的吃了午饭再走吧乡下人做的饭虽不比城里饭馆做的好吃,赏个脸凑合一顿吧。”

    王林她爸妈也是农民出身,只是大练钢铁那年出来做工,渐渐由农民转为工人。他们了解农村,并不嫌弃农家的热炕头。王林看他妈执意要住下吃中午饭,很是无奈,方才邢二跟姻脂一番对话,又不能直接说给他妈听。王林自小生性懦弱,无论大小事情,都是他妈作主。年深日久,便形成习惯。他从小依偎他妈惯了,对他妈的话百依百顺。他有些女人表象,怪不得朵儿说他软骨病娘娘腔,连走路也轻抬慢放。当下他放弃要走的念头,坐在他妈身边不再言语。

    刘老栓见王林这么听话,心中欢喜。谁不喜欢听话的毛驴吃饭当中,刘老栓夫妇不住的给王林往碗里夹rou。王林爸妈很自然夸赞姻脂几句,把个刘老栓两口子乐的心花怒放。饭后在屋外闲扯,王林抽个机会把邢二给姻脂送红裤衩的事向他妈作了汇报。当时气的王林他妈脸色铁青,鼻子歪在一边。二话不说,拉起王林手,招呼一声正在院中跟刘老栓拉家常的王林他爸,出门推起自行车便走。连个招呼也不打。王林他爸迭忙说了两句感谢的话。推起自行车跟在老婆身后。等出了村,王林妈方把姻脂跟邢二红裤衩的事,在自行车上跟丈夫细说一遍。王林爸没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并没发表任何意见。也不感慨一番。王林妈在后座上伸手在男人背上轻掐一把,笑骂他一句:“死木头”。

    王林一家三口的态度突然变化,当然瞒不过刘家老两口法眼。等他们一家走了之后。刘老拴急着去浇麦子。因为排号排到他今天浇麦,如若你不去浇,下一家一但浇开了头,你这一家等于放弃了浇这遍麦子的权利。想再插队挤进去,比上天还难。今头午,因为家里有要客来访,没去浇地,他跟下家说的是井里水不多,长长水,一次开泵多浇些省点电费。下家勉强同意了。孩子相亲是头等大事,耽误半天情有可原。所以下午客人一走,刘老栓便扛着铁铣,急忙奔自家的二亩半麦地而去。下家等在那儿,为把今上午耽误的时间抢回来,他晚饭只是捎点干粮,啃几口凑和一顿。并不回家热汤热饭的享用。他走出家门之后,柳姻脂也要去上斑,她娘急于想弄清王林三口人为什么突然变脸,姻脂便把邢二递红裤衩时,估计是王林在屋中听见了她俩谈话的亊,简单的向她娘叙述一遍。姻脂娘弄清亊情缘故之后,气的咬牙切齿。她断定邢二是故意搅局。是成心捣蛋,是典型的跟刘家过不去。对这件亊决不能听之任之,要反击。若不然,这邢二定会踩着鼻子上脸,越来越猖狂。这件事关系重大,直接关糸到女儿的终身幸福。看来邢二这一折腾,姻脂的婚事要吹灯拔蜡。也怪女儿行事不周密,吃了虾酱不擦嘴,这才惹出这许多麻烦。本来上回邢二相亲没相成,那事还没过去,邢二肯定伺机报复。这是必然的,事防还防不住,却给他把尾巴揪住。换了我,此仇不报非君子。那邢二吃了暗亏,岂能善罢干休姻脂娘心中发狠道:“行不行,三两瓶。我先给你弄壶老酒尝尝,邢二呵邢二,你个小王八羔子,想和老娘耍心眼,你还嫩了点。当年老娘偷桃吃时,你小子还穿着开裆裤哪,玩阴的,你肯定不是我对手”

    当下心意已定,姻脂娘搬把椅子放在隔墙跟上,随后又回到屋里捣腾一番,手里早提着一件秘密武器,她大步来到墙前,抬腿站在椅上,一手扶着墙头,朝邢二家温和的喊道:“二呀,过来婶跟你说句话。”

    邢二见她满面笑容,不像怀有歹心。便放松了警惕。上午搁墙边的椅子还没搬走,他抬腿站到掎上,随便问道:“二婶有什么指示”

    姻脂娘说:“看你说的,婶我可不敢当什么指示,我只想问你。你们年青人脑子灵,看报纸听广播见多识广,这几天天上拉烟的飞机挺多,是不是要和美帝苏修开仗呵”

    邢二挠挠头:“这个事我真不知道。”

    姻脂娘声东击西,故意用手指向天空:“那不又有两架飞机在准备拉烟。”

    形二抬头仔细搜索天空,啥也没看见。

    姻脂娘恶狠狠的说:“在这儿呢。你不是稀罕女人裤衩么老娘今日成全你,赏你个大号的”说着把另一只手迅速拿到胸前,把她刚脱下来的裤衩一下套在邢二头上邢二毫无防备,伸直了脖子在找天上的飞机哪。姻脂娘活象给他戴上个头套。无巧不成书,邢二恼袋竞从一根裤衩中露出来。一股刺鼻的猫臊味夹杂着浓重的惺臭味扑鼻而来,熏的邢二头昏恼胀,你想,老娘们成年不洗澡,穿的那裤衩三个多月没洗过,后头沾着干屎,前头也不知道是些啥东西,粘乎乎的沾了邢二一脸嘴唇上鼻尖上沾的最多。邢二赶紧从椅上跳回地面,两手抓住那散发着怪味的裤衩,一下从头上撸下来,跟平常扒球衣一模一样,他顺手把脸上那些粘乎乎的东西抹下。那味简直无法用文字来形容。他这边又气又急,气急败坏。墙头上的姻脂娘却乐的两手拍着墙头哈哈大笑。

    刘老栓昨晚去浇地,一宿没睡。等把自家四亩半地浇完,太阳有一杆子多高了。他在水中把铁铣涮干净,从地里回到机井房。探头往井里望去,井里的水基本给抽干。若想再浇地,得让井长长水,大约需半天时间。来接茬浇地的下家,可能见井水不足,不能接着浇地,回家去先吃饭再休息半天,待得井水复位之后便来个歇人不歇马,家中几个劳力接力棒一般,光换人不停机,直到一气浇完为止。

    刘老栓锁好机井房的小铁门,回到家中吃早饭,顺便让老婆把机房铁门的钥匙给下一家送家去。姻脂娘前脚刚走,邢二便从隔墙那边探出头来。右手拿根树枝,上面挑着姻脂娘昨下午给他套在头上的那个裤衩,他说道:“大栓叔,这是你家大婶穿的裤衩。今下半夜她走的急,落在了我家炕上。实在不好意思,她不敢过来拿,就劳烦大叔您,替她收回去吧。也怪我喝了点酒就、、、、、就、、、、、。还望您老人家高抬贵手,绕了小侄这一回吧。”

    刘老栓接过邢二挑着裤衩的树枝,举到眼前细看,那裤衩上沾满粘乎乎发白的东西。他一阵恶心,心想:这对狗男女,整出来的东西还真不少,看数量一宿没有个三几回,男人能出那么多x么当下他气的脸色铁青,肚子一鼓一鼓,活象一个大大的气蛤蟆邢二见他动了真气,还在墙那边一个劲的拱火:“老栓叔,你宰相肚里能行船,千万不能生气,气出病来可没人伺候您。俗话说的好:婶子和侄一年三两回、、、、、、”他话还没说完呢,只见刘老栓大吼一声:“放你娘的狗屁”说完举起铁铣,照着墙头上邢二探过来的脑袋就是一铁铣。邢二见他方才动了怒,思想早有准备,见刘老拴摸铁铣,知道他要劈自己,连忙从椅上跳到地面,急忙骑上自行车,溜回牛场喝茶。至于刘老拴夫妇怎么闹,那是他两口子的事。邢二估计这回刘姻脂她娘这顿打轻快不了。

    果然不出邢二所料,姻脂娘给下家送完钥匙刚回到院中,从刘老栓跟前经过时,冷不丁被男人採住了头发,刘老栓左手揪住他老婆头发往下一摁,右手脫下脚上布鞋来,照着女人翘起的屁股上狠打,嘴里还在骂:“我叫你贱货”

    女人挨了打,心里怨的慌,疼的她直嚎叫:“疼煞我了,老杂种,平白无故打我,到底为的个啥呀”

    刘老栓把裤衩往她脸前一放,照她后背又是两鞋底:“还不承认这些粘乎乎的东西就是铁证我看你是老毛病复发。一宿离了男人睡不着。我才去浇了一宿地,你就打熬不住,弄出这等下流事来好你个老贱货,和那小王八羔子一宿整出来的还真不少。”

    姻脂娘叫道:“冤枉,我寃枉呀,那些东西是我粘鞋帮的浆糊,抹到裤衩上恶心那邢二的。”她强忍疼痛,翻身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把如何往邢二头上套裤衩的事,从头至尾细说一遍。

    刘老栓听她说完,将信将疑。复又拿起那裤衩,仔细验看许久。当他确信裤衩上就是些浆糊时,才消了气。坐在石磨台上抽起了烟袋。

    姻脂娘忍住疼痛,进屋把饭菜端到磨盘上,让刘老栓吃过,她自已由于受了天大委曲,吃不下饭,手拿着窝头,眼泪“巴达巴达”往下掉。大清早受这不白之寃,她心实在不甘。

    刘老栓在鞋底上瞌一下烟袋:“你年青时若没有风流成性这毛病,我能打你么犯有前科的小偷,派出所办案首先怀疑的人就是他。”

    姻脂娘含泪说道:“年青时谁不犯点小错你不能用老皇历看今天的新事物罢你年轻时也爬过媒婆七婶的墙头,你以为我不知道只不过碍着面皮,我不揭穿这层窗户纸罢了,都怪隔壁邢二那小王八羔子太精了。”

    刘老栓自我检讨说:“怪都怪我这炮仗脾气,遇事沉不住气。嗨,这可是个天大的教训,往后还是少招惹他为妙。咱西拐子大队,讲歪门邪道、耍小聪明的,从长者到新青年,数他心眼多,想和他斗,取胜的可能性不大。比方说,牛二人高力大,讲打架邢二肯定吃亏。可老天偏偏让他娶了洪杏为妻。老牛家前头闹的那些事,还不是邢二在洪杏身上下的蛆真没想到,牛大爹被扫地出门,被邢二收留。这一分地和媒婆七婶搭伙种地,两人竞发展到睡一个被窝的地步。”

    “你心里吃醋是不是还说我呢,转眼功夫,自己却贱上了,还有资格打我今回你不赔情,向我赔不是,今日这事咱不算完”

    姻脂娘也不怕生人进来看见,竞在院中脱下上衣,自顾自的扭身看后背上的紫印,看不清楚,又把裤腰带解开,转过身看屁股上那些紫黑鞋底印,嘴上也硬了起来:“看把我打的,这回我不会再逆来顺受,下午回我娘家,叫我那当派出所长的小弟弟来找你问原由,你呀,净等着挨收拾罢。我几个娘家弟弟,早年你打我时,他们都还年小,现今他们可都是大壮汉,跳出一个来,就够你受的。你在家等着吧,我这就去娘家告状,搬兵,非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方觧我心头愤恨。”她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急了,也不回屋换件干净衣裳,也不梳头,就那样披头散发,身上滚了一身土也不清扫,瘸着腿一拐一拐往外走,眼泪还哗哗的流淌。

    刘老栓自知理亏,这几年他那几个小舅子越发有些出息,一个当上派出所长,还有个军转干部到市检察院工作,听说是专门签发逮捕证的,牛腿很粗。他心中顿时害怕起来,刚上前拉住他老婆胳膊往屋里拉,可事凑的巧,他那个当派出所长的小舅子推着自行车一步迈进家来。真是屋漏偏遇连阴雨,怕什么来什么。这不是要了命么

    姻脂娘一看来了亲兄弟,“哇”一声大哭起来,几十年在刘家受的千般委曲,顿时化作倾盆泪,当时扑上去,两手抱住他弟弟两腿哭嚎道:”弟呀,你姐活不下去了.在刘家当牛做马,饭不得好吃,衣不能好穿,还时不时挨打.你看我身上这伤,你可得替我作主呀.”

    派出所长听他姐哭诉一番,又掀起衣服看过伤痕,证据在握,也不答话,放下自行车,一脚踹在刘老栓小肚子上,刘老栓一腚坐在地下,派出所长顺手扒下他的老布鞋,便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鞋底照着刘老栓身上rou厚的地方,一顿猛打。并且警告刘老栓,不准吱声,若叫唤一声疼,叫四邻八舍听见,引起影响不好,就把他带回派出所,叫那些治安员处理。刘老栓明白,落到治安员手里更轻快不了。那些家伙不是正规民警,是周围各厂到派出所临时帮忙的,他们上刑不打人,专叫你练那金鸡独立。也有叫人练俯卧撑的,还有叫练抽烟的,用旧报纸卷成大喇叭烟,点上叫你猛抽,直抽的你嘴发麻为止,呛的你半死不活,可身上还没有伤,想告他们还找不着证据。

    历来老百姓怕官,刘老拄也不例外,他挪到他老婆身边,用手抓住他老婆衣角,轻轻拽了两下,意思是叫他老婆给他求情。头一遍姻脂娘没理他。

    派出所长说:“把人打成这样,是典型的家庭犯罪,跟我回派出所处理,你不用拽我姐衣角,不管用,逮不逮你,她说了不算数。是我说办你就办你,说饶了你就饶了你。”

    刘老栓侧目一看他小舅子腰间显的很鼓,十有还带着枪。这使的他更加恐惧害怕。他不敢正视他小舅子那威严的目光。于是本能的藏到他老婆身后。两手抓住他老婆衣角使劲连拽三下,他见他老婆还没放他一马的意思,便“扑通”一声跪在他老婆身后,带着哭腔说:“姻脂她娘,看在几十年夫妻份上,饶了我吧。若进了看守所,经不起折腾呀。再说,咱一家那四亩半地,还指望我这把老骨头去耕种哇。退一万步,要惩罚我,在咱家里头你尽管打就是,我保证不还手。那里头那些人下手狠,万一把握不住尺寸,把我弄成残废,你娘俩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呀。咱家缺的可是劳动力呀。”

    姻脂娘看男人可怜楚楚,遂动了侧隐之心,本来就敲山震虎,吓吓他,往后叫他知道自已娘家有人撑腰,他再不敢抬手就打,张嘴就骂算拉倒。不想实际真办他,家里没儿子,缺少壮劳力,往后还指望这头驴拉磨哩。于是她用手狠狠掐一下刘老栓肩膀,骂他一句:“老傻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往后看你还敢不敢随便打我”

    刘老栓赶快回答:“往后再也不敢了,从今日起我一切行动听你指挥,叫我打狗,决不去骂鸡。饶了我吧。”

    姻脂娘见男人己服软,料想效果已经达到,便上前说道:“她小舅,饶了这个不识好歹的老东西罢。”

    所长说:“如若日后再打你,你上派出所吱一声,我老账新帐一块算。叫我二哥签张逮捕令,抓进去好生开导他几年,出来他老实了,这种人目无法纪,不敲打敲打,他就不知道无产阶级专政的利害。”

    姻脂娘回身喝道:“还不快去泡茶拿烟,叫他小舅消消气,这等小事,还等着我吩咐么”

    刘老栓见老婆饶了自己,心下甚是欢喜,急忙跑到屋里,把小木桌搬出来,把烟放在桌上。忙着又进屋泡茶,待到茶好,倒满茶杯,两手捧着,恭恭敬敬递到小舅子手上。用同等手法,也给老婆奉上一杯茶。姻脂娘也不客气,大模大样接杯在手,随口道:“这还差不多。”这时柳姻脂正好下班,她娘让她去街上割rou买菜,要好生招待娘家兄弟一番。

    姻脂娘此时心情已全部恢复正常,她试探的问道:“她小舅,你这是打哪儿来呀找jiejie可是有事么”

    所长呷口茶,慢慢放下茶杯,轻声说:“北营子那边出了命案,区分局下来逮捕罪犯,我前去协助,事已办完,罪犯叫区分局带走了,我回派出所,从你家街上路过,特意进家来看看jiejie,不想碰到jiejie挨此毒打,我心里愤恨不已,要不是jiejie替他求情,我非把他弄成残废不可。”他越说越气,刚压下去的怒火重又从心底升起,盛怒之下,他掏出腰间手枪,“啪”一声拍在桌上,厉声警告刘老栓:“下次再毒打我jiejie,小心我一枪崩了你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