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古老
灰袍老者此话一出，那人立刻瞪大了眼睛，眼中充满了期待。显然是被这一消息勾起了兴趣。 “嗯哼，看小哥也是大度之人，这样吧，此消息就收你十文…”钱字还未出口，只听“嗖”的一声，人已不见了踪影。 “喂，等等，五文也可以，喂，三文…”灰袍老者冲着那快速奔跑的背影大声叫着，可惜那人连头也不回。“唉，难道我要饿死不成！”灰袍老者叹了口气，又开始在左看又看，似在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的头很小，枯黄的脸上虽没有胡须，却也爬满了皱纹。特别是他那微张半合的眼睛，总是时不时抽动两下。而且在他的右眼角处还有一颗豆大般的黑痣，当眼睛抽动时，痣也跟着一摆一摆，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大骗子。 其实他本是说书的！说得还是整个永恒大陆最骇人听闻，至少能引起一方轰动的事。他说书时，说得很详细，也很动听，可每次却略掉了最重要的环节，或者粗言简语地叙说，当勾起听众的好奇心后，就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留下了极为不好的名声，但他所述说的故事却又十分的真实，而且有许多故事在他说完之后才发安生，所以又受到了部分人的尊敬。 他就是神说古通天，人称古老。不过在一年前，在述完战神雕像一事后，突然被一伙来路不明的人抓走，之后便杳无音讯，想不到现在出现在这里。 这时，他又看到有两人向这边走来，是个英俊的少年和一个可爱的少女，呀，后边还有一只全身漆黑长相奇怪的小野兽。 “嗯哼！”古老将胸前破掉的衣衫捋了捋，遮住露在外面的皮肤，然后清了清嗓子，便向那少年少女走去。 “二位请留步！”古老装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挡在二人身前。 “看二位一定是从紫凝城而来，想必也听过最近城内发生的事，不过可惜了…”古老面态严肃，负手而立，话语也带着很浓厚的感情。 少年疑惑地打量了他一眼，不过没有说话，旁边的少女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声音悦耳动听，就像是那雀跃小鸟的叫声。 “飘凌哥哥，你看那老头眼边的痣会自己动耶，呵呵！”薛芷凝指着古老的眼睛娇声说道。 “你…小丫头片子！”古老心中嘀咕着，脸上却没有变化，还是很严肃的样子。 “老先生何出此言？”老者的打扮虽然奇特，长相也很出众，但火飘凌还是问了出来。 古老围着他们左右来回转了三圈，然后突然叹了一口气。 “唉，想不到年纪轻轻，就要…”古老没有再说下去，但仍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薛芷凝小嘴一嘟，大声说道：“老头，你胡说什么…什么年纪轻轻，就要什么，你说…” 火飘凌也一脸的凝重，似在等着他回答。 古老又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了半响，才缓缓说道：“紫凝城西一战，二位一定在场！”此话一出，火飘凌立刻一惊。 当时虽然有很多前来围观的修炼者，可大多都远远潜伏，而且场面十分混乱，就算可以看到自己，也不一定会去注意芷凝，难道他真是世外高人？火飘凌心中这样想着，又开口问道：“那老先生刚才说的可惜…” “恩哼，这个嘛，由于最近手头有点紧…”古老话还没有说完，薛芷凝却是娇吼一声：“骗子，你手头紧，我们手头更紧！哼，飘凌哥哥，我们走吧！” 说着拉起火飘凌便向前走去。 “喂，等等，很便宜的！再商量商量！”古老说着又跑到了他们前面，完全没有刚才严肃的样子。 “哼，跟它商量去吧！”薛芷凝指了指身后的小黑狐，然后就拉着火飘凌向前走去。 古老回头就看到了那个全身漆黑的小野兽，突然他的神情变得很严肃，半眯的眼睛也已经完全睁开，死死盯着小黑狐，好像发现了什么。 “哦，难道镇守战神雕像的石兽？”古老念叨着，却不知火飘凌二人已经完全走远… 嗷嗷嗷…小黑狐叫了两声，六只眼睛同时看了一眼古老，便又快速朝它的主人追去。 “可惜你们这次出来，一定凶多吉少！不过有它在，或许会躲过一劫！”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古老缓缓说道。 青阳道宽广辽长，自紫凝城向北延伸万余里，与许多名城接壤，更有许多小径支路连接于此。小路很普通。既不蜿蜒，也不平坦，只有近五尺来宽。路两旁有些稀稀碎碎的杂草，不过大多都已枯萎，路上还有些凸起的小石头，小石头似嵌入路面一般，踩起来非但不咯脚，反而很舒服。所以有两个身影已经在上面走了近两个时辰。 是薛芷凝提出走这条路的。她说曾经跟师父走几次，所以记得。虽然她不知道这条小路的名字，但是却知道它可以通到天香阁。 她要回去看看，是否真如她张师姐说的那样。她更渴望她的师父已经回去。 看着她那浸着泪水的大眼睛，火飘凌没有拒绝。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寻找自己身世的计划。但薛芷凝是他第一个认识的朋友，而且一直在帮助他，照顾他，甚至已经把他当成了依靠。虽然她没有说自己的身世，但是从她拼命为师姐报仇，急切想见到师父，火飘凌已经大致能猜出一二。 “飘凌哥哥，你看，穿过前面那座高山，就可以看到天香阁了！”薛芷凝指着前方说道。 她所说的高山只有一座。山峰两边是几座光秃秃的峡谷，而这条路正好从中经过。火飘凌向那里看了一眼，可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会有什么事要发生。 但火飘凌并没有在意，一个没有修为的人，就算可以感觉到危险，也不足以使人相信。所以他自己也不相信。 “嗷嗷嗷！”小黑狐这时薛芷凝的身后蹿了出来，朝着那片峡谷叫了两声，然后便抢先向前方跑去。 峡谷虽然不高，却很幽深。峡壁陡峭险峻，峡道两旁满是怪石，偶尔还时不时传来两声奇怪的吼叫，让人毛骨悚然，薛芷凝已经紧紧抓住了火飘凌的手臂。 这时天已经暗淡下来，峡道更是变得朦朦胧胧。 “飘凌哥哥，我们还是明天再过吧，先找个地方休息一晚。” 火飘凌点了点头。刚才在进入峡谷时，她说里面有很多岔口，上次跟师父出来时，就有一个弟子迷了路，师父花了近两个时辰才将她找出来。 火并不旺。这里本就没有什么树木，所以很难找到一些用来烧的东西。 火堆旁，薛芷凝正抱着小黑狐，并捋着它漆黑的毛发。火飘凌在不远处弓着身子，似在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他就抱着几根细小的木棒走了过来。 “好了飘凌哥哥，快休息一会吧，这些应该还能烧两个时辰。”薛芷凝见他走来，便说朝他道。 “嗯！”火飘凌也在一旁坐了下来， “飘凌哥哥，如果..如果天香阁真像师姐说的那样，我该怎么办…”薛芷凝突然一脸忧虑，大大的眼睛也充满了无助。 怎么办？火飘凌也不知道。他连自己都顾忌不了，还怎么样去管别人？而且自己还是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凡人。 “没事的，你还有我！”听到这句话，薛芷凝脸上的忧虑立刻尽失，转而挂上两抹微红，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迷人。 “飘凌哥哥真好！那你呢？” 火飘凌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她是问自己以后该怎么办。离开紫凝城时，他曾想过去查查自己左手壁上的红色印记，但是却又不知从哪里下手。 “我不知道！”火飘说得很干脆。 听着他的回答，薛芷凝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本来可以带他去见师父，也许她可以认出那个红色印记，但是现在却… “没事的飘凌哥哥！以后我们就相互照应！不过你的修为比我高，还是要…”薛芷凝还没有说完，却被火飘凌打断。 “芷凝，你说我修为比你高？” “对啊，你的修为不是到了肤体初级六段吗？难道你不知道？” 火飘凌瞪大了眼睛，似完全不相信般。曾经闵伯也跟他说过相同的话，他也拿剪刀实验过，可自己的手还是轻而易举地就被划开… 看到她的表情，薛芷凝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难道上次你用剪刀…” 那是怎么回事？薛芷凝也起了疑惑。飘凌哥哥有了肤体初级六段的修为，剪刀不可能还能划破他的手… 她赶紧把手放在火飘凌身上进行探测，可发现他身上的确又有修为。 就在这时，“嗷嗷嗷！”小黑狐突然狂乱地叫了起来，六只眼睛也散发着绿芒紧紧盯着前方那漆黑的峡道。 火飘凌和薛芷凝也似乎感到了不寻常。 “哈哈哈！”声音粗犷，就像是野兽的声音，可又似乎是人在笑。笑声仿佛来自峡道两旁，又好像从前方那漆黑幽深的峡道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