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觉悟
由于父亲亡故的冲击，阿西娅公主昏了过去，同时她身上的和服消失了。 “没事吧，爱？”小风有些担心的看向小爱，刚才的战斗中小爱抵挡了数次敌人的攻击，消耗应该很大了。 “不要紧。”解除了同契，小爱恢复了本来的姿态，看她的样子虽然有些疲惫，不过并没有什么问题。 “很累吗？” “不，已经有足够的力量补充了。” 圣战天使补充力量的手段都有不同，有的是大量进食（奇雅），有的是睡觉（蕾），这些都是很普通的，还有的补充方式却有些特别了，比如琴，每次消耗太多力量后她都是靠晒太阳来补充能量，简直像奥特曼，而小爱，作为死属性的圣战天使，她补充能量需要的是死亡——这恰恰是如今战场上最不缺的。 转头看向对面的人，小风皱了皱眉，其实她并不愿意与任何人为敌，她的敌人应该是毁灭世界的存在。 世界上有两个抑制力，盖亚与阿赖耶，盖亚是地球的意志集合体，而阿赖耶是人类意志的集合体，她们的职责都是守护地球，但也有着不同，每当地球上出现可能毁灭世界的危机，如果造成这危机的是人类本身，比如核战争之类的，那么阿赖耶便会派遣‘守护者’出面，抹除威胁世界的人类；而如果威胁世界的是人类以外的因素，比如天灾或者地外生命的侵略，那么这就是盖亚的责任了。 所以作为盖亚，小风并不应该插手人类的恩怨，即使是威胁到了世界也应该是阿赖耶的事情，她的敌人不应该是人类，更何况对面的家伙虽然杀死了法杰鲁的王，但并不是毁灭世界的存在，这仅仅是两国的战争，没有善恶之分。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小风并不想和对方动手，不过对方会如此轻易放过她们吗？ “你是艾迪鲁庭院的大统领吧，现在法杰鲁王已经死了，那么可以请你离开了吗？” “离开？当然，我所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没必要留在这么荒凉的国家……”大统领边说着边向小风走来。 “要的东西？” “是的，你以为我来这个国家做什么？侵占领土？别开玩笑，这种无聊的东西我才不需要，我要的就是你们啊，圣战天使，我的七煌宝树！撒~~跟我走吧，这么荒凉的地方才不适合高贵的你们，能配得上你们的，只有梦幻的庭院——艾迪鲁” 说着话的大统领在小风前面六七米的地方停了下来，阻挡他的是之前保护了阿西亚公主没有消去的光幕。 “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大统领阁下，不过很遗憾，我们现在正在旅行之中，并没有去艾迪鲁庭院的兴趣。” “是嘛，”大统领对着光幕试了几下，却发现自己手上的武器并不能打破这光幕，“很有趣的能力呢，即使没有同契也能使用这样的手段，你也是很珍贵的圣战天使吧。不过，你真的已经决定了吗？为了这个国家，与我们艾迪鲁庭院为敌——” “这个国家如何与我无关，我并不是这里的臣民，也没有保护这里的义务和想法，但是小爱她选择了阿西亚公主，我想要和小爱在一起，仅此而已。”不过小风也知道对面的人既然已经下了那么大的代价发动了战争，肯定不会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此放弃。 果然，大统领抱怨了一声“还真可惜呢”之后，轻声咏唱了几句，灼眼的光芒一闪而过，小风的防御魔法被打碎了，毕竟小风使用的防御魔法那也不过是勘堪三级的初级魔法而已。 “这么说，大统领阁下一定要与我们动手吗？” “哪里的话，我只是恭迎您和小爱殿下回艾迪鲁庭院而已，艾迪鲁庭院是圣战天使诞生之地，而七煌宝树是圣战天使最纯正的血统，绝不能流落在外，所以若有不敬的地方请您原谅。”虽然嘴里说着客气的话，大统领的动作却丝毫看不出客气。 将怀抱着的阿西亚公主交给小爱，小风抽出天玡神剑，虽然学习了万剑归宗，但她对普通剑法却依然一窍不通，然而凭借超人的身体素质她也一连挡住了大统领几次的攻击。 不过这并不是剑技，对比大统领的优雅，小风觉得自己太过狼狈了。 每一击，大统领的剑上都传来极寒的气息，相信如果不是法宝级别的天玡神剑，普通的剑早就承受不住化作粉末了，而即便是天玡神剑，现在上面也蒙了一层霜。 大统领的剑法很是精湛，那是常年的战斗中领悟的杀人技巧，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出招与收招，动作之间没有丝毫衔接的生硬，就像无止境的暴风雨。 那是一把冰晶凝结成的剑，散发着七彩夺目的光，冰晶原本是没有颜色的，那只不过是反射的阳光而已，光华舞动，展现着的是艺术一般的舞技，而那夺人心神的舞技背后蕴藏的是死亡。 小风真的很佩服之前和大统领对战的那位法杰鲁的王，没有和琴同契，仅仅凭借普通的武器，之前竟然和大统领交战了那么久，现在自己站在同样位置的战场中才发现，这简直是凡人无法踏足的领域！ 大统领的每一剑都可以称之为必杀，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时机都让人无力招架，这样的剑技相信即使放在武侠小说中也是绝顶，完全没有招式的疾风骤雨，或许传说中的独孤九剑也不过如此了吧？加上那非人的力量和冻结一切的寒冰之气，即使独孤求败亲临想必也只有败退一途。 周围交战的士兵们也早早脱离了这片领域，这已经不是剑与剑的交锋，即使被那交战中无意泄露的罡风沾到也足以致命。 使用神识小风清晰地看到了大统领的每一个动作，凭借着远超人类的力量和反应能力，还有手上无坚不摧的神剑天玡，小风这才勉强抵挡大统领的攻击，即便如此她现在的状态绝对可以用狼狈来形容了。 如果不使用其他的‘非常规’攻击手段，小风真的没有信心取胜。 用神识能够感觉到，周围法杰鲁军队的抵抗已经越来越微弱了，艾迪鲁庭院的兵力实在太过强大，加之失去了王的领导，战斗已经渐渐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可以停下这场战争吗？法杰鲁已经输了，再继续只是增加无谓的伤亡。” “我说过了，要让我停下很简单，和我一起回艾迪鲁庭院吧！”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小风作为异界的盖亚，在这个世界的战争中不应该站在任何一方，但这并不意味着就可以看着屠杀的发生，不过小风也不愿意接受威胁。 事实上对于艾迪鲁庭院她也是有些兴趣的，那是一座漂浮在空中的传说小岛，是属于圣战天使的乐园，这样一个充满梦幻色彩的地方小风当然也曾经有过去见识一番的想法，不过被别人威逼着过去就不太美妙了。 “我不会和你走的，让你的士兵们停下来吧——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 “——什么！？”大统领停下了手中的剑，他这才惊讶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十多把剑悬浮在他四周，每一把剑都散发着点点的光华，那绝不是好看的摆饰，相信只要自己稍有异动这些剑定然会将自己变成刺猬。 “你究竟是什么人？”身为艾迪鲁庭院的大统领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威胁，虽然他的脸上蒙了一层白面纱，不过也能看出他的表情很是难看。 “我当然是圣战天使了，夜月风，你可以称呼我小风。” “别开玩笑，明明没有同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力量？” 之前的战斗，剑与剑的交锋竟然能与自己平分秋色，这即使是自己手下天使狩猎队的几位用剑高手也做不到的。圣战天使只有同契之后才能使用强大力量这是这个世界的常识，当然，并不是说没有同契圣战天使就只能任人宰割，一些比较强大的圣战天使都会拥有自己的“响应咒语”，这些咒语是圣战天使为了保护自身，在没有同契者的情况下自行发动的，所以在之前小风使用防御魔法的时候大统领并没有吃惊，将这魔法看成了“响应咒语”的一种，不过响应咒语也仅仅是用于自保而已，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威力？ 看着将自己包围在中间的十多把剑，如果只是普通的剑的话，相信数目再多一倍大统领也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再多的凡铁也突破不了自己手上七煌宝树的防御，但这十多把剑上散发的光芒让他也有种胆寒的感觉，虽然不知道那光芒是什么，但直觉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用身体去试试这光芒的深浅。 乘着大统领停下了动作，小风一把拉起身旁的小爱和阿西亚，使用瞬移离开了原地。 “切~~”看着对面突然消失的人，大统领不甘心的收起了剑，手下之前害怕被波及远远避开的艾迪鲁庭院的士兵们这才围了过来。 “大统领阁下，法杰鲁的所有抵抗都已经镇压，王国的所有女人和圣战天使也已经收押，并没有发现情报中所说的那个名叫‘琴’的圣战天使，或许是混在收押的圣战天使之中了，至于刚才与大统领阁下您对战的那两位圣战天使……” “收兵吧！那两位圣战天使我自有打算……” 其实之前小风不说大统领也打算收兵了，这次战斗虽然以艾迪鲁庭院的胜利告终，但法杰鲁的抵抗也出乎意料的顽强，让艾迪鲁庭院受了意料之外的惨重损失。 “阿西亚公主！” 回到隐蔽的战车之上，琴和普菲焦急的迎上了昏迷的公主。 “有哪里受伤了吗，公主？” 原本就只是暂时的昏厥，在回到战车上时阿西亚已经醒了，不过她却一言不发，只是呆呆的在出神。 “阿西亚公主……”琴当然也知道阿西亚如此的原因，不过法杰鲁王的死对琴的打击并不比阿西亚小。 琴紧紧握着自己右手手腕，那里是她作为圣战天使的象征——核石的位置，就在刚才法杰鲁王死亡的瞬间，核石痛彻心扉，契约断了，那是生命逝去的痛。 此生不会忘记，生命消失的这个痛，这个痛是王与自己契约的最后羁绊。 对琴而言，法杰鲁王不但是她的同契者，更将她看做亲生女儿，即使面对艾迪鲁庭院，法杰鲁王所想的也仅仅是琴和阿西亚两人的安全而已。 这就是王，是琴最崇高的无可替代的信仰。 然而明明是王的圣战天使，明明发誓过侍奉终生，但现在的自己却什么都做不到。自己与阿西亚公主的安全就是王最后的希望，琴很清楚的了解这这一点，所以连最后与王同生共死的愿望都被自己抛弃。 王的命令、王的期望，这就是自己追求的全部。 保护阿西亚公主，如果这就是王的期望的话自己就一定要去完成，失去了王，自己剩下的就只有这点坚持了。 不过阿西亚并没有像琴预料的一蹶不振。 “我是法杰鲁王的女儿！”仿佛下了某种决定，一直沉默不言的阿西亚公主突然一反之前的颓废，用郑重的语气开口道。 “公主？” “我是太阳之国的继承人！一定会夺回来的，太阳之国！”紧紧的握着拳，阿西亚公主在这一刻立下了誓言。 “但是，敌人是艾迪鲁庭院的话，复国的道路会非常艰辛的，你是太阳王最后的血脉，如果随便死去的话陛下也会失去继承人，即使这样也要坚持吗？” “当然！法杰鲁是父亲的国家，我才不会让它落在杀害父亲的人手上！而且，有大家在不是吗？我才不会那么容易死，你们会帮助我吗？”阿西亚公主看向周围的人。 “是的，阿西亚公主，”仿佛朝圣一般的口气，琴开口道，“我会永远陪伴在您身边保护您，这是法杰鲁王最后的愿望，也是我存在的最后意义！” “普菲也是，”矮矮胖胖坐在战车驾驶座前的普菲也是一脸坚定，“虽然我很弱又没用，但是我一定会用这辆雷斯·格雷德鲁战车保护公主殿下的！” “谢谢你，普太郎。” “普……普太郎？我的名字是普菲，才不是普太郎！” “那么小爱和小风呢？”没有理会变成包子脸的普菲，公主向小爱问道，“你们会离开我吗？” “公主殿下，爱大人和风大人不是我们法杰鲁王国的人，被没有为我们涉险的理由。”没等小风和小爱回答，琴在一旁开口道。 “不，我会留下的，”爱淡淡的说道，随后她看向小风，“可以吗，小风，我想暂时陪伴阿西亚公主一段时间。” 小风松了耸肩，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已经确认小爱被人拐走了。 她无奈的点点头，“既然爱你决定留下，那我也留下吧。” “这样好吗？风大人，爱大人，之后的路会非常危险，你们没有必要做这样的选择！” “不要紧。”没有任何其他的话，小爱坚持了自己留下的意愿。。 “谢谢你们！爱，之前对不起，我想我已经有觉悟了。”阿西亚公主走到小爱身边，拉起她的手，“所以，请你再一次，将你的力量借给我好吗？” “觉悟？你已经有剥夺他人生命的觉悟了吗？” “嗯！”这次阿西亚没有犹豫的点点头。 “是想要复仇吗？” “不止是这样”阿西亚公主摇头道，“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了！即使被人诅咒，即使双手沾染鲜血，但是我还是要保护大家，保护我重视的人！小爱，琴，普菲，小风，我不允许别人再伤害我在乎的人，虽然我现在力量还很小，但即使杀人，我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被人伤害——这就是我的觉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