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通灵宝玉,神瑛侍者
女娲看看这块千万年孤立的顽石,心中也是颇感慨,叹息一声道:“正为你而来。” 顽石心中一喜,高呼:“娘娘圣寿,我就说您是圣人,无论如何都不会忘了我的,谁知这一等就是万年。” 女娲道:“非是忘了你,只因你机缘未到耳。” 顽石道:“不敢不敢,我想那些兄弟们补天,乃是天地间大功德,第一等的造化,孙悟空保唐僧西游取经,封斗战胜佛,也算不错。若是娘娘有用我之处,一定但凭驱策,不问富贵。” 女娲噗嗤一笑道:“你这顽石,千万年修得这巧嘴,专拿话挤兑我,放心,这一去必不亏了你。” 顽石听了这话,方将一颗心放在肚子里,便静静地等在一边,看女娲施为。 女娲也不见如何运气,伸手从袖中取出一根葛藤,正是当年捏土造人之时的宝物,她往这藤上吹了口气,轻轻往顽石身上一甩,便见五彩烟霞从天而降,早笼了这石头,一时间纶音四起,甚是美妙。 圣人施法,天道自然不问,不到盏茶时光,便见那五彩烟霞慢慢消散,再看原地,哪里还有顽石身影,只余一块晶莹玉石躺在地上,那玉石怎生样貌: 山石红丹,赫若彩绘,峨峨秀上,切霄邻景;大若雀卵,灿若明霞,莹润如酥,五色纹护;正面篆字八,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反面注云十一,却正是一除邪祟二疗疾三知祸福。 这玉石正是女娲点化那补天顽石所成,有一个混名唤作“通灵宝玉”。 宝玉一成,自觉体态轻盈,以心观外,便知自己已经非本来面目,当下道:“多谢娘娘点化,只是为何将我变成如此形状,却有些女里女气,不似其他弟兄。” 女娲道:“正是于男女之情上有用你之处,你必须如此如此。”说罢将一段话细细讲给宝玉听,圣人手段,三界之中再无第三人与闻。 宝玉听完女娲吩咐,虽然不甚情愿,但等待万年好容易等到这个机会,自然不想放过,至于以后事情,自己一个顽石,除了听命还能如何,当下只好答应。 女娲见状,嘴角微微一笑,将袖子一笼,便把宝玉收起,飘身往西方而去。 仿佛一转眼时光,女娲便现身于西方灵河上游岸边。 这灵河又称恒河,乃是西牛贺洲第一大河,绵延万里,因为西方人众信奉佛门,而此河又是直通灵山,因此此河便成为了西牛贺洲人众心目中的圣河,西牛贺洲百姓皆以能沐浴灵河之水为幸事。 女娲的目光从下游沐浴的人族一直回到脚下人迹罕至的地界,心中道,想不到我当年为了成圣创造出来的这些人族,最终还是被佛门占了大半气运,我此次行事若成,岂不是又帮了那佛门一把。不成,我不立大教,佛道谁得了便宜我都不开心,宝玉此事还须再如此如此。 当下袖子一挥,便来到赤瑕宫前,隐身化作一棵小草等待起来。 不知等了多久,那赤瑕宫门忽然开了一条缝儿,一个身形颀长、面容俊朗的侍者捧着一只玉瓶走了过来,竟直直朝向女娲化身的这棵草来。 女娲心下一惊,难道这侍者居然发现我了?又摇头一笑,三界之中除了那五位圣人,还有谁能看穿我隐形之法,当下定定地看这侍者如何动作。 只见那侍者捧着玉瓶走过女娲,在河边那块三生石前停了下来,对着一棵绛珠仙草喃喃自语,女娲凝神一听,只听那侍者道:“哎呀,对你不住,神瑛我今日来得晚了,灵虚真人讲道耽搁了些,莫急莫急,我这便给你甘露饮用。” 再看只见这神瑛侍者将玉瓶盖子打开,小心翼翼地滴了三滴晶莹剔透的玉露在那绛珠仙草的叶片之上,霎时一阵异彩,那仙草竟然摇身摆尾地长大了一圈,对着神瑛侍者不住地摇着身子,似乎在点头致谢一般。 看到这里,女娲不由得笑了,看着神瑛侍者心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宝玉就便宜你了。 此时神瑛侍者灌溉完毕,挥挥手与那仙草告别,反身往赤瑕宫走去,将近宫门时,忽然见墙角地上一块如鹅卵大小的美玉闪闪发光,不由得大是称奇,连忙走过去捡起来,自言自语道:“咦,这么好看的一块宝玉,怎么会被人丢在门口,待我先收起来,若是有人问起,我再还给失主不迟。”说罢竟是直接收了美玉闪身进入宫中。 一旁女娲见状,现出身形,嘴角微微一笑,反身往天外而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时日,赤瑕宫门大开,一名长须黑面道士带着神瑛侍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年轻道士,似乎是为两人送行,依依不舍。 年轻道士们道:“师父此去千万当心,我等在宫中等待师父归来。” 那长须黑面道士道:“天竺国中,道门本就不甚昌隆,赤瑕宫便是道门代表,界日王寿诞,各教都有与会,我灵虚自然不得不去,你等在家须谨守门户,切不可出外与人争执,以免多生事端。” 众弟子听了这话,都道遵命。灵虚真人便带着神瑛侍者一直往南,向那天竺国都城而去。 话说天竺国此时正是界日王在位,因他一家与如来佛祖乃是宗亲,因此便将佛门定做了国教,并围绕着灵山将国土扩散开来,着实是国中有教,教众护国。 因此上,每年界日王寿诞,如来佛祖便会派门下弟子前来贺寿,借机宣扬佛法,界日王也便顺势召开万法大会,欢迎包括佛门道门在内的各教门都来参与。 赤瑕宫作为道门唯一代表,年年都是由灵虚真人带领一名弟子前来,也都成了惯例,负责接待教门中人的御使自然也都是熟悉了的。谁知今年万法大会前两天,手下忽然来告,在都城内发现两名陌生道士,看穿衣打扮并非赤瑕宫人士,反倒与东土道门相类。 御使大惊,东土道门居然敢有人来佛国行走,着实是了不得的大事,连忙命人死死监视那背着双剑的老道和手提铁棒的小道士。 这两个道士自然便是从云栈寺一路而来的元朴与吕洞宾。他二人领命西来,为的就是在西方掀起东游,寻找能东去取道门真经之人,此时正值万法大会,自然不肯错过选人的良机,便在都城找个地方住下,就等大会开幕。 到了万法大会开幕那一天,负责接待的御使便带领各教门人士往城东万法讲坛而去,元朴和吕洞宾自然也跟在后面同去。
谁知到了近前,却因身份不明而无法入内,只得在一旁干等,及至那灵虚真人带着神瑛侍者堪堪赶到,元朴和吕洞宾方如同见了救星一般,上前见礼,只说自己两人乃是东土道门人士,因旅行至此,想一睹万法大会的风采,求灵虚真人看在同门的面子上,能带自己两人进去。 这灵虚既然能在佛国扎稳脚跟,便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自然不敢擅自带人,推说无法,但抗不过吕洞宾和元朴软磨硬泡,方才假称二人是自己的徒弟,带了进去。 那接待御使虽然心下狐疑,但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挥挥手,将四人放行。 元朴和吕洞宾一进会场,便见一圆形高台,上面按周天分布,竖立了十二座高台,居中正是佛门讲坛,乃是以阿傩伽叶为首;其他有天竺国内土著教门若干,也都占了不错的位置。只有给道门预留的高台,蜷缩在左下方最偏远之处。 “哼,不就是个讲经辩法大会么,何必搞得如此欺人太甚。灵虚真人居然也能忍得下。”元朴一见此景,早已经怒发冲冠。 吕洞宾乃是天庭在籍神仙,却从未听过西方还有灵虚真人这么一号道门人物,听了元朴这话,也想看看灵虚是何人物,怎样回答。 灵虚真人听了元朴的话,微微一笑:“道法自然,又何曾分了高低上下,元朴道友此话未免偏了。我赤瑕宫道法一向以不动如山著称,却不曾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吕洞宾一听这话,眼中一亮,心道:“这灵虚真人在西方能站住脚跟如此之久,想来而已是不凡人物,且看讲经之时如何,若真是有道德之士,这取经之人便有着落。” 当下不言。 众人方才坐定,那御使便出面道:“吉时已到,界日王有命,谈经*大会正式开始。第一日,各讲各法,第二日,听众提问,第三日,万法竞秀!请各教门遵守秩序,各显神通。” 他话音刚落,十二座高台上便是轰然响应,从佛门到道门都赶紧扯开了嗓子宣讲自己经法。最热闹的自然当属佛门高台,阿傩伽叶一讲经,天花乱坠、异香扑鼻,霎时间便吸引了大半听众。 其他教门也各显神通,堪堪也吸引了三分之一听众,只剩下六分之一的听众在各个讲台中间穿梭。站到道门高台之下的听众稀稀落落,不过仅仅十数个而已。 元朴在高台上往下看去,心中自是郁闷道:“道门在西方如此孱弱,竟连一个固定信众都无,要怎生才能广传!依我看还是算了吧,这经不讲也罢。” 吕洞宾知他少年心性,也不一般见识,只是听着灵虚和神瑛在前讲经的声音,不由得慢慢陷入沉思。 正思虑间,忽然间从皇宫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sao乱声,继而便是火光四起,呼天抢地,开始呼声还杂乱不堪,不到片刻便汇合成了一个声音: “顶礼迦楼罗大明王菩萨,求菩萨慈悲,放过满城百姓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