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零四章[遮掩]
四百零四章 诸葛翊身子一滞,手臂加了力,将云歌紧紧揽在xiong前。“傻姑娘,我若真的离你而去,便有不得不离去的理由。你需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儿长大‘成’人,万不可任‘性’。”似在玩笑,又似在劝慰,云歌只当他是玩笑。“我不管,我离不开你,你若不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云歌说完缓缓闭上了眼睛。怀胎实在消耗她太多心力,这身子本就牵强,心情又这般大起大落,诸葛翊收回点在云歌睡xue的手,‘唇’角的苦涩再不遮掩般的狂泄而出。 他的云歌。 他要如何才能让她明白。不是他不愿陪她,而是不能,是无法。 如果老天殓怜悯,他愿用下一世换此生能陪在她身边。能和她相拥看着‘女’儿长大,嫁人,生子…… 可是,不能。 随着他心情起伏,他体~内潜伏的那极香的味道又迅速在轿中氤氲开来。极致的香,带来的却是死亡。喉间有腥甜涌上,他极力压抑,这才堪堪将那似要喷涌而出的血腥咽下。 回到王府,他直接将云歌抱进内室安置好,随后他才去净房洗漱。待收拾妥当,东方天‘色’己微明。 新的一天又来了,却不知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诸葛翊才躺下不过一个时辰,元‘春’便叩响了房‘门’。诸葛翊睡的警醒,迅速起身披衣而起。打开‘门’,果然是乔府派来报丧之人。 乔老夫人终在他们离开两个时辰后逝去…… 元‘春’一双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了。乔老夫人是少数几个真心待云歌的。元‘春’素与云歌亲厚。心中对乔老夫人自然是敬重的。“下去吧,我自去乔府,待夫人醒后。你们好应照看着。” 元‘春’应是。诸葛翊回身着装,然后站在。chuang边怔怔看着云歌…… 好半晌才出手,轻轻解开云歌睡xue。 云歌轻轻呓语唤了声‘阿翊’自顾自转身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深深睡去。小猪儿似的,诸葛翊不由得失笑。 他只盼她此后不识愁滋味,为了能让她永远这般娇憨的笑,恣意的活,便是拼上他的‘性’命,他也是甘心的。 在云歌‘唇’角轻轻落上一‘吻’,诸葛翊起身出了房‘门’。 云歌转醒时天己大亮。元‘春’听到动静掀帘而入,将乔老夫人己不在的噩耗如实相告,云歌失神许久,才一声轻叹,随后静静落泪。元‘春’亦在一旁陪着……“夫人莫要太过伤心,小心伤了身子。” “我知,我不伤心,外祖母走的很安心。”也许这样对乔老夫人来说才是幸福的。 她思‘女’成疾,能早一日见到‘女’儿,亦是高兴的。 生老病死。本就无法逆转,也无法逃避。人终究难逃一死,难的是如何活。这个道理云歌一直明白。所以她虽伤心,可却也辩的明轻重,自己的身子万万经不起折腾了。 便是为了阿翊,为了她的思儿,她也不能让自己的身子出问题。 云歌今日着了素白外裳,一身的素净之‘色’。 整个王府今日都静悄悄的,便是婢‘女’走起路来都刻意压低着声音……云歌自是明白,这是婢‘女’们怕吵到她。 其实她哪里便那么娇贵了……用过早膳,思儿和云逸都过来云歌院子。两个小家伙的到来。让院子瞬间喧闹起来。木桃追在思儿身后,忙的分~身乏术。小丫头的‘精’力似乎永远用不尽般。云歌摇头笑笑。真不知道这丫头‘性’子随了谁。 元‘春’在一旁看着,脸上是安心的神情。 她怕云歌沉溺于伤痛中伤身。想来以自家夫人的通透,是不需她忧心的。 小丫头闹了足有一个时辰,终于累极闭上了眼睛,云歌索‘性’便留‘女’儿在内室午休。留下诸葛思,自然不能厚此薄彼,云逸也一同留下,此时正和思儿并排睡在她的chuang上。 望着云逸小小的脸,云歌有些失神。现在她的身世己经清楚了。 她身上并未留着明家的血,所以她和云逸严格说起来,并不能算做姐弟。可云逸自出生便养在她身边,便是素来待人冷情的诸葛翊对云逸也很是偏爱。 云歌现在不由得忧心起云逸的未来……开国侯几乎被明卓败尽,以前想着将云逸教导‘成’人,好让他承继开国侯府,可现在除了开国侯那个名头,也实在无甚能让云逸承继的了。 明卓老来得子,只是对这唯一的儿子似乎也没有过多偏爱。 也许赌瘾己烧坏了他的神智,可她却不能让云逸去继承那空架子开国侯府。 她的产业可以‘交’给云逸,前提是他能守住。所以云歌心中计划着该给云逸请个先生了……至于自己的宝贝‘女’儿,虽然诸葛翊总是说,他的‘女’儿,便是再骄纵些,也不算什么。而且总把‘女’儿要富养挂在嘴边,可云歌却不觉得能娇养出什么好姑娘来,所以思儿如何教导,她也要在心中计划一二。总不能任由小丫头这般胡闹下去……心中构想着这些,云歌觉得心情好了几分,只有这样胡思‘乱’想着,才不至于让悲伤在心底一个劲的蔓延…… 就像木夫人离世那时。 她同样伤心,可心中却也清楚,死亡总会来临的。 差别只在于早晚而己。 乔老夫人走的很安心,这点比起木夫人来,要幸福。木夫人便是到死,也不知道她的‘女’儿其实便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她能拥有现在这般平静的日子,亦算有福了,旁的东西,不能再奢求更多。 诸葛翊很晚才回来,只告诉云歌一切己安排妥当。让云歌不必忧心,乖乖呆在府中养胎便是。便是乔老夫人也希望云歌如此。白日里,云歌在两个孩子的陪伴下还能说说笑笑。可到了深夜,她却只有缩在诸葛翊怀里才不会觉得自己是孤单一人。诸葛翊说这话时。便紧紧把云歌揽在怀里。 云歌听后,含糊的点点头。 可诸葛翊却觉得xiong前的中衣被什么东西浸湿了。 云歌哭了,哭的无声无息。诸葛翊心疼的将她拥得更紧了些。有些伤痛,他无法代替,他能做的唯有在她身边默默相陪,若是有一日,他连默默陪伴都不能了……她要如何?每想到此,诸葛翊都心痛如绞。诸葛翊身子的异样也只是瞬间。可云歌却敏~感的察觉了。
她将头移开些,望向诸葛翊。 屋中只燃着一盏烛灯,便是它全力燃烧着自己,也着实很难将屋子照的明亮些。 昏黄的灯光中,云歌只觉得男人的脸‘色’看起来并不算好,泛着暗黄之‘色’。她心下自是一惊……这些日子,她总觉得自己殚‘精’竭虑,却不知他同样是殚‘精’竭虑的。比起她来,他身上有更多的责任。可是他却从未诉过一声苦。 “阿翊,你辛苦了。” 诸葛翊先是一惊。随后了然的笑笑。“傻姑娘,我是男人,有什么辛苦的。何况乔府也算是我的姻亲。帮上一帮又算什么。”诸葛翊轻飘飘的道。 话虽如此,可是他何止是帮上一帮。 如果没他谋算,也许乔府现在早己败落,或乔氏诸人连‘性’命都难保。 又哪会有现在这般步步锦绣。 “阿翊,我最近过于疏忽你了。” “说你傻吧,你还傻上瘾了,我们之间,何须这些虚话……何况我只盼你将身子养好,旁的我都不在意。何况你也没有疏忽我。你待我甚好,世上再没人能待我像你这般好了。”手臂收紧。诸葛翊在云歌耳边轻声道。 云歌笑笑,觉得自己活了两辈子。唯一做对的便是嫁给了他。 二人又轻拥着说了片刻话。现在云歌情况特殊,便是己过了及险之时,诸葛翊也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便是心中有团火,也只能强压下。不过这般抱着她闲话家常,却让他心中升起一股满足之感。 如果能一世这般拥着她,便是最幸福之事了。 二人说着说着,云歌突然想起了上次他受伤她替他把脉时的异常。“……你的脉象似有异常,可我竟然断不出。阿翊,要不要多请几个郎中看一看。”他们二人同chuang共枕,她在大把替他把脉的机会,可是那之后,他的脉象一直正常,并诊不出什么异常来,可云歌终究心里不放心。 最近又查了不少医书,还是不知道那日他的脉象怎会如此。 想着也许是因他功夫的原因,毕竟内力这种东西,也许真的能影响脉像,所以她直到今日才开口。诸葛翊心下自是一惊。 随后是庆幸。 他的身子,便是请十个百个郎中,诊出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因为从脉象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常。那日云歌诊出,或是因为他受伤失血的原因……不过云歌能诊出,也着实本事不凡。因为从小到大,二十几年时间,便没有一个郎中察觉出他身子的异常。“许是因为失血内力四溢的原因。”诸葛翊深思片刻,解释道。 云歌点头,心里并未怀疑什么。 想来也是,如果他身子真的任何问题,她怎么能诊不出。除非他所患之症,乃是天下奇症。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