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公子别急在线阅读 - 第150章 成婚

第150章 成婚

    佟锦看到那幅成品的时候,实在有点不敢评论,怎么说呢反正她是马上对自己的绣功有自信了。

    婚前一夜,佟锦早早地歇下了,她需要配合的事都已经完成,剩下的自会有人去cao心,她要关心的只是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看过公主大婚时的流程,一整套下来,正常人没几个能受得了的。

    相对于佟锦,兰青这段时间倒没什么好忙的,万事有王妃在张罗,所以他才能去公主府守门,才能去布置什么迎春!

    “听说你最近很忙?”蒋寒扬托着酒杯,看着对面的兰青神色有点古怪,“在绣花?”

    兰青瞥了马上转过头去的兰石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蒋寒扬板着面孔纠着眉头的样子看起来有点严肃,他的目光在兰青印着点点血印的指尖上溜了两圈,“绣成了?”还是很难置信。

    “当然!公子做什么事不成啊?”兰石倒是很主动,颠颠地拿来一篓子丝帕,里面成品半成品堆了不下几十件,“挑了件最好的给公主送去了,公主看起来还不太满意呢。”

    蒋寒扬探头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就这水平,最好的想必也好不到哪去。

    兰青轻踢了兰石一下,“怎么哪儿都有你?你太闲了是不是?”

    兰石一缩脖子退了下去,但那篓子还放在桌上,他的目的很明显,觉得公子受了委屈,在告状呢!

    蒋寒扬摇摇头,“何必呢?”

    兰青轻一扬眉,“兰石不明白,我还以为你会明白。”

    蒋寒扬垂下眼去,半晌没有言语。

    “她理你的时候你不当回事,当她要放弃你了,你才知道你要用多大的力气去挽回她。”兰青一边说话一边顺手在篓子里拽出一条帕子看了看……啧惨不忍睹。

    蒋寒扬继续沉默,半晌,忽回了一句:“就算你不做这些,我也不认为温仪公主会真的离开你。”

    兰青抬眼看好友接连倒了两杯酒进肚,不由失笑,“你这是在嫉妒我,你自认与温雅身份悬殊,任她疏远,却也不敢有任何挽回之举。”

    “难道不对?”蒋寒扬的声音难得地低软下去,“事实如此我再做什么,只会徒增我们之间的困扰。”

    “所以么······”兰青将酒杯举至眼前,专注直视,似在欣赏杯上精美的花案,“我没你那些顾虑。寒扬……”他停顿良久,眼前闪现近日来的种种,轻笑,“这些天我才知道追求一个人有多么不易不管多么小心迎合,心里还是会忐忑不安,明明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得不到她一句赞赏,便会觉得自己所谓的那些心血实在一文不值,甚至觉得自己怎么如此蠢笨,连她的一点心思也摸不到?我只做了一次,便觉得格外无力,而这些,却是她一直在对我做的。”

    “原来一直以来······她竟是以这样不安的心情在面对我······”

    “所以,”兰青缓缓放下酒杯,纤长的指尖轻点杯中之酒,看杯内涟漪圈圈漾开正如他此时的心情,“就算知道她或许不会舍得离开我,就算知道······可能只要哄一哄她,她就会再回到我身边,但……”目光软软,他的声音也柔和下来“她如此待我,我怎么就不能也这么待她一回?”

    他任性够了,接下来,就用她曾经的心情,偿还给她吧!

    二月初五,和圣温仪公主大婚,天未亮,大婚仪驾便自揽月公主府而出直奔皇宫,破晓之时,于太銮殿跪听封赏,而后寿安宫摆宴,温仪公主叩别太后、拜别父母。

    按规矩,这拜别是要痛哭一场的,可佟锦哭不出来。她得以脱离佟家、得以达成心愿,要是这还能哭,她直接去当影后了,做什么公主啊!

    一些命妇见状不由私下议论这位公主心性未免凉薄,这些话传到一些有女儿的娘娘耳中,却是成了笑话一样。

    普通的女子乃至宗女哭嫁,是因为一旦出嫁便不可轻易回门,再想见娘家人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可佟锦身为和圣公主,权限比一般的公主还要大,待将来公主府修建完毕,想见家人,那还不是说见就见?而像这些后妃们所出的公主却又是比普通宗女还不如,有些远嫁他国的,可能究其一生也无法再回到故土,这样的情况下,怎能不哭?

    待宫里的流程折腾完后,时间已经过午。佟锦乘着永兴帝特赐半副銮驾由皇宫正门而出,远远地,便见到带领迎娶人员候在宫外的兰青。

    兰青身着大红吉服,映得他的脸色红润,更显毓秀。在他身后,车马彩舆无数,俱是迎娶彩礼,其中又有灵石五十聚于一车,远远地便可见灵石晃出的灼灼光华,只此一项,便压过其他所有,如此厚重的彩礼,却是连佟锦都没想到。

    那边兰青见銮驾出宫,便下了马,跪迎銮驾上前。

    两方人马汇合之时,佟锦高坐于銮驾之上,看着跪于车旁的兰青,虽然他腰直背挺,就算跪在那里也没有半点屈媚之色,但从佟锦的角度看下去,只看得到他泛着光泽的发丝,还是让佟锦心里不太舒服。

    但这是规矩,若兰青还有世子之位在身,只需在仪仗出来前事先于宫外叩首,以谢公主青睐便可,可现在他的身份只是宗室之子,于公主只能跪迎。

    “驸马请起。”说话的是太后赐下的随身嬷嬷,姓崔,看样子是个严肃的人,至今与佟锦也只说过两句话。

    兰青依言站起,习惯性地抬头看她—-—这样也是不妥的,但明知她在身边,他哪忍得住不看她一眼?

    四目初交,佟锦还没来得及表达出什么,眼前便是一暗,却是崔嬷嬷在外打下了缀珠彩帘。

    待得吉时,车外鼓乐号角齐鸣,銮驾缓缓而启,和圣公主的出嫁仪仗自皇宫前成就一条移动的彩龙送佟锦出嫁的特赐了承恩伯的佟七锤,别看佟七锤年仅十岁,端坐于马上却也是精神抖擞稳重非常,佟锦对这弟弟并无特别的喜恶如果能相处得好,自然也乐得融洽,可大概因为柳氏与佟玉帛的关系,佟七锤平日待她固然有礼,却少了几分亲近,对此佟锦也不强求。

    公主的吉服不同普通女子的嫁衣,虽也是金顶凤钗极尽华美却不必红盖垂头只是坐于銮驾之中,四周的帘子又被尽数放下,又无异于另一个大盖头围在四周,只听得到外界声势浩大,其他的,却只能凭借想象了。

    因太多随从彩礼以及赏赐随嫁同行,銮驾行进的速度异常缓慢佟锦在车内坐了一阵子,只觉得昏昏欲睡,可又不敢真的闭眼就怕万一睡熟了,一会下车的时候要落了兰青的面子。

    实在无聊,自怀中摸出一方帕子,看着帕子上纠纠扭扭地绣着的那一簇迎春,佟锦无声轻笑。

    这才刚开始呢!

    晃晃悠悠的,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銮驾终于停下,此时的佟锦已经头昏眼花,就快缺氧了。

    震天的礼乐声与鞭炮声一直持续,正在佟锦奇怪为何还没人来请她下车的时候便听崔嬷嬷在外道:“请驸马跪迎公主入府。”

    外界的喧闹似乎停滞了一下,佟锦皱了皱眉,略提高了些声音,“嬷嬷,驸马已迎过了。”

    且不说兰青尚是宗室之弟,就算是大臣之子尚了公主也是不必一迎再迎、一跪再跪的。

    “请公主慎言。”崔嬷嬷的声音听起来冷冷淡淡的,并未解释,只是重复,“请驸马跪迎公主入府。”

    佟锦立时火起,在宫前那是不得已,在府前却是没有必定的规矩,况且这里尽是平安王府的亲戚宾客,纵然知道兰青娶的公主,但这样入门之法,只会让兰青颜面扫地!

    “崔嬷嬷!”

    佟锦话才出口,便听兰青的声音,“锦…···公主,礼不可废。臣兰青,恭迎公主入府。”

    车帘掀起,久违了的清新气息涌了进来,可佟锦无心享受,只看到低眉垂目跪于驾前的兰青,心中立时恨极了崔嬷嬷,明明不是必依之例,崔嬷嬷却偏要有意为难,这崔嬷嬷,其实是太后派来恶心她的吧!

    佟锦瞬间给崔嬷嬷定了性,下车之时也不假以她手,叫来曼音扶自己下车,而后快步走到兰青面前,“驸马……”平身二字竟说不出口来。

    她的确还没享够兰青的示好,但绝不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折辱他!

    兰青抬头,仰望着她因气恼而涌上红潮的面孔,朝她抚慰一笑,“谢公主。”

    佟锦心中一暖,受用无比。

    他为何如此爽快地同意跪迎?不是他自认高攀,而是怕她与崔嬷嬷生出口角,被太后知道心生不悦。

    “我的迎春绣得可好?”并肩而立时,他轻动双唇,低声询问。

    佟锦垂下眼去,“不怎么样。”

    “那我再继续绣,总会绣好的。”话音落下,耳边传来司仪高唱入府之声,兰青不再开口,与佟锦一同踏上石阶。

    此时的平安王府张灯结彩自不必说,扫洒一新红毯铺地,平安王爷与王妃亦在门前相迎,只是此时王妃面色微暗,显然是因刚刚的事心生不满。

    接下来的事熟悉又陌生,古代成婚佟锦在电视上看过不少,但公主成婚在此基础上又有些不同,先由传旨太临诵读诏书,以示天子赐下公主之恩德,又行天地之礼,因公主身份特殊,所以免了叩拜父母一节,只敬天地,再与驸马一同于宴间共敬宾客后,便由宫人簇拥着,送入洞房。

    所以说,做公主有做公主的好,至少不必顶着红盖头,坐在床边空等半日。

    洞房中,红烛燃燃,描金缀玉的龙凤宝帐垂于繁复宽敞的拔步床间,其家具俱被漆成朱色,温暖而耀眼,满目的喜气洋洋。

    “请驸马行奉尚之仪。”崔嬷嬷呆板冷然的声音与洞房中热烈的气氛不太相符。

    这也是规矩,驸马要请公主于帐间稳坐,而后下跪宣读“奉公主书”,以示感恩及忠诚。

    佟锦突然有点理解佟介远为什么对揽月公主那么愤慨了,虽然对方是公主,但同时也是要与之度过一生的人,却由开始便要舍去一切尊严相待,这样的事,谁会甘心?

    “崔嬷嬷。”佟锦于帐间坐下,不待兰青跪下便道:“我与驸马有话要说,你先退下罢。”

    崔嬷嬷不为所动,“请驸马行奉尚之仪。”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佟锦实在是忍无可忍,刚刚在外头不好发作,现在四下无人,哪还容得崔嬷嬷为难?

    崔嬷嬷面色阴沉,“请公主以大局为重,莫要坏了章法,否则老奴有负太后所托。”

    竟还敢用太后来压她!佟锦眉梢一挑便要站起,兰青在崔嬷嬷身后朝她一摇头,随即走上前来,叩拜谢恩,宣读奉书,规矩依了个十足

    兰青站起后,崔嬷嬷便自觉进入下一项,夫妻坐帐、共饮合卺,又撒了花生红枣等物以示吉祥之后,崔嬷嬷道:“天色已晚,请驸马至别院休息,来日公主若有传召,会升灯以示。”

    兰青盘着腿坐在佟锦对面,本是低头看她握着花生和红枣的手,唇边漾着不知名的笑意,听了这话,慢慢转头,目光悠悠转向床边垂手侍立的崔嬷嬷,唇边笑意未收,“嬷嬷,可容我与公主说两句话?”

    崔嬷嬷却颇为不耐,“公主累了,请驸马至别院休息。”

    这事,佟锦倒不好说话了,她总不能说,你快出去,让我和驸马洞房吧?况且她还没享受够,不打算这么快就让他得手呢!

    兰青唇边的笑意渐渐淡去,盘腿坐在床上,手腕搭在膝头,两手垂下,极为闲适的姿态,却带着不容人置疑的坚持。

    “忘了和嬷嬷说。”他保持着那样的坐姿,歪着头看崔嬷嬷,“今天我什么事都忍得,只有一件不行。”

    崔嬷嬷一怔的功夫,兰青已略提了声音朝外道:“兰石,你在么?”

    婚房大门随即被人推开,探进兰石的半边身子,“公子?”

    崔嬷嬷此时还不忘纠正,“要叫驸马!”

    兰青点点头以示同意,同时抬起他纤长的手指,朝崔嬷嬷一指,“把她给本驸马弄出去。”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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