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托付整个世界

    林振川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到凌江观景台的样子，带着对于整个城市的陌生，现在再看着面前这个气派的雕像，他明白了为什么方克锋手中拿的是一个试管。“方先生，真没想到你还是一个生物学家”，林振川对着雕像喃喃自语。身后的林小宇看着雕像出神，林梦凡则撅着小嘴“哥，你都多久没来看我俩了，好不容易出现一次就带我们来这个地方？？”林振川转过身不好意思的笑笑“哥最近出了一些事，刚刚处理完毕”，“哥”林小宇叫着他但目光却没有离开雕像，“怎么了小宇？”，“大炮哥说你杀了人，被关进了监狱”，林梦凡瞪大了水灵灵的眼睛“什么？？大哥你杀了人？？”，林振川看着林小宇，眼神里写满了不懂“你明明来监狱见过我的，不必多问”，“我那时一心想着救你”，“是吗？”林振川淡然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弟“那为什么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也没有见你来看过我”。“老严跟我说你是被诬告的，他已经开始在暗中全力营救你，但是不让我再闹也不让我搞什么动作，说会适得其反”。林振川笑了笑“老严说的是对的，我是被诬告的，你看我现在不就出来了吗”，林梦凡全程只有听着的份，这让她更为不爽“你们两个大男人能不能不拿我当空气？？大哥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二哥你去监狱见大哥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不叫上我？？”，林振川笑着走到meimei面前拍了拍她娇小的肩膀“都过去了，别再提了，我是清白的，小宇也是怕连累了你，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林梦凡被敷衍的很生气“这算什么？？搪塞我？？”，林振川装作无辜的摊摊手“哥答应你，以后有事不再瞒着你，一定”。林梦凡甩过头去不再理会林振川了。

    凌江观景台的江边有一条沿江栈道，是石板铺成的，上面长满了青苔，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几乎没人来这里散步。林振川坐在凌江观景台的台阶上，看着台阶一层一层的通到沿江栈道上，一个母亲正拉着自己孩子的手在台阶一层一层往上蹦。林小宇和林梦凡沿着台阶走下了栈道，看着江边的景色不自主的掏出手机拍照。林振川满眼都是这个正在学走路的小孩子与旁边慈祥的母亲，眼底尽是温柔“想当年，你们两个也是这般牵着我的手，这晃眼都这么大了，这么多年我都没能学好怎么当一个哥哥”，夕阳洒在江面上，将林振川的脸映的通红，远远望去江面上星光点点，仿佛面前的世界一片金色，看着正在互相嫌弃的林小宇和林梦凡，林振川突然有点不忍心打扰这个画面“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在等着你们，若是有一天你们发现自己梦幻的世界全都化为了泡影，那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没能守护住你们，所以为了你们，我必须跟他斗到底”，想到这里，林振川扭脸看向江对面，在那里，月桂码头依然人来船走，却在林振川的眼里显得这么扎眼。

    林振川站起身子，想唤回下方栈道上的林小宇和林梦凡，却被身后怪异的声音分散了注意力。他转过身，看到了一个正在扫地的清洁工，林振川一眼认出这就是他第一次来观景台时的那个清洁工。她依然凌乱着头发低着头，甚至身上还是那身清洁工衣服，正在用扫把费劲的扫着地上的尘土，扫把摩擦地面发出嘶嘶的响声，在林振川看来却像是她在吃力的喘息。老妇抬起头看到了林振川，林振川微微的点头致意，老妇却盯着林振川没有了动作，“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老妇慢慢的问到，“是，约一个半月前我来过这里一次，那时我见过您”，老妇依然僵直的站在那里“是吗？我不记得了”，“那您的印象中，您在哪里见过我？”，老妇的头发在微风中轻扫着面庞“我也不记得了”，说完低下头继续扫地了。林小宇和林梦凡不知何时走回了观景台，站在林振川的身后。“哥”，林梦凡有点出神“嗯？”，“这个老太太，总觉得在哪见过她”，林振川没有接这句话，在他的视野里，老妇越走越远。

    “我马上要离开凌江，出一趟远门”。晚上，在大院，林振川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林小宇如没听见一般，继续往嘴里扒着饭，林梦凡停下了准备夹菜的筷子“去哪？”，杜大炮端着一盆水煮鱼上了桌“梦凡妹子，你哥哥和我们要一起去国外一趟，做一单生意”。林梦凡听出这话依然是在搪塞自己“今天才说了有事不会瞒着我，难道这就要犯了？”，林振川装作一脸委屈“我没办法，哥是给你大炮哥和关大哥打工的，他们不让说我也没办法啊”，关铮正在嚼一块鱼rou，听见这话差点没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他拿眼瞄了下林振川发射目光攻击，转而又移到林梦凡的脸上来“梦凡，我们出去办事涉及到商业机密，具体的还真不能随便说，我们也是签了协议的”。关铮在林梦凡的心中是一个正派人物，他发了话自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既然如此，那等你们回来了再跟我说吧”，杜大炮嬉笑“好的好的梦凡妹子，我们回来了什么都告诉你，来来来吃菜，胸小就得多吃荤”。

    离去，在一个黄昏到来之前。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关铮林振川杜大炮带队，吉老六刀疤老鼠四眼猴子和大麻紧随其后，八个人开车来到了三季山的秘密机场。这个机场是关铮主持秘密修建的，机场停机坪完全隐匿在山中，飞机跑道有一半为山中隧道，因此每次飞机起飞前必须无比精确的计算飞机滑行距离。猴子熟练的cao纵着飞机，节流阀全开、滑行、冲刺，随着飞机冲出山洞，几人感觉如重见光明一般驶离了地面。“杜大炮，那个地方在哪？”林振川看着窗外，背上背着寒冰，头也没扭过来的问。杜大炮将一件看上去非常笨重的行李扛上行李架“具体的定位是四眼来完成的”。四眼推了下眼镜“地方很难找，位于梵岳洲大漩涡内，我们的卫星拍不到大漩涡内的细节照片，前后借助了多方海域巡逻舰的力量才定位到那个岛”，杜大炮又将一件行李扛上行李架，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这个人非常会选址，梵岳洲是佛教人士的聚居地，西北侧有一个自人类文明记载以来就存在的大漩涡，直到现在无人能穿越，大漩涡的旋转中心位置至今没有详细的卫星照片，该区域云雾极其厚重，拍不到”，关铮抿了一口茶“那我们去的岂不是一个千百年来一直没有人类踏足的地方”，四眼点点头“通俗来说确实是这个情况，但也不能这么说”。杜大炮甩了甩酸酸的手臂“当心点，这个地方非同小可，据说漩涡内磁场极为复杂，坠机沉船不计其数，并不是没人踏足，而是没人走出来过”。

    慕柯雅卉不知何时飘了出来，看着坐在后排的几个打呼噜的人坏笑不止。很快，桌面上的一杯咖啡无端的倾倒，咖啡顺着桌面流了大麻一裤裆。大麻是被湿醒的，看着湿漉漉的裤裆一阵的出神，飞机一个颠簸弄醒了老鼠，老鼠朦胧间看见了大麻的裤裆瞬时就清醒了。他愣愣的看着大麻“兄弟，飞机上打飞机是不是不太好？”，大麻一脸懵逼“谁打飞机还是咖啡味的？”，关铮低头看着书，却无意间将慕柯雅卉的所作所为尽收眼底，他嘴角带着笑意用脚踢了踢林振川，示意他有热闹看。林振川靠着窗边看着窗外的云彩，杜大炮在他旁边打瞌睡，关铮一踢踢醒了两个人。两人悄悄回头看毕没忍住，三人笑作一团，大麻正在掐着四眼的脖子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关铮笑完了过后，眼神中带着笑意正经的说“还是告诉他们这把剑的故事吧，他们都是值得我信任的兄弟”。林振川边笑边将剑取到面前“好”。

    “少爵爷，她是个女人？”，“少爵爷，她是个魂魄？”，“少爵爷，她活了两千多年？”，“少爵爷，她住剑里面？？”，老鼠大麻和四眼听后觉得难以置信，猴子在驾驶舱听到这段故事差点没直接蹦起来，尤其是四眼，作为在座的专职技术人员，他对于非科学的东西都很难相信。但是现在，那团紫色的烟雾就飘在他的面前，忽上忽下，再看看大麻湿漉漉的裤裆和自己被掐肿的脖子，四眼曾经无比坚定的世界观居然选择了妥协。“我告诉你们这些，一是因为你们是我可以托付命的兄弟”，林振川低着眸子说到，眼神看起来淡漠而又坚决，“二是想提前知会你们，我们这一行会遇到什么样的东西。”。关铮拄着头看着林振川的背影莫名的激动，这是林振川第一次告诉他，自己是他的兄弟。“我们很可能会打破自己原有的认知观，我们可能看到的每个画面都像是在看电影，我们可能死于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力量，但是请你们无论何时都相信，自然的法则是公平而永恒的，即使真的有法师，也终有他自己轮回的隧道”，林振川站在那里，好像在托付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