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历史小说 - 我真是皇帝在线阅读 - 第十二章 风情

第十二章 风情

    搞不清她到底要干啥,刘邦只感觉如坐针毡。看她时,眼神不自觉就飘忽了几分。

    她摇晃着手中的金杯呢喃自语:“卉醴陀花物外香,清浓标格胜椒浆。我来尚有钧天会,犹得金尊半日尝。这价值万金的三勒浆竟也会饮得如此无味...到底还是差了几分氛围啊。”

    说着,她眼睛一亮“我给您跳支舞吧?”

    也不管刘邦是否乐意,她放下酒杯,晃晃悠悠地站起来,长袖挥动,借着酒意起舞。

    繁华富贵,自有仙人驾鹤登楼,仙人下凡,岂能少的了仙音相随,仙姿相衬?只可惜,繁华落尽时,那些已成传说的飘逸景象就只能从故纸堆中去找寻雪泥鸿爪,只言片语。

    正如是:

    亭皋正望极,乱落江莲归未得,多病却无气力。况纨扇渐疏,罗衣初索,流光过隙。叹杏梁、双燕如客。人何在,一帘淡月,彷佛照颜色。

    幽寂,乱蛩吟壁。动庾信、清愁似织。沈思年少浪。笛里关山,柳下坊陌,坠红无信息。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垆侧。

    传说中能让唐玄宗误以为得到仙授的羽衣霓裳曲,刘邦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也无缘得见,所以对挥来挥去,转转不停地宫廷舞蹈天生就缺少了几分鉴赏力。

    倒不是眼睛不好使,只是出于被后世劲歌辣舞污染的彻彻底底的缘故,刘邦看舞蹈,基本上是看人。

    安漱嘛,人好看,身材也没话说,只是像是喝醉了酒,跳起舞来实在是没什么美感可言,刘邦被她转的有些头晕。

    许是跳累了,安漱忽然扑在刘邦背上,两只柔若无物,肤白如藕的手臂像蛇一样,攀住刘邦的脖子,玲珑身躯缩进刘邦的怀里,痴痴地望着他咯咯直笑。

    不大的空间里,酒香与她身上的香味混杂在一起,忽然让他感受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贴脸在刘邦耳边轻语:“陛下,你知道吗?母妃曾经就是这样伺候父皇的,她每天都要洗三次澡,每次都用数不清的花草沐浴香身。

    她陪父皇喝酒,给父皇跳舞,父皇每次都会留宿在母妃寝宫,有时数日都不上朝...”

    刘邦一阵无语“看来,我这个便宜老子也不是啥省油的灯呀...”

    “您是皇帝,九五之尊,天下女子任您予取予夺...醒掌杀人权,醉卧美人膝,这才是天子该有的模样...像你这样,不解风情,以后后宫里的那些美人儿可要遭罪了哦...”

    “太后让我传授您夫妻敦伦之礼,礼数都已经教给你了,今天,我把自己也教给你。”

    话越说越多,衣服却越来越少,感受着彼此之间传来的温度,这具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激活了,刘邦顿时脸涨的通红。

    “卧槽,这也太刺激了吧?”他下意识地将她往外推了推,转瞬间,她又贴了上来,当他再次推开的时候,她似乎有些生气了。

    “你以为皇家教育是怎么回事?”

    刺啦!刘邦的内衫被她用手暴力的撕开,安漱身上披着的纱衣也滑落在地,露出一副无瑕的上体,浅蓝色的胸围上,两点凸凹有致,皮肤白的有些刺眼。

    “这是你的权力...”安漱温柔的说了一句,闭上双眸,嘴唇缓缓凑了上来,暗香入鼻,让人意乱神迷,刘邦身体僵硬,一动不动,任由她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曳。

    当她的手滑到自己腰带的时候,刘邦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推开安漱,后退了好几步远,喘着气瞪着安漱。

    这个女人简直是疯了!老子就算再禽兽,也不可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安漱一脸无辜地望着他,刘邦恨恨,一甩袖子就准备走人。刚走了几步,忽听安漱在后面幽幽说道:“没用的陛下...自打您进了这个门,发生的,没发生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刘邦浑身一震,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他矗立良久,回头冷冷地望着她“是她让你这么做的?”

    这是刘邦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开口说话。语气冰冷,官音流畅,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自己能流畅地说出这里的话了?

    也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而已,难道说,人只有在绝境中,才能忘了自己是谁,才能知道自己是谁?

    安漱坐了起来,披上纱衣,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她幽怨地看着刘邦,过了许久才吐出几个字“你果然在隐忍...十二弟,你好重的心机啊。”

    心机不心机的,暂且不说,只有刘邦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儿,这一次稀里糊涂的上套实在让他有些欲哭无泪。

    人伦天道,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谁,只要逾越了这道红线,他将会被所有人所不容,哪怕是皇帝,也不行。

    到底是谁想控制自己?

    安漱无声地穿好衣服,重新变成了那个端庄高贵的皇家公主,看她一脸平静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事情压根就没发生似的。

    “十二弟,你真的不考虑下吗?都是乱人道,与其被市井之徒侮辱,还不如失身于你。”

    安漱淡淡的语气让刘邦心头有些火起“什么意思?”

    安漱也不作答,俯身拾起刘邦的衣物,一丝不苟地给刘邦重新着衣整装,她捋平他衣服上的褶皱抿嘴一笑“坐会儿吧?”

    犹豫了一会儿,刘邦决定先看看再说。刚才她说的那句话,里面蕴含的信息量有点儿大。

    两人重新跪坐于席前,安漱看着刘邦,眼神复杂:“你...现在这幅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

    刘邦额头的青筋噗噗直跳,他有些尴尬地回道:“也不都是,有些事情还是记不太清了。”

    “那你记得你是怎么受伤的吗?”

    “好像是被人砸了脑袋。”刘邦摸了摸还缠着白布的头道。

    安漱忍俊不禁,她轻叹了口气“哎!林姑娘其实心肠不坏,小时候你总是流着鼻涕叫她jiejie,本来青梅竹马,突然就成了发妻鸳鸯,现在又成了生死仇敌,也是个命苦的人儿呀。”

    “不是吧?还有这种事情?”

    见刘邦一脸惊讶,完全是发自内心,不似作伪,安漱眼中的光变得柔和了好多“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刘邦摇头。

    “也好,既然要断,就断的干脆利落一些,也省去那许多烦恼。”

    刘邦点头以示认可,回忆是有重量的,想的越多,负担也就越重,一世的回忆便已足够让人神伤的了,再加一世,不是要了老命。

    “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安漱拨了拨额头散落下来的发丝轻声道:“今天你也见到曹玄英的跋扈了吧?”

    刘邦点头,今天在松涛阁兰室发生的一切犹历历在目,一个给皇家看大门的人敢兵围皇家学堂,动刀子,扔人头,视所有人如羔羊,连他这个天子都不放在眼里,更别说对其他人了,简直嚣张到了极点。

    “他是曹氏家主,曹禺的三子,虽说是侍妾所生,在家族里并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但凭借着太后血亲这道关系,被提拔为宿廷校尉,执掌宿廷卫。

    仗着太后,一向无所顾忌,凌虐女眷,欺压百姓,朝中百官对他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开罪了他遭殃,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败类...

    太后一向对我不喜,早就有心将我嫁给他,只是囿于父皇曾许我未满十六时,不得嫁人的遗命,一直未能赐婚,而今...等翻过年,我就十六岁了,在宫里的日子怕也是不多了。”

    听完安漱的讲述,刘邦心中了然,那曹玄英既是太后亲戚,太后又是安漱名义上的母亲,两人要是成了婚,名声上却是不好听。

    安漱似是看穿了刘邦心中所想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只是因为害怕流言才如此?”

    刘邦露出一个“难道不是吗?”的表情。

    安漱惨笑一声“如果只是因为这样,那也罢了,十二弟,你是真记不清还是假装糊涂,我也是太后的血亲啊!”

    “什么?”刘邦如遭雷劈,安漱是太后亲生的?这怎么可能,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亲妈会这么坑亲生的?

    仔细想了想,刘邦又觉得不大可能,既非亲生,又有血缘,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了——安漱的亲母与太后有血缘关系。

    想到此,刘邦顿觉头大如斗,次奥...这便宜老爹究竟是有多么好色,一家人娶俩?而且,看这关系,这一家子,两女人关系处的似乎还不咋地。

    “真是一笔糊涂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