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来往
魏廷珍的心情有点烦躁。.。 几个月前,她主动去拜访王映雪,和王映雪说上了话。接着又今天派个嬷嬷送点这去,明天派个嬷嬷送点那去,端午节的时候,更是请了王映雪到三圣庵踏青。王映雪还的礼颇为讲究,和她一起出去踏青的时候更是出手大方,她这才很隐晦地表达要退亲的想法,谁知道王映雪却装做听不懂的样子,不接招。 她心急如焚,让金嬷嬷找上了王映雪贴身服‘侍’的胡嬷嬷,想透过胡嬷嬷递话给王映雪。 胡嬷嬷回了话过来,说王映雪正愁着亲骨‘rou’的婚事,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管窦昭的事。 魏廷珍立刻承诺,只要这件事成了,她负责给窦明说‘门’好亲事。 那边却笑而不语。 魏廷珍知道,王映雪这是见了兔子才撒鹰。 她不得不仔细考虑起窦明的亲事来。 照理说,窦、王两家都是高‘门’大户,窦昭虽是妾生子,但王映雪是扶正了的,勉强也算得上是嫡‘女’,虽然和名‘门’望族的长子长孙联姻有些困难,许个一般官宦人家的次子、幼子也不是什么难事。难怪王映雪还想让她的‘女’儿做宗‘妇’不成? 魏廷珍派了人去打听窦明的亲事。 她这才发现,王映雪自来了京都之后,几乎不出‘门’应酬,而且没有‘交’到什么体己的人,她想打听窦家的事,竟然找不到能问的人。 魏廷珍心生疑窦。 金嬷嬷却道:“窦家怎么和济宁侯府、景国公府这样的簪缨之家相提并论,夫人不认识和与他们家相熟的人也是自然。不如我帮您打听一下——我认识一个人,在窦家的铺子里当差。” 大户人家都是一样。 很多事是欺上不瞒下的。 魏廷珍欣然同意。 金嬷嬷去了窦昭的笔墨铺子,找到了铺子里在灶上当差的婆子。 那婆子对静安寺胡同那边的事也不大清楚:“我们铺子里的账目都要往真定报,七老爷那里,从来不曾到我们铺子里拿银子,偶尔派了小厮过来买些纸墨之类的,也都是照价给钱的。”说到这里,她想起了陈曲水。忙殷勤地道,“要不,您见见我们铺子里的账房先生?他正好从真定过来查账……不过我看他样子‘挺’和善,应该很‘精’明,我们铺子里的大掌柜和二掌柜见了他都有些发怵,或者是向那红姑打听打听。听说她是看着窦家四小姐长大的,又是个乡下‘妇’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不过,”她说着。压低了声音,“我陪着她出去转的时候,三两银子的头面。说买就买,连个价都不还一下……她在窦家,肯定是有几分体面的。” 金嬷嬷连连点头。 那婆子称了金嬷嬷为jiejie,做了几个菜招待金嬷嬷,请了红姑来作陪。 一坛金华酒下肚,满脸通红的红姑话也多了起来,说起四小姐,红姑眼泪涟涟。怎么没了母亲,怎么跟着纪氏长大,怎么讨人喜欢。怎么聪明能干……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说了,临了还送了两条聂记的汗巾给金嬷嬷做见面礼。 金嬷嬷满意而去。 红姑忙跑回屋里咕噜噜灌了两杯凉茶,去了陈曲水那里:“我这样说能行吗?” “能行。怎么不能行了?”陈曲水笑‘吟’‘吟’地道,“金嬷嬷隐瞒了身份来找你打听四小姐的事,多半是受了济宁侯府的姑‘奶’‘奶’之托。你这样说,济宁侯府的姑‘奶’‘奶’听了,肯定会对我们家小姐又怜又爱的。” 红姑连连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把我们家小姐怎么体贴人,怎么和善,怎么会当家都跟那金嬷嬷说了。”说着,她呵呵笑道,“原来京都的豪‘门’勋贵也和我们真定小户人家一样,会悄悄地打听姑娘家的相貌、人品啊!” 陈曲水笑着颔首:“所以,你也别以为京都的这些人都三头六臂似的——他们也和我们一样。”心里却道,订亲之前悄悄地打咱那才是相见好不好?像魏廷珍这样,纯属没安心好! 红姑却放下心来,还寻思着要是那金嬷嬷再来,自己是不是把前两天在隔壁铺子里买那匹秋香‘色’的尺头送给金嬷嬷,而金嬷嬷呢,传给很有魏廷珍的话就变成了王映雪怎么‘逼’死了窦昭的母亲却在王行宜起复之后依旧被扶正了,窦昭是怎么被送给了窦家的六太太抚养,寄人离下,又是怎么讨了长辈的喜欢:“……一听就是个攻于心计的。我就说,窦家的太夫人怎么会给她出头呢?” 金嬷嬷只要一想到自己在窦家的遭遇,就气不打一出来,巴不得窦昭被魏家退亲。 魏廷珍听了直皱眉头:“看来,这个王氏与不是个好相与的!” “这样岂不是更好。”金嬷嬷笑眯眯地道,“若她没这本事,夫人托她的事,只怕她还办不成!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不错!”魏廷珍道,“只是那窦明的婚事,怕是要从长计议了!” 她之前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金嬷嬷笑道:“王氏怕我们说话不守信用,难道我们就不怕那王氏说话不算数?二太太娘家的弟弟不是要说亲吗,你只要放出话去,要为二太太娘家的弟弟保个大媒,王氏听了,还能不动心吗?至说是到时候您想为谁保媒,还是不全凭您喜欢谁,看中了谁!” 她所说的二太太是景国公府二爷张继明的妻子石氏。 石氏是长兴侯石瑞兰胞弟的长‘女’,父亲任神机营佥事,还有个尚公主做了驸马的胞叔,石氏兄弟又没有分家,石氏的胞弟,也算得上是个金龟婿。 魏廷珍笑着点头。 王映雪得了信,却急得团团转。 她早就被削夺了主持中馈的权力,召有这个能力去破坏窦昭的婚事。 先前之所以沉默,不过是力所不及而已,至于窦明的婚事,也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没想到魏廷珍还真的就帮着窦明找了户好人家。 这样的机会可是稍纵即逝的。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她满脸的急切,“我们说的,魏廷珍都做到了。现在论到我们兑现了……若是还没有动静,不仅是这件事会黄。我恐怕也会被魏廷珍怀疑。魏廷瑜守孝三年,窦昭就等了他三年,临到要成亲,魏廷珍却要退亲了,可见这人的心肠有多狠毒了。”说到这样里,她不由停下脚步。“说实在的,我倒希望这桩婚事能成——有这样的一个姑子,只怕窦昭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 王映雪冷笑了两声。 胡嬷嬷不由道:“那我们别管这件事好了……” 王映雪在窦家根本没有地位,说话根本没有人听,怎么可能拆散窦、魏两家的婚事? “那怎么能行!”王映雪道。“若是魏廷珍知道了,定会以为我们是在逗她玩。以她的禀‘性’,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如果她当着人说我几句不是。或是说几句明姐儿的不是,明姐儿的婚事就更艰难了!” 她不禁有些后悔当初答应了魏廷珍的条件。可心里隐隐又有些明白,能让窦昭退亲,让窦昭栽个大跟头,这‘诱’‘惑’太大了,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
“现在只好想办法先拖着了同,”王映雪不禁喃喃地道,“只能看事情有没有什么转机了……”吩咐胡嬷嬷。“如果魏廷珍来问,你只说这件事七老爷不答应,说会让窦家颜面尽失。要她别急,待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胡嬷嬷应喏,通过金嬷嬷把话传到魏廷珍那里。 魏廷珍安心等了两个月。静安寺胡同却始终没有动静,魏廷瑜却行了除服礼。 当时延安侯夫人也去参加了祭礼。 她望着英俊‘挺’拔的魏廷瑜,颇有些感慨地对魏廷珍道:“你家马上就要办喜事了吧?我们家清沅还不知道‘花’落谁家呢?” 说者无听,听着却有意。 汪清沅年纪不小了,早些年延安侯夫人怕‘女’儿嫁早了吃苦,现在却急着找婆家。 魏廷珍坐不住了,催着金嬷嬷去找胡嬷嬷。 王映雪只好模棱两可地反问魏廷珍:“我只能好心地劝七老爷,如果夫人有什么好主意,教我就是?” 魏廷珍有些傻眼,让金嬷嬷帮着出主意。 连魏廷珍都没有办法,她能有什么办法。 这话却被吕嬷嬷记在了心里。 正好红姑派灶上的婆子给金嬷嬷送去两匹红‘色’的夏布。 吕嬷嬷心中一动,趁机和灶上的婆子搭上了话。 过了两天,她提了壶金华酒去了窦家的笔墨铺子,只说是探望灶上的婆子。 红姑得了陈曲水的指点,热情地款待吕嬷嬷。 酒过两巡,外头有人找红姑,红姑只好抱歉地对吕嬷嬷笑了笑,吩咐灶上的婆子好生招待,自己去了铺子里。 不一会,陈曲水找了过来,见吕嬷嬷和灶上的婆子在喝酒,“咦”了一声,道:“红姑呢?怎么等了这么久也不见人影?” 灶上的婆子忙起身道:“红姑刚刚出去。”怕陈曲水责怪她在厨房里摆席口,把吕嬷嬷介绍给陈曲水,“这位是景国公府世子夫人贴身的嬷嬷,特意来看红姑的。”又指了陈曲水,“这位是我们真定的账房先生,来查帐的。” 吕嬷嬷笑着福了福,并不见惧‘色’。 陈曲水“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半盏茶的功夫,红姑折了回来,却神‘色’凝重地拉了吕嬷嬷到厨房后的退步说话:“你可知道济宁侯爷的生庚八字?” 吕嬷嬷一愣,摇头道:“我不知道。” 红姑肃然道:“你能不能帮我们打听打听。”说着,塞了个荷包给吕嬷嬷。 吕嬷嬷入手一沉,凭着经验掂量,最少也有十两。 她的心也跟着一沉,脸上却不‘露’分毫,笑道:“你好歹给我‘交’个底,我才知道怎么办啊!” 红姑犹豫了好一会,才低声道:“陈先生,就是你刚才碰到的账房先生,他说认识个龙虎山的真人,随便给济宁侯爷也算算命。” ※ 关于更新,有很多朋友问,我也在这说明一下。 因为是业余写手,加上今年孩子要升高三了,现在是单位和陪读村两边跑,时间比较紧凑,通常周末的时候吱公过来帮着买菜做饭,我才能有时间写文。觉得现在的状态也的确是很不好,更新没办法保证,和吱公商量了一下,以后节假日双更,其他的时间就只能一更了。不便之处,还请看书的姐妹们,兄弟们多多包涵! oo~ ※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