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救人（已修）
姐弟二人下了山，在溪边歇了一会。 蔡经泽就着溪水洗了把脸，忽然想起前几日的那顿水煮鱼，顿时唇齿生香，放下背篓折下根粗树枝，三两下便做成鱼叉的模样，兴冲冲地要去叉鱼。 蔡清河见这条小溪还不及膝深，便由着他去折腾。 “奇怪……”蔡经泽在溪中寻摸了一会，“怎么连鱼虾的影子也没见着。” 蔡清河疲惫地伸了个懒腰，焉焉儿地道：“时辰不早了，咱回去。” 蔡经泽想起篓中的山精，还想着趁早去药铺卖个好价钱，遂同意了，正要扔下手中的鱼叉，忽然惊奇地咦了声。 不远处横着大半条溪的一截粗大的枯木旁挂着半片衫角，墨绿的衫角用金线绣着云纹，随着流动的溪水上下浮动。 “阿泽，别过去……”蔡清河顿觉头皮一紧，忙出声喝道。 蔡经泽回头看了她一跟，握紧了手中的鱼叉，又往前走了几步。 蔡清河见他不听劝，禁不住有些气恼，但仍是快速脱了鞋袜下水冲过去，正要拖住他。冷不丁蔡经泽顿住脚，忽然便捧腹干呕起来，指着粗大的枯树后头，哆嗦着唇叫道：“阿姐，死……死人……” 蔡清河面色也不好，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握，尽量缓和了声气安抚道：“阿泽别害怕，他还活着。” “真……真的？”蔡经泽不信，身子轻颤着紧紧依偎过来。 “还有一丝气息，方才我看到他的眉头轻轻动了一下。”蔡清河拽了他上岸，“咱们赶紧回去。” “不……”蔡经泽倔强地看着她，“阿姐……” 蔡清河头疼，“你看那人满身是伤，腹部那道伤口那么深。再看他面目都浮肿乌黑瞧不出人样，估计是中了毒。就算还有一丝气息也不过是吊着口气等死罢了，便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他！” “阿姐……”蔡经泽轻拽着她的衣襟摆子，“这人……好可怜……” “可怜？”蔡清河好气又好笑，“你怎么能确定他不是个穷凶极恶之人？” “可是他就快要死了……”蔡经泽眨巴着乌溜溜水汪汪的眼睛瞧她，“就算没法子救他，咱们把他扛上岸，让他死得舒服点好不好？” 蔡清河看看他周围的溪水尚算清沏，犹豫了一会，便点了点头。他们已入溪中，若真有毒也逃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碰上了，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姐弟二人合力将那人扛上岸，随地一放便算完事。 蔡清河喘着粗气，快速吩咐蔡经泽往上游再走一段路，将手脚放在溪水中浸泡干净。 坐在上游浸泡了一会，蔡清河想起阿泽方才还用下游的溪水洗过脸，不由得低低咒骂了一声，但当着他的面，又不能进入空间，焦急之下灵机一动，从腰间解下装水的空葫芦，试着人在外面而用意念控制直接取用空间里的温泉水。 果然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 蔡清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笑颜微展，递了葫芦过去，“把它喝光。” 就算喝了温泉水护身也不能完全放心，稳妥起见，她决定回去后泡个温泉浴，再偷偷取些温泉水给阿泽泡澡。 二人穿妥鞋袜往回走，蔡清河吩咐，“你去折些树枝来，给那人盖上，好歹能遮点冷风清露。” 蔡经泽点头，依言去了。 蔡清河深深地吸了口气，硬着头皮走向地上那个快死之人。 温泉水虽神奇，但她并不敢确定它能解毒还有给人续命的功效。好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看他命大不大了。 蔡清河手腕翻转，从空间中取出满满一壶温泉水，紧皱着眉头掰开他的嘴，将温泉水灌入。 一壶水下去，蔡清河明显感觉到他眼皮动了动，便忙又陆续取了几壶水，替他冲洗身上的伤口。很好，这人求生意识很强，但愿他的生命力一样顽强。 她该做的都做了，这人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 “但愿你福大命大。”蔡清河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 那人的眼皮急速跳动了几下，猛然睁开。 蔡清河倒吸了口冷气，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如古井般幽深，透着冷冽的味道，直勾勾地盯住她。这么一双清冷漂亮的黑眸，被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衬得分外诡异。 幸好不过几秒钟那人便又闭上眼，蔡清河松了口气，看着他轻声道：“很抱歉，我不是活雷锋……”这个时代没有救护车和警察，她又是个黑户，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蔡经泽把树枝拖来，她帮忙着把枝叶给那人遮盖上，又趁机从空间里拔了个萝卜塞在树叶底下。倘若那人能有命醒过来，手边有个萝卜好歹能充饥补充点体力。 “阿姐……”蔡经泽抬头看她，眼中满是忧色，“咱们报官吧，好歹不至于抛尸荒野，死了也没副棺材……或者说不定，这人还有救哩……” “不行！”蔡清河断然否绝，“你想过没有，报了官若遇上个贪官，咱们说不定也得惹上一身sao。到时候那贪官诬蔑咱们脱不了干系，要敲榨娘的银钱，咱哭都哭不赢。再说了，这人……这一身伤，就算有命，进了官府还想活着出来？” 蔡经泽低头思索了一会，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理。 蔡清河叹了口气，暗自又取了一壶水，将装满温泉水的葫芦搁那人手边。想了想，又从空间里摘了两粒鲜桃，塞在那人手上。桃子还未完全成熟，但得益于温泉水，大若蟠桃。 “走吧。”蔡清河催促着，提起背篓，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蔡经泽回头看了地上的人一眼，亦快步奔向奔向自己的背篓，大声叫道：“阿姐，等等我！” 二人一前一后回城，蔡经泽忍了许久，还是按捺不住道：“阿姐，咱们明天再过来一趟吧？这人若……挺不过去了，也能……” 蔡清河脚下一顿，猛然回过身看他，锁住他的眼一字一顿地道：“把刚才的事忘了，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包括娘！这个地方，咱们再也不要过来！” “为……为什么？”蔡经泽眼里满是不解之色，嘴里小声地嘟嚷着，“这人……又不是咱俩害死的……” “为什么？”蔡清河语气里多了几分严厉，“你也看到他那身伤了，又是下毒又是刀伤，那个仇家肯定是个厉害的货色。你到处嚷嚷着今天的事，小心那人的仇家找到你头上！” 蔡经泽闻言，身子一缩，面色顿时惨白。 “阿泽……”蔡清河叹了口气，“你要知道，咱们在有能力救人前，得先学会保护好自己。” 蔡经泽脸皱成一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姐弟二人回了城，蔡清河神经还紧绷着，见蔡经泽也是一脸倦容，便道：“咱们直接回家，明日再去药铺子。” 那些药铺的掌柜个个是人精，若瞧他们风尘仆仆，浑身是土，精神还不大好，肯定会往死里压价。 蔡经泽点头，焉焉地应了。 刚进巷子，就见自家门外停了两辆马车，有几个清一色赭色袄儿葱绿比甲的仆妇婆子在门口打着转，不时地四处张望。 “阿姐……”蔡经泽猛地拽住她的衣袖，眼神里透着惊恐，“该不会是……那人的仇家找上门了？” －－－－－－－－－ 终于完了！说是修文，其实几乎是推倒了重新写的。泪一个，亲们都不给推荐票的～ 明天开始正常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