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心事
雷电轰隆隆降下。 一道影子急速迎上，竟然像是奔着雷电去了一样。 众人眼角余光看到，来不及看清是谁，身子已经急速做出了反应，纷纷逃窜。 白不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放出一层极其寒冷的坚冰，但在强大的雷电面前，只坚持了一瞬就破碎了。 好在，有了这一点点的缓冲，莫小小也同时将防御做好。 巨大的轰隆声过后，整个阁楼都碎掉了，受惊的修士鱼贯飞出，整个山腰也差点被截成两断。 白不凡再看莫小小，嘶嘶的雷电在她体表跳动，浑身焦黑，衣衫破碎，整个人已经没了气息。 白不凡、白起灵一惊，上前一步抱起她，忙给她注入灵气、喂服灵药。 忽然身边空气一动，白起灵抬起头，是白家老祖与天机门掌门。 掌门脸上喜悦，不过看到莫小小的情况还是吓了一跳，忙上前一步查看。 “好大的雷啊。”白家家主啧啧称奇。 比起一些元婴修士进阶的天雷还要重了，差不多可以赶上七阶妖兽进阶的天劫了。 白起灵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白家家主不满了，“臭小子，你是什么眼神啊？” 掌门忙着给莫小小疗伤，没管这些人的话。 白不凡一向不善言辞，此时也全神贯注盯着掌门，更没工夫理会。 白家家主揍了白起灵几下，见没有观众，才愤愤松手。 “不过，”他想了一下，又抬头往远处去看，“刚次那个不要命一样冲上去的，是沈家那个小辈吧？啧啧，这些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疯狂，老喽。” 虽然话这么说。他自己sao包地整理衣袖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来服老。 白不凡闻言却心中一动，也往西边看去。 之间一名紫袍的修士站在一个同样通体焦黑的人跟前，也在忙碌着。 果然不愧是疯子。 莫小小在他对战中感悟，他却反过来在莫小小的天雷中去接受洗礼。 虽然疯狂，但是，却很可怕…… 白家别院中。 掌门再三看了莫小小的伤势，才离去。 识海中，莫小小还在浑浑噩噩的，那一击。可是打伤了她的神识的。 二红和谱图自己无法出去。就呆在玉簪花中。照料莫小小。 掌门给她服用的丹药很好，过了三天，莫小小就缓缓醒来。 “老大，为什么你总被雷劈呢？” 二红很苦恼。它有记忆以来，已经是第三次见到莫小小被雷劈成这样了。 谱图在一旁接口：“因为我们是妖兽嘛，做什么都要被老天劈一劈的。” 二红白了他一眼，“人修虽然不被雷劈，但是进阶失败却会形神俱灭，比我们妖兽差远了。” 莫小小喘了口气：“闭嘴，不要吵。” 两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莫小小休息了一会，就开始查看自己的识海。每次雷劫虽然很痛苦，但是事后她的身体都会得到很大的好处。 果然。识海看上去又大了一圈，而且神识也觉得更加凝实了。 最大的变化是，识海上空，原本混沌一片的地方，有十一颗闪闪发亮的小星辰在那里定局。 二红颠颠凑过来看：“老大。那是什么？” 莫小小微笑，心中也是止不住的喜悦，“玄天真解的真星。” 从此以后，她要是排局就不用用天盘九星了。 二红唧唧笑道：“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啊，老大，快给我算算命，我什么时候可以成仙？” 莫小小狠狠拍了幸灾乐祸的它一下，知道它这是笑话自己呢。“你当命运有那么好推演吗？需要的功力不说，单说万事万物都处在不断的变化中，每时每秒都在发生变故，若是推演几时上百年以后的事情，不知道要推演多少局，那简直是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我可做不来。” 二红撇撇嘴，现在它觉醒了一层法身，皮糙rou厚的很，莫小小拍的跟挠痒痒一样。“那不是很鸡肋，米什么用啊。” 莫小小揪着它耳朵，二红这才哼哼唧唧讨饶。 “谁说没用了，只要关键时候能发挥一点作用，就比天下至宝还要宝贵了。” 这些年，她也依赖三华章的感悟逃过不少杀劫，这一点她很清楚。 “而且，要是以后的东西都能预料到，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谱图跑过来给莫小小捶腿，“老大说的对，关键时候能救命就是无上至宝了，何况这事仅此一家，别人都不会，到时候，嘿嘿……” 莫小小笑道：“一肚子坏水，我才不会用这个去阴人呢，费力气，而且也没有多大好处。” 从前玄土爷爷就和她说过，碧落虽然可以知万事万物起因结局、来源去脉、真假人心，但是却也不愿意时时刻刻动用的，否者，一个人身上背负的天机因果实在太重了，天劫也会越来越重。 “所以，”玄土爷爷慈爱地看着还年幼的莫小小说，“不到万一，不要随意动用预测之术，否者因果，毕竟更加倍还到你的身上。” 带着二红、谱图离开识海，莫小小看到自己破破烂烂的身子哭笑不得。 好吧，她也早已习惯了，修士只要还留着一口气在，就还能活过来，而且还能毫发无损地修不好，她这身子看着已经瘦骨嶙峋了，但是再滋养几天，也就恢复原状了。 莫小小要去见掌门，二红和谱图以及告诉她，之前她重伤差点丢命，还是掌门出手救了她呢。 现在掌门也在白家别院住着，莫小小就去拜见。 问好了路，莫小小就坐着象车赶去，她现在这身子，实在不能多动。 掌门住在离白家家主所在的正堂不远处的另外一所别院，莫小小走到门口时，大门敞开，显然掌门已经知道她要来。 进了院子，满园青竹。绿意凉凉。 掌门与白家家主正在对弈。 远看，一白一灰，隐身在无边绿竹之中，仿佛陶然隐士。 “弟子拜见掌门。” 莫小小微微屈身，结果身上的伤口太多，刚一弯身，就仿佛剥皮似得痛，她忍不住晃了一晃。 “伤还没好，就到处乱跑。” 掌门的脸依旧圆圆的，看起来和别的修士很不同。笑起来眼睛微微有些眯。显得慈祥随和。 白家老祖笑的很是开心。“老东西，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很开心吧。” 掌门呵呵一笑，没有理会他。问莫小小道：“你这三年的历练看起来很有进益，不过，也不需要太过cao之过急了。” 莫小小俯首称是，“弟子谨记。” 掌门想了一下，还是问道：“你现在是否到了玄天真解一重？” 莫小小点点头。 掌门满意地抚须长叹，“总算没有愧对祖师，师门之幸啊。” 白家家主有些吃醋地看着他，“知道我在这，还故意炫耀。” 掌门微笑。“我看你家的那个小辈，也很好，他日必定是人中龙凤，重振家族之威也是指日可待。” 白家家主这才开心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子孙中，也就小十三一个有些出息。”虽然一副感慨的样子，却也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掌门对莫小小道：“虽然如此，也不可心生骄傲，切记满招损，谦受益。” 莫小小俯首称是。 掌门看她伤势也还没好全，也不多说，虽然关于玄天真解他也很是好奇，毕竟这个阶层可是连他在内的所有天机门弟子都没有实现过的。 “你伤势还没好，快回去休息吧。” 莫小小拜谢才离开。 白家家主看她的身影消失在绿竹林深处，手中握起一粒黑子，轻轻放下，对掌门道：“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怎么竟和万年前的事情，一模一样……” 掌门脸上依旧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他手中执起一粒白字，思忖半晌才道，“天命如此，你我也不过尽人事而已，是成是败，也还需看天命如何安排了。” 白家家主有些烦，随手抓起一粒棋子，屈指一弹，打在一杆青竹上，那青竹应声而断。 “总是天命，真是烦，修仙都不能做自己的主，也不知道修的什么仙。” 掌门微笑道，“世兄，莫急，该来的总会来，你我何必烦恼呢？就如这青竹，虽是人力所种，但它若要修仙，又何须在乎主人的看法？” 白家家主微微点点头，“你总是比我看得明白。” 掌门挥手，那杆断了的青竹再次接上，似乎之前的断裂不过是一种幻觉罢了，“希望不负祖师遗愿罢了。” 莫小小回到满桃院，浑身疼的坐立不安。 索性她就在蒲团上打坐，过了半天，才觉得好受一些。 莫小小调动起识海中的十一颗星辰，按照星象术的记载，她可以用这十一颗星辰推演一定范围内的命运。莫小小自己对自己的命运没有太多的看法，反正她一向是个得过且过、尽人事知天命的人。 但是，莫小小很想知道青风他们的下落。 虚空中前往妖界，一别数载，虽然没有对人说起，但是莫小小是很挂念他们的。 虽然说心中觉得妖界才是妖兽们应该呆的地方，但是，无论哪里的世界，都不会毫无芥蒂地接受一群外来的陌生人，他们会遇到的困难，也可想而知。 莫小小知道自己现在无力帮助他们，但是，即便不能为他们做什么，莫小小也很想知道他们是否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