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头牌老公不要跑在线阅读 - 第十一章 红花排行榜

第十一章 红花排行榜

    忘记一个人很难,回忆起来也就那么点儿事儿。他们之间横亘了七年的光阴,都已不再是曾经青涩懵懂的样子,姚婉思索了一天,决定用成人的方式挽回他。

    遇上薛临毅,姚婉做事总是积极的。

    晚上八点,爵色夜总会。

    姚婉rou疼的花了1680包房间,坐在豪华沙发上,直接道:“我要点阳生,快让他来。”

    上次招待她的大姐看她一个人落单,穿着也不似之前精致,脸上就淡了热情,似笑非笑道:“今天周末,红榜排名次的日子,上周前十的郎仔都去负一楼拉票了,你一个都叫不来,还是另叫别人吧!”

    “红榜是什么?”姚婉新鲜了。

    “人气排行榜啊!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有竞争才会有进步。我们爵色每周进行一次红榜PK大赛,你相中谁,就可以为他选一票。”

    “我也可以选吗?用什么方式选?”这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来客都可以,一票一万,吧台买名字。”

    “……”

    姚婉吓到了,贵行果然很黄很暴力!

    她思索了一下,问道:“阳生也在下面吗?”

    mama桑露出了奇异的笑容:“按道理应该在,但他一向不在乎这种场合,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那我不叫别人了,我去酒吧看看。”薛临毅呀,见你一面怎么就这么难呢?

    地下一楼,酒吧里比上次来气氛更为热烈,主要表现在,顾客多了何止两倍!衣香鬓影,摩肩接踵,呼喊声震天!

    “KOKO!KOKO!”人们热烈的欢呼。

    刚刚结束一个表演,少年从打击乐上走下来,对台下的看客道:“KOKO一路走来,全赖我的亲爱的们一路支持,希望你们继续支持我,我会为了你们变得更加出色,光荣榜上KOKO需要你哦”说完大大一个飞吻,引发下面一阵尖叫。

    “好了,大家请暂时安静!”主持人嘘了一声,用神秘的声音道,“大家猜猜接下来是谁?到谁出场了?没错,就是上周排名第二的英吉!我们热情的英吉要来了。快来用你热情的舞姿来召唤他!朋友们,high起来!”

    顷刻,重金属撕裂了刚刚平息的安静,舞台暗下来,人群躁动起来。“哇呜——”一声高音起,石破天惊,闪光灯打在舞台上只着紧身裤的男人身上,男人瞬间成了全场关注的焦点。英吉随着音乐抬臀踢腿,动作激烈,肌rou勃发,绕着一根钢管上上下下,每次到惊险之处,都引发一群高声喝彩。

    “英吉!英吉!”“英吉,我爱你!”

    排名前十的每个人都不缺拥护者,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偶像撕扯着喉咙,恨不得昭告所有人,我所拥护的,才是最好的。

    正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殊不知,偶像站得越高,分给你的那份关注就越来越少了。

    舞台上英吉已经完美谢幕,临走用他那魅惑的嗓音继续蛊惑着大家:“想要和我一起大汗淋漓吗?那就今夜为我买单吧!我是你不变的爱人,记住我的名字,英吉!”

    “好了,朋友们,本店上周排名第十到第二的佳丽都表演完了,你们想不想知道阳生有没有来呢?其实我也不知道哦!让我们静静期待阳生的到来,好不好!五,四,三,二,一,阳生,你在吗?”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姚婉竟发现整个舞厅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对着台上翘首以盼,似乎即将到来的是某个大人物。

    暮然想到昨晚阳生出现的场景,众人也是格外安静,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他身上,不同于别的牛郎出现的场景,是尖叫,是起哄,是捧场,而阳生在的时候,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气场,那种氛围里,有一种默默地窥视与小心的仰望。

    而此刻,姚婉也同众多男男女女一样,对着台上,小心翼翼的期待着阳生的到来。

    半晌,黑暗中传来一声低沉又沙哑的男音,追光灯打在角落里,清俊的他静静坐在高脚椅上,抱着话筒,侧脸仰成45度的角度,眼睛看着舞厅上空的一点,又似虚幻的不看任何地方。他唱:

    Iheardhesangalullaby我听到了他唱的摇篮曲

    Iheardhesangitfromhisheart我听到了他内心的歌声

    WhenIfoundoutthoughtIwoulddie当我找到这份关怀的时候我可能会消逝

    Becausethatlullabywasmine因为那是属于我的摇篮曲

    ……

    Iheardherfacewaswhiteasrain我看到她的脸像雨一样惨淡

    Softasarosethatbloomsinmay柔软得像五月间盛开的玫瑰花

    Hekeepsherpictureinaframe他将她的照片保存在相框里

    Andwhenhesleepshecallshername他在睡梦中叫着她的名字

    ……

    Ohmysoulisdying,it’scrying噢我的灵魂在挣扎,它正在哭泣

    I’mtryingtounderstand我努力地想去了解

    Pleasehelpme请帮帮我

    Howcouldanangelbreakmyheart天使怎么会伤我的心

    Whydidn’thecatchmyfallingstar为什么他没能追逐我的流星

    IwishIdidn’twishsohard我希望我的愿望并不是奢望

    MaybeIwishedourloveapart也许我希望的是我们的爱就此分离

    Howcouldanangelbreakmyheart......天使怎么会伤我的心

    姚婉,你听到了吗?这是《天使之城》的歌,天使为了和人间的爱人在一起,不顾生死从高空坠下,变身凡人,终于能够碰触到爱人,可是第二天他的爱人却被上帝夺走了生命。第一次听到这首歌这个故事的时候,我觉得这像一个冷笑话般让人红了眼眶。因为我也像电影中的赛斯一样,踽踽挣扎,艰难独行,强烈的渴望碰触到你,可上帝却像个大疯子,瞬间夺走了我拥有的权力。

    你听到了吗?这是我为你唱的歌,我知道你在,你是如此可爱、坚强、执着,Howcouldanangelbreakmyheart?我怎么舍得伤你的心?可是,命运无常,人生太冷,我已经成了这般模样,肮脏的身躯,下贱的灵魂,我只配呆在地狱里,以腐rou为生,以恶鬼为食,生生世世的不见天日,也不见你,我想,这样或许能洗清我此生的罪孽,换一个来生再见的机会。

    你听到了吗?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没了爱你的机会。

    阳生一曲唱罢,灯光一暗,直接消失在黑暗里,一句废话都没有,只留下观众若有所失。低沉的压抑的情绪积在胸口,重复的Howcouldanangelbreakmyheart犹言在耳,撕扯的人的心脏纠结的疼,而那悠长的萨克斯风中委婉带有丝丝忧郁,嘹亮却仿佛盖上了一层忧郁的泪水。清醒之后不禁感叹,不愧是阳生,也只有他敢在夜店这种地方唱这种悲伤情歌,但也正是这种不把任何事当回事儿的态度越加让人们对他追捧。

    姚婉淹没在人群中痴痴凝望阳生的背影,对于她来说,此刻的薛临毅是完全陌生的。他站在追光灯下,淡定怡然,似翩翩贵公子,潋滟的桃花眼虚幻迷离,侧脸精致的不像话,吐出口的嗓音音质醇厚,低沉迷人,再也与记忆中的样子无法重合。她想起公交车上把她护在臂弯的男孩子,干净的衬衫,紧绷的身躯,低头说话时胸口的震动,那时的他无疑是羞涩紧张的,她怎么也想象不到薛临毅有一天会长成如今面对千人的大厅依然闲适自若的样子。

    有范儿的不输任何一个开演唱会的明星。

    姚婉突然就有了不舒服的感觉,薛临毅果然耀眼成了如同太阳一般的存在,让人自然追捧膜拜,可她还是平凡如杂草,连他唱的什么都听不懂。如今的她还能追上他吗?

    在7楼休息的阳生如果知道姚婉这样想,恐怕要吐血身亡了。废了半天劲唱给她的歌竟然没听懂,英语都交还给老师了吗?

    哎,但是,谁又能想到她大学四年英语连四级都没过,也没听过这么出名的一首奥斯卡金曲呢?

    吧台上,还是上次收钱的小帅哥。

    “Hello,能聊聊吗?”上周排行榜前十的牛郎演完后,上台的都是挑战赛,有目标很好,但是表演方面确实差点,姚婉觉得没意思,就想聊点八卦,想了一圈,就想到吧台有点意思的小哥儿了。

    “怎么,大家都在看表演,你怎么不看了?周末的竞争赛还是很不错的。”

    “阳生都演完了,我还看什么?”

    “呵呵,他可是难得登一回台,你可真有耳福!”

    “他不经常表演吗?为什么?他不怕排名退后吗?”

    “小姐,你知道今晚投票结果如何了吗?”

    “不是还没投吗?”

    “呵呵,是呀,还没开始他就2000万了,你还要怀疑他的地位吗?第二名的英吉最好的成绩也只有800万,你以为,阳生会在乎这点票数吗?”

    “啊!”姚婉吃惊极了,“怎么会差这么多!也没见得唱歌就比跳舞好呀?英吉的舞确实很有看头啊?”

    小哥摇了摇头,啧啧道:“你这是见异思迁了吗?阳生可是要伤心呢。”

    “别开玩笑了,我是真想知道原因。我想多知道阳生的事儿,你快告诉我吧,为什么他的票这么多?”姚婉对小哥儿恶意的插科打诨很无奈。

    “呵呵,那我告诉你吧,你以为爵色的红花排行榜是单纯的品评周末个人秀吗?又不是综艺选秀节目。我们的排行榜刺激的是平时的业务量,平时推销酒水的消费再加上今晚的投票金额才是总成绩,而今晚愿意为他们花钱选票的又是根据他们平时的服务满意度来决定的,数量质量都是决定他们名次的原因。你明白了吧?很多人提前就选好了阳生,是因为阳生一贯服务好,爵色很多客人都是他的死忠粉。”

    姚婉听到这里脸色却苍白下去:“阳生他平时接很多客吗?是不是都要色情服务?”

    小哥一听,脸沉了下来:“怎么,你要瞧不起他吗?他自己已经足够自苦,你也要瞧不起我们这行吗?”

    “不,不,不——”姚婉狠命的摇头,“阳生那么出色的人,我只是担心他,他那么骄傲,他怎么能接受出卖身体,我是担心,害怕!我是怜惜他!”

    小哥和缓了神色:“每个人做这行都有不得以的苦,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为什么来到这里,但是当初我走投无路殊死挣扎的时候,是他解救了我,把我安排在前台,免去奴颜婢膝,他的恩情我一辈子都记得,我不希望有人说他不好,当然,现在也没有人敢说他不好。从我来这里已经是第三个年头,阳生像今天这样一直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客人求而不得捧着他,老板抱了个聚宝盆顺着他,同行难望项背忌着他,他就那样顺风顺水无欲无求的活着,我也看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有一点我看得出来,他是一潭死水,你来了他就活,他在乎你,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任何鄙视他的思想。”顿了顿,他加重了语气,“你明白我的话吗?他其实是自我厌弃的,所以你不许再加深对他的伤害。”

    姚婉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为薛临毅有这样的朋友而高兴,同时又因为那句“自我厌弃”而伤怀。她的毅啊!7年前,一路坎坷,7年后,依然深陷囹圄。她想,她大概知道薛临毅的心理了,无非还像以前那样,走进死胡同里,认为自己不配得到幸福罢了。

    哎!我要拿你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