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三章 像重生那般荒唐
洪烟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她,这时的曲丽泰才23岁,正是风华青春最美的时期,也是最有锐气的时期,她在香港报纸上的专栏文章向来被人称颂,有非常多的粉丝,笔锋老辣,谈笑怒骂皆为文章。 “凯蒂,问题是你凭什么去找警察抓我?” 曲丽泰皱着眉头:“喂,我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的英文名字?” 洪烟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对卿明艳说:“你暂时别吃了,去房里收拾东西,把房子退了,我和曲小姐说说话。” 等卿明艳走后,他微笑着,低声道:“我不止知道你现在英文名叫做凯蒂,还知道你小学初中的英文名字叫琼丝,你出生在新加坡,随父母来到香港,现在住在港岛,你在牛津大学读书时主修世界文学史,当时和你同宿舍的女孩叫南希,法国里昂人,你身高一米六九,十九岁是体重56公斤,现在是52公斤,别的女人喜欢夏奈尔5号香水,可你偏偏最讨厌,你喜欢用跟自己年龄一样数目的玫瑰花瓣泡澡,每次只加十八滴薰衣草油。 你最满意的地方只有你自己知道,你不会告诉别人,但是我知道你最满意的是你的小蛮腰,你喜欢秋天的萧瑟,喜欢看落叶从树上飘下,然后你就喟叹树木把自己的生命给零碎分割,你喜欢冬天的萧煞,喜欢寒风钻进你的脖子,可你偏偏最爱高领毛衣,你的目的是想和寒风拼一拼,看它怎么来冻你。 你学滑雪好多年,却至今不敢冲下山坡,每次都会摔跤,你最怕别人呵你的痒,可你最喜欢呵别人的胳肢窝。你每天晚上都要抱着一个破旧的娃娃睡觉,只因为那是你奶奶生前送你的最后一件礼物,你刷牙后一定会照镜子。因为你总担心没刷干净。你每天要洗七次手,你有时候总在强迫自己。你分明知道自己不该去重复的同样的事。 你对男人很冷,认为他们接近你都不怀好意,连带你把你爸也恨上。认为你爸爸不应该去外面应酬,你明知道你爸身上沾染地脂粉气连你妈都无所谓,可你偏偏要骂你爸是个贱男人。 你十八岁时喜欢过一个男孩,叫什么来着,忘了,很帅,可惜他是个日籍华人。而你偏偏与其他香港女孩不一样,你比较仇日,因为你地老爷爷死于日本占领新加坡期间,你的爷爷身上也有日本人留下地刀痕。其实那个日籍华人也喜欢你。可你骂他欺祖灭宗,结果一段本可以甜蜜的小初恋还没芽就夭折了。 最后告诉你,你身上有一个地方有一个特殊的标记,只有你家人见过,而你因此很自豪地说你是天底下独一无二地。说完了,有什么话就问吧。” 曲丽泰真像碰见鬼一样,连退两步,却又鼓起勇气坐在卿明艳的那个位置,哆嗦着问:“你,你说。是个什么印记?” 洪烟的眼里忽然涌出无限的温柔和伤感,柔声说着:“小学五年级以前,你说那里好丑,你讨厌它,你和别的女孩不一样。还向你mama哭鼻子。你mama告诉你,那是你的独一无二。中二时你学画画,总是晚上一个人躲着在上面加些花瓣,颜色,还画一只小蜜蜂小蝴蝶,总把你的裤子弄得脏兮兮,中四后你害羞了,却每天晚上总要抚摸,还对自己说,不知道今后哪个可爱的男生才有资格亲它。 大学了,你却因为南希的原因,结果心理有些扭曲,有了这轻微的强迫症。安蒂,其实南希地死不关你的事,真的。我知道你很想问我怎么会知道这些绝对隐秘的东西,明说吧,我也解释不了,但我得告诉你,我无数次的,无数次地,梦见过那朵婉约的兰花。安蒂,这里的事情你不要去管,否则会惹祸。明天就回香港吧,我会去找你的,你到时别躲着我就行。” 洪烟说完丢下三百块,走到车里坐下,哆嗦的手掏出香烟。是的,他控制不住自己了,一想起曲丽泰遗书上地那些话,一想起前世曾经和她有过的那些温柔,他就战栗,他只想着现在就拥有她,不让她离开,更不让她去做出前世里间接伤害到父亲的事。 很荒唐,的确,正如重生那般荒唐。 一个重生的人必定是一个孤独地人,因为只有他有这种经历,这种孤独既是高傲,又是寂寞,渴望有人能分享,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对谁去说。 若你地前世充满痛苦,那你重生后的今生,再见前世亏欠过很多地故人之时,内疚和悔恨将如影随形。你必定极度的复杂,极度地难受。 曲丽泰从极度的震惊里回过神来,立即便像现新大陆,疯狂地跑到小车前,急切地追问:“这太神奇了,太神奇了!难道你在梦里就见过我的生活?天啦!天啦!我真的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能看见我的这么多年来的生活!我在你眼里什么秘密都没有了!太神奇了!” 洪烟伸出手,忽然摸上她的脸,柔声说:“今后晚上做了噩梦,醒来时别再叫奶奶了,如果梦里还有男人对你耍流氓,你就叫我的名字吧,洪烟,洪水的洪,香烟的烟。英文名字呢,尼欧。”不舍的捏捏,“走吧,明天就回香港。” 曲丽泰真的蒙了。同时也傻了。这一切像噩梦似的,虚幻,又真实。 卿明艳提着包来了,结算的房钱也拿了,奇怪地看看曲丽泰后,上了副驾驶座,向她招招手说:“曲小姐,我们走了,再见。” 曲丽泰很茫然地摆摆手,洪烟也对她温柔地微笑后驾车离去。 曲丽泰看着夜色里远去的车影,脑子里塞满洪烟的神奇的话,手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脸,问:这是真的吗?他居然连自己的梦境都知道,自己就连mama都没告诉过!他的眼睛为什么那么温柔那么柔情呢?完全能看出来充满着爱意,自己根本没见过他,就连他的名字也是刚刚才知道! 他是谁?究竟是谁?到底是谁? 这一切怎么解释啊? 左幽站在大厅里看看还在懵的曲丽泰。看看门外无边地黑夜。无声无息地转身进去了。 要田鸡在门上留下那句“英俊潇洒地不放屁先生”,就是为了暗示曲丽泰来找自己。现在她来了。那句话也就没必要再留下。洪烟先开车到田鸡家中,买一瓶矿泉水把这门上的粉笔字清洗掉。握着方向盘,对卿明艳笑道:“这次我在古山买了点东西。得放回家里。今天还是回云台吧,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云安。” 别克车车灯射出两道明黄地灯光,将车前二十米的距离照得一片通彻。卿明艳不时地偏头看看洪烟开车的样子,心里说,他真地帅极了。 洪烟拿起电话打给吕明:“吕明,房子买好了吗?” 那头吕明回答:“定了四套。” “设计方案做出来了吗?” “做了,十二楼两套,老板和我各一套,我们相挨的墙壁做扇门,装密码锁。一套在十一楼,你房屋的正下方,另一套在十楼,十一楼那套的正下方,三套房子垂直,将这三套砸出个通道相连,用活动拉门掩饰,天花板做些伪装。我想老板你需要保险柜,在省城定了一个一米六乘一米二的最新款保险柜,和一个六十乘六十的小型保险柜。买了两部车,一部三菱越野,一部北京吉普。” “呵呵,保险柜在哪,我可能要用。” “就放在楼里。” “两个小时后你在楼下等我。我现在正开车赶来。” “明白。” “那见面再说吧。” 十点过十分。洪烟先把车开到租屋楼下,上楼抱着牛黄和庞终南家的那些古董下来。再把车开到云台大学那栋学府大厦。吕明正站在大厦门口等着,洪烟下车问:“门锁什么的都换了吗?” “还没,这里的房子只是初装,准备明天进场做精装修。” “吕明,你老婆怀孕,不能嗅到装修材料散的毒气,你最好注意些你那房子地装修。至于我的房子只要能住人就可以了,我又不打算长期住着。你对那些装修工说,我的房子里不准刷油漆,关键是防盗措施要搞好,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明白,保险柜是重中之重,安放保险柜的房间窗户用砖砌死,房门再安报警铁门。” “差不多了,条件简陋,凑合着吧,反正过不了多久就会搬。来,吕明,帮我提东西上去,小心点。” 最担心将牛黄碰碎,他要卿明艳小心捧在怀里,三人把东西搬运到十二楼。吕明递给洪烟保险柜钥匙,提醒他一些注意事项,洪烟对保险柜可以说最熟悉,前世自己几乎天天都要接触保险柜。现在的这款保险柜相对于以后的构造防盗措施来说,未免太过落后,虽然是智能电子键盘密码锁,电子遥控钥匙,还带指纹锁控制,但是破解并不难,一个开锁高手只要有相关截频设备和解码器,一个小时内就能打开。 他甚至认为吕明可能就有打开保险柜的本事,就凭吕明那手开汽车锁的麻利,不是开锁高手绝对不可能如此迅捷。 洪烟当着卿明艳和吕明地面打开那个大号保险柜,抱起那块大牛黄,轻轻揭开包裹的棉布,对他们道:“卿明艳,吕明,你们见过这东西吗?这是牛黄,一头二十年的老黄牛胆囊里的牛黄,普天之下唯一的宝贝,世界第一地重量,价值至少一千万。” 卿明艳惊奇地道:“天啦,这么大,这都是长在牛地胆囊里面?它怎么装得下啊?”
洪烟笑了:“我亲自剖开的,胆囊有篮球那么大,正是因为难得,所以才能价值千万。现在还没有完全干燥,得让它慢慢阴干,蒸里面地水分,干燥得不好,非常影响价值,而且会把这件至宝给糟蹋了。” 吕明沉声说道:“老板。保险柜通电后会产生热量。保险柜里空气不流通,会影响干燥的品质。” “我知道。可没办法,没地方放,就先放在保险柜里吧。等你把这间房弄好了,我再拿出来。” 说着抬头看了吕明卿明艳一眼,他俩很识趣地退出门外。吕明说句“老板,我去楼下,事完了叫我”便走了。卿明艳还把房门关上。 洪烟苦笑一下,心里想着,卿明艳这女孩不算笨,识时务,身材惹火,也有几分情趣。找机会摸清她的底,可以用用,倒是这个吕明总跟自己保持很远的距离,令人没法子跟他亲近,没办法当作心腹,这么多机密事,他不贴心,自己怎么对他放心?难不成还得抽时间去把上辈子的心腹弄过来?那两杂碎以前自己还不是照样视作心腹,结果呢?人啊,人啊。莫测人心,真叫一个头痛! 把包裹解开,所有宝物一一小心地拿出来,千年不锈剑,金印。紫金流星锤。白银将军盔,金酒壶。翡翠玉石,夺目宝光,闪得耀眼。 保险柜共分四层,洪烟把黄金器物摆在最上层,白银器物摆第二层,兵器类摆第三层,最底下那层摆玉石瓷器和牛黄,其余小抽屉里则计划今后放文件契约之类。 洪烟略作清理,分门别类地摆放好,看着这一保险柜的珍贵文物,长叹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只有我才知道你们的价值,才知道你们是何等幸运地熬过这千百年时光,你们就做我地私人博物馆第一批藏品吧,等我把你们前世在博物馆地那些兄弟姐妹都到手了,咱们还是像上辈子那样,还给国家,我没有权力私人占有你们,你们是历史留给后人的财富。” 锁上保险柜,定定地出会神,才和卿明艳锁门下楼,吕明迎上来,洪烟道:“吕明,你地战友们有愿意来的吗?” “四个。都是靠得住的。” “不行,四个太少,咱们以后地事业会很大,你要和他们说清楚,今后公司可能会向国外展,也许还需要他们做好将来移民国外的准备。”“我会说的。” “不一定要身手技能特别优秀,关键是要靠得住,嗯,最好你要能把握住他们。” “明白。” 洪烟忽然开口问:“吕明,你说我能对你托以重任吗?” 吕明楞了一下,忽然笑了一下后道:“我的责任就是安全保卫。老板身手高超,能自保不出事,那我就尽我能力保护守卫老板需要我出力的东西。” 洪烟大笑起来,也不多说,载着卿明艳返回租屋。租屋两室一厅,除了洪烟梅子的睡房有刚买的新床外,另一个屋里也有房东老板的一张旧席梦思床。洪烟让卿明艳睡那张新床,自己拿张床单睡旧床。洪烟几乎五十多个小时没好好休息了,舒舒服服洗个澡,心里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一挨枕头就呼呼大睡,倒是躺在新床上的卿明艳辗转反侧,身上盖着洪烟和梅子睡觉地被子,满鼻子都是洪烟身上的男人气味和梅子身上独特的喷鼻奇香,怎么也睡不着。 她心里慌乱如麻,心烦意乱,不时地幽幽哀叹自己曾经的命运。 洪烟醒来时天已大亮,起床洗漱完毕,在客厅里压腿弓腰舒展身子,憋住一口气,一连做上几十个俯卧撑,闭住呼吸进行锻炼,有助于提高肌体对肌酸和缺氧的耐受能力。却在这时,忽然听到卿明艳在房里尖声大喊起来:“啊!啊!” 洪烟一跃而起,冲到房前吼道:“卿明艳,出什么事?” 尖叫声旋即平歇,洪烟敲两下门,屋里传来卿明艳急促而又迷糊不清的声音:“没,没事,我做做噩梦了,做噩梦了。” 洪烟笑了:“你这叫声有够吓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起床吧,七点了,今天还有很多事情做。。” 卿明艳应了一声,紧紧拥着被子,脸上表情惊恐,很久很久没有做过噩梦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忘却了,可这次的噩梦却再一次把她痛苦不堪的回忆给勾起来,泪珠涌出眼眶,滑落面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