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奴本孤鸿仙在线阅读 - 第一百十章 毒凤巢

第一百十章 毒凤巢

    贴紧洛忠的女人身上有淡淡的香味,让他忍不住凑过鼻头去嗅,俄而才铁了心推开她,心虚道:“你跟我的女人有些像。。所以我才。。”

    帕莎曼很享受与他的亲密瞬间,又是看着这人说话时将近结巴的紧张,竟是青稚气未脱的可爱,愈加要成她心头爱了。

    “不急,我会留在中原,我们可以慢慢來。”她笑着就大踏步地跑走了,留洛忠独在房中心猿意马。

    帕莎曼脚步轻快地在云家晃,路过的丫鬟至多看她一眼,还真沒人起疑。只有个小丫头一直跟着她,趁周遭沒什么人才敢上來阻拦:“娘子留步,有位郎君让我來请娘子过去。”

    她初來乍到不知云家情况如何,听是有人相邀便欣然应往,随丫鬟步入一处无人的花园,來到假山脚的池边等候,不见什么郎君狐君却感觉背后有人偷偷靠近。

    帕莎曼警觉起來,果然不多时一双手要推她,那人怎会想到“董家娘子”会功夫,就电光火石的瞬间,自己已被擒住,扣到地上。

    家丁大声喊道:“娘子饶命!娘子饶命!”

    帕莎曼力道用的很大,单膝顶住他的背让他十分吃痛,基本就是她问一句他就老实回一句。

    得知这人要作弄的是董家娘子,帕莎曼想到了应该是与自己长一模一样的女人,当即松开手,说道:“你很恨她吗?”

    “恨,当然恨!我因为她差点被打断腿,这个仇必定要报!”家丁跪在地上磕完头如此直言。

    “她与云洛忠什么关系?”帕莎曼趁机打听道。

    家丁便将董嘉言如何勾引洛忠的事讲了个大概,还一并说道:“她之前与來路不明的男人乱搞堕过几次胎,等了这么多年那始终不肯露面的男人大概是不要她了,于是那小贱人就盯上洛忠少爷,这不前两天她还不要脸地脱光了伺候少爷,还故意开着门让人瞧见。”

    自己喜爱的男人居然会看上这种货色,帕莎曼跟着家丁一起气愤起來,问道:“那洛忠少爷喜不喜欢她?对她怎么样?”

    家丁如实道:“这还用说吗?少爷被她迷惑的神魂颠倒,吃口饭喝口水前都要先想想她饿不饿渴不渴,之后才顾到自己。”

    “那你就不怕今日之事再落祸患到自己身上?她要去告状你不就完了?”她质疑道。

    但见他两手还撑在地上,仰头贼笑道:“小贱人不敢去告,她与同院住着的娘子乱來的事被我知道了,如果她敢告我,我就把这事说出去。”

    帕莎曼听闻那女人居然还乱性,顿时替洛忠觉得十分的不值。凭什么这么下贱的女人可以霸着自己喜爱的男人?

    家丁见她脸上起了同仇敌忾的意思,再次求饶道,望她大人大量不要记着,自己以后再也不动歪脑筋了。

    “不,你给我听着,今天这事我就当沒有,你要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帕莎曼俯身把了他的脸说道,“下次行动记得派人通知我,我來替你出口恶气。”

    到了十四那天,受邀请的众人纷纷打扮仔细了,天还沒亮就赶到了宫里,在麟德殿前的空地上列了齐整的队恭候圣上。

    衷瑢跟着九娘一道在里面站着,她往四周视寻几回,微弱的曙光里只看到不少侍卫雕塑一样立在远处,找遍东南西北都不见云长天的身影。

    她悄悄向一旁的九娘问道:“大少爷人呢?”

    九娘让她这么问,也抬头望望,回道:“估计是陪着皇上來的,待会就能见到他了。”

    众人头顶上的苍穹自东向西渐渐明朗起來,第一束阳光耀到衷瑢的眼睛时,只听空旷的场地里响起一声悠远的呼喊:“圣上亲至,跪身,迎驾!”

    在场的人纷纷抖了衣摆裙边低头跪在地上,衷瑢紧张起來,忙的屈膝,想抬头看时,被九娘及时摁住了脑袋。

    南北衙的两位头儿是开路的先锋,着软甲持刀,走到定点便停下侯着,皇帝昂首挺胸,气度非凡地迈步而來,身旁跟着的不是皇后,而是元喜。他不急不忙地落了座,看到下面许许多多穿着艳丽新衣的子民,心内一阵舒畅,便向一旁的云长天问道:“你家人可有來?”

    不等他问的时候,云长天已经向下方览过多遍,他眼神好,在一处角落里发现了衷瑢和九娘。

    “收了邀请的自然要來。”他颔首回道。

    皇帝又转向郑四郎问了同样的问題,郑四只道:“家里來消息,父亲病重卧榻,倒來了几个姬妾。”

    “前段日子看你父亲还生龙活虎,今日怎么就突然病了?”皇帝拍着大腿问道。

    郑四郎如实回道:“开春的时候父亲就有些不适,听家里老人说是十多年前染瘟症留下的。”

    “瘟症?这个朕倒是有印象,那年死了好多人,沒想到郑昴公也中过招。”皇帝调侃道,话毕不等其他人反应,起身开金口,说了许多有的沒的,扬一下国威就好。

    等仪式过了,宦官又呼喊着恭送圣上起驾,众人这才敢稍稍抬头亲睹龙颜。

    衷瑢小心望去,果见自家夫君伴着皇帝,一副威严神圣的模样,但与平日里对她的严肃又有些不同,此时的他冷漠不可逆,真真正正是一个大将风采。

    她内心腾起些小骄傲,此时其他人必定也看见他了吧?那他们知不知道跪在角落里的这个衷瑢就是躲在他背后的小娘子呢?

    退了麟德殿,一众大流还要走到公主院去给大公主贺寿,礼品也随身带上,到了门口闲杂人等不必进去,送了礼给守候的两个宦官就行。

    那两宦官一人边收便唱和:“某某家某某人,某某礼一份。”另一人便快快用笔在簿子上记着。

    衷瑢跟着九娘,两人并着送了一份,到唱和时,记账的宦官赶忙喊住她们:“云家娘子吗?大公主吩咐了,若遇到云家娘子一定要请进來,两位快快随我來吧。”

    大公主早有打算,这让九娘嗅到不好的味道,衷瑢在后边扯扯她的衣袖,有些紧张不安。

    宦官请了第二次,九娘不好再犹豫,拉了衷瑢的手戴着笑脸便随他们迈进了公主院。

    不來不知道,这地方竟是比云家更富贵的安乐窝,满眼繁重的花木,绿草茵茵的花园里还自由走着飞着各类珍贵的鸟兽,往往是她们左手边窜出一只叫不出名字的彩冠大鸟,右手边紧接着响起一声走兽的悠鸣。

    一路都在异境里穿梭,衷瑢來不及将所有的收入眼底,至他们行到院落附近,她还不时回头去望來时的花园。宦官停了一个守在门口,她们被另一个带着步上台阶,随后跪在空旷的停楼里,侯着命令。

    停楼像个豪华的大棚,砖瓦覆顶,朱漆涂柱,地上铺着榉木板,除了人立于上,就不放任何琐碎。

    南北向沒有门,直直望去,视线能够穿过院子,看到远处的三层楼阁。

    楼身适当处布着彩绘,非常精巧,院里时常有成队的宫人托着各种用品行过,但听不到一点嘈杂吵闹。

    静谧肃静的公主院在衷瑢心里简直成了天宫一般的仙境,贵族的生活绝对远超她之前所能设想的极限,云家相比之下,竟是要连这停楼都不如了。

    跪了半天,却迟迟不见内里再有人出來传唤,她轻声向九娘问道:“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九娘赶紧示意她别出声,但是來不及了,立在前边的宦官回过身來问:“怎么?娘子这是在怨大公主怠慢两位了?”

    这吓得衷瑢慌忙摇头,浑身疲软起來。一旁九娘告饶道:“家里姑娘沒见过世面,头一次进宫,还望公公见谅。”

    那趾高气昂的宦官低头朝衷瑢鄙笑着又转过身去,原样站着。

    九娘伸手抚抚衷瑢后脑勺,权当作给惊魂不定的她一点安慰。

    大概过了燃半柱香的时间,内里终于有人來传,让两位娘子进去。

    领头的宦官让两人跟上,边走边嘱咐道:“你们两个。。特别是你。”他说着就停了脚步,扭过身來兰花指直点衷瑢,警告道:“我看你一点规矩不懂,是不是云家來的都有些可疑!待会见了大公主,记得不准说话不准抬头,大公主沒让你站起來你若是敢动一下就算是要对大公主不利!那是立马拖出去斩首的!”

    衷瑢被他骂到心窝里去,直感觉入了虎窝狼xue,稍有风吹草动自己就要被碎尸万段,就不说受训的委屈,就是一份从未体验过的惊恐,早已让她软了手脚,视线模糊,眼眶红了半圈。

    一旁的九娘只能竭尽全力去安抚她,说道:“沒事的,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此时衷瑢多想回家,或者让云长天过來自己身边也好,有他在她就有依靠,心里也有底,更不用受这个太监的气。

    一路憋着担忧委屈的复杂情绪,她们很快到了楼阁门口,本以为进去就进去吧,衷瑢沒想到,那宦官又停了下來,转身挡在前边,招呼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