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宫翊的合作目的（23号补更）
淳于妩紧紧抿着唇，始终觉得哪里不对。【】 水韵被箭所伤时，凝碧的焦急担忧不像作假，当看见冷箭上的字条时，她的惊惧更不像伪装。 可若一切并非凝碧所为，屋中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水韵没有半点挣扎的迹象便死了，还有水韵满脸的不可置信又该如何解释？ 长公主心思何其敏锐，见淳于妩神色严肃，又看了看一桌被下了药的饭菜，立刻便将事情猜的**不离十。 叹了口气，长公主起身走向淳于妩，将她揽进怀里，柔声安慰道，“阿妩，娘知道你很难过，水韵凝碧照顾你的生活起居十多年，在你心中的位置非比寻常，如今一个死一个背叛，换做谁一时都难以接受。可人死不能复生，水韵用命换你看清凝碧的为人，也是死得其所。娘一定厚葬她。” “不光要厚葬水韵，还要彻查！” 淳于骁目光沉沉，掠过长公主以及在场所有的人，最后在五姨娘身上顿了顿，收回视线道，“欲加害阿妩的黑手都伸到眼皮子底下了，一天不查清，整个将军府也不得安宁！” “将军说的对，保不齐这人的目标不仅仅是郡主。”二姨娘沉思着道。 “岂不是我们都处于危险中？”四姨娘惊呼，又连忙捂住了嘴。 “那怎么办？屋中一点线索都没有，水韵又断了气，再不可能说出凶手是谁。”六姨娘最是担忧，如受惊的小鹿，眼底蒙上一层薄薄的水光。 五姨娘冷冷瞥了一眼六姨娘，“水韵死了，不是还有凝碧？” 二姨娘沉吟，“可凝碧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只要没确认她已是尸体一具，凡事皆有可能。将军府这么多侍卫，全城搜寻一人，算不上什么难事吧？” 五姨娘看向淳于骁，目光一转，落到拥着淳于妩的长公主身上，“何况公主殿下手里还握着一直皇室隐卫……” “调去便是。” 长公主抚着淳于妩的头发，爱怜道，“只要能找出始作俑者，别说皇室隐卫，就是让我亲自去找人，我也甘愿。” 淳于骁眸光一深，“阿妩心情不好，毓敏还是留下陪她。城门尚未开，凝碧必定在城内，我带人去找就行。再有一事，水韵不在，阿妩身边没个贴身服侍的人，我实在不放心。让管家挑些可靠的婢子过来，让阿妩选几个顺眼的，最好会武。” 淳于妩闻言从长公主怀里退出来，“爹，女儿已有人选。” 不待淳于骁和长公主开口，淳于妩看向屋外，“流霜，进来。” 众人扭头，只见阑珊灯火里，着一袭冰蓝裙装的女子稳步走来。她身形笔直如钉，昂首挺胸，表情疏离而淡漠。 然而，当流霜走近，在场所有会武的人，都齐齐变了脸色。那神色与淳于妩在质子府见到流霜时，一模一样。来的女子走得不慢，可行走间却无声亦无风，分明是绝顶高手啊！ 即使不会武的，也被流霜浑身透着的那股不卑不亢的气韵所震慑住。挡在门口人不由自主往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 流霜径直走到淳于妩面前，跪了下去，“奴婢拜见郡主。” 这样的高手竟然如此心甘情愿向淳于妩俯首称臣？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落到淳于妩的身上。 淳于妩将他们的神色一一看在眼里，迎上楚凤仪嫉妒又忌惮的目光，勾唇淡淡一笑。 她转眸看向长公主和淳于骁，“爹，娘，那日我之所以能在暗河里脱险，多亏遇上了流霜相助。昨夜我追刺客出去，运气过度，身子不适险些……亦是流霜相救。她孤身一人漂泊在外，所以我想把她留在身边。” “暗河里原来是她救了你。” 长公主若有所思，目光在流霜身上停驻许久，语重心长道，“阿妩，你想报救命之恩，有的是方法。她无家可归我们可以在楚京给她买屋买地，让她有个容身之所，但娘不同意你将她留在身边。不管她救过你几次，总归来路不明，凝碧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而且她武功太好，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要杀你易如反掌。娘委实不放心。” 淳于妩扶起流霜，“娘，既然她杀我是轻而易举的事，暗河里或者是昨夜，她有的是机会，还何须救我呢？” “郡主说的也在理，可若她的目标不在郡主……整个将军府，可没有几人是她的对手。”五姨娘淡淡插话，眼底明明是一片澄澈，却让人无端生出压迫之感。 流霜微微蹙眉，回望五姨娘，“奴婢跟了郡主，便生是郡主的人，死是郡主的鬼。郡主吩咐什么便做什么，其余奴婢一概不管。若是违背今日所言，他日怎么死痛苦便怎么死。” 五姨娘微愣，一双眸子紧锁流霜，认认真真将她打量了一遍，轻轻笑笑，不再说话。 淳于妩见状道，“娘，不管你和爹是否反对，我都要将流霜留下。” “阿妩……” “阿妩不是小丫头，不过是挑一个婢子，由她去吧。”淳于骁了然瞥过流霜。若他没记错，当日灰鹰引这女子现身，她言辞间的意思是受命保护阿妩。如今阿妩让她站上台面，他倒要瞧瞧背后那人是何方神圣。 长公主见淳于骁竟同意，深望了一眼流霜，无奈道，“阿妩你这性子，娘拗不过你。你执意留下她，就留吧。但是娘要挑几个武功好些的侍卫守在你院外，等确认她没有歹意后再撤去。” 淳于妩皱眉，“娘，我信得过流霜。” “信得过也好，信不过也罢，你娘这么做是关心你，就这样办吧。” 淳于骁起身，拍拍淳于妩的肩膀，走到长公主身边，“既然今晚有这么个高手在阿妩身边，毓敏，我便送你回院子休息，你身子才好，经不起折腾。” 长公主欲言又止，叹了一声，目光扫过众人，“夜深了，都回院子歇息吧。” 说着，她走向房外，淳于骁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顿，才跟了上去。 长公主和淳于骁一走，众人也跟着离去。婢子们将水韵抬下去，很快便将房间收拾干净，重新布置妥当。 淳于妩看着焕然一新的外室，静默伫立。片刻，她走进内室，坐到床边，取***上的披风搭到屏风上，疲倦道，“昨夜去追斗篷人时，我就应该意识到那人是故意引开我。如果我发现折回，水韵或许就不会死，凝碧也不会下落不明，事情更不会变得这么复杂。流霜，今夜之事，你怎么看？” “奴婢不知事情始末，但有些话，却想告诉郡主。浮在台面上的真相，大多都是假象。真假难辨时静下心，将所有的疑惑点铺陈开，跟着心一步步去分析，最不愿面对不愿接受最坏的那个可能，往往就是真相。” 流霜凝神听了听四下，继续道，“其实眼下郡主只需要保护好自己，翊皇子是奴婢见过的心思最通透之人，最近暗卫出动频繁，幕后之人他或许已经有眉目了。” “翊皇子？”这个称呼从流霜口中说出，淳于妩只觉得别扭，她道，“没有外人时，你称呼宫翊主子即可。” 流霜却正色道，“郡主，奴婢方才那番话并不是为了取信众人。翊皇子曾说过，若有一天您将奴婢从幕后带到台前，那么奴婢与他便再无主仆关系。所以从今天起，奴婢的主子只有您。” 淳于妩瞪大眼睛，宫翊让流霜来保护她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不是说将你借我而已？” “郡主，有借有还，有借无还，出发点都是一样的。” “所以他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让你一直留在我身边？” 流霜沉默垂下头。 淳于妩冷声道，“现在我是你的主子，问什么你就该答什么。” “郡主这是接受奴婢了？”流霜欣喜抬眸，“是的，翊皇子将奴婢派到您身边便没打算要奴婢再回去。” 淳于妩咬牙，若说合作关系，双方之间人员调用便很正常。可瞒着她将流霜硬塞给她，这算什么回事？ 依流霜的性子，让她回宫翊身边去，恐怕比让她立刻抹脖子更难。 莫名其妙被迫接受馈赠，还是这么一个牛闪闪的大活人，淳于妩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略一思索，淳于妩问道，“流霜，你跟在宫翊身边多久了？” 既然拒绝不了，她至少要知道宫翊葫芦里卖什么药。 “回禀郡主，奴婢今年十九岁零三个月零二十一天，奴婢多大，就跟翊皇子有多久。不过郡主毋须担心，奴婢现在只认您一个主子，而且很快跟您的时间，就会比翊皇子久的。” 十九年！很快？ 淳于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果现在我问宫翊的底细，你会说吗？” 流霜坚定摇头。 “我知道你不会说，所以我不会问你敏感话题。随便问问总可以？” 流霜犹豫一下，点点头，“郡主请问。” “宫翊妾几名？兄弟几名？” “妾没有，兄弟五名。” “何时来的大楚？” “三年前腊月。” “母亲姓什么？” “谢。” “一天吃几顿？” “两顿。” “他和我合作的目的是什么？” “带您回北越。” 淳于妩嘿嘿一笑，可笑到一半，她的笑意倏然僵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