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国之蠹虫
阿元连忙答道：“玩，当然要玩。去病哥哥，你答应了？” 去病很是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阿元开心地笑眯了眼，转过头问卫步：“三舅舅，尾生抱柱抱了多久呀？” 卫步认真地看了一下白帛，摇摇头道：“这上面没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尾生一直等到水涨而死，应该等了很长时间才是。” “这样呀。”阿元很是失望地用手托住小下巴，“那等多长时间好呢？三年？不可能。三天？好像也太长了。三个时辰，你们看怎么样？”对“三”这个数字怀有强烈执念的阿元，句句不离一个“三”字。 三个时辰？曹襄和去病左右对视一眼，然后曹襄出言道：“好像太长了一点。” 阿元点点头：“也对。那……三刻钟，可好？” 去病仍是不满：“还是太长了。” 自觉退让许多的阿元也不满了，斩钉截铁地说道：“就这样定了，三刻钟！” 察觉两人就要起争执，曹襄连忙劝道：“去病，算了，三刻钟也不算太长。”接着又对阿元说，“阿元，你想过没有，这三刻钟我们要做些什么？要是就这样抱着，那该多无聊。” 虽然觉得曹襄的话很有道理，不过被去病激起脾气的阿元丝毫不肯退让：“我就要三刻钟！去病哥哥不答应，我就……” “你就像我阿母告状，对吗？”去病截断阿元的话。 阿元得意地点点头。 被用同样的理由再次威胁，去病忍不住讽刺道：“你整天除了告状，还会干什么！” 阿元没有注意去病言语中的讽意，只是很认真地思考自己究竟会干什么。想了半天，阿元答道：“我识字，还会念书。” 没想到阿元会有这种反应的去病一愣，然后继续反驳道：“识字算什么本事？会识字念书的人多得是。” 识字这么难的事情，怎么会有很多人会呢？阿元不信。可是看看阿母和三舅舅没有反驳，而去病哥哥又是一脸笃定，阿元也就信以为真了。皱着小眉头想了半天，阿元不是很有底气地说出自己的另一个本事：“我还会玩鞭子。” 去病嗤笑道：“玩鞭子算什么本事？女儿家该会的东西，你自己数数，有什么是你会的？” 女红，厨艺，持家，全都不会。阿元沮丧地低下头。突然想起自己的大靠山说过的话，阿元得意地仰起头：“父皇说了，等我长大了，就会将汉国最富庶的县赐给我作食邑，阿元会成为汉兴以来最有钱的公主。父皇还说了，阿元只要做世上最开心、最幸福的女童就行了，其他的通通不用去烦恼。” “一无是处，不学无术。就你这样子，和那些凭借祖上蒙荫胡作非为的国之蠹虫有何区别？”发现子夫和卫步无意劝阻，去病毫不留情地继续讽刺道。 阿元直觉地反驳道：“我才不是虫子，不是虫子。” “那你说你会干什么？”去病好整以暇地问道。 “我还小，不会很正常。再说了，去病哥哥你又会什么？” “我会骑马射箭，打算长大后去北疆驰骋沙场，扬我汉国军威。你呢，恐怕从来没想过长大后要做什么吧？像你这样一心只想着吃喝玩乐的人，不是国之蠹虫，又是什么？” “我才不是蠹虫，阿元才不是虫子。”想反驳却又找不出话来的阿元语带哭腔，向子夫扑去，“阿母，阿元不是虫子。” 子夫见阿元扑来，连忙打算将怀里睡得正香的阿双递给身旁的梓依，却发现自己的衣襟被阿双紧紧抓住。生怕把阿双吵醒，两个女儿一起哭闹，子夫只能对年纪更长的阿元说道：“到你三舅舅怀里去吧，阿母这里没空。” 听了子夫的话，阿元脚步一顿，呆住了：自己受了委屈，阿母怎么能这样呢？ 见阿元咧嘴就要哭出声，有些头痛地子夫再次提醒道：“小点声音，别把阿双吵醒了。” 阿元傻眼了，一时间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虽说有心借机挫挫女儿的娇气，可真看到阿元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子夫又心软了，示意卫步前去安慰女儿后，抱着熟睡的阿双离开大厅。 卫步一边抱着乖乖压低声音哭泣的阿元回席，一边劝道：“长公主别伤心，三姊只是暂时没来得及理你。” “三舅舅骗人。”阿元一脸不信。 卫步解释道：“你想想呀，要是三姊为了哄你把小公主吵醒了，到时候你们俩一起哭，三姊一个哄你们两个，该多辛苦呀，你说对不对？” 阿元点点头，道：“嗯，也是。阿元是长姊，应该让着meimei才对，刚刚是阿元太任性了。” “怎么会呢？”卫步让人取来用温水浸湿的手巾，一边为阿元擦脸，一边道，“长公主年纪小，一时想不通也很正常。好了，可别再哭了，要不然待会眼睛可是会疼的。” 阿元乖巧地点点头。 看到阿元懂事的样子，卫步忍不住埋怨自家三姊来：这么听话的孩子，居然狠得下心来这般折腾。 阿元旧事重提：“阿元不是虫子。” 卫步点头附和：“别理去病胡扯，长公主当然不是虫子。” 发觉舅舅会错意，阿元语带焦急：“不是，不是，是阿元不要做虫子。”阿元只有不做虫子了，才不会继续被去病哥哥欺负。 卫步这才明白阿元的意思：“不要做虫子？那，长公主想舅舅怎么帮你？” 阿元满脸期翼：“阿元长大后做什么好？” 卫步很想告诉外甥女，能把长公主的本分做好，就足够了。可是，这话不能就这么说出口，卫步很不厚道地将这个难题交给正在处理政事的皇帝陛下：“此事关系重大，舅舅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等陛下回来，你再问吧。” “对呀，父皇最厉害了。”阿元点点头，又好奇地问道，“舅舅怎么就愿意一直做蠹虫呢？” 闻言，去病很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 卫步白了外甥一眼，道：“舅舅当然不愿意做蠹虫。舅舅现在这个志向，可是当年咱们全家共同的愿望。只不过你们的阿母舅舅和姨母现在有了新的愿望，我还是坚守当年的志向罢了。” “怎么可能？”去病难以相信，自己心目中英明神武的二舅舅，当年的志向居然只是吃喝玩乐。 卫步不以为然：“有什么好奇怪的。那时候，对我们来说，全家只要吃得饱，穿得暖，做工不被笞打，死后有一席之地安身，就已经是天大的幸事了。无论是谁，怕都没想过有一天能有这样的富贵。”说着摸摸阿元的头，“你们阿母年幼时可是吃了不少苦头，长大了可要记得好好孝敬母亲，知道吗？” 阿元点点头：“知道，阿元一直都很听阿母的话。” 去病撇撇嘴，略带不自在地说道：“我当然会孝敬阿母，这个用不着你多说。” 两人一前一后回答完卫步的话后，相视一笑，然后发现自己和对方正在斗气，齐“哼”一声，同时把头拧向他处。 子夫把次女安顿好后，刚好看到这一幕，忍住笑意走到阿元面前：“你呀，就这么一点小事，也能哭一场。好啦，既然不哭了，就和去病、阿襄玩去吧。”又看着一脸别扭的去病和依旧看热闹的曹襄道，“去病是兄长，也不会和阿元一般见识，对不对？” 阿元和去病再度对视一眼后，踌躇半晌，拧着袖角慢慢吞吞地走到去病和曹襄面前，道：“那时间由去病哥哥你来定好了。” 与此同时，去病言道：“就依你说的，三刻钟好了。”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后，相视一笑，算是尽泯恩仇了。 见三个小家伙和好如初了，子夫算是松了口气，却突然听卫步说道：“就你们这打扮，和故事里的人物实在是相差太远了。” －－－－－－ 突然萌上了《诗经》，下一章来一个《诗经》情诗大串唱，题目就是“琴瑟和鸣”，希望可以写出子夫和野猪的JQ ps：今天去百度吧里乱逛的时候，又看到有人说“卫家族灭”这样的话。再想想之前听到有人说起什么“卫家被夷三族”的说法，真的觉得好囧。 明明整场变故中，卫家只死了卫伉一人，曹家也只是没了曹宗一个，陈掌家更是没有丝毫记载。那些人是能穿越，看到史书没有记载的东西，还是看的是什么盗版的《屎记》《汗书》，以至于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我可没乱说呀，有兴趣的不怕雷的，可以去看看百度百科相关词条，以及相关的修改记录。据说，真的有几个吧，在编写穿越版的史书，真囧！硬要把长安城郊外的地盘，割让给匈奴~~~巍巍大汉呀，你被炮灰得真无辜~~~） 以我这么多年看小说的印象来看，只要写到汉武朝，卫家一定会被炮灰。如果主角是男的，卫家毫无意外地会成为小弟。如果主角是女的，卫家的女人一定会被炮灰得干干净净，然后主角以无比纯洁的姿态去迎接卫家男人的“逢迎”。（要抱卫家男人的大腿，用得着这么当什么立什么吗？） 被炮灰的还有野猪他娘，人家明明一生下小野猪就被封为夫人，野猪被封王后，更是成为胶东王太后，真不明白有些人怎么就是爱称人家为“王美人”。囧~~~（其实单看景帝最后封王的五个儿子全部都被王家姐妹包揽，还有猪娘使计把栗姬母子拖下马而景帝一直都没追究，就知道这两姐妹在景帝后宫是怎样的地位了。其实我很想将她们和赵飞燕两姐妹相比较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