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真不要脸
“大嫂，你过来有什么事情吗？”石材一只手搭在门框上，身子斜靠着门边，另一只手挡住了翠莲想要再次进去的身子，语气强装镇定的问道。 “我说二兄弟啊，你知道这个蓉娘不？村里人都在纷纷议论着，说她克死了丈夫，又带了一个拖油瓶，如今还要连累你，让你也找不到好媳妇儿，你随我去给村长说说，让她们母女赶紧离开爹的竹屋。”说的时候，还冷哼一声，斜睨着石材背后低头不语的蓉娘。表情就像只斗胜了的，却已经不下蛋的老母鸡，正‘喔喔喔’的乱叫。 苏攸禾站在翠莲的后面，听到这一席话，小脸儿涨的通红，差点又有种想要咬住她的冲动。 大牛二牛和小猫也紧随其后赶了过来。 这刚刚已经睡下的大牛一听大妈过来了，就赶紧叫醒二牛和小猫，急冲冲的跑到了蓉娘的屋外。 “大妈，这么晚了，您过来有什么事吗？”大牛终究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虽说小时候，大妈整天趁着爷爷不在打骂他们三个，罚这罚那的。可是，现在爷爷去世了，大妈大伯又和爹爹分了家，况且这是在他们自己的家里，便更有了些底气，语气稍显强势的问道。 “你这崽子，几天没见给我这样说话了，这道是谁教的啊？”翠莲意有所指的加重语气，不屑的盯着浑身气的发抖的蓉娘，以为是害怕她了。 “大嫂，这么晚了，你该回去了，不然等会儿大哥又要找你了。”石材隐忍着怒气，毫无表情的说道。 “管他干什么？你大哥那榆木脑袋，整天不知道去做些事情，就知道呆在家里，又经常生病，就光靠我一个人种上那几亩薄田能够什么用！”说完话，似乎不解恨，又朝着旁边啐了一口唾沫，紧接着用袖子抹了抹嘴。 “大妈，爷爷去世的时候就留了那几亩地，分家的时候全给你们分去了，我们比你们还可怜。”二牛不满大妈的话，就插嘴道。 翠莲一听这话，脸马上黑下来了。便大声嚷嚷，箭头又指向蓉娘道：“我说蓉娘啊，你住着我爹的竹屋，到时候可一定要交了房租啊，就算是村长也没有什么权利的。”翠莲说完，一抬头却看到二兄弟脸黑的跟包公似地，吓得后退几步，却转念一想自己是大嫂，他也不敢怎么样，就仍然不放弃叮嘱蓉娘几句，便又对着后面的蓉娘喊道：“下个月我过来收房租啊，记着准备好。” 石材听了，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大牛，将你大妈送走。”再老实的人，也经不起这翠莲的几番折腾，心里憋着气也无处发了，怒火就像开了风扇，‘嗖嗖嗖’地直窜。 谁知那翠莲还不死心，要离开的时候，却眼尖的瞧见了蓉娘灶房台檐上的石磨。就又返了回去。 只是边走，嘴里边惊讶道：“咦，这不是咱爹在世时的那个石磨吗？怎么会在你这里？”见没人回答，便自顾自的说道：“怪不得啦，敢情是这二兄弟偷偷藏了去，怕这分家的时候少分些东西。”翠莲说着话，人已经走到了石磨的跟前，顺手就抱起石磨和大铁锤，准备离开。 “大妈，这是我们家的。”一直在旁边有些发抖的小猫拉住翠莲的衣角，试图用小小而弱弱的身子阻止道。 “你这死丫头，这哪里是你家的，这是你爷爷留给你大伯的，我刚巧最近要碾辣子，把这石磨拿回去用用。”翠莲说了这话，却压根儿就不说什么时候还的话。小猫当然不肯，今儿刚刚用石磨碾了油菜籽，这以后若还要用了，上哪里找去啊。 “翠莲大妈，您家境好，哪看得上我们这个小东西？”苏攸禾也不依道，手还拽住了翠莲的另一边衣角。 “看你这娃说的，我这不是最近要用嘛，待用完了就给你们。”紧接着又偏头对着石材喊道：“二兄弟，我这用上几天啊。”也不待石材回答，便身子一斜，用另一只手狠狠的拍打了小猫和苏攸禾拽着她衣服的手，赶紧连蹦带跑的溜走了！ 苏攸禾看着她远离的身影，心中是忿忿不平。真是见过不要脸的，却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第一次来到石才叔家里，先是大吃一顿，随后又惹得娘亲犯了老毛病，硬是花了石材叔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钱。现在又跑过来乱嚼舌根，就连大牛哥的爷爷留下来的东西都要抢回去，还抢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就好像在石材叔家拿理应属于她的东西。 苏攸禾握紧小小的拳头，真想在那张不知恬耻的脸上打上一拳，让她知道疼痛的滋味。 可是，苏攸禾还小，不能掺杂进来，站在娘亲的角度来说，这是大人们之间的私事儿。 只听‘咚’的一声，石材搭在门框上的那只手狠狠的捶在了门上，竹门瞬间就发出吱吱乱响的声音。 “我真没用，害你受委屈了。”石材脑袋挨着门板，垂下头去，可是话语分明就是说给蓉娘听得。 “石大哥，没事，这和你没关系。翠莲嫂子怎么说也是孩子们的大妈，你们都是一家人的，这点事情算什么呢？只要大家平平安安的就好。不就是一个石磨嘛，改日待我的绣活儿卖了钱，石大哥就去集市上再给我们买来一个。还比翠莲嫂子拿走的那个新。这天这么都暗下来了，又冷风不断的吹着，石大哥赶紧带着孩子早些休息吧。”蓉娘咬着牙，捂住胸口，使劲的说完这段话，却又是一阵咳嗽，继而大声的喘息起来。 石材一听，赶紧转身道想要扶住蓉娘，这才注意到她只穿了亵衣，便低了头，赶紧回道：“我和大牛们先睡去了，你合阿禾也早些休息。”说着，便立刻出了门和三个孩子离开了。 苏攸禾赶紧用小壶给母亲倒了水，蓉娘喝了几口之后，算是安稳了一些。加上心里有事，这一晚上就这么消耗过去了，硬是睁着眼睛到了天亮。 苏攸禾不知为何，总是感到困，一挨床就呼呼大睡了。 这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才被大牛在门外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