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盛元九年
盛元八年，大周国力日益上升，先后平定**和吐谷浑，不过，这些都不关温雅的事。 长安，书香斋。 这是温雅这两年来经营的一个产业，足有三进之大，第一进是专门贩卖书籍，笔墨，纸张的地方。第二进是住人的，前前后后住了数十人。而第三进却是她的技术开发部和加工作坊。 温雅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第一不能缺的就是资金，而要说怎样赚得钱最多，最快，那自然就是搞垄断，而想要垄断一个行业，首先那就是在生产力和技术上一定要比任何一家都高都强。 “小姐，这活字印刷出来的字体果然清晰好看，照这个速度，一天下来，怕是能印出好几百本书籍。”一位中年管事捧着一页刚印好的书籍，兴奋的对着一身黄裙的温雅道。 温雅不在意一笑，数十个人，一天才印几百本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可是每天都要按照万计算的，当然，在这古代，一个作坊每天能出书数百本，已经算是很难得的了。 这活字印刷术，虽然温雅前世没有怎么了解过，但光是听名字也知道原理了，知道了原理那自然就简单了，大把的银子一投下去，要不了多久就研发出来了。 不过，技术虽然研发出来了，但制造活字却又是一个极为麻烦的事，温雅招募的二十多个木匠，足足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制成了二十多万个成套的枣木活字，不过，好在她总算是弄成了。 活字的字体，用的是温雅已经达到一流水准的楷书柳体字，印出来的书籍，文字不仅清晰流畅，而且还非常美观，刚一上市，生意就火得不行，各个书店的订单就排了老长，整个作坊加班加点的赶，都供不应求。 而且，活字印刷因为省去了雕版印刷每页都必须雕版的功夫，再加上大周此刻的雕版印刷也都还不完善，弄出来的东西跟温雅的根本就没得比，成本也比温雅的高上数倍，所以如果温雅愿意花大功夫，扩大作坊，把作坊开到各地去的话，那么她想垄断印刷行业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现在的温雅是不敢搞什么垄断的，因为她没那实力，要是现在敢搞垄断的话，那无异于是在找死。 但就算温雅不搞垄断，她也可以将她作坊里印出来的书籍，当成‘高档货’，高价专门卖给达官贵人。 为此，温雅还在每一本书籍的一角打上了书香斋特有的标记，以提高书籍的知名度。 至于价格，最后温雅思来想去，决定把每一本书的价格定在五两银子一本，其实她是想定十两一本的，但考虑到那实在是太扎眼，太过于招惹豪门大族妒忌了。 饶是只卖五两银子一本，温雅的这个印刷作坊，除去成本，每天也能进账一千多两银子。 每天如此庞大的一笔进项原本也是极其扎眼的，好在夏影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的好，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温雅每印一本书的成本才不过是二十几文钱，传出去的是二两多银子的成本，就算是这样，也已经够让许多人眼红的了。 当然，温雅也不是死要钱的人，等到了一定的时机，她会考虑将活字印刷散播出去，降低书籍的价格，造福造福穷人，让读书的门槛降低些的。 除了印刷作坊，温雅在长安还有许多店铺，但那都是给夏影发展情报用的，真正赚大钱的也就书香斋而已，而且为了不影响到顾展铭，她所有的产业都只是挂在奴仆的名下，而那些个奴仆也早已经被她给隐藏了起来。 这个方法还是夏影告诉温雅的。不止温雅这么干，还有许多商人，为了不影响后代也都这么干，只不过朝廷对这方面也查得极严，一旦有人被查出来，总之那人会很惨。 但温雅有夏影这位天龙山庄的紫护法帮她做保密工作，所以她的处境相对别的人而言，要安全很多。 平静中，时间来到了盛元九年春。 这一年，温雅十一岁，顾展铭十七岁。 顾庄。 三年下来，庄子原本的那十几户人家在顾家的资助下，迁移到了顾家旁边，所以原本的顾家也就形成了现在的顾庄，这也让原本显得很冷清的顾家，看上去比以前多有了些许人气。 “小雅，你弄好了就快出来，你哥哥就要到家了。”顾氏冲着还在屋里忙活的温雅喊道。 “好了，好了，哥哥到了吗？。”不一会，一身黄裙温雅兴冲冲的从屋里跑出来，跟顾氏一同走出去，抬头眺望远处，果然见一辆马车正朝这边缓缓使来，看马车的样式，应该就是顾展铭的马车了。 三年间，顾展铭一般都是每两三个月才回来一次，每次回来也就待三四天，很多时候，温雅和顾氏都想亲自去国子监看他，但国子监那种地方，平头老百姓又不让进，而且，那地方里的人基本都是权贵功勋的后代，其中也不乏纨绔子弟，她们母女无权无势，去多了，难免摊上麻烦。 “吁...！” 马车在顾氏和温雅的前面停了下来。 赶马的车夫先行跳下马车后，伸手撇开了帘子，只见一位身穿一袭雪青色纱衣的俊俏少年从里面钻了出来，对着温雅和顾氏灿烂一笑。 “哥！”温雅甜甜的叫了一声。 “小雅又长高了。”顾展铭笑眯眯的摸了摸温雅的头。但温雅只给他摸到一下之后，便嘟着嘴躲开了，临了还不忘瞪了他一眼。 顾氏在一旁看得高兴的笑着，任由他们兄妹逗闹的一番后，才伸手拉着顾展铭一路嘘寒问暖的走进家中。 “哥，这是小雅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今天正是顾展铭的生日，温雅笑眯眯的让下人抬了一箱东西出来，放在顾展铭面前。 “小雅送什么东西给哥哥的，竟然这么重？”顾氏好奇的问道。 这箱礼物的确是够‘重’的，依箱子着地时的一声闷响粗略估计，箱子里的东西怕是要有好几十斤重。 “娘让哥哥打开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温雅先卖了个关子道。 “跟娘还卖关子。”顾氏没好气的瞪了温雅一眼，便让顾展铭打开来看。 箱子一打开，只见里面装着满满一箱的书籍，顾展铭拿起其中一本，看了看，又相继拿起几本，眼中难掩喜色道：“这些都是你收集的？” 说着，顾展铭又注意到了书中的字体，字体清晰好看，整片文字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只觉得赏心悦目。 因为顾展铭很喜爱看书，所以近年来温雅特地花了功夫，四处收集了许多人文典故，经典古籍等，用她已经开发出来的活字印刷，印成的新本。 活字印刷，虽然已经开发出来了，但温雅成立的那个研发部也依然在不断的改良，试图更快速更低成本的印刷大量书籍，同时也让印出来的书籍更加清晰美观。 “小雅送的礼物，哥哥喜欢就好。”难得顾展铭能这么高兴，温雅顿时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这书的样式和里面的字体，这些书似乎都是书香斋印出来的书，这一箱怕是不下百本，得好几百两银子吧。”顾展铭说着，同时又感觉这些字体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三年前，温雅虽然跟顾氏坦白了她的‘野心’，顾展铭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但他们都不知道温雅这几年具体都做了什么，所以顾展铭和顾氏根本就没有往哪方面想。 当下，温雅也不准备瞒他们什么了，便将书香斋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顾展铭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感觉书里的字体这么熟悉，原来那就是用温雅的字印出来的。 书香斋这个名字，在近年也渐渐被众人熟知。 想到温雅的成就，顾展铭的脸上慢慢变得复杂了起来，好一会，他才苦涩一笑：“娘，儿子如今才发现，自己竟是这么的不中用。” 温雅一愣，想不到顾展铭竟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随后一想，温雅便恍然。顾展铭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向来都是把改善家里的家境，让自己一家能够衣食无忧，不受任何人欺负做为努力的目标，可如今他的一应吃穿用度，却都还要仰仗温雅这个比他还小六岁的meimei。 从平阳镇，在到长安，家里的条件是越来越好了，可从头到尾却都没有他顾展铭什么事，这不得不让他微微感到有点自卑。 见顾展铭如此说，顾氏一脸不高兴：“展铭，你切莫妄自菲薄。小雅她虽然弄了些银子，可毕竟咱们家刚刚兴起，家底也薄，一旦真个遇上什么事，还不是任人宰割，只有你将来谋得一官半职，咱们家才能有些许底气。” “是啊，哥。将来家里还是得靠你才行的，小雅还指望着以后靠你混个官家小姐当呢。”温雅也在一边开导道。 “好了，好了，你们不用担心，我也只是临时起念而已。”顾展铭深吐了一口气，他本就是一个聪明人，刚才也只不过是一下子没想开，钻了牛角尖罢了，就算没有顾氏和温雅的开导，他也能很快恢复过来的。 见顾展铭恢复了过来，温雅松了一口气。 一家人又随便说了些话后，顾氏便起身，亲自去厨房为顾展铭张罗‘生日宴’去了。 吃过晚宴，顾展铭算是过了十七岁生日，而今年则又是一个科考年，只不过还不知道顾展铭的打算，待温雅开口一问的时候，顾展铭只是神秘一笑，似乎已经有了计划。 三天后，顾展铭就回国子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