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会将红院留下来
三天后,太阳升起之时,红院‘门’前人马沸腾,随从兵马排列成整齐的四行。新晋的西夏侯贴身‘侍’卫是四个英俊健壮的年轻男子,高矮胖瘦如出一辙,此时身着戎装,威风凛凛。 盛夏依然是一袭白衣,比起以前的出尘脱俗,多了份睿智,他微微一笑抱拳向前来相送的盛老爷及村民微微一笑,说了声:“叨扰了,大家保重。” 便拉着身后撅着小嘴,金童般的小喜郎。 盛夏‘春’风满面,虽是面带微笑,却是气场十足,相送村民下意识的全都躬身,有几个甚至跪了下来。姬家的家仆全都去了,姬小童也去了,不管盛夏麦穗儿之间又怎样的瓜葛,盛夏是对他有恩的。 刚开始他是站着的,也躬了身,待盛夏牵着喜郎的手来到马车前,马童跪下做了人‘rou’马镫时,已经呼啦啦跪倒一片。姬小童也不由自己的跟着跪了下去。 盛夏带着喜郎优雅高贵的坐进了豪华奢侈的金属包了外壳的八匹马拉着的的马车,马车前后还有八匹跟着,按照盛夏的身份,马车本来应该是十六匹马拉着,可是乡间小路太窄,积云山下的官道也不宽敞,马太多走不开。 韩冬羽随后跟着,跨上那匹高大的枣红大马,他身着一袭红‘色’紧身战袍,头发高高竖起,面‘色’冷峻,霸气外‘露’,让人不敢直视,气势比盛夏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对跪着的姬小童扯出一丝笑,会意的,跟在马车后面, 人马已经走过村口的小径,‘女’眷才慢慢出来。盛装的盛夫人在庄妈的搀扶下,端庄的对相送之人群微微点头过。进了‘门’车。身后的穆丹丹一身牡丹‘色’长裙,头上‘插’满翡翠珠宝,浓妆‘艳’抹。姝草也是衣着华丽的跟在身后。伺候穆丹丹进了盛夫人的马车。同庄妈坐进了后面简陋一点的车子。最后出来的是一身火红‘色’衣裙的梅瑰红。妖娆妩媚。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她低头进了最后一辆小巧的马车,车轮慢慢滚动。相送人群这才微微抬起头。想看看盛家公子的正牌夫人,出生在灵泉村的哪位娇柔的麦穗儿。 可是直到留在随后护送的兵马都已相继跟随,也没看看。 盛老爷疑‘惑’的起身对旁边的儿子说:“老大,是不是爹老眼昏‘花’了。你可有看见穗儿?” 盛老爷的长子摇了摇头说:“没有,孩儿可是从头看到尾的。” 盛老爷心里隐隐地感到不安,前几天他曾让夫人带着礼物去看麦穗儿,想她以后会是西夏侯夫人。可是夫人回来说麦穗儿去了姬府看望jiejie,并没见着。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积云山下人马浩浩‘荡’‘荡’的沿着管道蜿蜒而行。眼看就要走出积云山,盛夏喝住马车,走了下来,举目回望。山高路长。 喜郎也跟着下来,哭丧着一张小脸带着哭腔说:“爹,我要我娘。我要我娘。” 盛夏轻叹一声,面对喜郎的苦恼好脾气的抱起他坐回车内,摇晃着他说:“你娘过些日子就会回来,你乖乖地跟爹先回去。喜郎不是喜欢骑马么。到了临西,爹让人给喜郎修一个跑马场。” 原来他还有一丝希望。想麦穗儿能赶来相送,那样的话说明她还有一点不舍,他会让人强行将她带走的。等到了西夏,再好好哄一哄,说不定她也就认了。 ‘女’人么据说都是很好哄的。 可是她并没有出现。 韩冬羽骑在马上默默的看着盛夏,他知道麦穗儿是不会前来的。临走之前他已经去看过,麦穗儿昏‘迷’不醒。 姬小童对他说并无大碍,让她睡着了也好。 心里总是不安的,他觉得自己的心留在了身后这个村里。 走出积云山,他快马上前对盛夏说:“大哥,我们就此别过。大哥保重。喜郎,跟二叔说再会。” 喜郎瞪着一双纯真的眼神问:“二叔。你是要去看我娘么。你告诉她,我很快就去接她。让她等着。” 韩冬羽说:“喜郎乖乖跟你爹去。二叔一定会让你娘等着。” 说完策马而去,盛夏一直目送红‘色’的人马消失。 三天后,麦穗儿坐在半山腰,看着山下,脚下已经折碎了很多蒿草。 眼前似乎闪动着一群人马转过山脚,渐渐时隐时现,最后不见,她的心忽忽悠悠的也被带走,她茫然地折着身边的蒿草,手指上被刺出了血液浑然不知。 身后很不忍心的麦宝儿终于忍不住上前坐在她身边小声说:“四姐,我们回去吧。已经坐了大半天了。他们三天前就走了。” 麦穗儿茫然的说:“走了。三天前么?” 麦宝儿说:“是三天前,四姐,我们回去吧,天都黑了。回去迟了,三姐会担心的。” 麦穗儿这才感觉到手指疼痛,手指出血了,她将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钻心的疼。 身体很是虚弱,山坡又陡,来的时候鼓足了气,并不觉得。这一回散了劲儿,寸步难行。 麦宝儿说:“四姐,我背你吧,看你的样子,也走不下去。真不知道人都走了三天了,你还来看什么。” 说完弯下腰。 麦穗儿摇了摇头说:“宝儿,难为你了。四姐就想看看喜郎走的地方。你不知道喜郎是四姐的命。” 麦宝儿叹息一声说:“四姐,我们就应该将喜郎藏起来,我们这山大谷深的,藏一个人,就是他盛夏再厉害,一时半会的也找不到。” 麦穗儿说:“宝儿,他跟了他爹比跟了我好。再说了,将他藏起来,我们便不得安生。说不定会死的很惨。宝儿,喜郎他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儿子,你的外甥。他会回来看四姐的。只是他长这么大从没离开过我,他这么一走,我的心就被他带了去。” 麦宝儿背起麦穗儿,艰难的下山,说:“四姐,既然你说喜郎跟着他爹好,你就要先安下心来。身子差不多了,就回咱家来住吧。三姐家是比咱家好,到底是亲戚家。” 麦穗儿摇了摇头说:“宝儿,我要回红院。” 麦宝儿吃了一惊,停下来说:“四姐,你糊涂了吧。我们已经跟红院那些人没什么关系了,还回去做什么?”
麦穗儿站在了地上,看着他说:“我跟他是没关系了。可是他会将红院留给我,那是我该得的。按理说以盛夏的财力,以我这么多年的付出,那座院子远远的不够,可是咱不能贪心。今儿回去,你带着姐夫家的仆人去帮忙给我收拾收拾。过几天我就搬回去。你要是不放心,就带着存香乐乐过来陪四姐些日子。” 麦宝儿说:“可是四姐,他们能将院子给你么?” “怎么不能?不但能,还会给四姐留些银子。”麦穗儿很肯定的说:“不过不会很多,最多也就是三四百两。是我说的。多了不要。” 麦宝儿不相信的摇了摇头,盛夏对四姐做的那么决断,本来他是要去讨个说法的,可是麦穗儿坚决的阻止了他。 他向来听麦穗儿的,便忍住没去。心里却是实在的不甘心,不知道咒骂了盛夏多少次。 心里相信盛夏一定是仗势欺人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之人,却实在是碍于他现如今的地位,不敢硬碰硬而已。不过这样的人怎么会给四姐将那么一座别致的院子留下来,还给她钱。 麦穗儿也不多说,休息了一会儿,被麦宝儿搀扶着下了山坡,姬小童早已派姬富贵赶着马车等在山下。 回到姬家,已是黄昏,盛老爷已经等候多时。 见到麦穗儿,他略显不安的起身说:“穗儿啊,老朽不知道你和公子的事儿。是公子今儿个派人给老朽送来一份信。说是他无奈休了你,心里很是愧疚。托老朽将红院的房契转给你,另外还有五百两银子。” 麦穗儿低头说:“多谢盛老爷。” 盛老爷犹豫片刻问:“穗儿,看公子对你还是有情有意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麦穗儿说:“盛老爷,穗儿从小在山村长大,以前是不知道喜郎他爹的身份,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已经知道了,明白自己几斤几两。还是乖乖地留在这里的好。盛老爷,你不会不接纳我吧。” “哪里哪里。”盛老爷忙说:“穗儿也是我们村里出来的人才。你能留下来,老朽觉得很荣幸,很荣幸。” 麦宝儿对麦穗儿实在是佩服,按照一般规律,这样被休了回来,又在一个村子。婆家娘家一定会闹翻天的。 就是以前二姐被休回来,虽然家里没人去她前婆家闹事儿,麦姜氏也是在媒人那里骂了几十几次。 只是因为麦青儿以前实在是又懒又馋,也没给人家生出儿子,也有点理亏而已。 三姐却不一样,她里里外外辛辛苦苦的好多年,还给盛家生了那么一个金童般的儿子,要去评理,绝对的理直气壮。 可是她并没有让大家去给她讨说法,倒是盛夏真的将这座红院留给她,红院里可是有那座著名的灵泉,他长这么大都没多少机会好好的看过。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