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个条件
“爹，爹！”曾兆书徒劳地唤了几声，因见父亲根本不予理会只得作罢。待他一转身，目光向四周一扫，围观之人轰然散去。 “方才多谢你。”此行目的达成，穆世澜也不愿在这里多呆，向曾兆书道了声谢，便要离去。 “等一下！”曾兆书突然喊道。 穆世澜顿住脚步，并未转身。 曾兆书走上前来，搔着头，笑道：“七姑娘这回是怎么了？若想来药园，和往日一样，直接找我便是，何必这么麻烦。” 果然原主和他关系要好，只怕在她穿越之前，穆七没少跟着曾兆书混进药园……为免露出破绽，穆世澜只得装作和他熟识的样子，编了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搪塞了一番，曾兆书虽仍有些狐疑，但一时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两人闲聊了几句，曾兆书倒也识趣，并未提及她的病，这一点倒是让穆世澜对他添了一分好感。一直送到门口，曾兆书方自停步，不再追来。 从药园往自己住的小院走，一路上都有人指指点点，穆世澜也懒得理会，径直快步前行。 “姑娘你总算回来了！”进了院门，石榴迎上前来。 “先进屋。”穆世澜简短地说完，解下披风，朝四周扫视了一眼，石榴立刻会意，先是打发走四周窃窃私语的丫鬟婆子，接着关了窗户。待要伸手去接披风，鼻子却嗅到了什么，忍不住低呼：“姑娘，昨夜……你真的去了药园？” 看来昨夜之事已经传开了。穆世澜平静地道：“不错，这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今日一早，大家都在议论，说药园失窃。而姑娘你又恰好不在房里，所以——” “大家都怀疑我是小偷，对吧？”穆世澜斜倚在床上，吃着桌上早就摆放好的点心，让自己尽量舒服一些，同时补充着昨夜因为练功和施法损失的能量。 “姑娘怎么可能是小偷，自家的药园，想要什么，姑娘直接和三老爷说便是，那样做岂不是多此一举。”石榴想当然地说道。 “石榴，难不成你以为，现在的我，还和从前一样，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吗？”穆世澜只吃了一块点心，喝了一杯水，随即停止了进食。 许是她吃得过少，饭量和从前有些不同，石榴瞪大了眼睛，表情显得难以置信。而她的话，也令石榴意识到了什么，穆七如今被查出得了不治之症，将来必然无法进入仙门修炼，也无法成为家族的顶梁柱，待遇自然比之从前差了一大截。心中不由一凛，越发猜不透，穆七到底去药园做了什么，难道自家姑娘真的是去偷东西？ “姑娘……”石榴犹疑地唤了一声。 “好了，别胡思乱想。”穆世澜却笑着吩咐，“待会儿若有人找我，你就说我不舒服，等休息好了，才能见客。” 石榴“嗯”了声，又道：“可六少爷方才找过你。” 穆世澜笑道：“无妨，你去带个话给六少爷，就说我休息好了，自会去见他。” 石榴点头应着，却忍不住仔细看了一眼穆七，越发有一种与从前不同的感觉。可要说穆七哪里改变了，又无从说起。但可以肯定的是，穆七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爱哭鼻子的主子了。至少在遇到被别人议论成是小偷时，绝不可能表现得这般镇定。 等到石榴领命而去，穆世澜方才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合眼睡觉。心中有事，睡眠极浅，也不踏实，才不过一个时辰，她就醒了过来。 趁着无人打扰，穆世澜从袖中拿出了变形匣，放出神识，探入其中。 四方形的田，大约十平米的样子，不大的空间，显得中央的那口井格外惹眼。 黑漆漆的井口，仅容一人出入。在她神识靠近古井时，一股柔韧的力量轻轻一弹，居然将她拦住了。 “封夜，你在里面吗？”穆世澜下意识唤了一声。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这发自心底的声音，在变形匣空间里竟能够很清楚地听到。 “怎么，有事？”井中腾起一缕轻风，却在一息之间，化成了一个人形黑影。 看到黑影，穆世澜微微吃惊，她还以为“轻风”就是封夜所能保持的形态，没想到神识竟能看到他的身形轮廓。 无论他是什么族类，换做任何人，在这样初见的时刻，难免都会好奇地问一声：“你究竟是谁？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比你还想知道问题的答案，所以，往后别再问了。”封夜的回答，不咸不淡。 “那你会一直待在这里吗？”穆世澜开始打量四周，虽说这块田面积不大，但若能开发出来种植药草，绝对潜力无限。 “当然。”封夜似是猜到她在想什么，用肯定的语气道，“这里的灵气，适合我修炼。至于你，若要使用这里，还要靠我的帮助。” “你的帮助？”穆世澜疑惑了。 “嗯，光凭神识，你能够将外面的药草，或者物品送进来吗？”封夜反问道。 “……”穆世澜略思索了一番，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神识只是一种精神力的形态，不是实体，无手也无脚，如何能够把实物移动到变形匣空间中？而封夜能够凭借“轻风”这一形体自由出入变形匣，性质就不一样了。 然而，变形匣如今是她的物品，但内中的空间却又归封夜管理，那么，这个“领地”划分以及往后两人的合作事宜，就不得不先商量好了。 “那么，你愿意给我当免费的搬运工？”穆世澜索性把话挑明了。 在说这话之时，自然存了一分期待，若封夜真的能替她打理这个空间，往后肯定能省不少功夫。 “免费？”听她语声带着几分急切，封夜反倒笑了，当然面前的女孩是无法看见他的笑容的，当下老神在在地反问道，“你觉得呢？” “好吧……”一开始就占他的便宜，似乎不怎么厚道。穆世澜释然微笑，“你说，要怎样，你才肯帮我？” “这里一旦开始种植药草，就会产生灵气，那对我的修行亦有帮助。”微微一顿，封夜低沉的声音陡然一扬，“所以，我要的不多，只要你肯答应我一个条件，往后若需要搬运什么，但凭你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