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初登苏府
“娘。” 叶如烟甜甜的叫了一声，走过来挽住王姨娘的胳膊，王姨娘疼爱的拍了拍她的手。两个人边走边聊着。 “练完琴了？” “是呢，这首曲子练了许久，皇上喜欢琴..女儿想着千秋节..” “不，不行。” 王姨娘突然惊喜的说道，倒是吓了叶如烟一跳，不明白王姨娘这是何意，千秋节上要弹得曲子是二人早就定好的，怎么又说不行了。 “烟儿，屏风，送屏风！” “恩？为何，女儿这曲子..” “不，你听娘说，就送屏风，这两日为娘同你一起，咱们用绣的，方醒只是画的，到时定能压她一头。” 王姨娘突然有了主意，她可不认为方醒的一张画能有多好，叶如烟的绣工是不错的，这两日只要留意方醒准备的屏风款式和大小，到时一定能让她当着百官的面丢人。 “娘若不喜欢方醒送的贺礼，命霞儿毁了就是，何苦让女儿临时改了，女儿练了那么久...” 叶如烟有些不开心，皇上那么喜欢听琴，若到时一高兴，没准赐婚什么的..女工人人都会，也不新奇.. “这就是你不懂的了，为娘毁了，那方醒若是准备好东西了呢？她还有个外祖父呢，刚才你是没见，那画..就那样。听娘的，咱们也准备屏风！” “那好吧。” 叶如烟不情愿的应道。王姨娘喜上眉梢，一想到千秋节能让方醒出丑，恨不得小跑两步，罗堂庵没有弄死她，就让她生不如死好了，方醒啊方醒，你能两次死里逃生已是命大，前阵子又害得她丢了管家只权，现在又打起城中店铺的主意，真是做梦。 “小姐何故朝老爷开这个口。” 兰姨在旁陪着方醒作画，心疼方醒不得叶尚书疼爱，想要个店铺都要经过一个姨娘的同意。 方醒脸上带着轻松的笑，若是叶尚书真的给了，她还不知如何是好呢，就是认准了他不给，才会开口.. 霞儿小心的收拾着茶杯，虽王姨娘让她留意着，但她也是今日才知道方醒要送屏风，童谣在旁帮着一起收拾，一不小心将茶杯碰到了霞儿的袖子上，衣服立即多了一道茶渍。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有没有烫着你啊。” “瞧你毛手毛脚的。柜子里有件碧色的缎织暗花长裙，本来是买给你的，去赶快让霞儿换上吧。” “这怎么好意思..” 霞儿本来还不高兴被弄脏了衣服，一听是新裙子立即乐开了花，不得不说，方醒真是个大方的人，隔三差五的送她们衣服首饰，若不是她已是王姨娘的人，一定会好好跟着方醒的。童谣笑笑推着她进去换裙子了。 “好看吗？主子，我看这衣服跟你箱子里的珍珠步摇极配，就让霞儿带上了。” 方醒没有回头，到是苏姨看着不住的点头赞好。 “对了，父亲好像挺喜欢喝太平猴魁的。” “是呢，小姐。” 霞儿摸着衣服的刺绣不假思索的回道。 “那童谣你将那些茶叶都送去吧，顺带沏一壶先让父亲喝着。” “知道啦。” 童谣应声去拿茶叶沏茶，霞儿一直跟在她身后，找机会想说着什么，方醒这才回头，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一抹冷冷的笑，王姨娘，你这会一定在忙着和叶如烟压我一头吧.. ... 街道两旁，有不少二层的木楼，开着各种各样的铺子。街道很宽，地面上铺着石板。马车行在上面倒不至于颠簸。童谣歪在兰姨的肩上，掀开车帘朝外看着，看到有趣的正想拉着兰姨去看，却发现她此时无比的紧张兴奋，转而看向方醒，随即二人相视一笑。兰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一直希望方醒可以和苏家亲近，又不敢主动开口提起，好不容易等到方醒愿意去苏家，自然欢喜。 “让我看看。” 方醒伸出右手，兰姨立刻明白的将手腕放在膝盖上，方醒号脉轻轻点头，正如颜韵之前的感觉，方醒若是漫不经心的模样，说明她对病情有十足的把握，可在兰姨这，她虽一直嘴上说好多了，心里却知兰姨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 “主子，要不这两日买些灵芝给兰姨炖汤喝？” “别别别..” 兰姨一听忙摆手，方醒回来的这一段时间，她已经吃到了太多这辈子都不可能吃到的东西。 “每日燕窝都吃着呢，小姐快别花钱了，皇上赏的东西也就那么多，花完了可怎么行..小姐千万不可啊！” 童谣扑哧一声笑了，感情兰姨一直以为，她进补的汤药是拿皇上这些贵人赏赐的银子首饰买的，那才多少东西，方醒都快送干净了。 “小姐，老奴深知你对老奴有多好，但是可千万不能把老奴一人留在苏府。” 这次来苏家，童谣不想跟着，说是最讨厌亲人重逢哭哭啼啼的场面。兰姨也出奇的不愿跟着，原来是怕方醒不带她回尚书府了。方醒一时有些伤感，兰姨的身体太差了，每日汤药不断，勉强撑个一年，若是送回苏府，还不知是什么情况.. “怎会，瞧主子身上都有rou了，每日不吃兰姨做的饭，主子哪里睡得着。” 童谣挽住兰姨的胳膊宽慰道，兰姨心疼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女，听到童谣的话一时惆怅，她的身子当然她也是清楚的。 “那怎行！小姐何时都要好好吃饭，万一有一日..” “说什么呢！” 童谣生气的站起身，不想此时还在马车里，咣当一声撞到马车车顶又弹回座位上，吃痛的摸着头，方醒故意笑出了声。 “大小姐，苏府到了。” 驾车的仆人喝停马匹提醒道，苏府的管家就等在门口盼望着，看到方醒立刻搬来马凳，三人相继下车。 苏侯爷坐在正厅里不时的饮茶，喝到第三杯的时候被苏柝按住.. “侯爷等了一上午了，小姐快请。” 方醒点点头进了正厅，童谣和兰姨颇有默契的止住了脚步。 “见过外祖父，见过表兄。” “快别行礼，快坐..尝尝桌上的点心。” 苏侯爷有些殷切的说道，看向苏柝尴尬的摸摸鼻子，方醒听话坐下，看着桌上的点心若有所思，酥酪，柿饼，豌豆黄，豆面糕，米糍..是苏府的仆人都爱做这几样？竟是她平日里吃的最多的点心。 “胳膊好些了吗？” “谢表兄关心，好多了。” 方醒吃了口豆面糕淡淡的回道，屋里又是一阵沉默，苏侯爷咕嘟咕嘟的喝茶... “千秋节将近，可需帮你准备些贺礼？” “谢谢外祖父，方醒已准备了..” 方醒放下点心喝了口茶，发现是牛乳茶..其实她更喜欢喝白水。前世今生都没办法爱上茶叶.. “是这样，今日方醒有事找外祖父商量。” “哦？何事，你尽管说。” 苏侯爷认真的看着方醒，生怕她是在叶府受了委屈，也不生气方醒好容易来一趟居然还是有事。 “苏府在主街有一家瓷器铺子，我看着地段格局都很好，但是生意却一般..” “你想开店？那当然好啊，管家，去把地契全拿来。” 方醒没说完苏侯爷便吆喝了一声，方醒微微诧异，她是想开店，看中了两家位置，偏偏是尚书府和苏府的铺子，生意都很一般。可巧阿九派人询问，苏府的瓷器铺不出租不变卖，反倒是尚书府，一说想买价钱直接降到最低。 方醒常教别人，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不要用人情，但这铺子是以她的名义开，所以试着朝苏侯爷也开口试试，瞧瞧他的态度，不想管家真的抱来了一箱子的地契，方醒还以为王姨娘说的数不胜数是夸张.. “平日里都是管家在打理，你自己随便拿。” 方醒真是没有客气，将看中的那家铺子和苏府城郊的作坊地契都拿出来，本来作坊想要另寻的，这样正好。 “可需老奴将这两处的人都遣走？或者小姐需要人手吗？” 管家伸脖子瞅了一眼，方醒点点头，她突然有些喜欢在这呆这，话都不多，说了也不是什么废话。 “那便谢谢管家了。” “哎呦，小姐可别折煞奴才，厨房的膳食备下了，侯爷可是这会儿用餐？” 管家俯身问向苏侯爷。苏侯爷看着箱子里的一大摞纸张有些不甘心。 “可还有想要的？” “谢谢外祖父，这两张足矣，到时做出了新鲜玩意拿来孝敬您。” 方醒起身有礼的回道，其实不拿地契也无所谓，只是她这人做事周全，没有地契的铺子她不开，跟侯爷提钱又俗套，苏家哪会在意这两张地契。 “那便去吃饭，管家你别忙了，先去办小姐的事。” 苏侯爷满意的起身，苏柝跟方醒跟在后面朝偏厅走，两个人视线碰在一起时，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平淡的对上，平淡的移开。 苏府没有习惯让下人布菜，这让方醒觉得很舒服，只是看到一桌子的菜肴时，便觉得有意思了，没有一道糖醋的菜，酸甜口是小姑娘的最爱，而她最不喜欢。这是巧合吗？ 没有童谣想象的哭啼场面，只是平淡的一顿饭，吃过后又坐了一会，便拿上一堆侯爷送的吃食衣物离开了，方醒坐在马车里怅然若失，她从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了小姐？” “我在想，如果我有母亲，或者生活在苏家，我，还不是我？” 方醒这话说的隐晦，兰姨自然没有听懂，只是以为她是在埋怨侯爷这些年来对她的不闻不问。叹了口气。 “小姐，你还小，有些事老奴不好说的，夫人..是个很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