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一话 睡美人(上)
无论怎样,我们的生活都被纠缠在一起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受到了诅咒的公主,在她十六岁生日那天,被纺锤刺破手指而沉睡。她的城堡被荆棘所包围,保护了起来。直到有一天,一位勇敢的王子突破了荆棘,来到了公主面前,吻醒了公主。从此,王子和公主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你准备给她讲这种童话故事到什么时候?”JONY不客气的开口,带着些厌烦的语气。他受够了齐孟每天捧着童话书来读同一个故事,而且每天都会有所精简,直到现在这种概括的说法。 “你不觉得这与现在的她很像吗?”齐孟放下书,面对着他一生的挚友,“等待着王子的吻来拯救的睡美人。” “她不是公主,这里也没有王子。”JONY有些气愤,一把抢走了齐孟的书,摔在一边。 齐孟什么也没说,只是注视着JONY,眼中全部都是宽容。 “而且,”JONY盯着床上的人一阵,“我讨厌她现在的样子!” “是的。”齐孟回过头,望着床上看起来安详而宁静的人,声音低沉得几不可闻,“我们都讨厌……” 床上的人太过安静了,安静得让他们都不适应。一般她应该会对他们发点小脾气,因为他们在这会打扰她地睡眠。也会对齐孟抱怨。她更喜欢的是中国的民间故事。还会坐在吧台旁边一边吸烟一边驱使着他们做哪那些繁重的工作……总之,不会是这种静得让人心悸的样子。 “我还以为,他们从地府回来,她就会恢复了……”JONY的声音近乎梦呓。 “也许,今晚就会好的。”齐孟拍着友人地肩膀,安慰着他也安慰着自己,“他们的仪式不是准备好了吗?想想吧。五个上古神兽都会参与进来的,不会再有问题了。” 只不过。五只要参与进来地上古神兽并没有齐孟那么乐观。 陆横堂无意识地把玩着手中地一小截红绳。与他地两个朋友分享着同一瓶酒。那根红绳是上次用来维系罗将地灵魂在体内地。因为横堂被垂天重伤。心跳曾停止了一刹那。断裂了。也导致罗将地魂魄飞入了地府。 “你在犹豫。”紫台端着地酒杯在他地手中小巧玲珑。像是一捏就能碎裂地样子。“到了这种时候还在犹豫什么?到了晚上。就要把罗将地灵魂送回体内了。” 陆横堂这才注意到。紫台与陆吾都在望着他。和他手中地东西。他知道。那是这两个同样不善言辞也不屑于言辞地人在表达他们地关心。 “金乌说决定权在我。是吗?”横堂把红绳放在了一只托盘里。红绳看起来暗淡无光。灰蒙蒙地。一点也不像曾经那样。会在灯光地反射下发出晶洁地光。 “你想干什么?”紫台危险地绷起脸。像一只随时都会撕碎猎物喉咙地豹子。 “我在想。罗将是否,还想回来呢?”横堂觉地面对紫台地愤怒让他话语艰难,但他还是想要说出来。把这个一直折磨着他的想法说给这两个人听。因为这是不可能对别人说地话了。“也许,她已经厌倦了那个样子。” “你的意思是。”紫台还维持着坐在那里地姿势,但是横堂与陆吾都能听见他的骨骼地“咔咔”声。“一千五百年前,我与金乌不征得罗将的同意就擅自把她复活并拉近了的这个无止尽的深渊。让罗将厌烦了,想要逃离。是吗?” “不!”横堂连忙否定,他一直想着自己的事情,却把这个给忘记了,如果认为了罗将这些年的生活是让罗将难以忍受的,就等于是说紫台与金乌在当初做了一个最差劲的事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一次她与傲因的见面!” “等一等,紫台!”陆吾按住了紫台的肩膀。使劲的时候他发觉自己的伤口还在疼痛,似乎有血在渗出来,“我听见他们说,在地府遇到了傲因。他和你说了什么?” 地府的经历他们全部都是听无印和柳婷裳讲述的,无论是展还是横堂,都从来没有说过。但如果横堂的经历与他对罗将这件事的犹豫有关,那么他们就有知道的必要了。 横堂有些艰难的张了张嘴,舔着自己的嘴唇,“傲因说,罗将是心甘情愿被他杀死的。” “不可能!”紫台断然否认。 横堂仰起头,望着天花板上七彩旋转的霓虹,深吸一口气:“因为傲因说,他还爱着罗将。” “傲因说了那样的话吗?”紫台周围的气场变得黑暗而压抑,破灭的因子在四周流动,“我应该去把他的魂魄都毁了。” “紫台。”横堂觉得问出的这句话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是不是,罗将一直都爱着傲因,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那不重要。”紫台的语气有点松散。 “那很重要。”横堂坚持,“包阎罗说罗将的魂魄到地府的时候已经是现在这样沉睡着的了。就是说,在我的红绳断裂,她的魂魄飞出体外之前,她就已经在沉睡了。也许,也许是她自己选择的沉睡,是她自己选择的不再醒来。因为她不想再面对更多了。” “你能够相信那种爱吗?”陆吾突然说话,“一边说着爱她一边杀了她?”开明兽冷笑,“所以,我倒是觉得罗将会沉睡是因为伤心。反而,由一个肯守在她地身边。为了她而战的人唤醒她,才是她所期待的。” “真的?”横堂仿佛找到了一线光。 “我是这么想的。”陆吾给三个人各自倒了一杯酒。 “再问一个问题。”横堂摸着酒杯,注视着里面透明的液体,“如果你们爱的人不爱你们,你们怎么办?”问题出口才发觉自己地荒谬,“算了,你们这两个霸道的家伙。不会管对方怎么想的,只会坚持守在对方身边,直到他们彻底接受为止。当然也可能自负到根本感觉不出来对方可能会排斥自己的程度。” 紫台邪肆的笑了一下,不再说话。横堂的说法确实十分适用他没错。 但陆吾沉寂了一下却说:“我会离开。”这个回答大大的出乎另外两个人的意料。 “你?”横堂吃惊得像是不小心把一整只杏吞进了喉咙里,上下不得,“那个有名的醋缸?别人和小三说句话都有可能遭到杀身之祸。得了吧……”
陆吾脸地脸色不善,如果那个如此形容他的人不是横堂,他大概现在就把人撕碎了:“我会离开。”他咬牙切齿的强调,“如果他让我从他的面前消失。我就会消失,不会再打扰他的生活。”他的所谓霸道,只会在确定了答案之后出现。如果答案是否定的,他绝对不会继续纠缠。 这确实是,连陆吾的朋友们也想象不到的答案了。 “你呢?”陆吾转身问横堂。 “也许,我会选择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守护她。当然,不能被她发现。” “你总是,温柔地过分。”紫台给出了结论。 “主人,你觉得他们会成功吗?”趁着扬出去把三个人的晚餐端来的时间,展询问垂天。 “谁知道呢?”垂天一副无所谓地样子。“罗将灵魂地沉睡可不是这么容易就会被唤醒的。何况,麻烦地人一直对这里虎视眈眈。” “鬼车那帮人?”展皱起了眉头。 “他们在等待机会,而今晚就是最佳的时机。” “但他们不可能会知道今晚要发生什么。”展惊讶。 “有人一直在外面观察着。他们要救回罗将。就需要金乌地力量。只要结界更换,外面的人自然会想到有事。他们不会放过一点机会地。” “无论是饕餮还是开明兽。或者,都不是他们能够轻易对付的。何况还要加上金乌与鸾鸟的结界。同时与五个强大的神兽作为对手。他们敢吗?” “只要仪式开始,能够保持着作战的只有开明兽和鸾鸟而已。饕餮、金乌、。哪个都不可能轻易的脱身出来。”那些人都很清楚这件事在这个时候的风险,却仍然义无反顾。如果,自己也有能够肯为自己做这些的朋友,灵玉又何须转世投胎?垂天觉得自己很悲哀,在这个世上活了这么久,居然被孤立成现在这个样子。进退维谷。 “那不是很危险?”展也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开明兽的伤才刚好而已!” “你在担心他们吗?”垂天微笑了,展的反应看在他的眼里觉得很有趣。 展低下头:“失态了,主人。” “不。”垂天不能因此而责怪展,与鬼车那些家伙相比,即使有着同样的不信任,他也确实更喜欢这边的这些,“你和扬两个人合力应该能应付得了其中一个吧,只要能把人拖住就好。” “主人?”展不解。 “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帮我处理伤口了,我才能好的这么快。”垂天不置可否,“就算是报答吧。青鸟的结界,再加上我和开明兽的战力。就算他们人数众多,应该也足够维持到饕餮与腾出身来了。他们不是傻瓜,只要饕餮与也参与进来,他们就会撤退的,毕竟,能力在这里,他们相对来说,实在太弱了。” “晚上,这里大概会很热闹吧。”展忧虑的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