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倾城倾国反为祸
太过出挑，反是祸事。 ——林夏瞳 云墉山巅正玄殿内，有玄衣少年手执小壶将三沸之水倒于碗内，顷刻满室茶香四溢。 面如冠玉的男子，轻抚着琴弦，指下流出行云流水之声。他脚边趴着个雪球儿，毛茸茸的大尾巴里，隐约能看见尖尖的嘴巴，细长的眼睛。 少年将茶具摆在男子案前，抚平后襟，盘腿而坐，面具摘下搁在手边。 夕阳斜照，金红色光影，在室内灰暗不明。逆着光，男子的脸半隐在昏暗中，也能看清他长眉入鬓，细长的眼睛，眉目间说不出的灵动。 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年轻俊美，与这少年若兄弟般。却不知，他已修行千年，只差一点便能羽化升仙，是仙门祖宗辈的人物。 他说话的声音，也很年轻、清澈，和着琴音响起，别有一番飘渺的感觉。 “连城，修心修了这十数年，还没学会冷静自持么？” 轻轻的训斥，却不怒自威，他脚下的那团，滚了个圈儿，站起身来，九尾扬起，尾尖有火光跳跃，血红的眸子里满是嘲讽。 被仙宠蔑视了，叶连城脸上guntang，低低的回了句：“师傅，我……以为她是妖魔。我想一寻常山野乡村，养出来的女子，怎能如此狡诈多变。” “胡闹！”琴音霍然断开，胡厘长眉倒竖，手重重拍在案头，将茶水打落，那狐狸也躬起身，对着叶连城呲牙咧嘴。 “弟子知错。”叶连城低下头去。 “哪里错了？”胡厘抚着爱宠的头顶，慢慢的用手指顺着背脊滑下，将那炸开的毛发慢慢理顺。小狐狸眯着眼睛，很享受的倚在他脚下，发出哼唧声。 “弟子不该只凭感觉，就认定她是妖魔，还痛下杀手，罔顾了师傅多年来的教诲。” 胡厘右手撑在地面，左手摸着爱宠，长发曳地，月白色衫子，漂亮的眼眸里，凝结着渗人的寒意。他微眯着眼，吐出一句：“你错的并不是误杀普通人，而且是误杀后，竟然送上云墉求救。这不摆明昭告天下，你做错了么？” 在众人面前庄重的脸，此刻带着几分阴狠，伸出漂亮的手指着叶连城骂道：“蠢材！” 叶连城的头垂的更低，脸崩的很紧，不见波澜，唯有眉骨上那抹冷然，透露了他现在的心绪。师傅贵为仙门之首，却离经叛道，不按规条出牌。他总是跟不上师傅的节奏，往往私下挨训斥，就久而久之，也生了几分不耐。 可自己的命，是师傅救的，这身修为，也是师傅给的，纵然不认同，却一定会遵从。是以叶连城朗声说：“是徒儿错了。” 见他乖觉认错，胡厘心情大好，这徒弟人聪明，却迂腐，总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好容易养的心肠冷了些，又被一黄毛丫头坏了去。 “其实也不怪你，实在是那丫头太厉害，天生就擅长扰人心绪。若非如此，当年，我也不会特意在她出生时，便降下封印，隐了她的灵根。”胡厘想起那女孩儿刚从鬼门关回来，竟丝毫不畏惧的，抱住自己大哭，眼睛湿漉漉的若小兽，那可怜的模样叫自己也生了些许怜惜。 “师傅当年曾去过青峰山下的林家村？”叶连城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胡厘。 “那种穷乡僻壤，灵气全无，怎么能养出这样的孩子。她是我故人之女，可惜刚出生，他们夫妻就不幸身故。留下这个还在襁褓的女孩儿托付给我，可她的命数太过诡异，命里三灾七劫……”胡厘唏嘘不已，这可是连他都看不全的命数，那小女孩的命运隐在迷雾中，很是诡异。 点点星光，透过窗棂，映在地面，清冷幽然。他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残月，沉浸在记忆中的呢喃着：“这难道是你在庇护着你的孩子……” “师傅，你在说什么？”叶连城越发听不懂，不禁打断他的自言自语。 胡厘转过头，继续说：“身为仙门血脉，那孩子天资极高，近百年来，我也只遇见过三个，另外一个是你。” 原来她不是邪魔外道，而是仙门后裔么，叶连城的心忽然放下，神色温和。 胡厘看着他的模样，眼底有莫名的悲哀、怜悯，但很快就转成平静，淡淡的说：“才几个月的小人儿，就已能窥出日后倾城倾国之貌，且她天赋异禀，根骨奇媚，是女修中作为炉鼎的极品。这样的出挑，反是祸事，为了留住友人最后的那点血脉，我将她封印住，送到那个小山村。之后福祸便由天定了，她遇见你，你伤了她，是你的命数，也是她的命数罢。” 叶连城总觉得师傅的话，有点语焉不详，却说不上哪里不对。若说是友人之女，可师傅却怪自己杀了她，又救她。按捺住心头的疑惑，他努力将思绪往林夏瞳奇异的灵根上引。仙门中很多稍有根基的男修，喜欢借助房中术来提升修为，资质较好的女修很受欢迎。 若结为夫妻倒也罢，可有那急于求成者，汲取完女修的阴元后，便弃之如敝屣，再换新的女修，再行双修。如林夏瞳这种资质，恐怕会招来众多觊觎，难怪师傅要将她封印住。叶连城对双修一直视为旁门左道，是以很不齿，心中就对林夏瞳的安危担忧起来。 胡厘看透了他的心思，冷冷笑着说：“盛宴已经开席，你觉得停止还来得及么？” 叶连城一言不发，死死的按住手中的“赤炼”，将面具戴在脸上，眸色渐冷。 ============== 作者有话说：今天是假期后第一天上班，我可爱的读者们有没有起不来床呢？勤奋的某苏昨晚码字到1点，7点爬起来的，到公司还早了半小时，求夸奖。 昨天的章节推进剧情后，不会觉得场景切换快，看不懂了吧？ 最后，苏想友情提示，根据我前面峰回路转的风格，请不要相信我的暗示，美男共有五只。 两只没出场，2只戏份没展开，男主最后是谁，大家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