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辛者库(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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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合媛姑姑,您怎的来这晦气地儿了!平白再惹您一身晦气!”江卫禄回头望见不远处微有怒色的合媛,她一身月合色秋陵云锦衬得面容愈发威仪,江卫禄微敛脸上的恚气,多少带了些恭敬劲儿。 合媛对他的假意恭敬却视若无睹,柳姑姑上前福了一礼道“合媛姑姑您来了!” 合媛伸手顺扶了她一把,笑道“你我同为三品掌事嬷嬷,只是殿宇不同罢了,本不必这样多礼!” 柳姑姑眉目微露暖意,含笑谦逊道“也只有合媛姑姑肯如此照拂抬举奴婢这辛者库的掌事嬷嬷了,礼仪自然以您位尊,奴婢不敢僭越!” 一旁的江卫禄目露不屑,冷哼一声。 合媛姑姑这才望着他,目光褪去笑意尽染威仪,字字铿锵“江公公,你在宫廷中竟敢乱用私刑、藐视皇权。这掌事内监的差事你怕也是当的时日久了,腻歪了!” 江卫禄缝眼半眯,眸中乍现寒光,似笑非笑道“姑姑言重了,这罪名奴才可不敢当,这贱婢平白的绞碎了咱家小主的衣裳,奴才是奉咱家小主的意思过来给这个没头没眼的贱婢长点规矩!姑姑这样说,当真是平白冤枉了奴才!” “冤枉?”合媛姑姑冷笑一声“单听你的一面之词何以治罪?未免太草率了些罢!” 江卫禄踢踏着脚下的碎锦缎,假笑道“人证物证均齐全,合媛姑姑还这般阻拦,莫非是在质疑咱家小主?” 合媛姑姑嗤笑一声,清冷道“不敢,只是这物质倒是在了,这人证怕是还不足以治罪罢!江公公莫非想屈打成招?再者说慎儿虽然现在被罚在辛者库做苦役,但怎样还是年妃娘娘的人,馨贵人就算再对她不满,至少得和年妃娘娘说一声,由年妃娘娘管教这丫头自然也是合情合理的,馨贵人岂非僭越了?” “合媛姑姑”江卫禄面上虽是笑意,语气却颇为阴沉“馨贵人再者说也是小主,岂是你我奴才可随意定罪的?”他顿了顿,双眉半挑一副为夷所思的模样,啧啧道“合媛姑姑这话可让人听的惊心啊!” 对他语中的暗意深沉合媛只淡然一笑,道“馨贵人是小主,自然不是我这做奴才的可以逾越的。只事关年妃娘娘,我这做奴婢的,自然是以年妃娘娘为尊,事事当为娘娘鞍马效劳。江公公不也一样对馨贵人如此忠心吗?这忠贞之话公公怎么还听的惊心了?” “这儿…”江卫禄面色微僵,晦暗不明,却也无话反驳 合媛看向一旁按着我的太监,厉声道“还不放开?”那两个小太监小心翼翼觑着江卫禄,略有为难不知如何。江卫禄权衡利弊,只咬咬牙道“合媛姑姑的话你们没听见吗?还不放人!” “是”这两个太监忙松开我,躬身退到一旁。江卫禄冷声喝道“笨手笨脚的奴才,还不滚过来跟着!”“是”两太监不敢吱声诺诺应着忙赶上去,江卫禄对准一个一掌狠狠掴下去,斥道“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下次再这样多管闲事,小心你的脑袋!”他虽是对太监这般,一双缝眼却斜瞟到合媛身上狠狠一瞪。他又冷哼一声领着俩太监疾驰而去! 合媛姑姑上前取来我嘴中的棉布,搀扶着我起身,我有些受宠若惊,诚惶诚恐道“奴婢现下只为辛者库贱婢,如何敢承劳合媛姑姑如此!” 合媛对我的话不予理会,只笑盈盈的将我扶起,对一旁的柳姑姑道“柳姑姑,可否领我与慎儿到个僻静处独处半会?” 柳姑姑忙道“合媛姑姑客气了,自然可以!”说罢她领着我与合媛穿过内院来到一所偏室,这里虽也略微简朴,却比之其它几处厢房要好上许多! 柳姑姑又亲自予我与合媛姑姑上上清茶,我有些坐立不安,怎样说柳姑姑现下也是我的管事,如此恭敬谦卑带我实在太有违礼仪,我起身道“柳姑姑,您这样抬举奴婢,倒叫奴婢何以自处!” 柳姑姑却笑道“无妨,今日你也受惊了,就且在这里与合媛姑姑休息一阵!”说罢她又与合媛姑姑同见了礼,笑盈盈的退下带上门。 合媛姑姑含笑望着我,道“慎儿果然谨慎懂礼,在这辛者库也没半刻的放松,也不枉娘娘想着你了!” 我心中一阵喜悦,莫非是年妃派合媛来的? 合媛似看出我的心思,笑道“你在这里谨慎思过,你的诚心,娘娘自然是瞧得见的。过几日便是寿岁月了,娘娘过些日子自会派人接你回去!” 果真与我所料不错,只要我甘之如饴,无所差错,年妃就算顾虑着宣硕也不会太与我为难。我敛下笑意,只起身恭敬郑重朝合媛行了一礼“娘娘大恩!奴婢感激不尽,只是奴婢自知罪过深重,愿继续留在辛者库警醒自身,思过忏悔,日夜为娘娘祈福!” 合媛笑望着我,眼神愈发满意,道“你有这心意自是好的,只是娘娘本意并非如此苛刻,当初娘娘同意你来辛者库也并非全因你的缘故,岚贵妃素来不是轻易肯善罢甘休的人,打发你来辛者库是为了掩人耳目。趁着太后的寿辰接你出来也是最好的由头,所以你不用惶恐推辞,若是有心为娘娘祈福,在哪里都是一片赤诚!” 我这才起身,盈盈福了一礼“奴婢多谢姑姑教诲!娘娘的厚恩与姑姑的挂念,奴婢感激不尽,时刻铭记于心!” 合媛姑姑伸手待扶起我,笑容多了几丝亲和“动辄便行如此大礼,原先你是娘娘的近身宫女,好歹也是位风仪女官,给我行这样大的礼倒显得生分了,以后都是伺候娘娘的,你再不必如此了!” 我只颔首笑道“是” 又聊了些近日的琐事,我想问之言几次都快脱口而出又言而欲止,被我生忍了下去。这些话只能合媛提起,否则年妃又要与我生出嫌隙。 合媛瞧着我,眼中的眸光若阳光下碾碎的琉璃碎渣般,洞察秋毫,直入人心。她瞧出我心中所想,笑说“你不必担心纤巧,秋贵人现下梦魇的毛病越来越轻,等有了明显好转,娘娘自会再将她调回。你和纤巧都是这般伶俐可人,娘娘自然是不舍得!” 她三言两句就将我想问的话堵入口中,我只得随她笑着“娘娘心中自然明白,本不是奴婢等应挂心的!娘娘将奴婢调出辛者库已是莫大的恩惠了,奴婢不敢再奢求其他!” 合媛笑着“慎儿总是这般恭顺,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这样谦逊的性子想来无论在何地都能与人安乐和睦相处,怎么今天却…” 我明白她意欲所指,自己也是疑惑不解,只如实道“今日事出意外让奴婢措手不及,直至现在奴婢还心有余悸,”说道这里,自己也是颇为感叹“若不是有合媛姑姑替奴婢解围,想来今日的那通板子,奴婢是真真儿挨上了!个中冤情也只能烂在肚中,无人问津替奴婢申冤!”
合媛凝神思忖半晌“那今日之事纯碎是子虚乌有了?” 我思量半刻道“说起来也并非是子虚乌有,那彩锦对襟衫确实是奴婢浆洗的,前几日馨贵人的近身宫女雁黎捧着包袱过来指名让奴婢浆洗,洗后也是好好的,晾干之后便是雁黎亲自来取了,其中也未有不妥之处,怎的今日那衣服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合媛道“这样说来,这件衣服并非经旁人之手,能在里面搞古怪…” 我接道“能搞古怪的无非只能是雁黎了,可除了第一****与奴婢起了小的口角之外,奴婢再未有得罪她了,她何苦如此暗算?” 合媛却淡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能搞古怪的除了雁黎还有馨贵。” “馨贵人?”我凝神想了想,也并不是无可能,馨贵人与岚贵妃素日交好自然不会对我有好印象,只是她怎知我在辛者库?这件事知道的人甚少,年妃已经知道皇上对我有旁的情愫,自然不能让此事走漏消息声张出去,若让皇上知道年妃如此发落我,自然有损她贤良淑德的德性,那馨贵人又是怎样知道的呢? 这是我的疑惑,恐怕也是合媛的疑惑,她只蹙眉了片刻,便展颜笑着道“无论怎样,这事也总算是个教训,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更为谨慎这些也就是了!” 我自然听出她有意换了话题,只笑道“姑姑说的是!” 合媛望了望窗外天色,只见已是午时。阳光明媚似锦,映照着窗上修剪的红纸贴花如渡了一层赤金,红如彩霞!她笑说“瞧瞧,和你聊了几句不知不觉就到晌午了!” 我含笑道“姑姑请和奴婢一起去膳房用膳罢!” 她摆了摆手道“不了,娘娘那里正为了太后寿宴上的贺礼思恼着呢!我得赶紧回去”她叹了一口气,瞧着我意欲所指道“太后素来性子寡悠又好素简,这贺礼既要不分外奢华又要出彩讨喜,难选的紧啊!” 岚贵妃有孕皇上日日去那里,不免听了几日的枕边风,闲言碎语。年妃连带的失了宠许久日子了,这样下去年妃迟早与岚贵妃的势力再无法相抗衡,她自然是着急的,太后的寿宴皇上分外重视,年妃更要借得这次贺礼赢来些皇帝的欢心!只是这贺礼就是一门大学问了,太后痛觉铺张奢侈,年妃送太贵重的召太后厌烦,不贵重的又太平常,都不是最上乘的! 我轻笑道“太后养尊处优却能如此节俭,的确值得世人称赞仿效!话且说回来,这礼贵重了未必就是好礼,不贵重了又未必不是好礼,只要送到太后的心坎上,怎样都是好的!”我顿了顿,瞧着合媛眸中求教的目光,方接着道“娘娘多年信仰礼佛,自然送这个是最珍贵不过的,决计不会错。太后千岁不仅是世人的敬仰更是太后她心中所期盼的,娘娘的礼物自然在旁的俗物之间脱颖而出了,合媛姑姑,您说呢!” 合媛姑姑心中伶透,自然一点就通,她笑道“慎儿说的不错!我也总算能向娘娘交差休闲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