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慧眼识人
相较于舒靖的吃惊不满，叶瑛的反应却很平淡，似乎早就知道如此一般：“你……认命吗？” 瑶光奇怪地看着叶瑛：“为什么不认？” “为什么要认！”舒靖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着的瑶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没试过，怎么知道天命不能改？”舒靖的眼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一字一顿地说：“我命由我不由天。” 瑶光摇着：“你以为，没人试过吗？”她是天道应劫而生的先天星君，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天道维护此世正常运转的法则的一部分。换而言之，似她这般的先天仙神，都是天道的一部分，对于天道的不可违逆的体会，比寻常仙家更甚。 舒靖一愣，叶瑛轻轻一叹，吐出四个字：“封神之战。” “你知道封神之战？”瑶光看向叶瑛，有些奇怪道：“既然你知道封神之战，又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叶瑛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听凤娘提起过，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只是，就这么认命了，你……甘心吗？” 似乎被触动了什么心事，瑶光叹气一声：“不甘心又能如何？有的事情可以通过努力来改变，但有些事情，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变更的。” “就算如此，”舒靖咬着牙，“没试过，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认命？！兵星照命，一生杀伐……怎么可以有这样的事！”这样的命运，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meimei的一生就这么被毁掉？ 听到舒靖的话，瑶光这才反应过来，不禁有些好笑地说：“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舒靖一挑眉：“误会？” “兵星照命，一生杀伐。我拥有这样的命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瑶光笑了起来，“我是瑶光啊。” 叶瑛闭上了眼睛，慢慢道：“我没记错的话，凤娘跟我说过，瑶光星，又名破军，乃‘杀破狼’三星之一，北斗七曜之首。” 瑶光轻轻点头，接口道：“南斗掌生，北斗主死。” 唐果听得一脸茫然，拆开来每个字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倒是舒靖听完叶瑛和瑶光的话后慢慢冷静了下来。正当她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叶瑛突然“嗯”了一声，快步走到阁边，扬声道：“阁下何人，莅临寒舍有何指教？”说着，叶瑛的手下意识地轻轻往腰间的佩剑上虚扶了一下。 喝掉最后一口茶，瑶光站了起来，说：“幽姨是来接我们的吗？” 公孙大娘从楼梯口缓步走上来，笑着对瑶光说：“是啊。你们在这里玩得乐不思蜀，都不记得跟我说一声，害我白白担心了这许久。”看向叶瑛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语气不由得放缓了许多：“在下扬州秀坊公孙大娘，心急我这两个侄女，不请自入，还请阁下谅解。” “藏剑山庄，叶瑛。”作为晚辈，叶瑛对公孙大娘抱拳行礼，“名动天下的‘剑舞’公孙大娘光临寒舍，是在下的荣幸。” 叶瑛？就是萧芷认为足以被称为“天下第一美人”的那个叶瑛？公孙大娘细细打量了叶瑛数眼，不得不承认，萧芷的眼光果然没错，眼前的少年的姿容瑰丽风华绝代，越看越觉得好看想多看两眼。公孙大娘的视线落到叶瑛腰间的佩剑时，顿时眼前一亮，脱口而出道：“你要不要和我学剑器？” 舒靖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站稳身体后，冲着公孙大娘道：“就算叶瑛长得再漂亮，他也是男的，怎么跟幽姨你学剑器啊？” 瑶光奇怪地看了舒靖一眼，问：“男的怎么不能学剑器了？” 公孙大娘赞同地点了点头：“阿容说的没错，谁跟你说的，剑器只能由女子修习的？” 舒靖顿时语塞。确实没人跟她说过剑器只有女人能学，只是以剑器之舞扬名天下的公孙大娘是女的，她教授过剑器的人都是女的，秀坊更是只收女弟子，绝对不收男弟子，这才造成舒靖“只有女人才能学剑器”的错误印象。 叶瑛委婉地拒绝道：“公孙大娘厚爱，叶瑛感激不尽。只是，叶瑛乃藏剑山庄之人，却是不好带艺另投。况且，大娘所在秀坊均是女弟子，叶瑛一介男儿，着实不方便。” 公孙大娘还是很不舍：“那真是太可惜了。”单单从他刚才往剑柄上虚扶了一下的动作，公孙大娘就看出眼前的少年在剑道上的天分是如何的出类拔萃。可以说，除了性别之外，公孙大娘没有见到有谁比叶瑛更适合接受她衣钵，将“剑圣”的称号传承下去了。 如果叶瑛是女孩，公孙大娘早就直接跟藏剑山庄庄主叶秋商量，把人直接抢回秀坊当徒弟了。太可惜了……你说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居然是个男的，太暴殄天物了吧。公孙大娘在心里扼腕不已，做最后的挣扎：“不拜师也可以，跟我学剑器吧？” 叶瑛微笑着拒绝：“可惜叶瑛不过是个瞎子，当不起公孙大娘的厚爱。” 公孙大娘微微一愣，注意到叶瑛睁着的眼睛没有半点焦距，显然双目失明不能视物，然后才想起关于叶瑛的江湖传言中有说到他双目失明。 不过，说到江湖传言，公孙大娘在心里不屑地轻哼一声。以她的眼力，可以看出眼前的少年在剑道一途上有着多么令人嫉妒的天分，居然会在江湖传言中被扭曲成不能习武的“废材”，可见江湖传言的可信度有多低了。 对于叶瑛的天分，公孙大娘还是很不舍的，对他说：“无妨。既然你佩剑在身，那应该会两招吧？可以让我看看吗？” 犹豫了一下，叶瑛还是点了点头。独自习剑许久，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现在的水准如何。名动天下的公孙大娘，除了“剑舞”之外，另一个称号可是“剑圣”，而且公孙大娘慧眼识人更是赫赫有名。 带着公孙大娘下楼，叶瑛走到后面院子的空地上，“铛——”地一声长剑出鞘。 公孙大娘顿时瞳孔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