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吃猪尾巴怕后

    次日天亮，时差倒过来了，早早地便起身收拾。简单盘了个髻带上块头巾挡住微微泛红的头发。洗漱过后步入院中，发现暖洋洋和芝麻糕已经在那稳稳地扎上马步了。

    道了声师姐早，便直奔昨天的大厅给师傅请安去了。这点应付导师的门面功夫我是擅长不过了。只见老海归腰板挺直也在那里练基本功呢。

    “昔城，你起得倒早。咱们学武之人早起早睡是很重要的，以后要坚持。这样吧，我先试试你的根基如何？”

    我心里明白这是探我的武功路子呢。老海归一掌推向我，这掌还未到，掌风倒将我推出几步，我向后退了几步站稳了脚步。

    胸口微微有些发闷，倒还不至于疼痛，师傅的掌法够厉害的。

    “昔城啊，你这武学的基本功还差不少啊，以后跟着师姐们勤加练习吧。身子骨倒是还可以。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每天上午扫地，然后和大家一起练基本功，下午洗洗衣服，等基本功练好了为师再传你一套剑法。”

    敢情这师傅是给大家找全职小保姆呢。一句练好了再传到何年何月有个出路？我口里应着心里暗骂老海归算盘打得精。

    和下人领了扫帚，开始一个院接一个地开工。我这职位还不如看门人呢，人家穿着灰色工作服往那一站就行了，我还得干活。算了算了，人家少林扫地僧不也是从小做起，最终成为终极boss么，他日另有造化也说不定。

    自我安慰着，我开始了我的新工作，顺便熟悉一下地形。这宅院依山而立，四方整齐，坐落城角。三进的院落，第一个厅是昨天的大厅用于会客，第二间厅是大家的练功之地，第三间厅是师傅自己的大客厅，摆着些假模假式，放在现代估计值点钱的瓷器。第一间大厅两侧的厢房偏院是男员工宿舍。第二间两侧是女员工宿舍，第三间的偏院是师傅家眷的住所。

    我只负责清扫前两个院子就好。可这也是个力气活啊，等我全部扫完看看日头已是正午了。这一上午都过去了还练什么基本功啊，再说了像我这岁数估计练也练不明白了，还是等着看有没有捷径吧。

    上午的基本练习师傅并不看着，师兄弟们全凭自愿，我查了查除了安子淮和我基本大家都到了。正午大家一起用了饭，不过是简单的青菜豆腐，上午扫地工程让我胃口打开，连连夹菜，倒也清淡爽口。

    吃饭时安子淮倒早早出现了，看着我大口吃饭做了个怪样子，我倒是也没搭理他。

    下午去后山的小溪边洗衣服。这倒苦了我，平时恨不得连双袜子都用洗衣机洗，现在让我洗这么多衣服。还是机械解放劳动力啊。算了就把衣服用树枝挑了泡在水里泡一下午拧干算了，反正习武之人也没那么多讲究。

    于是今天我捡了不少树枝，深埋在溪边固定好，只余一寸来长，防止溪水冲走，整整齐齐埋了二三十枝，然后把衣服挂在树枝上让溪水冲刷。衣服飘在河里五颜六色的倒也好看。

    我乐呵呵地看了看我的成果，接下来要给自己找个安乐窝了。我在溪边找了棵老树，树下一躺心满意足，明个儿有力气了再建个树屋，看人家外国小孩在树屋里玩得挺开心么，没事了往这一躺，看看书什么的，享受好光阴，待我想个偷懒的法子连扫地也省些力。

    我一边琢磨着，脚丫子翘得老高，哼着小调惬意的很。我要凭着我的智慧让我的生存环境更好，一时间雄心壮志勃发不可抑制。正在神游之际，忽听旁边草丛里一阵响动，似有人埋伏。

    我那蠢蠢欲动的武侠情节又开始发挥作用了，有人监视我！是谁？是师傅对我不放心，还是有人暗恋我？莫不是碰见了采花贼，小说里采花贼长得可都不错，自有一番风liu之处。

    我壮了壮胆子，气沉丹田大吼一声“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草丛拨开，安子淮一张俊脸露了出来，一见是我，便笑吟吟道：“我有桩大秘密告知你，你若守口，有好处分你。”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好奇心大盛，连忙应允。

    这小子竟自草丛中掏出两件血rou模糊的物件。我一颗心差点要从口了跳了出来，这细长的是什么东西？难道，安子淮背着师傅练什么邪门功夫，难道，他竟要拉我入伙？

    这小子看我冷汗涔涔，笑道“好师妹，莫害怕，这可是上好的美味。”

    听到此刻我按捺不住，撒腿狂奔，还一边大喊，“好汉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听闻此言那小子笑得打跌，“傻丫头，莫非你没吃过猪尾巴？”我停了脚步，狐疑地看看，这东西我还真没吃过。这样子倒是有些相像。这小子不知从那户人家搞来的，那户人家一早醒来发现猪都没了尾巴，哈哈，亏他想得出来。

    “帮我拾柴，点一堆火。烧猪尾巴可是极品美味。”

    我食指大动，活跃起来，不久就拾了一堆树枝，安子淮掏出火折子，点了起来，然后将火熄灭，将猪尾巴埋在灰堆里。他递给我一只棍子，吩咐我使劲打猪尾巴。这种做法新鲜又有趣，我还是头一次见，于是童心大起同安子淮一起奋力打那两只猪尾巴，只见猪尾巴满地滚蹦起来老高。打猪尾巴已经成为一种游戏，我们笑着，打着，比谁打得快，额上冒了汗，脸蛋越发红润。

    打好的猪尾巴又香又嫩，让我差点连舌头也吞了下去。我一边咀嚼一边和安子淮聊天，“小子，下次再有这种美食一定叫上我，以后你的衣服我绝对好好洗。”

    “嘿嘿，这附近村子里让我扫荡地差不多了，咱也得给人留点余地不是。”

    然后他开始绘声绘色地给我讲他怎么进的人家院子，怎么手起刀落，又怎么甩开后面的大黄狗……

    “这么说你轻功不错，教教我吧！”

    “那还用说。”那小子一脸得意。“轻功你可问对人了，这可是行走江湖第一要紧保命的本领。一是跳，一是跃，你就好好把这两条练好了。这轻功需提着一口气，你先练这跳和跃的脚法。这功夫练好了，我再叫你运气吐纳，二者便能习得上乘轻功。”我听了大喜，总算有所斩获，便依法练习。

    那小子先是叫我跳到矮墙之上，以后逐渐增高，同时画了线叫我跳远，也是逐渐变远。两三个月后则叫我从槐树边跳向小溪，看能否跳得离得最近，太近则湿了鞋袜，意在教我练这跳跃之准。并每天传我呼吸吐纳之法。

    三个月后，我这轻功竟大有长进，纵跃自如。这三个月间别无他事，与其他师兄师姐相处和睦，每日只是抓紧练功，心无旁骛。

    这一日，用过晚饭把洗好的衣物分发给各位师兄师姐，找来找去樱桃师姐的一条单子怎么也找不到了。

    “师妹不必着急，明日再找吧。”

    “许是落在河边了，明日去寻寻看。”

    夜里躺下，想起那条单子却放心不下，起身想去后山看看才好。黑暗中宅子又是那样静谧，我已经有些习惯这白天黑夜的巨大反差，一径向后山走去。

    到了后山，一轮明月当空，皎洁月光下，树枝上挂得那条白单可不正是樱桃师姐的。我取下了单子，往偏院走去。

    不知怎地，许是这阵子猪尾巴吃多了，竟有些怕后，总隐隐觉得背后有人，待回过身去却只见皓月当空，哪有人影。许久不曾响起的歌又飘了过来，这次我听了个仔细，“满城烟水月微茫，人倚兰州唱。常既相逢若耶上，隔三湘，碧云望断空惆怅。美人笑道，莲花相似，情短藕丝长。”

    我心里有些发毛，加快了脚步，突然听见一个女子轻轻叹了口气，惊得我立即回头相望，一个白影一闪而过，却不见人影，登时吓得我手脚冰凉，冒了涔涔冷汗。莫非这海归派真有鬼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