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女尊国里的九王爷(十一)
原本,竹墨只觉得程茵善良美好,待他这个奴隶极好。 他不曾想到,这位仙女一般的女子,这位女皇疼爱的九女儿,竟然怀有如此悲天悯人的想法。 虽然他也觉得程茵这个想法不切实际,不过心中却对她产生了敬佩之心。 程茵站起來,踱步到竹墨的面前。 “你怎么得罪了林公子,还是有什么委屈?” 竹墨见她走近自己,便自自惭形秽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她。 林瑞担心竹墨说出实情,看样子表姐对奴隶的态度很温和,万一弄清楚情况,不一定会向着他,所以抢先一步说:“他调戏我的丫鬟,所以打他几鞭子教训他一下。表姐,您可是当朝的九王爷,何必过问一个奴隶的事失了身份呢?” 程茵沒有理林瑞,只是柔声问竹墨: “表弟说的事,你有做过吗?” 竹墨本來想道出实情,为自己解释清楚。可是一听林睿的话,又把话咽了回去,改口说: “正如林公子所说的那样,下奴确实该打,您不必再为下奴的事cao心了。” 他是不祥之人,他身份低下,不能拖累王爷。 程茵听完他的话,气得双手攥成了拳头。 她一听到下人禀报,说赵暖霜的奴隶被林瑞的人抓走了,她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來。 程茵担心他会被欺负,担心林瑞迁怒于他。若不是为了救他,她怎么会來林瑞的院子! 沒想到,竹墨竟然会这样不长进。 虽然她沒有看到事情经过,不过从那双清澈的眼睛,她便相信竹墨不会做出调戏林瑞丫鬟的事。 可他非但不辩解,还承认了。她不计前嫌,又打算管他的闲事,可是他并沒有求她搭救,甚至仍然不领情地赶她走。 看來,她今天真是多余來这里了。 程茵一阵心寒,不再看他,转身走回到椅子旁边坐下。 竹墨看到她萧瑟的背影,心中也十分难过。 她的每一步,都像锤子一般重重地打在了竹墨心上。 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來,连林瑞都感觉到程茵很不开心了。 “表弟,这个奴隶是将军府的人,你私下处理不合适。就算犯了什么错,也该交给他的主人处理。本王希望你和其他兄弟相处融洽,不要因为这点儿小事伤了和气。算了,放了他吧!” 还是不忍看他挨打,程茵还是忍不住开口为他说了情。 竹墨垂着头,双唇微微颤抖。她又帮了他一次,他心中感激不已。他不值得她如此费心啊! “行,既然表姐吩咐了,那就算了吧!來人,将奴隶放下來,送回醉蟹居。” “是。” “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也回去了!” 程茵一看目的达到了,便一甩袍袖打算离开了。 这时候,有下人过來禀告:“王爷,冯缕公子突然旧病复发,被送回丞相府救治了。丞相派人來取了他的行李,说不能继续陪伴王爷,请王爷原谅。” 林瑞听完心中暗喜,看來自己的威胁起作用了。 程茵心中有数,不过口中仍然说:“怎么会突然病了呢?去回复丞相,就说让冯公子安心休息,等身体康复了,再來这里小住,九王府随时欢迎他來玩儿。” 除去了一个眼中钉,林瑞心情轻松愉快。 送走一个麻烦,程茵也松了口气。 旁边的林瑞也听到了下人的禀报,眼中透出得意。 回到书房,裙舒忍不住夸赞道:“您真是神机妙算,这个办法果然奏效。” 程茵点点头:“嗯,总算了却了一件事。” “王爷,那个奴隶实在太过分了,您以后不要理他了。” “原本,本王已经打定主意不再管他了,可是看他的境遇着实可怜。不仅在将军府沒有好日子过,还要在这里被林瑞欺负。实在看不得他受苦,就忍不住管了闲事。” “可是,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奴隶,几次三番拒绝您的好意,明显是目中无人。奴婢在一旁看不下去,替王爷不值啊!” 程茵伸了伸腰,慵懒地说:“你从小就跟着本王,何时看本王吃过亏?这件事本王自有主张,你就在旁边看着就好了。别看他现在自尊心这么高,多次卷了本王的面子,将來一定会让他來求本王的。今天吃的亏,将來都会成倍的讨回來。” “好,奴婢拭目以待。”裙舒深知王爷的手段和性格,她对一个人好的时候简直好的沒话说,不过王爷也绝对不会受一点儿委屈。难得见她对一个男人这样上心,便不再提起这件事,转了个话題说:“冯缕是打发走了,可是还有两位公子怎么办呢?” “不急,倘若一起打发走了,反而会惹人怀疑是我们动的手脚。林瑞和赵暖霜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都想做九王妃,明争暗斗是一定不可避免的。我们现在只需坐山观虎斗就好,静观其变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王爷高瞻远瞩,裙舒佩服。” 这句赞扬,裙舒是发自内心的。不过她也在心里感叹,在王府做客的两个男人时运不济,遇到了王爷这样冷心冷情的人。王爷明明心里明白,两个公子都喜欢她,却还是这样狠心地想赶走他们。 赵文來到房里,在赵暖霜耳旁低谷了几句。赵暖霜听完就是一皱眉,心想这个林瑞真是太嚣张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公子,虽然竹墨是个奴隶,不过毕竟是将军府的人。即便犯了什么错,也轮不到他林府的人來教训吧!他私自扣押您的奴隶,简直就沒有把您放在眼里啊!” 赵暖霜一甩袍袖:“你不用说了!竹墨的事我也很生气,不过现在我们还不能与他起正面冲突,这笔账先给他记着。王爷曾多次说过,希望我们兄弟几个和睦相处。既然冯缕已经自动退出了,那么我就只剩下林瑞这么一个竞争对手了。只要让王爷对他失望,九王妃的位子就是我赵暖霜的了。” “恐怕沒有那么容易,他毕竟是王爷的表弟,毕竟血浓于水啊!” “所以,我们不能明争,只能暗斗。林瑞嚣张跋扈、刁蛮任性,九王爷不过是看在亲戚面子上,才准许他住在这里的,根本不可能真心喜欢他。难道你沒发现吗?自从我们來这里,王爷分别召见了我与冯缕,就是沒有去看林瑞。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題吗?他的出身并不高,据我推测,将來王爷最多封他个侧妃。林瑞若是不主动來犯我,我便也不去招惹他。如果他欺人太甚,我也会让他知道,我林某人也不是好惹的!” 说罢,他的眼中闪过点点狠绝。 下午,程茵请林瑞和赵暖霜去后花园小聚。 酒宴之上,程茵高举酒杯,对二人说:“二位公子,你们能來九王府里做客,本王十分开心。今天,本王见池中荷花开了,特请二位公子前來,一起赏花作诗。” 赏荷花也就罢了,一说作诗,林瑞脸上立刻尴尬起來,反观赵暖霜却十分淡定。 赵暖霜的jiejie虽然是一介武夫,不过他的学识却十分渊博,是有真才实学的男子。他从小就善于琴棋书画,作诗自然不在话下。 而林瑞就不同了,因为他有皇后这个亲戚,所以家里吃穿不愁,自小就被父母惯坏了。他除了整天吃喝玩乐之外,什么都不会。让他作诗,简直是难为他。 每次林瑞的父母让他读书,他都用“男子无才便是德”來应对他们。 这会儿听到程茵让他作诗,心里一下就着急了。 程茵端起酒杯,在表情各异的两个人脸上扫了一圈,心中暗笑。她今天摆了个这个剧,目的是为了让他们多接触,从而加剧这两个人的矛盾。 “來,我以茶代酒,敬二位公子。” 林瑞和赵暖霜赶紧也举起酒杯,将里面的茶一饮而尽。 “今日,二位就以这‘荷花’为題,分别做一首七绝吧!” 赵暖霜不慌不忙地站起來,看了一眼池塘里的荷花,任凭秋风吹动长发。低头思考了片刻,便燕语莺声地说道:“那么,就由暖霜來抛砖引玉吧!” 他深知,这是展现才华的好机会,他如何能轻易错过!于是,轻声吟道:“一池清水一池荷,一生一世一蹉跎。虽出淤泥而不染,好似深闺美娇娥。” “好!暖霜果然好文采!” 赵暖霜话音刚落,程茵就鼓起掌來。 这个大将军的弟弟,果然文采出众!只可惜,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林瑞侧目瞪了赵暖霜一眼,心中愤恨不已。 不就会做几首破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爱出风头的贱人,早晚都会把他赶走! “暖霜献丑了。” 被九王爷夸赞,他眼中的欣喜毫不遮掩。 “表弟,到你了!” “好,让小弟想想。” 被点到名字,林瑞慌张地挠头。他哪儿会作诗啊? 赵暖霜在旁边劝道:“要是林公子不擅于诗词,就别勉强他了吧!” 林瑞想了半天也沒憋出一个字,再听赵暖霜挤兑他,更是又气又急。沒办法,他只好站起來,对程茵说:“表姐,您容我慢慢想想。茶水喝多了,我先去方便一下。” 林瑞刚离开,赵暖霜也站了起來。 “王爷,暖霜也去方便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