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往事难追
“既然无碍，那你们就退下吧。”太医叩谢后便离去了，热闹的屋子就只剩下了三个人。烟锦看着白翳，又看看君笙，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白翳看看君笙说：“我们出去吧。”君笙面无表情的看着白翳，没有回答就离开了。白翳见君笙离开，叮嘱烟锦休息后也离开了。 君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白翳也是紧抿嘴唇。水烟阁跟在两人后面，也不敢出声。不知道这两人是为何闹了矛盾。平常都没有见过白翳生气，哪怕丞相咄咄相逼，也从未见过白翳生过如此大的气。平常两人在一起就算有一点小矛盾，君笙也必定服软。而今，两人强硬的态度倒不似他们的作风了。更主要的是，两人强大的气场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到了，眼前是一座倚山倚水的小阁楼。君笙停下，看着白翳，白翳也懂得他的意思。便唤了水烟阁取了酒水，谴退了所有的丫鬟仆人。 面对而坐，君笙依旧面无表情，眼眸毫无光泽。白翳看着他，说到：“君笙倒是好消息，一大早就知道烟锦醒了。” “巧合。” “是吗？君笙。” “如今君笙怕是难以面对君王。”君笙冷言道。白翳见他这样，并未恼：“反而说到，你知道我的意思。” “我知道，可是皇上难道不懂君笙之意？”君笙看着白翳反驳道。 “你我知己多年，我怎会不知你意。”白翳说到，看着君笙，笑言道，“尽管如此，烟锦，我非她不可。“君笙仍然面无表情，眼眸却是怒火燃烧：”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以为他是桤年府上的人，就可以借烟锦之手控制桤年吗？身为你的亲弟弟，都可以下手让一国之君的哥哥身入险境，他怎么会因一女子放弃得到天下的机会？” “烟锦已经离开王爷府上第四天了，桤年几乎将整个长安翻了一遍，不管是富甲一方的富豪家中，还是权高位重的朝廷大臣，还是不足温饱的平民百姓，他都一一的搜查了一遍，就差皇宫了。就眼前的种种迹象表明，烟锦在他心中的位置比烟锦在你心中的位置要高的多。桤年，不可能为了一个普通女子的离家出走而闹得南城风雨鸡犬不宁。”白翳顿顿说，“我知道你已动情，可是现在，由不得你，必须将它掐灭！” 君笙没有说话，端起水烟阁倒好的一碗酒，一饮而下，重重地将碗摔在桌上，拂袖离去，也不顾坐在对面的人是君，他是臣。反正在他的概念中本就没有君臣之分。 白翳抚抚大拇指的玉石戒指，轻轻地旋转着，嘴角自嘲的向上扬。今日的白翳竟是如此不堪，竟要利用一无辜女子来保住自己的天子吗？长叹一声，端起一碗酒慢慢饮下，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忘忧，忘忧，可是忘忧酒啊，可否洗去我的烦闷？ 自斟一碗，仰头饮下，苦涩的泪随着嘴角的忘忧滑至下巴。朦胧间，仿佛又看到了一窈窕女子身影，她轻轻挥着水袖，在烛光下翩翩起舞。朝着他莞尔一笑，旋转的裙摆随着她的身体开出了一朵美丽的花，嫩白似藕的手臂在不断地变幻着。看的入了迷，竟痴痴的唤了一句：“彦歆......彦歆，你莫要离开，待我一朝权倾朝野，你定凤临后宫。”白翳忽的悲伤起来，“彦歆......你莫要离开......我一人怎去看山花烂漫，我一人怎去看江南碧透？彦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眼泪流的愈发汹涌起来，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女子，却扑了空，白翳痴痴地看着掌心，喃喃道：“彦歆，若是......若是当时我早些来，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了.......彦歆，对不起！.......彦歆...彦歆！我不该......我不该来的那么晚的。” 白翳仿佛又回到了那年，他看着她嫁给别人却没有阻拦，嫁过去之后，那人竟百般折磨他心尖的人儿。最后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虚弱的动不了了，他没有办法去想那人是如何折磨她的，她看到他的时候，竟是怨恨的看着他：“白翳，我等了你好久，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来带我走？我一直在等你啊......你为什么现在才来？”彦歆怨恨的看着他，泪水滑过脸庞，然后就去了。 若是那年不顾先皇带，着她私奔也好啊！至少，她不会落得这般含怨而死，至少不会在这如花的年纪就被践踏，化为尘埃。原是他的错，是他啊！ 后来才知道，那人怨恨父亲私自给他定下的亲事，还把他爱的人用药毒死，逼死腹中7个月大的孩子，所以将仇恨全部转移到她的身上，便日夜折磨她，更残忍的是，竟叫了许多他在烟花之地结交的‘好友’来家中，当着所有人的面，上演春宫戏，随后又每个人都来实施侵略，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知道以后赶到那人府上，却见她已经......愤怒下，他举剑夜袭，屠了那人满门，竟是将一小孩都不放过，一夜间血流成河。活捉了那人，竟阉了那人，然后将其丢入高浓度的硫酸中，腐蚀的只剩下一堆白骨。 尽管如此，他依旧摆脱不了夜夜入眠时的梦魇，在梦里，彦歆怨恨的眼神盯着他，她在说：“白翳，我等了你好久，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来带我走？我一直在等你啊......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水烟阁听到屋内白翳打翻了酒坛，便推门进来，只剩白翳一人趴在酒桌前痛苦的喊着彦歆的名字，他皱皱眉头，看来那件事，还是给了他很大的打击，眼看着今年好了一些，而现在看来，却.......叹了一口，轻轻扶起白翳说：“皇上，您喝多了，咱家这就扶你回养心殿。”可是白翳已经沉沉的睡去，水烟阁朝外面叫了一句：“来人！”应声进来几个侍卫，水烟阁吩咐道：“把皇上扶回养心殿后，命人熬些青梅汤来替皇上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