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楚凝
我站在人群里，伤心的感觉如同灭顶，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下来。 我不想遗忘的，想遗忘的，不想记起的，想记起的，全都不记得了。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偏偏有人不允许。为什么？你站在哪里凝望我？你能看到我滴在心里的泪吗？ “小夏，快点，车来了。”我正在看着这些很优美的句子，露露的一声大叫打断我的思绪，我把书收起来，大步跑到路口，黄色的车子摇摇晃晃的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 刚上车，就见一群女生对着我低头咬耳朵。车门啪的一声在我身后关了起来，我紧紧挨着露露坐着，身后两个女生在我身后小声的议论着。 “对啊，就是她啊，新转来的，听说昨天晚上在闹市和韩逸跟一群混混打架呢。” “不会吧？韩逸打架？跟她一起？” 露露听到了侧着脸瞄着我。我有点心虚的低着头。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她凑到我耳朵旁低声问道。 “有一群小混混围着我不让我走，我生气了，说了一些很嚣张的话，就打起来了。” “有没有被治安抓到？” “没有。”我老实交待。 “还好没有，不然我爸知道要发飙的。他是镇长，他要管这里的，知道吗？” “嗯。” 她又把头返回去，我不理会旁边的叽叽咕咕，又拿出刚才没看完的那本书。 行驶不到几分钟，车子又停了下来，姓韩的两位大帅哥上阵了。两人坐到了我们前面。韩忧嗖的一声坐书包拿出一盒牛奶，返过身来递给露露。“太偏心了，没看到我呀，只给一盒。”我鼓着嘴，“以后你还得叫我表姐呢。” “是，未来的表姐大人，来，这盒是奖赏给你的。”他从韩逸的书包里面掏出一盒牛奶递给我。我兴冲冲的接过来。 “说什么呢？什么未来的表姐，谁是你表姐了，是我表姐。”露露边吸着牛奶边叫道。 “呼，女人怎么都爱计较这个。反正以后不就都是我们两个的了？” 我低下头忍俊不禁。 “看什么？”韩逸转过身来，把下巴搁在凳子上，盯着我手里的书。 “喝不喝？”我故技重演。呵呵。 “哇，不用这么快吧？”露露张大双眼，露出吃惊的表情。我一拳打过去。 他见我不回答，干脆一把拿过我手里的书研究着。 “嗯，这个说的很好。”他指着其中的一条说道。 “哪条？”我凑过头去。 “那些过去比永久更永久，而未来比荒凉更荒凉。”韩忧小声的读出来，“有点悲伤啊。小夏，你哪里来的这样的书？你得忧郁症啦？”我又是一拳打过去。 一个女生坐在旁边，扯了扯韩逸的袖子，他回过头，手里还拿着那本书。“逸，你昨天没事吧？”我看清了是那个叫小雨的女生。 “没事。”韩逸转过头简短说了一句又转过来。 “我想借你这本书看看可以吗？”她又锲而不舍。 “可以啊。”我抢在他前面说道。 “谢谢。”她望着我在笑，可是我怎么感觉她的眼神有如刀一样锋利，我避开她的眼神。“我看完了就还给你。” “好的。” 我从韩逸手里拿过书递给她。韩逸皱眉盯着我。 “小夏，她可是很做作的呢，我一点也不喜欢她。”露露把手圈成一个喇叭在我耳边小声说道。我低下头，我何尝不知道呢，一看就明白。我只是怕她大声喧哗昨天打架的事。 “你每天不看课本，尽看些没用的干什么？你学习很好吗？”语气很严肃。 “我哪里没看，天天都看到凌晨呢，你问露露，我跟她一起看的呢。”我用手肘推推她。 “对啊。”她很合作的答了。 “她啊，看不到半个小时心都不知道在哪儿了。”韩忧插了一句。 “逸，你们两个在交往吗？”小雨又前来打叉。我分明看到露露暗地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是啊，她是我的女朋友，她叫林夏。”韩逸没有一丝不耐的说道。并且转过了身。 小雨脸色稍变。“恭喜啊。自楚凝之后又一个秘密女生。” 我看到韩逸背影突的僵硬了一下。 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我静静的吸着牛奶不说话。其实我知道她想要让我误会，但是，我想她根本就不了解我。我又抬起头，对着她灿然一笑，“你好，我想我并不介意你说的话，但是，别人的事，你管不了。” 女孩的脸顿时僵住了。后面几个女生叫开了。 “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就长的漂亮了点吗？跟那个金黄色头发的人是一个样，就会欺骗人，韩逸难道你被那个狐狸精骗的还不够惨吗？又想旧事重演？”一个女生带头叫道，她有一颗痣，长在下巴下面，脸上有几颗小痘痘。她替小雨说话“小雨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能接受她？” 韩逸并不说话，似乎触碰了他的内心。我也不说话。露露忍不住开口，“你说谁是狐狸精呢？自己抓不住就骂别人，一点用都没有。不要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知道葡萄是啥滋味吗？” “叶露露，你不要以为你爸是镇长你就在这里嚣张，我告诉你我不怕。当初你不也是用你狐狸精的本钱去勾引韩忧的吗？你以为我们不知道？”痘痘女生跟露露杠上了。 “你……”露露倏地一下站起来。我赶紧拉着她的手又把她按下来。 韩逸，你说话啊，你为什么要一直沉默。我盯着他的背影，他只是僵在那里，韩忧静静的看着窗外。 露露生气的把牛奶盒扔到她脸上。还有未喝完的牛奶喷出一点到她的衣服上。女生气愤的站起来，看架势是要找露露打架。 “你们干什么？”这时司机大叔一声雷吼，吓坏了一车人。前面两个还是雷打不动。“在车上打架？还是女生？丢不丢人啊？” 痘痘女生根本就不理会，走过来就伸出手，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甩出去。司机大叔一个急刹车，痘痘女生顿时来了个狗吃屎。 “全部给我下去。自己走到学校去。”司机大叔发飙了。可是没一个人下车。 “大叔，快点，我们要迟到了啦。”坐在后面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儿小声叫道。 “你把他们几个赶下去我就开车，不然一车人全部迟到。” “大叔，我们迟到你就拿不到工资咯。”韩忧坐在那里悠闲的说道。仿佛点中了死xue，大叔面色难看的转过身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大堆，（估计是骂人的话），启动了车子。 痘痘女生重新坐到了坐位上，“告诉你们，等着，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抬头见小雨盯着我，回头又看了看韩逸，把书递给我，我伸手接过来。不小心看到了第一页上面的字，“楚凝死了。” 就在那一瞬间，我仿佛听见了全世界崩溃的声音。 我脸色苍白的抬起头，见她正用清澈的眼神看着我，我忽然间感到害怕，颤抖着手把书塞进了书包。韩逸的背影一直都是僵硬的，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他一直都没有再回头。顿时清静下来，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 很长时间，车子终于到了学校门口，后座的几个女生似乎是怕迟到似的，车未停稳便着急的下了车。我和露露跟在他们身后下了车，露露还在报怨，“几个臭丫头，太不讲理了。喂，韩逸，你刚才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我们可都是在为你说话呢，还有韩忧，你也是为什么不帮我？你没看到刚才她都要打我了吗？” “露露，别说了。”我对她使了个眼色。 “林夏，你走快点。”韩逸突然转过头对我叫道，我马上跟了过去，露露还在韩忧身边报怨着。 我偷偷的看了一眼他，面无表情，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脑海中一直回忆着那句话，楚凝，楚凝…… 不，我知道，她没死…… 讲台上，物理老师在上面讲的唾沫横飞，下面的同学昏昏欲睡。我静静的望着窗外流动的小河，有一个人戴着草帽赶了一群鸭子进了河。要是我会画画，那我肯定会把这样一幅美丽的画面画出来。正想着，同桌突然递过来一张小纸条。我偷偷打开来，只见上面写着，“你和韩逸在交往吗？”抿嘴笑了笑，消息还真快呢，我不记得跟谁说过啊？我朝着她点点头。她顿时面如死灰，一会儿又传来一张纸条。“林夏，我讨厌你。” 唉，我哪里做错了？我又把头转向韩逸，只见他正低着头在写什么，我看到他衣领外面露出来的项链，内心暗地一阵翻涌。他还真戴着呢。在同桌和一群女孩子暗地里的议论和憎恨中熬过了一天的课。下课铃响起，同学们背起书包三三两两走出了教室，韩逸还坐在位子上。我收拾书包走到他身边，他没反应。我又拍拍他的头，“走啦。” “谁让你拍我头的？”他站起来收拾书包，恶狠狠的说道。 “切，叫你你没反应。”我率先走在前面。还没到门口，一群女孩子便挡在了教室门口。带头的女孩子长的很清纯，一头黑色的头发长及腰，可是偏偏架着一副**小meimei的样子出来逍遥。 “出来一下，我们找你有点事。”她毫不客气的说道。 我回过头瞄了瞄韩逸，他正站在原地看着我，对我扬了扬眉头。我又回过头，“什么事？” “出来嘛。”出完率先走出教室大门。我慢慢跟着她走出了教室。 “啪。”一个巴掌瞬间拍在我脸上，我反应过来也给了她一个巴掌。后面的女孩子马上扑上来抓住我的双手。 我并不反抗，见她双手抱胸的走到我面前，“林夏，你倒是本事不小啊，资料全无，到底有多大的靠山？” “靠山？”我不屑的撇了撇嘴，难道我爸爸是我的靠山吗？不，他是我的天神。“你调查我？”想必什么也查不到吧。 “以前那个叫楚凝的丫头来历也不小，但是很容易查到她的身世，你就不一样了，告诉我，你接近韩逸什么目的？”她靠近我问道。 我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一怔，“难道你喜欢韩逸？” “对。”她很大方的点头，头发在身前飘来飘去。 “那就和我竞争啊。” “凭你？”她用眼神对我全身进行一下扫描，“脸蛋说的过去，这身材嘛，算不上标准，简直是牙签一个，抱起来恐怕都是骨头吧，怎么会舒服呢。”后面几个女生偷偷笑了。 突然下面的车子按了两声喇叭，应该是司机大叔发飙了。韩逸从教室走出来，那些女孩子马上放开我的手。 我甩甩手，看到女孩子脸上有着很明显的手掌印，红红的，她还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见到韩逸马上笑了，其实她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逸。” “林夏，快点走，车就要走了。”他并不理会，走过她下了楼梯。我也紧紧跟在了后面。真恐怖。一群花痴。 我回过头，女孩子在后面跺了跺脚。 等我们两个上了车后，司机大叔像是发了疯的箭，把车开的飞快。我把头发拨到脸边，遮住了稍微的粉红。露露坐在韩忧旁边，盯着我笑。我跟在韩逸后面坐在了他们身后的位置。露露马上转过了身，八卦的问道，“哟，今天这么晚啊？” “林夏没有哪天不晚的。我看前面那开车的大叔哪天不干了肯定就是你给逼走的。”韩忧也转过头无奈的说道。 “我冤枉啊。”我举高双手，转头看向韩逸，他正悠闲的看着我，“是他不走好不好？”我马上转移目标。正说着，司机大叔突然来个急刹车，我的头好巧不巧的撞上了前面的座椅。 该死的，真痛啊。只觉得头有点晕晕的痛。“唉哟，怎么搞的啊？” 后面的女孩子不满的叫道。我抬起头看到韩逸正盯着我的脸，我马上把头发又拂到脸上遮起来。不想他又把我的头发拂开，我马上把头转开，“转过来。”他命令我。 我看到司机大叔开了车门下了车，我听话的转过了头。有时候跟楚源一样霸道呢。楚源 他盯着我，“是不是挨打了？” “怎么会？你知道，我会打架的。”我笑着说道。听到我的话，露露马上转过头来盯着我。我干咳两声。 同学们都把头伸出窗外，我也跟着往外看了一眼，是一个小孩，背着书包，司机大叔挡住了他的身影，“干什么呀？那不是郑小彬吗？”后面的女孩叫道。 小彬？我听到了马上跑下车，果然是小彬，他蹲在那里低着头一声不吭，司机大叔问他什么也不说。 “小彬？”我走到他面前轻轻叫道。他看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肩膀一直在抖。听到我的声音，他马上抬起了头。 天哪，他到底怎么了？脸上有着深深的手指印，红红的。我走到他跟前，蹲下身问他，“怎么了？” 他一句话也不说，眼泪瞬间就出来了。我这才注意到他手臂上也有青紫的痕迹。没想太多，我把他抱起来对着司机说，“大叔，对不起，我想他可能迷路了，能不能顺带他回去，我知道他的家在哪里。拜托了。” “快点上车吧。”司机大叔对着我们无可奈何的挥挥手。我抱着他上了车，他不说话，只是轻轻的哭。 “小夏，这孩子你认识吗？”露露回过头问我。 “认识啊。” “郑小彬，你又怎么了？”韩逸抬起他的头。 他还是不说话，又把头低下了。车上的同学都盯着我们。我只好也跟着他不说话。 车子在摇晃中到了韩逸下车的路口，我对着前面的露露说“露露，我送完这孩子就回去，你跟叔叔们说一下。” “我也跟你一起去。”说完她自己先下了车。韩忧也跟着下了车。 下了车，我放下小彬，他仍是低下头，但却紧紧的拉着我的手。露露蹲下身，摸摸他的头，“你怎么啦？” “jiejie。”他突然抬头叫我。我也蹲下身。“怎么了？告诉jiejie好不好？是不是跟人打架了不敢回家？” 他摇摇头，“我从来不打架，是，是mama打的。” 什么？我无法相信。他mama打他？ “mama怎么会打你呢”露露问道。 “她喝酒了就会。平常对我很好。” 我摸摸他发红的脸，心疼的叹息，这么小，就得承受这样的暴力。“你爸爸呢？”我问道。 他又低下头不说话。 “他没爸爸。当初他mama带着他搬过来的时候就只有他们两个人。”韩忧在旁边说道。 听到韩忧的话，小彬的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来。我心里一振，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家庭啊？他还那么小啊。 “小彬，不要哭啊，jiejie们不会嘲笑你的。你是个男子汉，不要轻易流泪，知道吗？”我擦干他的眼泪。“那现在你mama在家吗？” “她应该睡着了。”他抽噎着说道。 “那走，jiejie送你回家好吗？”我拉起他的手就要走，谁知他一挣扎，甩开我的手。 “jiejie，我不要回去。” “怎么了？” “我，” “走吧，先去我家吧。”韩忧拉起他的手，见他没反抗。于是，一行五人往他家走去。又要去他家了呀。 “吃饭没有啊？”露露问道。 “没有。”他摇摇头。 我和韩逸走在后面，前面韩忧和露露一左一右走在小彬两边牵着他的手，看起来真像是一家人呢。想到这里我突然就笑了。 “发烧了？无缘无故的笑什么？”韩逸皱着眉看向我。 “你看他们像不像一家人？”我朝前面三个人努努嘴。 “不像。” “什么啊？”我不满的叫道。 “哪有那么大的孩子？” ……………… 来到他家门前，我怔了怔，上次来了也没进去，还不知道他家是什么样呢？ 韩忧拿钥匙开了门，一进门，顿时闻到一股饭香。我见露露熟门熟路的进了屋。我愣愣的站在门口。院子里种满了清香的栀子花。韩逸推推我的肩膀。我瞪了他一眼。 进了客厅，他爸爸正在看新闻，他mama正端着一盆饭上桌，回头看到我们几个人怔住了。大概没想到这么多人。 韩阿姨很漂亮，但是脸上有着历经岁月的沧桑，她烫着一头卷发，叫了坐在沙发上的韩叔叔，“孩子们回来啦？这是？” 她盯着我，“露露来啦，来，过来坐，这个是？”她指了指我。我有点不自在的站到了韩逸的身后。听到她的话，韩叔叔回过了头，“哟，回来啦？小彬，你怎么来了？”说完站起身朝我们走过来。 “阿姨，这是我表姐，来没多久，我带她来这里认识认识，呵呵，阿姨我来帮你吧。”露露笑笑的介绍一下我又跑过去。 “哦，好好，同学们多聚聚才好嘛。坐吧，马上就吃饭了。”她对着我点点头又进了厨房，露露也跟着进去了。韩逸拉着我就往二楼走。我只好跟着他上去，中途对着韩叔叔打了个招呼，“韩叔叔好。”他牵着小彬的手朝我点点头。 “jiejie去哪里啊？”小彬问我。 “他们去二楼温习功课呢。小彬，过来。”韩叔叔拉着他坐到了沙发上。 我被他拉着上了二楼，来到他的房间。有点凌乱，被子没叠，书桌上堆满了书。我放下书包，坐到书桌前，他把门关上，坐到床上。拿起一根烟点起来。 “你不是戒烟了吗？”我问他，他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很心烦。 听了我的话，他又深吸一口，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不说话。 气氛有点闷，我决定打破沉默。 “呃，我下去帮帮阿姨，可能饭快熟了。我也得去看看小彬。”说完起身就要走。 “老实呆着。”他的语气不容质疑。 我心里很着急，其实，更想下去接触他那个爸爸。 他把烟灭掉，走到书桌前，望着我，“饭熟了她会叫我们的，你不用下去帮忙，有叶露露在那里就行了。” “哦。” “我想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突然问道。 “什么是不是真的？”我摸不着头脑。 “你书上写的。”他紧紧盯着我。 “书？”我不懂，突然一怔，是早上小雨写的那句话，难道被他看到了？“呃……” “你知道楚凝在哪里？她在哪儿？”他语气平静的问道，可是我似乎听到了其中的颤抖。 “我不知道。”我据实交待。“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她死了？”他的脸色惨白。为什么，还是这么在乎？难道你没有看到我吗？ “我不知道。” “那那句话是谁写的？小雨？” 我点点头。 “她怎么可能知道。”他突然提高了音量。 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我有点不敢相信。 “你只要告诉我你有没有说谎就行了。”他皱紧了眉头。 “……，我没有。”我把头转向别处，他竟然怀疑我。 “小夏下来吃饭。”楼下传来露露的声音，我马上提起书包打开门。 韩逸没有下来吃饭，我无心的吃了点，便拉着露露要走。 “小彬，走，jiejie送你回家。”我拉住他的手。 他乖乖的牵住我的手。同韩叔叔告别后，我同露露一起离开了他家。韩逸还是没有下来。 我和露露走在路上，小彬听话的不说一句话。“小夏，阿姨叫我们星期天去他家玩呢。说你长的可真漂亮，很喜欢你呢。她还偷偷问我你是不是跟韩逸在一起。” “那你是怎么说的？”我心不在焉的问道。 “我如实交待啊。反正她是很开放的。不会在乎那些的。比我老妈要好的多啦。” “是吗？” 一会儿，小彬的家就到了，家里一片黑漆漆的，小彬站在门口，不愿进去。我拉着他走了进去。开了灯，客厅到处都是啤酒瓶，一股nongnong的酒气。一个房间的门开着，我很清楚的看见一个女人躺在那里。小彬很熟练的清理着啤酒瓶。 “jiejie，我mama睡着了。”他朝着我们笑笑，可是我清楚的看见了他嘴角无奈的笑容，他有着一般孩子没有的早熟呢。 “天哪，怎么喝这么多。”露露四处走一圈，“小彬，你一个人会害怕吗？” “不怕。我是男子汉。”他扬起他稚嫩的脸庞，看着我说道。我笑笑。 “小彬，你自己要小心一点，jiejie就先回去咯。”我摸摸他的头。 “jiejie。”他叫住正欲走的我。 “嗯？”我回过头。 “可不可以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他的眼睛大大的，黑黑的很可爱。 “好啊。”我从书包里撕下一张约条写下我的号码给他，“要是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jiejie，好吗？” “嗯。”他郑重的点点头，把纸条折好塞进口袋。 关上门的瞬间，我看到了他站在灯光下的孤零零的身影。该怎么形容呢，以前的我也是这样的呢。很脆弱的身影却必须强壮起来。 “他很可怜吧？”露露对着我说道。“他还这么小。” 我沉默着不说一句话。走下楼，看到韩忧站在门口。露露兴奋的走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 “来送你们啊。”他对着她露出灿然一笑。 曾经的楚源也这样对着我笑呢。我跟在他们身后，低着头。 那也是一个很晚的夜晚，我跟他吵架了，我抛下他独自一人走了。我记得我走了很远的时候，回过头，见他没有跟上来，便打算不原谅他了。 坐在路边，等着。 不一会儿，见他拿着一个瓶子，里面正一闪一闪的发着光。金黄色的头发显得异常耀眼。我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他。但心里很好奇他拿的是什么。 他把瓶子拿到我跟前，照着我的脸，把我的脸转过来，我看到他灿烂一笑，摸摸我的头，“送给你。晚了不要迷路。”他把瓶子递给我。我仔细一看才看清楚是荧火虫。接过来，顿时心里不气了。他拉着我站起来。 “有你怎么会迷路。”我盯着荧火虫对他说道，“把它们放了吧，你看，他们在里面飞不出去很难受呢。” 他笑笑，很温柔的看着我，“好啊。” 他的笑容是那么清澈，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脑中突然出现韩逸的脸，他的眉头正紧紧皱在一起。他的眼神有点愤怒。我甩甩头，把他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