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结下梁子
大概不是在说她，莫宝认真比对了一下，觉得自己这个天天被压榨劳动力的非法未成年童工可和那个宠坏了一点重活就娇气的直哼哼的闺房小姐太不符了，心下恍然，原来不是在说自己，便也不管自家老爸口中除了她以外另一个未知的闺女了。 面馆里的哄笑还在断断续续，莫家父女俩十分淡定的坐在座位上接受众人目光洗礼。 莫爸想着女儿懂事，从小便知道理财，比他这个老爸强太多了，看着莫宝的眼神更加柔软慈爱：“宝啊，爸爸回去把钱还你好不好？平日里钱够花么，不够的话问老爸要，老爸虽然没什么大钱，可女儿的零食钱还是拿得出手的。” 莫宝原是想着莫爸还要等贵客，能让他这么重视的人，说不定还是要花不少钱，今天花去这么多钱，莫爸该是很rou痛的，他这人一向小气惯了，一块钱能掰成五份用。乍一听到自家老爸说会还钱，莫宝一副误食蟑螂的表情，要多扭曲有多扭曲。 幸好这时，大妈捧着两碗馄饨而来，放在二人桌上，趁没人注意，王大妈俯身在莫宝耳边小声说：“闺女啊，大妈喜欢你，给你们爹俩每人多放了五个馄饨，以后要多来看看大妈啊！”说完，不等她回答，作无事的回去继续干活。 莫家父女两眼泪汪汪的向王大妈行注目礼，这年头，好人就是多！ 吃完馄饨，摸着鼓起的小肚子，莫宝意犹未尽的咂咂嘴，一脸享受，看了看手表，都过了12点了，老爸说的那位贵客怎么还没到？ 旁边桌与莫宝同龄的小姑娘何阿莉早就看莫宝很不顺眼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最是爱美，最不喜欢听到别人在自个儿面前夸别的小姑娘，尤其是自家哥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到现在还盯着人家的脸看个不停，太没出息了！ 不就是脸长得白了点，眼睛大了点，鼻子翘了点，下巴尖了点么，看着就跟邻村孙寡妇似的，就晓得勾引人！ 这时候看到人家还戴着漂亮的手表，更是嫉妒，手表这种东西只有城里有，农村里根本没钱弄这个，上个月班上林晓花生日，她的县里表舅也送了她一只，林晓花在班中炫耀了好久，班里女生又羡慕又嫉妒，男生都围着她天天转，可风sao了。 前两天外出城里工作一年的阿爹终于回来了，说是赚了很多钱，村里人见到阿爹都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叫“何大老板”，阿爹高兴，许诺新年送兄妹俩一人一件礼物。本来何阿莉还在纠结到底要什么礼物好，现在倒是不纠结了，她有一只表，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有呢！凭什么风头都让她给占了，凭什么！ 于是，莫宝同志躺着也中枪了…… 小姑娘揪揪阿爹的衣角，指着莫宝手上的银色手表，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阿爹，过年礼物我要她手上这块表！” 面馆里静了静，何阿莉的声音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说话声音都有些尖，像是一根针尖儿，钻入众人耳中。 过年礼物要表？大伙儿心想，可真想得出来。 手表也是钟的一种，这个年代的农村人最是忌讳过年过节的送手表，这不是明摆着送终么，可人小姑娘可不知道，看着也是家里宠着的，一点儿事都不懂，现在的小姑娘啊，哪像以前那样，12、3岁都能当娃儿他娘了。 何大志恼怒的低呵一声：“说什么呢你，嘴没个遮拦，回去再收拾你！” 何阿莉虽然也是农村人，但家里大伯小叔们生下的儿子一大群，只有爸爸生了一子一女，所以反而比哥哥受宠多了，以前在家里也是娇养着，什么活儿也不让干，阿爹又会赚钱，阿妈又是隔壁村村长唯一的女儿，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尤其是在那个女生面前，虽然她没有转过身来，现在心里肯定在嘲笑她。想着，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看着莫宝侧影的眼神更加不善了。 莫宝真的很无辜，她从小最是没耐心，见老爸的贵客左等不到右等不来，心里烦躁着呢，哪里知道旁边已经有人莫名其妙的恨上自己了。这时抬头见老爸皱着眉头看着右侧，一副“老子超级不爽”的样子，不由朝着他目光所及之处望去。 猛然看到一个泪眼汪汪的小姑娘目光不善的瞪着自己，心中疑惑，吃个馄饨而已，没招惹了谁吧？ 要说家里娇宠着女儿的，何大志首当其冲，看到女儿哭得这么委屈，也心疼了，暗骂自己做什么跟一个不懂事的娃儿生气，要是家里婆娘看到了，还不得狠狠骂自己一顿。 有心想讨好宝贝女儿，何大志的目光也看向了莫宝这一桌，见戴着手表的是个和女儿同龄的漂亮小姑娘，心下了然，女儿一直是村里最漂亮的小姑娘，村里人常夸她是村花，时间久了也就自认为自个儿漂亮无人敌了。 这下乍一看到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心里自然不舒服了，再看向小姑娘手上的表，银色的表面，华丽的扣带，的确十分漂亮，城里打工时也没看到那么漂亮的。 小姑娘对面的应该就是她的阿爹了，身材瘦弱，个子一般，身上穿的应该就是就是农村里找人随便做的，做工不是很好，布料粗糙，脚上的一双鞋子还站着泥灰，何大志心中一松，看来也不是个有钱的，那小姑娘手上的表看着华丽，大概是仿的吧。 “小姑娘，、你手上的那块手表出个价卖给大叔吧。” 莫宝挑眉，安抚住快暴动的老爸，转向何大志，很感兴趣的问道：“你出多少买我这块表？”手上的这块表是当初莫宝走之前卖掉最后一盆极品兰花时买主送的，买主家里开表店，虽说这表还是国际名牌，可那买主也是老主顾了，即使这块名表价值不菲，却也在能收的范围之内。 她自然是知道买主的意思的，可莫宝已经想好，以后万不得已，是不会再以兰花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