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设家宴庆祝入学1
感谢“书友121003211040967”的评价票,和“書友33093232”的大量推荐票。多谢各位亲友开坑以来的大力支持!尤其是“怡の熳”亲每日的推荐票,小羽十分感谢!O(∩_∩)O~ ………… 自从婉如在漪莲台发了一次狂,被老太太叫去好一番说教训斥,后来倒是消停起来。 那次的事情虽然出的奇怪,但婉君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嫉恨自己多年,这是早就知道的,在婉君看来,她一时压不住本性也是难免的。 老太太的新院子已经渐渐成型,这里也许就是老太太颐养天年的地方了,自然是要盖的更合老太太心意些。三间正房,两间耳房,左右各有三间厢房,大大小小共有十一间。三间正房一间厅堂,东间做了寝室,至于西间,老太太心中挂着老太爷,如今离着望莲阁和守莲斋远了,婉君就计划着等新院子建成了,便将老太爷留在守莲斋的物件搬过来。 婉君每日里除了去漪莲台查看进度,便是帮着大太太管些内宅的琐事,倒也日日忙的脚不沾地。 许多事情婉君前世是没有接触过的,前世她虽然嫁进林家做了少奶奶,却并没有过管家的经验。林家的当家主母是林大太太而非婉君,林大太太生性狡猾多疑,又喜欢大权在握,婉君进门后就以婉君太年轻为由,从不肯将中馈移交给她。 婉君对此也不介怀,原本在家时,许多事情她就从来没有学过,即便林大太太让她接手,她也是举足无措的。那时候陈家的掌家大权大半都在白姨娘手上,下人们有事几乎都是去请白姨娘的,即便偶尔去找大太太,也不过是些小事罢了。后来松竹院走水,大太太香消玉殒,老太太又年事已高,家里大事小情更是白姨娘一人说了算。 那时候的白姨娘,当真是一手遮天。 婉君还记得,母亲刚出了意外,二太太便以家中不能无主母之由,想要接手掌家,却被老太太撅了回去。 老太太说:大太太既不在了,白姨娘接手也是应当应分的,一来白姨娘管了十数年的中馈,管起来得心应手。二来正安才是这个家的家主,他已有言在先,许白氏平妻之位,只等一年效期过后就要给白氏抬位份。既然白氏早晚都是平妻,又何必多此一举? 在老太太的心里,这个家是早晚要交给大房的,除了大房,谁也别想肖想!即便当家主母去了,也轮不到别人插手。 更何况,前世白姨娘是实实的给陈正安生了个儿子的!现在想来,那孩子就是碧青现在怀着的这个吧?如今碧青已有孕四个多月,再过几个月就要临盆了,白姨娘却越发的深居简出起来,就连婉如也日日关在房里不出门。 倒是柳儿悄悄跟婉君说,六小姐虽然日日窝在房里不出门,脾气却越发的大起来,每每有不顺心的时候,都会拿身边的丫头出气。 柳儿是厨房里的粗使丫鬟,才不过十二岁,瘦瘦小小像根干豆芽儿。平日里给厨娘们择择菜、烧烧火、打打下手,有时饭菜做好了哪屋的少爷小姐们没遣人来取饭菜的时候,厨娘们也会让她装了食盒给东院送过去。 婉君就是在东院里遇到了不慎将食盒打翻了的柳儿,彼时柳儿见饭菜洒了吓得跪在地上边收拾边哭,连自己洒了一身的菜汁菜汤也顾不得擦。婉君问明了缘由,见那小丫鬟年纪虽小,却口齿清晰,透着一股子伶俐劲儿。便让吉祥领着去换了身干净衣裳,又亲自去了厨里吩咐了不许责罚柳儿,左不过是无心之失。 厨房里的仆从们见四小姐亲自来替柳儿说项,哪有敢不应承的?往日里那些欺负过柳儿的更是战战兢兢,生怕柳儿当着四小姐的面儿翻出老账。再后来往院子里送饭便不敢用柳儿去了,怎知柳儿却说:“我年纪小,力气也小,帮不了大娘jiejie们许多,这跑跑腿的活计还是做得来的。大娘和jiejie们也都累了半晌了,好容易得空歇歇,就让柳儿去罢!”于是这往东院送饭的差事便依旧落在柳儿头上。 其他的粗使丫鬟都暗地里笑话柳儿傻,给少爷小姐们送饭又不是什么好差事。为了防止饭菜冷了会失了味道,要一路小跑着去不说,午饭后还要去收食盒,若是那一顿饭菜合了小姐少爷们的胃口,那是厨娘的功劳,若是不合胃口,挨骂的可是送饭的!这样的差事人人避之不及,她倒巴巴地往上贴,可不是傻么? 可柳儿不那么想,她还念着四小姐帮过自己,自个儿撒开腿跑快些就能让四小姐吃上热乎点的饭菜,这也算是一种报恩。 后来与四小姐房里的大丫鬟如意偶尔聊了几句,听说了四小姐和六小姐在漪莲台的过节,柳儿就留了心眼,每每路过六小姐的院子都会放慢脚步竖着耳朵听一听动静。于是婉君便也知道了婉如近来脾气越来越大的事。 这让婉君十分纳罕,依着婉如前世的精明劲儿,怎么会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不出门显见的是要避免与自己碰上,可她却日日里打骂房里的丫鬟,甚至不知道掩饰,连柳儿都能听了风声来告诉自己。这与前世的婉如相差未免太远了! 奇怪归奇怪,婉君也顾不上理会她,眼见得张育要入国子监了,陈正安吩咐了大太太,说要举办家宴,一是庆祝,二是践行。毕竟进了国子监,张育每隔十天才能回来一趟。 陈家的姑爷进了国子监是大事,少不得两位姑太太那里也要下了帖子一并请回来。 四月十六那天,大管家提前就将帖子派出去了,家里上下一应收拾的齐整整的,比起回门那天也不逊色。天气已是渐渐热起来了,漪莲台上柳色依依,鲜花怒放,微风拂过,花香醉人。饭厅里门窗大开,正好能瞧见莲花池里碧波荡漾,假山脚下群花摇曳,两岸上柳枝随风而摆。 才刚巳时初,大姑太太陈萍芝和大姑老爷齐廷业,便带着大儿子齐玉浩、大女儿齐玉清、小女儿齐玉润坐着马车到了陈府。齐廷业带着齐玉浩去前厅给陈正安和张育道贺,大姑太太便领着两个女儿直奔漪莲台。 进了门给老太太请了安,大姑太太坐着陪老太太说话,齐玉清和齐玉润便转去东院找婉君了。 一别四个多月没见,齐玉清已经行了及笄礼,不再梳着小丫头的发式,而是同婉慧一样,可以在脑后梳髻了。她此时已经议了亲,比起四个多月前显得更加沉稳了。头上梳着合心髻,身上穿着件月白色碎花对襟短衣,下着一条浅粉色暗绣百褶长裙,修长玉颈上挂着条红绳滚珠玉观音,正站在门口温温婉婉的冲着婉君笑。 婉君心里一喜,就起身迎了上去,“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再过一个时辰才会到呢!” 齐玉清眉目含笑,嗔怪道:“还不是想你了!一别就是四个多月,我们不来,你也不晓得去找我们。” 婉君歉意一笑,道:“家中事多,我哪里走得开身。” “四表姐好不守信用!正月里明明说好了出了十五就去找我们串门,结果我和jiejie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你来。”齐玉润忽然从玉清身后蹿了出来,皱着一张小脸,挂满了不乐意,“哼哼!都说食言而肥乃小人行径,亏得四表姐名字里还挂了个‘君子’的君字!” “润儿!又胡说八道!”齐玉清急忙呵斥。 婉君却把脑袋一歪,笑嘻嘻的看着玉润,“我六月里才及笄,尚未成年,可不就是个‘小人儿’么?” 玉润把头一撇,别过去表示气愤,气道:“四表姐肚子里的道道儿多,润儿辩不过你!食言就是食言!” “好好好!是四表姐不对!四表姐不该对润儿食言,求二小姐大人大量,饶了小的罢!”婉君笑着给她行礼,嘴里连连道歉,见她仍不肯消气,眼睛一转,笑着道:“我这里有昨日祖母赏的桂花糖蒸栗粉糕,还有玫瑰酥和如意糕,都是从苏州请来的厨娘亲自做的。知道你今日要来,没舍得吃特意给你留下了。既然你生了我的气,想必也不肯吃的我点心了?那不如……” 玉润听到一半的时候就忍不住咽口水了,外祖母的专用厨娘做得一手的好点心,精致小巧又美味可口,她每次来都觉得不够吃。现下一听,立刻也顾不得生气了,抓着婉君道:“在哪里?在哪里?” 婉君脸色一敛,故意逗她:“哎呀呀,你不是在生我的气么?” 玉润忙道:“好jiejie!我哪里会生你的气?我就知道jiejie对我最好了,每次我来都会提前给我预备着……” 婉君这才笑着指了指花厅里的紫檀木镂空雕花圆桌,玉润一眼瞧见上面摆着三个精致瓷盘,盘子里的不正是婉君刚才说的点心?欢呼一声就冲着点心扑过去。齐玉清见状无奈摇头,她这个meimei啊,从小就拒绝不了美食的诱惑,看见点心简直比看见亲爹亲娘还要亲! 玉润自去享用点心,婉君就请了玉清去内室坐。 吉祥已经沏了新茶给她们奉上,婉君指了指花厅,吉祥心领神会,笑着端了另一只茶碗给玉润送去,见她吃的正欢,忍不住劝道:“表小姐慢些吃,当心噎着……”话音刚落,玉润就被玫瑰酥给噎了个正着,急忙找吉祥要茶。那茶是刚沏出来的,吉祥怎么敢直接就给她?忙揭了盖子小心吹凉了才递给玉润。可怜玉润等了这一会儿,已经憋得满脸通红,夺过茶碗就尽数灌下,直道“噎死我了!噎死我了!”
吉祥听了大惊,忙道:“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表小姐快着,在地上连呸三下!” 内室里婉君和齐玉清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由失笑,这一主一仆凑在一起真是热闹! 婉君看着齐玉清一身成年女子的装扮,又想起母亲说她已经定了亲事,八卦道:“听说你定亲事了?不知道定的是哪家?” 提到自己的婚事,齐玉清向来温婉沉稳的脸上忽然泛起一丝苦涩,顿了一会儿才轻声道:“城南魏家的二公子,魏连珠。” “城南魏家?”婉君心里大有不好的预感,不会是魏三小姐的那个庶出的哥哥吧?斟酌道:“是城南皇商魏家?” 齐玉清闻言更是玉面含着轻愁,缓缓点头。 这下婉君是真的皱起了眉头,怎么会结了魏家的亲事,还是个庶子?魏三小姐的性子自不必说了,听闻魏家嫡出的大公子魏连宝更是个百里挑一的纨绔子弟,整日里游手好闲,还十分好色!娶了城西商家的嫡女做了正妻,屋里头还养了十多个小妾。那城西的商家也是皇商之一,与城东林家、城南魏家、城北赵家并称皇商四大家,两家为了各自的家族利益硬是将两个并无好感的儿女绑到了一起。婚后那魏大公子不仅不知收敛,反而益发胡作,小妾是一房一房的抬进门,还经常去那烟花柳巷里找乐子。 听说魏大公子的一妻数妾没事就凑在一起挑牙斗嘴,争风吃醋,闹的不亦乐乎。他庶出的弟弟又能好到哪里去?这些事情在京城也算不得新闻了,难道大姑母和大姑父就不知情?怎么能忍心将表姐嫁去魏家? 那种富庶大户,表面上看着十分风光,关起门来是什么样子谁能知道?自己前世嫁到林家才不过一年,就连命都保不住了,大表姐这样温婉的性子,进去了不出几年怕是被吃的连渣也不剩了! 婉君心里担忧,又不好指手画脚,只好拐弯抹角的道:“表姐……可曾着意打听过魏家的事情?那魏二公子的品性如何?可靠不可靠?还有……他、他是庶出……” “四表妹!”齐玉清忽然沉声打断了她,一向温婉的脸上瞧不出喜怒,“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嫁去魏家是我自愿的。我自然知道魏家人是什么德行,但他们毕竟是皇商,魏家手里又管着为宫里进献首饰的路子,靠上他们,我齐家的玉器生意便能做到宫里去!父母养了我十几年,现在……也该是我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表姐!齐家的玉器生意不是已经做的很大了么?何必……何必非要靠上魏家?”婉君心中不忍,越发的想要劝说她。 齐玉清却缓缓摇头,脸上挂了淡淡的愁意,语气幽幽:“表妹有所不知,近几年的生意越发的难做了,新疆和云南的玉石越产越少,原石价格也是水涨船高。父亲花了重金买下玉石,千里迢迢运到京城,却根本无利可图!若是我齐家的玉器能得了宫里的青眼,那在京城自然名声大噪,才能卖出好价。父亲为了这些日愁夜愁,无奈之下才想到联姻的法子。好在魏二公子看上了我,不然……不然即便我有此心,也是欲求无门……” “唉……”婉君跟着叹了口气,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不到姑母一家竟会遇上了这样的坎,可惜她不过是个深闺女子,就如大表姐所说,即便想帮,也是欲求无门啊! “好了!不说这事了。”齐玉清将萎靡神色一敛,强笑道,“眼看你就要及笄了,舅父和舅母可替你选好了人家?” 说到这里,婉君更是不好意思了,“连个提亲的都没有,哪有什么人家可选?” 齐玉清惊讶的瞠大了眼,“怎么……怎么会呢?四表妹容貌出众,又自小聪慧,怎么可能……” 婉君无奈苦笑。其实她比大表姐更觉得纳闷,一般女子到了及笄的年龄,多多少少都会有中人上门过话的。若是有中意的,基本情况一说,八字一合,差不多也就定下来了。等行了及笄礼,男方便会请了媒人上门提亲下聘,换了庚帖,定下婚期。 再过一个多月自己就及笄了,至今却没有人家请了中人来过话,难怪婉如那日要嘲讽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