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言情小说 - 世家攻略在线阅读 - 第一百零六章 泼皮

第一百零六章 泼皮

    东安的捕快到处寻人时,王铮离了东安县,至于那两个假冒行骗之人,拿了钱财早已经离了东安,虽然事情最后牵扯不到他身上,但此时的他心情极为郁结。//78小说网无弹窗更新快//

    “你不是说,一定能逼得她交还庄的吗?早知还不如找些亡命的。”王铮坐在马车里看着远处河堤上的难民,怒气难消,朝着身边的杨奉吼了句。

    杨奉在暗处瞪了他一眼,声音里却平静得很,“亡命的?出过命案的庄,我家公可是不要的。”

    王铮气诘,又不甘地回了句,“没出过命案,这庄能拿得回来?”

    杨奉朝外间做工的难民看了眼,“既然云家如此乐善好施,咱们不妨替他们多宣传宣传。”到时附近的难民都会聚集在大明山,云家留也不敢,不留也不行。

    只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刚刚打响,便坊间便传出,邻村周大善人家出资修理坍塌的河道,需要劳力若干。

    那些难民原本听信了王铮发布的谣言,正欲去找云家,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转了道去了周家村。

    不仅是周家,零陵、东安、祁县、道县,附近几县的大家族纷纷效仿云家,几县的知县大人自是喜不胜收,只要有大家族请难民去清河道的,一律送上盖着大印的字幅一条,原本哀民四起的受灾县,有大量的劳力投入到修理河道、修复村庄之中,呈现出勃勃生机。

    零陵知县是个通透人,联合四县的县太爷,将此善举上报州府,朝庭在收到四县受灾邸报的同时。又收到如此嘉信,自然是一番嘉奖不提。

    王铮的谋算落空,自然是不甘心,杨奉也没想到云家如此幸运,眼见王铮要出恶招,便寻了个理由离了他。自由他去闹腾。

    没了杨奉在一旁阻拦。王铮迅速行动起来,派贴身小厮去县城里寻了个无赖,许了些银钱让他去了。

    三癞是零陵县城出名的无赖,好吃懒做。坑蒙拐骗,寻常人见着就躲,白日里收了王铮的银。口里答应得好,却并不想去,他再怎么无赖也是个聪明人。云家现在风头正劲,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拿了银,好吃好喝了过了两日,银花完了,忍不住又动起了云家的心思,想着河堤上做工,好吃好喝的供着。他去混两天也无事。

    另一头,王铮躲在马车里盯了两天。也不见三癞出现,气得直跳脚,正准备再去寻一人时,远远看见,三癞走着醉步,摇摇晃晃地上了河堤。

    “去去去,哪来的醉鬼?这里是河堤,下面水深着呢,小心一头栽进去上不来。”云家每日派了几个管事守着,见他脚步轻浮,连忙将人扯下河堤,小娘可是说了,一定要守好,莫要让人掉下河里,出了意外。

    “干嘛呢,我是来帮工的,干嘛不让我上河堤?”三癞最乐意有人拉着他,他又不是真要来帮工,不过是混些油水好了。

    河堤上有人识得他,朝他吼了一嗓,“三癞,哄谁呢?还来帮工,你能做啥?”

    三癞翻着袖挥了挥拳头,露出手臂上的刀疤印,“怎地?小爷我好心来帮工,那是看在云家善举的面上,干你屁事!”回头朝着管事瞄了眼,“你说说,帮工多少银一天?”

    管事紧着眉,那刀疤很长像条蜈蚣似的,看上去很可怕,寻思着此人怕是不好打发,便笑着推了,“咱们这里人够了,你去别处寻寻吧。”

    “哟,云家说要造福乡里,咱也是这十里八乡的人,家里遭了灾想混口饭吃,咱又不是白吃,可是来帮工的。”三癞可不好打发,寻思着云家要不给个二、三两银,他就不走了。

    管事心中厌恶,面上却笑着,“你也看到了,河堤上有不少人了,实在不需要太多的。”

    “又不是十个八个的,就我一人,怎么会太多?我看着那边捡石头的只两人,就干这个。我可是知道的,帮工一天,云家负责两餐正食,还得给二两银,可不能少了我的。”三癞一把推开他,径直走过去。

    “嘿!我说这人怎么就说不清呢?别说是不需要人,就算是要帮工,也给不起二两银。你爱上哪儿去哪儿,这里可雇不起你!”管事一把扯住他的衣服,不想那布料不经拉扯,嘶啦一声,扯开了一条大口。

    三癞乐了,回身瞪着管事,“丫的!你然敢把小爷这身衣服给扯烂了,我告诉你,这可是上好的料,不赔个十两八两的,小爷我就去衙门里告你!”

    “你这衣服本就是烂的,凭什么要我赔钱?”管事嫌弃地撮着手,就刚刚那一下,手上就沾了油腻的味儿,撮也撮不掉。

    “大伙儿都是明眼人,看着呢,这衣服是你扯烂的,莫想赖掉!赔钱!不赔我就上衙门。”三癞上前扣着管事的衣领,恶狠狠地喊着。

    这边一开始闹,张四全就已经看到了,三癞他在零陵县城里见过,知道是个泼皮,有心想要帮管事,见他要打人,便冲人来抓住他的手,“三癞!云家可不是随便就能赖的,你小掂量掂量再来!”

    瞥见落云村围过来几个小,三癞反手扣住张四全的手腕,装出挣扎的样,扯着嗓喊,“打人啦,云家打人啦!”

    张四全眼里冒着火,抓着三癞的手用力一甩,“谁打人了!”

    三癞被他甩离开,朝着一旁窜了两步,稳住身又冲过去,扯着张四全的袖,趁乱自个在脸上抽了两巴掌,口中大叫着“哎呦!”

    落云村的小们,见他故意想要陷害张四全,自然是不依的,纷纷上前拉扯他,三癞身手不差,一边扯着张四全的衣袖,一边四处乱窜,还时不时抬起腿阴人。

    远处做活的人见这边闹得厉害,便从四面围了过去,河堤上一时围满了人,管事被挤下了河堤,站在下面直叫嚷,“别打了,小心掉河里去了。”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只听见“扑通”一声,紧接着有人在喊,“有人掉河里了,快来救人啊。”

    有人落河里,围着的人自动退下了河堤,等人被拉上来时,张四全与管事两人都忍不住暗抽了口气,掉下河里的不是旁人,正是那闹事的三癞。

    三癞额头上有一块青印,似是被硬物砸了下,手里死死握着半截扯断的袖,双目紧闭,进气少出气多,眼见着不行了。

    张四全回忆发生的事情,刚刚人都围了过来,不知什么时候,手上的袖突然就扯断了,然后三癞离了他身边。

    管事顾不得其他,亲自给三癞压肚,压了几下,有水从三癞口里吐出来,呼吸也恢复了正常,但人却没有清醒,“来人,快去请大夫来。”

    大夫还没来,河堤上到是突然多了几人,为首的摇着扇,看似闲,眼睛却一直盯着这边,伸出扇敲敲身边的下人,“那边怎么回事啊?有人掉河里了?”

    “是啊,公,听说是云家人把他推下河了。”有下人上前替他解说。

    “推?胡说!云家是和善之家,怎会在去光天化日之下做恶!咱们先去瞧瞧。”几人推开围着的人,护着王铮挤进了中间。

    “哟,这人可伤得不轻啊,你们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来?这都是家里遭了灾的难民,求个活计而已,用得着杀人吗?”王铮斥责慌张的管事,似要将事情坐实。

    管事虽慌张,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这位公慎言,他是自己掉下去的,是咱们将人救了上来,还请了大夫。”

    “慎言?道路不平有人踩,本公专管这不平之事,明明有人说是你们推下去的,怎的就是自己掉下去的?莫不是你见他人已昏迷,口不能言,便将事实都推到将死之人身上。”

    张四全冷眼看着一切,暗道今日之事有蹊跷,先是有人来闹事,出了事,马上就有人出来打报不平,悄悄拉着一个小,让他去云家报信。

    王铮眼尖,看到有人朝着云家的方向跑去,心里暗笑,连忙加了把火。“是自己掉下去的,还是被人推下去的,自然由衙门里的人来定。你,拿我的帖请知县大人来,我到要看看当着县太爷的面,还有没有人敢说假话!”

    云家的人还未到,大夫已经来了,先是探了探三癞的鼻息,而后用银针扎了他的人中,见人还是不醒,不由地蹙着眉。

    王铮见后心一宽,这几两银可真值啊,这小还真能装,“救!敢紧救!还磨蹭什么?造福乡里的大好事,出了人命可就不好了。”

    大夫瞄了眼管事,见他没反对,便拿出全身本事救人,数根银针扎下去,人还是不见醒过来。心里不由地觉得奇怪,这伤者鼻息是正常的,脉博虽有些弱,但不至于丢了性命,为何就是不醒呢?

    管事的眼睛都盯着大夫,见他紧皱着眉不说话,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大夫看了他一眼,侧头看了看身边这位华服公,回头又看了躺在地上的人一眼,心里有了几分明悟,“老夫医术不精,还是另请高明吧。”

    出去玩了一圈,回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