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装病
徐御医见到唐瑛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冬月的天,虽然冷,却也没到盖三层被子还哆嗦的地步,而眼前这位病人,前些天还天天跑出去不在家,眼下却躺在榻上,盖了三层被褥,脸上潮红一片,额头上全是汗,伸出来让他把脉的手却是冷的冰人。 “怎么病的这么厉害,风寒如此严重,该早点看医。” 面对徐御医的疑惑,单雄信满肚子都是气。唐瑛真病了,还病的这么厉害,他也不知道,带徐御医过来的路上,他还在想唐瑛能用什么法子装病,却万万没想到,唐瑛是真把自己弄病了,还病的这么厉害。 唐瑛喘了几下,苦笑回徐御医的话:“大夫,我也没想到,昨儿半夜才起来的,到早上反而冷了。大夫,我没什么吧?” 徐御医摇摇头,仔细把了一会儿脉,脸色却越沉重起来:“风寒事小,我为你开两幅药吃了就好。只是,你幼年怕是遭遇不好,近几年又没注意保养,反而损耗极大,眼下子受损太重,已经亏了气血,再不好生将息,怕是要落下终生的病根。” “啊?大夫,要不要紧?不会真有啥事吧?”单雄信一听这话,着急了。 “单将军,乱世之中,啥事都会生,我能理解。唐小将军和您用些法子我也明白,只是,眼下,唐小将军的子亏的厉害,绝非她这个年龄该有的亏损,不补不行了。” 徐御医这话一说,刚才还暗自窃笑的唐瑛心里咯噔一下,听出话音外的东西了,同时,也听明白话中的含义了:“大夫,我也想听您的话,好好休养,但郑国公那里催的厉害。我真的不能见他。” “小将军这些天躲着老夫,昨晚又伤了自己,这也只能拖延时,怕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如果你信得过老夫。就好好吃药。郑国公那里,断不会威bī)一个羸弱地人当大将军。” 信还是不信?只是,怕由不得自己了。再说,医仁心。这个赌,不赌也不行了,赌吧。唐瑛考虑的时间并不长,在徐御医透着些怜悯的目光中点头了:“好,唐瑛全听您的。药方您开,我照方吃药。” “好,老夫喜欢你这种格,放心。有老夫在,你地子不会有事。来。把脖子上的布帛解开,捂的太厚。对你没好处。” 唐瑛赶紧把脖子上厚厚地布帛解开。徐御医一看唐瑛地脖子。眉头又皱了起来:“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长一道疤?” “战场上挨了一箭。擦过去地。就差了一点。也算运气好。这伤。还是去年在石子河与郑国公会战地时候留下地。也算纪念吧!” “去年?去年地伤现在都没好?小将军。有些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白?” 唐瑛低头了:“明白了。弄过头了。” 徐御医摇头了:“你很聪明。但。聪明人做起傻事来。也真傻。伤疤本就不小。再次弄破。你也真忍地住痛。好了。让你地仆人随我去拿点好药用上。虽然不能去了这疤痕。颜色也可以淡点。好在是脖子上。没破容。” 唐瑛嘻嘻一笑:“运气好。您是好人。” 徐御医也笑了:“听说李唐那边有个三公主,是个大将军,很厉害,没想到,我也见到一位。呵呵。” 唐瑛不好意思了:“倒是让您劳累了,白跑了这些趟。” “不累,不累。老夫出去开药方了,记住,按时服用。我想,依郑国公喜好面子的格,这些好药,少不了赏赐给你,所以,你别舍不得吃。” 徐御医边说边冲唐瑛眨眨眼,看的唐瑛差点笑出声,老先生太好玩了,竟要借用王世充地面子来为她补子:“多谢老人家垂怜,单将军很穷,有不花钱的好东西,我一定不会放过,绝对把体养地棒棒的。” “好了,我走了,你安心休息吧。”徐御医哈哈一笑,起要走。 单雄信看一眼唐瑛,急忙拦住徐御医。他在旁边听地一头雾水,没明白这两人在说什么:“大夫,照你这么说,唐瑛的子亏地厉害?有没有危险?” “唐小将军的危险不是来自于她地体,而是别的事。单将军要信老夫的话,我保证她半年内没什么危险。只是,凡事还是早做打算,不可掉以轻 单雄信被徐御医的话吓着了:“啥?半年?那,半年以后……” 唐瑛翻翻白眼:“大哥,半年以后自然另做打算了。你不明白就别插嘴了,我跟徐大夫已经说好了。” “啥?你们说好了?我怎么糊涂了?” 唐瑛和徐御医互相看看,都大笑起来。单雄信站在一旁,摸摸后脑勺,撇嘴中。 一头雾水地送走了徐御医,单雄信越想越糊涂,许多疑惑缠绕在他心上,终究按捺不住,跑回来找唐瑛了。 徐御医走后,唐瑛让张小豆给她生了一炉炭火,围紧了被子强迫自己汗,同时还在埋怨自己自找苦吃,早知道徐御医是这么好说话的好老头,这苦就不用吃了。摸摸脖子上伤疤,唐瑛想哭,好疼哟。 “唐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晕了。”屋里没外人,单雄信跨进来就嚷嚷。 唐瑛冲张小豆挥挥手,让他出去后,才有气无力地回答:“第一,我感冒了,是真的病了,现在就想睡觉;第二,徐御医答应为我在王世充面前掩饰,时间是半年。第三,大哥,给我弄碗姜汤来,让我汗。早知道徐御医是好人,我至于把自己弄成这样嘛!” 单雄信还是一头雾水:“感冒?这是啥病?厉害吗?徐御医为你掩饰半年?怎么回事?” 唐瑛真的很想睡觉呀,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却不得不为单雄信解疑:“感冒就是比风寒严重一点点的小毛病,徐御医开了方子,我吃两天就好。你不用担心;徐御医知道我是女的,也明白我为什么要装病,所以,非常好心地自愿为我在王世充面前打掩护。大哥。还有啥疑问,你快点问,我真想睡了。” 单雄信也不算笨,听了唐瑛的解释。暗自庆幸:“哦,怪不得徐御医说什么我们用点手段他能明白,原来是这个意思呀!这下我明白了,你睡吧!我去好好谢谢人家。”边摇头边走,走到门口。他又停下了:“对了,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昨晚不是好好的嘛。脖子上又怎么啦?”
唐瑛哭无泪:“我昨晚弄了一桶水和一桶冷水,是 “啊?”单雄信看看被子里缩成一团的人。啧啧有声:“可怜的妹子哟,我去喊你嫂子熬姜汤。多喝点,汗。” 这话怎么听怎么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听地唐瑛这个郁闷哟,一把拽起被子遮住头:“5555555。还有更倒霉的,为了装的更羸弱点。我拿箭头把脖子上的伤疤给磨破了。” 单雄信原本憋住地笑这下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怪不得你弄那么厚的布把脖子遮住,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骗大夫,没想到……哈哈,哈哈,哈哈……” 唐瑛真想哭了,遇上一无良的大哥…… 王世充听徐御医说了唐瑛“严重”的病,不相信呀,这些天没得到徐御医地禀报,下人却说唐瑛天天出去逛街,怎么突然说躺下就躺下了?莫不是单雄信和唐瑛有意欺骗他? 徐御医却不慌不忙地回禀:“国公爷无须担心。这位唐小将军,年龄小,好奇心重,加上没见过世面,天天逛街看稀奇也正常。今儿病成这样,也是昨天玩的太晚,着了风寒,吃几幅药,躺两天就好。” 王世充点点头:“这么说,他病的不重?” “不重。只是……”徐御医说又停了。 “只是什么?” “唐小将军的体却是非常羸弱,骨子太薄,气血不足,竟是经常生病。老臣给他留下两副保养体的药方,让他服用一个月,看看能不能有啥起色。” 王世充愣了:“你说什么?经常生病?他可是战场上能拼命地人,怎么会这么差劲?” 徐御医不慌不忙地回答:“他从小吃了亏,后来又经常拼命,把底子拼光了。仗着年轻,又不注意,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老臣听说,自从去年他参加了一次大战斗后,好像就没好过,体一直时好时坏,药都没断过。” “去年?”王世充马上想到了让他终难忘的那场激战,难道……他的脸色变的凝重起来:“他那次伤地很重吗?” “非常重。老臣在他上看到数处伤痕,其中一处在脖子上,说是被箭擦过,差一点点就要了他的命。唐小将军也是运气好,要不是年岁小,这些伤就能要了他地命。好在眼下虽然体受损严重,算是留下一条命。” 王世充重重地叹口气:“还能调理过来吗?” “问题不大,只是需要时间。”徐御医缓缓点头:“调理的药方老臣有,只怕,洛阳城经过连年地战火,那些贵重的补药,难找。这样一来,只能缓慢调养,养上一两年,也能恢复不少。不过,不是老臣诅咒唐将军,他地体不调养个三五年,上战场真会没命的。好在洛阳不会打仗了,他又年少,好好调理,定能成大才。”